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朱美寶發現程迭戈極度的心不在焉,他的心不在焉導致一向都很激烈的討論會連續出現了好幾次尷尬的冷場,技術部的精英們面面相顧,最終討論會被程迭戈喊停「抱歉,我身體有點不舒服」程迭戈用這樣的話來解釋他的心不在焉。
技術部人員離開之後,程迭戈依然維持著剛剛的那個姿勢坐著,朱美寶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咖啡之後」他這才看似勉強的對她笑了笑說「不用。」
讓朱美寶比較訝異的是,程迭戈讓她去瞭解幾個鐘頭之前在路上發生的那位女孩子自殺的後續報道,而且程迭戈言語裡所傳達出來的訊息是:越快越好!
半個鐘頭之後,朱美寶把所瞭解到的一一告知了程迭戈:自殺的女孩叫熊周周,因為家庭原因已經有過數次的自殺。
「一個鐘頭之前醫院宣佈熊周周搶救無效。」朱美寶說出了最後的結果。
朱美寶的話讓坐著的人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程迭戈不知道自己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多久的時間,只要一個電話他就可以知道一切,關於發生在諾丁山身上為什麼會出現三次以上的自殺。
那位叫做熊周周的女孩死了,總有一次會自殺成功的,這是那位女孩留給這個世界最好的話。
總有一次會自殺成功的,這話讓程迭戈膽戰心驚,假如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諾丁山身……
想到這里程迭戈再也坐不住了,不讓自己有任何遲疑的機會程迭戈打了一通到倫敦的電話,他給電話那邊的人擱下了這樣的話「我想知道一位叫做諾丁山還有葉光中從二零一二年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把調查結果派人專程送到北京給我,越快越好。」
諾丁山哭笑不得的看著一直跟在她後面轉的程迭戈,今天程迭戈六點時間就回來了,一起到外面吃晚餐之後他們回到了酒店。
一旦回到酒店他和她就變成了503客人和酒店服務生的關係,她的工作是確保住客享受到了家一樣的感覺,把空氣過濾機調整到最為舒適狀態,諾丁山沒好氣的對站在她後面的人說「程先生,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程迭戈今天可是帶回來的厚厚一疊文件還有資料。
「沒有。」他從後面環住了她:「諾諾,你喜歡什麼?女人們不是都喜歡那些嗎?衣服品牌包包品牌,香水、珠寶、你喜歡什麼?告訴我。」
「我喜歡什麼啊?」諾丁山做思考狀。
「喜歡的車、喜歡的電影、喜歡的旅行目的地,統統告訴我。」
「我統統告訴你你都給我買嗎?」
「當然,只要你想要我都會給你弄到手。」
諾丁山做勢歡呼,歡呼過後:「可怎麼辦,程迭戈我發現我具體沒有什麼喜歡的,我以前倒是很喜歡錢,如果非得想一樣喜歡的話,那也是有的。」
「什麼,告訴我。」他問。她轉過身來,唇輕輕的在他唇上一觸「你,程迭戈。」
話音剛落,腳尖就離開了地面,身體被打橫抱起沿著臥房,手擱在他的衣領上低聲「程迭戈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不,已經做完了。」「程迭戈,只要我喜歡的你都會給我買嗎?」「是的,即使你喜歡英女王的王冠我都會想方設法弄來戴在你的頭上。」「好。」心裡樂開花著,光想想都美:「到時候,我只在家裡戴,只戴給你看。」「到那時你肯定可以把我迷得神魂顛倒。」這下諾丁山可不樂意了,拉長著臉:「現在我沒有實力把你迷得神魂顛倒嗎程先生。」
臥室的門拉上,他把她放了下來,唇瓣淺淺的落在她唇瓣上,一路擦著來到了她的耳垂,聲音低低的啞啞的:「你現在已經把我迷得神魂顛倒了。」「真的?」「想不想讓我用事實證明我已經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當然要。」「諾諾,想不想…」他聲音低得需要她再把耳朵往著他唇瓣貼,聽清楚程迭戈的話之後都把她嚇得找不到北了,第一時間想拉開門往外跑,可他沒有讓她跑成,她被他框固在他懷裡,仰起了頭手指抓住他的衣領,可憐兮兮的搖著頭,光是聽已經讓她臉紅耳赤心臟呼吸困難了,更何況是…臉燙得宛如要燃燒起來了,在程迭戈的注目下繼續搖頭,嘴裡結結巴巴說著「程迭戈,我相信了,你已經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了,所以不需要事實證明。」
一直搖著的頭被他雙掌掌控住,他看著她,那一個瞬間,屬於他眼眸底下的宛如被賦予了某種的魔力,想逃卻是無可遁逃,他低聲問到「諾諾,你想嗎?」想回答他「不想,一點也不。」可是啊,她的舌頭笨拙得就像是剛剛學會發音的孩子。他聲音越發的低沉:「諾諾,我想取悅你,渴望著你明白,全情投入真心傾倒。」她想告訴他「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她會羞得無地自容的,就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樣「諾諾不是也曾經對我做過嗎。」可是,眼巴巴的看著他聽著他笑著說「小甜瓜只有在特殊的時刻才可以叫的。」
這下臉更燙了,他手掌貼上了她發燙的臉,捧著她臉的手緩緩往下移動著,最終落在她的腰間,輕輕一發力她的身體就貼上了他,一貼上她的身體就開始抖開,好不容易諾丁山讓自己發出了聲音「程迭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近的一次也是在這裡,這張床上,我一不小心又弄到了你的臉上了,不僅是臉上連同頭髮也粘到了是不是?」伸手,諾丁山的手掌摀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可是他的聲音還是從她指縫裡逐個滲透了出來「你急著到洗手間去然後你不小心把耳環落在了我的床上了,你說對不對?」手從他唇上滑落,在他詢問的目光下點頭,「諾諾。」「嗯?」緊閉著嘴不讓自己說出任何一句話來「不要害怕,諾諾,我把燈全部關掉,那麼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你說這樣好不好。」嘴裡回應著「不好」可是啊…那垂下的頭顱又代表的是什麼?腳尖被再次離開地面時燙紅的臉往著他懷裡躲藏,身體被平放在床上時她的手指下意識去抓住了床單,眼睛想去看他又不敢看他,最終半側著臉轉到了一邊,看著牆上的那副掛畫,掛畫描繪的是中世紀熱鬧的集市,在集市中年輕的男女透過了人群凝望著彼此,拉鏈聲響起那件制服裙子緩緩的往下從她腳尖解脫,再之後是絲襪,絲襪一直往下捲往下卷,最終他的手觸到了薄薄那一層想往下扯時,她阻止了他「不是說關燈嗎?」「好的,好的,馬上就關燈。」他應承著,她在心裡頭鬆了一口氣,手也重新回到了床單上,可下一秒,那聲布料纖維裂開和她的聲音同步,諾丁山都快要哭出來了,這個混蛋怎麼能這樣?「不許看!」一邊說著一邊想起拉一邊的被單,可他的手比她手更快。終於,在她的一再抗議下房間陷入了黑暗,腿被動的曲捲起來時她閉上了眼睛,先讓她身體抖開的是他的頭髮,和他一樣的美好著,宛如月光般的輕柔從她小腹擦過緩緩往下,當他的舌尖抵達時宛如遭受到了點擊「嚶」的一聲她幾乎要從床上坐起來,如果不是被他的手壓制住的話她想她會推開他然後躲門而逃,他怎麼那樣?怎麼會…心就像要炸開似的,沒邊沒際的,上一秒在天堂下一秒又宛如置身地獄。黑暗中有誰在細細的抽泣著「不要了,不要了。」黑暗中又有誰在欲語還休著「嗯,」「啊,」細碎綿長,當來到極致時又戛然而斷,變成了空幻的喘息聲。黑暗中陸續有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她的手想去週遭抓可以支撐住她顫抖個不停的身體時赫然發現已經空空如也了,最終,手指終於聽從了本能滲透到了他的頭髮底下,先臣服的手再之後是肢體,破碎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拖著長長的尾巴,漫無邊際吟出人類最原始的語言「諾諾喜歡我為你做的嗎?」「喜歡。」「有多喜歡。」「喜歡得要死。」「喜歡到要死是什麼樣的一種喜歡?」「我猜那一定是一種很快樂很快樂的死去方式。」
安靜的躺在了棺木裡,臉上帶著笑容,那笑容永不腐朽。
打開門,諾丁山被打開門時第一時間出現的狀況給嚇了一大跳,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導致於她拿在手上的文件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手機還拿在手上而忘了說話,此時此刻她正在和程迭戈保持通話。
這是一個週四下午,諾丁山來到了程迭戈的住處,因為酒店的工作換成了晚班諾丁山白天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她今天到這裡來是幫忙拿程迭戈落下的文件回酒店,順便整理房間,沒有想到的是打開門就見到程迭戈的那位蕎姨,順著坐在輪椅上的婦人目光往上,諾丁山還看到推著輪椅的朱莉安,朱莉安也在看著她,朱莉安目光充滿了訝異,耳邊程迭戈還在電話那頭問「諾諾,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說了一聲「沒事,我掛了。」之後,諾丁山彎腰撿起了剛剛掉落在地上的文件,文件就掉在了輪椅旁邊。
從程迭戈房間走出的年輕女人讓肖蕎一下子愣住,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狀況,朱莉安是怕她一個人在家無聊,然後把她帶到這裡來了,這還是肖蕎第一次來到程迭戈住的地方。
那只撿文件的手蒼白瘦削,以至於那手腕上的紋身看起來更加顯得刺眼,而那雙手的主人也看著好不到哪裡去,眼前的年輕女人讓肖蕎的第一印象:是那種假如處在茫茫人海中,會讓人下意識的和她保持出距離來,只要離她遠遠的就會平安無事。
可就是這樣的女人居然出現在程迭戈的房間裡。
「你是誰?」肖蕎下意識把輪椅往後移動了半步,口氣不友善問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話間,肖蕎打量起站在門口的女人,普通隨便的衣著打扮,和她衣著形成強烈反比的是女人手上拿著的手機,那樣的手機一看就知道是在市面上即使有大把大把的鈔票也很難買到的款式。
諾丁山垂手站在一邊:「我是程先生房間的服務生,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程先生把文件落在這裡,因為是急件所以……」
話被打斷,很顯然諾丁山的話對於坐在輪椅上的婦人來說是一種很奇怪的說法,婦人抬頭問朱莉安:「怎麼酒店服務生也會幫忙幹這樣的事情嗎?」
「是的,蕎姨。」朱莉安彎下腰,臉是對著肖蕎眼睛卻是看著站在門口的女人:「六星級酒店的服務員是有分等級的,最高等級的服務生等同於客人的私人管家,什麼事情都幫忙干。」
說完之後朱莉安朝著站在門口的女人笑:「你好,又見面了。」
對方回以她微笑,和那天在酒店餐廳走廊見到時一如既往的不愛說話,不過,身體倒是沒有那天時看到的那麼瘦了。
哦,對了,她們也在派對上見過,那時她是科恩的女伴,目光落到了她手上的手機上,朱莉安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