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古墓的二人帶著兩條性命換來的鐲子拚命跑了將近一個小時,確定女屍沒有追來之後,這兩個人才癱倒在草地上,雖然新鮮的空氣給了他們活著的證明,可是這繼續呼吸的機會是『留』在古墓中的兩個人『賒』給他們的。
那年莊禪亭還是個剛十八孩子,而且本來富裕的莊家因為這場天災敗了家,碩大的宅子人去樓空,家裡的老人也都經不住飢餓兩腳統一一蹬撒手離去。
而現在莊禪亭唯一的親人又死在了墓穴裡,看著眼淚鼻涕橫流的莊禪亭,那『鬼臉』也是相當的同情,畢竟莊家老爺子在死之前將這個孩子托付給了自己,『鬼臉』便覺得有必要履行承諾。
「禪亭,你爹爹他為了你已經離世,你覺不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活下去?」緩上來一口氣的『鬼臉』轉過身貓著腰撫摸著莊禪亭頭髮慢慢說道。
莊禪亭用髒手抹著臉上的眼淚點了點頭。
那『鬼臉』看莊禪亭白白淨淨的樣子甚是招人喜歡便起了留這個孩子在身邊的打算,反正整個莊家早已沒有了可以養活莊禪亭的親人,而自己也是光桿司令一個,找個人搭伴在無聊的時候也可以岔個心慌。
「亭兒,你爹臨終前將你托付給我,那我問你你可願跟著我呢?」『鬼臉』深知強扭的瓜不甜,便問著剛成年但是可以為自己做打算的莊禪亭。
可憐的莊禪亭本是少爺命,短短一年半的時間他便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現在自己的親爹又慘死,一時之間莊禪亭無依無靠,對於生存他也早已沒有了概念。眼下『鬼臉』有意要收留自己,莊禪亭自是求之不得。
兩個陌路相逢的人就這麼一拍即合的想到了一起去,而莊禪亭終於知道了那『鬼臉』的真名字。
『鬼臉』名叫秦天鳴,跟莊家父子也算是老鄉,可是這個傢伙一直吊兒郎當不入正業在當地也算是個小有名氣惡霸,人稱『狗娃子』。
可是全國天災發生後,這個『狗娃子』便從眾人視線中消失,有人說秦天鳴餓死在了窮山餓溝裡,也有說『狗娃子』到外省避難去了。可是沒有在乎一個人人喊打的臭老鼠死活,因為食物的匱乏讓死亡人數與日俱增,尋找食物成了百姓活下去的唯一可做之事。
「烏白,你的意思是說後來莊禪亭被那秦天鳴帶著四處挖人祖墳?」林震聽到此處已然猜的**不離十。
烏白聞言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秦天鳴也算是個有情誼的賊,他把突厥貴婦墓帶出來的手鐲給了莊禪亭一隻,另一隻自己變賣供這師徒二人日常開銷,他們的日子倒也過得滋潤。」
可是好景不長,不到兩年秦天鳴毫無徵兆的大病一場,而且這一場病來勢洶洶,沒多久秦天鳴就瘦的皮包骨頭不成人樣了。
看著病入膏肓且回天乏術的『鬼臉』秦天鳴,莊禪亭再次感受到親人離世的悲哀。
「亭兒你聽我說,現在家裡的錢足夠你娶個媳婦了,至於那隻玉鐲你就留給你婆娘。」秦天鳴一輩子打了光棍,沒有妻兒的他待莊禪亭如己出,眼下自己已經不行了,他當然希望莊禪亭的後半生平靜不驚。
可是秦天鳴到死都沒有意識到他的悲慘遭遇竟然與那隻玉鐲有關係,而莊禪亭知道玉鐲的詛咒也是在他迎娶妻子後的第一年。
自打帶上定情信物後,莊夫人原本健康的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讓莊禪亭開始害怕的是:那玉鐲的顏色竟然開始變紅,這種紅色明顯就是血的顏色。沒錯,玉鐲是在吸收自己媳婦的血液。
可是當莊禪亭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一切都為時已晚,莊夫人在生產莊伶玨的時候因為大出血和嚴重的營養不良難產離世,莊禪亭看著新生的女兒死拽著母親手腕上的玉鐲時,他就明白,這玉鐲開始向自己的寶貝下手了。
即便知道玉鐲是不詳之物,可是莊伶玨卻對玉鐲『情有獨鍾』,只要她觸摸到那玉鐲就會不哭不鬧,可是只要莊禪亭將其分開,這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就哭的天昏地暗。
事出無奈,莊禪亭只能將玉鐲套在了女兒手上。但是讓莊禪亭心存僥倖的是女兒的成長並沒有受到玉鐲的影響,她在父親的細心照顧下倒也出落的亭亭玉立。
不過,這些表面上的眷顧始終是偽裝不了多久,很快莊禪亭就發現只要自己有意想讓伶玨與玉鐲分離,那麼伶玨就會大病一場,而且女兒的病狀總是來勢洶洶容不得莊禪亭有絲毫猶豫的機會,所以即便是莊禪亭想要脫離玉鐲的魔咒,可是這些也僅是他的奢望罷了。
「這些說辭聽似都十分的邪乎,可是莊伶玨帶著這玉鐲卻也並沒有影響生活……」林震想到那莊伶玨能說會道,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子,而且除了那次提到玉鐲表現出有些怯意以外,林震確實沒有從莊伶玨的身上看到有什麼不妥之處。
烏白聞言搖了搖頭,對於這隻玉鐲的事情,他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總而言之一句話:莊老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莊伶玨掙脫出玉鐲的魔咒,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這個玉鐲就像一個索命環一樣死死的套著莊伶玨,我想如果不盡快找到真相,伶玨的小命怕是會和她母親一樣。所以這也是本次莊老知道我們的行程後,主動找我們的原因。」說到此處,烏白伸了伸懶腰,然後趴在了毛毯上準備閉目養神。
可是林震向來都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傢伙,若烏白不把話說完,林震怕是一宿不能閉眼。
「烏白,烏白?你的意思是莊老爺子要帶我們故地重遊,回到那突厥貴婦墓穴裡?」林震搖了搖烏白的身體,希望對方在睡前可以給自己一個稍微清晰的答案。
「你以為尋找古墓那麼簡單,這些年莊禪亭不止一次回到新疆,他試圖找尋到一些關於那突厥貴婦的資料,可是對方的身份卻像草原上清晨的霧氣一樣,在陽光眷顧之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