這句話是最好的催情劑,沒過一會兒某宅男就後悔了,不過將他困在懷裡的桀驁男子,是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的。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如期投射進房間,被厚厚的簾子阻擋在外。累慘了的金髮神官,直到接近中午的時候才醒過來,以一個極彆扭的姿勢坐起。
腰酸得要死,好像快被人折斷了,下半身也麻木的快沒反應了。烏魯西掙扎著下了床,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舒緩了自身缺水的狀態之後,他才有工夫想其他的事情。
他現在住的房間不大,裡面的陳設一目瞭然,沒什麼好藏東西的地方,環視了一圈,沒看到馬帝瓦塞,所以對方一定已經走了。
這點可以預料,現在都快中午了,對方留下來不是找死嗎?
如果馬帝瓦塞不走,烏魯西一定會叫人綁了他,當祭品獻祭給神靈,就算西台王室有人反對,趕過來救他,在烏魯西手裡,對方也已經變成了渣。
烏魯西記得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人跟他說離開、告別什麼的。現在想來是馬帝瓦塞,那個桀驁不遜,猶如一陣風來去自由的男人,也知道向人交代行蹤,想想都覺得彆扭。
他動了動身體,很清爽的感覺,除了酸痛的肌肉——有人在他昏睡時替他清理過了。
昨晚他是打算奮戰到最後一秒,搾乾對方的,誰知道最後會因為太累而倒下去了。不過值得誇獎的是,那傢伙還算有良心,知道做完了善後,如果大白天讓某宅男頂著滿身的吻痕,去泡泉水弄掉埋在身體裡的那堆髒東西,他自己都會唾棄自己的,咱丟不起這個人呀。
就這麼呆站了一會兒,覺得身體恢復了一些元氣,烏魯西開始行動了。
將沾了味道的被褥床單捲成一團,放進火盆裡全部燒掉——被旁人疑惑總比抓包強,他的身體情況神殿裡不止一個人知道,淫luan神殿的罪名太大了,他可承擔不起。
從櫃子裡拿出新的重新鋪上,某宅男揉了揉腰,打開門叫奴僕把洗漱用品和午餐一起送進來。
結果門一開,夕梨放大了數倍的臉就出現在眼前,差點沒把他嚇出心臟病。
「烏魯西!你醒來了呀。」少女惴惴不安的緊張道。
站在她身後的神殿奴僕,行了個禮解釋道:「夕梨小姐一大早就來了,大人你在休息,所以……」
女孩並沒有因為戰爭女神的身份,享受到任何特權,這個身份在神職人員看來,更像是小孩子的遊戲,愚不可及,甚至連奴僕都暗地裡瞧不上。
沒有經過戰爭一次次洗禮的少女,如今還沒獲得其他人的尊重,雖然她是姆魯西利二世唯一的寵妾,但此時所有人都認為,凱魯終將娶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做正妃,到那時候,也是這女孩身上女神光環褪下的時候。
烏魯西吩咐奴僕道:「你去將我的洗漱用品和午餐送來——夕梨小姐要一起用嗎?」
「不了,烏魯西,我吃過了,我是說我跟你說一會兒話就走。」
「好吧。」儘管某宅男心裡不悅對方出現的太突然,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平白弱了氣勢。但他在神殿裡待著,就是為了有一個相對安全的場景,讓對方可以拋去顧慮來見他。
所以某宅男和顏悅色道:「請進,夕梨小姐。你已經決定好,讓我們送你回家了嗎?」
「不,我……我……」少女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踏進屋,站在門口,雙手緊揪住身體兩側的衣服道:「我其實是來問你,你和王太后是真心把我送回去,沒有其他陰謀嗎?」
「……」該說這女孩太天真還是什麼?太不會說話了!居然當著人面打臉,還是打算幫助她的人!
「夕梨小姐如果不相信我,大可不必來找我。」烏魯西的笑容冷淡了下來,「陰謀?這個詞我可擔當不起。」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烏魯西!請原諒我的失禮。」夕梨道歉道,「我是說,你能不能……用太陽女神立誓?」
「……我知道夕梨小姐心裡很不安。」烏魯西的臉色好看一些,又恢復了溫柔的笑意,但昨天被做狠了,導致他的臉色略微有點蒼白,在女孩眼裡,更像是她的話傷了對方的心,才讓這個高大的金髮神官,看上去有種脆弱的感覺。
「對不起,烏魯西——」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某宅男的聲音充滿了治癒的味道,儘管他剛起床,還沒來得及刷牙,「時隔幾日你讓我刮目相看,夕梨小姐。你已經知道對這時代來說,誓言的重要性了。身為一個神官,我烏魯西·夏爾曼向太陽女神立誓,在金星升起的時候,就將送眼前這位女孩回家,絕不會做出威脅她生命的舉動,也不會有任何阻止她回到20世紀的行為。」
呼——女孩長長舒了口氣,一下子放鬆了下來:「謝謝你,烏魯西。你是個好人,我這就去跟凱魯說,我要留下來,不和他一起去前線了!」
說完就轉身往外跑去。
「喂!」某宅男嘴角抽搐,這就打發掉了嗎?雖然覺得女孩太歡騰,不過可以想見一會凱魯的王宮,一定熱鬧非凡。
不是他想不明白,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他怎麼感覺,夕梨比他還適應這個時代的風俗?雖然他沒有說謊,句句都是真心話,但身為現代人的他,從不相信誓言,也不覺得向神發誓有任何的約束力。
相比之下,他更相信等價交換——吃了多少給我吐出來,拿了多少給我還回來。要不是為了算計伊爾·邦尼,他是絕對不會給這女孩一點希望的。
夕梨一走,先前離開的奴僕,就從拐角處冒了出來,將他需要的東西準備齊了。
烏魯西捧著他的洗漱用品和午餐端進了房間,洗簌之後,開始對著打磨光滑的銅鏡,整理自己的儀容。
只是他沒梳幾下自己的頭髮,就突然停下來,從木梳上面捻起一根深棕色的長髮。
這根頭髮不屬於他,也不屬於打掃的奴僕,因為對方是短髮,所以只有可能屬於昨晚跟他糾纏的人了。
烏魯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果然如此,他昨晚在昏暗中隱約看到的並不是錯覺。深棕色的頭髮接近黑色,天色太暗讓他沒能第一時間發覺,現在卻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
「卡夫——」咬牙切齒的念到這個名字,烏魯西忿恨的捏緊梳子,連午餐都沒顧得上吃,就叫人備了馬車殺回了家。
殺氣騰騰的在住所範圍內全面搜查了一番,那個平日裡戴著銀面具的傷患護院,果然已經不知所蹤。
烏魯西看向老者的眼神,帶了幾分不善:「西裡亞,我問你卡夫去哪了?你跟他住同一個院子,他去哪你會不知道?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老者心頭一凜,難道馬帝瓦塞真潛進神殿,見到烏魯西殿下了嗎?
心中驚駭不已,老者表面上卻一片茫然:「卡夫昨天輪休,我以為他出去鬼混了,怎麼啦,他出了什麼事?」
「他跟我辭行,以後都不會回來的!」某宅男怒氣沖沖的說。如果卡夫就是馬帝瓦塞,對方昨晚的確出去鬼混了,擦!還是跟他混的。
「啊,真可惜呀。」老者打哈哈道,「卡夫的武力很強,一般人打不過他。」
「……」烏魯西默默吐血,偏偏不能告訴其他人真相,「沒事了,你下去吧。派人去把我的行禮從神殿拿回來。」
老者大驚:「您不住在神殿了嗎?那您的安全……」
「……有什麼地方,比自己家還安全?」烏魯西咬牙切齒道。
他目光狠狠剮過對方,若有所指:「除非……這個家有人對我心懷不軌。」
老者沒有搭腔,一副慼慼然的模樣,沉思了一會兒道:「我再加派一批人手,守在您的院子四周。」
「不……」用!烏魯西剛想拒絕,就看到銅面人無聲無息站在他身邊,隨即改變了主意:「你去安排吧。對了,最近王太后的使者有沒有送東西來?」
「送了只藥盒,已經放到您的房間了。」老者見烏魯西不語,似是不悅,趕緊派人去取了過來,將東西當面遞上。
烏魯西打開藥盒,手指在兩排小陶瓶上一一滑過,這些是娜姬雅慣用來裝黑水的小瓶子,對方一定是算好了日子。知道他的存貨快用完了,才派人送來的。
烏魯西隨意拿起其中一瓶,挑開木塞,湊到了嘴邊。
銅面人的身體動了動,似乎想要上去阻止,卻只踏出了一步,就停在了原地。
烏魯西並沒有喝掉,他只是做了個樣子,放在唇邊停留了一會兒,就將藥瓶倒過來,裡面的液體流了一地。
黑水匯成了一小攤,卻沒有像正品一樣,在幾秒之後消失不見,連罪證都不留下。
烏魯西的嘴角勾起了苦笑:「西裡亞,你去王宮求見娜姬雅王太后,讓她重新送一批藥來。」他吩咐道,目光卻至始至終釘在銅面人的身上:「告訴她,我沒有保管好她的賞賜,全都灑了。」
「……」
在他的注視下,銅面人露在面具外的肌膚,漸漸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起來。
等人都走光了,烏魯西看著對方,啪得將瓶子砸碎在地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塞那沙——」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尉遲瑾扔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