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諾丁山恢復了她的工作,只是她還是沒有拿回她的護照,接下來連續幾天她都沒有見到程迭戈,程迭戈也沒有回到酒店,和她同一個寢室的陸小萌常常會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諾丁山回到寢室時背貼在門板上時偶爾會懷疑那個晚上是她一廂情願杜撰出來的夢。
第四天,這是一個週五晚上,諾丁山坐在床上看著手機上的圖片,圖片拍攝時間顯示在十幾分鐘前,一位參加生日宴會的嘉賓把他在現場拍到的照片上傳到他的社交網上,這張圖片迅速在各大門戶網站,私人社交平台上被廣泛轉載傳播,圖片背景為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坐在輪椅上的婦人面帶微笑,她身邊站著一對年輕男女。
圖片上那對年輕男女為程迭戈和朱莉安,也許為了迎合古香古色的四合院背景,程迭戈穿著墨藍色民國時期的學生中山裝,而緊緊挨著他站著的朱莉安也穿著同色中袖旗袍。
手機被拿走,陸小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諾丁山的身邊,把諾丁山的手機關掉她一本正經說著:「如果他再來找你的話就踢他走,我還以為程先生不一樣,原來都一樣。」
迷迷糊糊中陸小萌感覺有人在拽她,睜開眼睛,赫然看到了那張總是會惹得女孩子們流口水的臉。
「程……程先生。」結結巴巴著,陸小萌揉了揉眼睛,她沒有看錯,不是做夢,是程迭戈。
「噓!」他和她做了一個安靜的動作。
陸小萌乖乖的閉上了嘴。
「請問,你能找一下你朋友借住一個晚上嗎?」他溫柔的詢問她。
陸小萌忽的從床上起身,嘴裡一邊應答著「可以,當然可以」一邊找拖鞋,找到了拖鞋,陸小萌就想朝著房間門走去。
「叫小萌對吧?」
停下了腳步,此時此刻陸小萌感覺到被記住名字是一件再美好不過事情:「是的,程先生。」
「你不要誤會她。」程迭戈聲音低低的和她說。
「她?」陸小萌目光轉到了諾丁山的床位去。
程迭戈點了點頭:「我和她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你懂我話裡的意思嗎?」
「我懂!」陸小萌恭恭敬敬的應答著,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份榮幸會掉落在她身上,她有幸在這樣的夜裡聽到比男神還要男神級別的人物和她闡述心事。
「她初來乍到,沒有什麼朋友,你一看就是那種可愛熱心的姑娘。」程迭戈溫柔的如是告訴著。
「明白明白,程先生我以後會把諾丁山當成我最好的朋友。」陸小萌懷著虔誠的心回答著。
輕輕的帶上房間門,陸小萌有種被委以重任熱血沸騰的感覺。
朱莉安打開東廂房房間門時,肖蕎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在耳垂上停頓了一段時間了,摘下耳環肖蕎朝著朱莉安無奈的笑了笑。
程迭戈一向很聽她的話,之前他都答應了今晚在四合院過夜,可也不知道怎麼得送完那些賓客之後就忽然改變了主意了,當時一聽程迭戈要走,肖蕎就板著臉,每當肖蕎一板著臉程迭戈就會乖乖聽她的話。
可這次沒有任何的作用,程迭戈只是嬉皮笑臉的和她說「蕎姨今晚這麼漂亮,要這樣才對。」
然後他的手勾起她的嘴角強行讓她做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說了一句「蕎姨我改天再來看你。」之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程迭戈離開之後朱莉安就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肖蕎細想起來發現今晚程迭戈和朱莉安很少交流,甚至於肖蕎感覺到程迭戈似乎在若有若無間避開著朱莉安。
拉住朱莉安的手:「他剛剛從日本回來,讓他回去休息也好,不要生氣,我明天再打電話讓他晚上來,讓他給我們做晚餐,你說好不好?」
順著她的手勢朱莉安把臉貼在她手掌上:「蕎姨,我很傷心是沒錯,可不是因為程迭戈。」
朱莉安的眼淚說來就來,在說話間她的眼淚已經沾滿了肖蕎的手掌,就像是孩子般的傾訴「蕎姨,我好愛你。」
手落在她的頭髮上,成長於西方背景的孩子在情感方面表達總是很直接,恨不得整天把「iloveyuo」掛在嘴上,笑了笑,說:「蕎姨也很愛朱莉安。」
這一晚,肖蕎很難得的看到朱莉安嬌羞的模樣,她計劃著要和程迭戈生幾個孩子,然後又忽發奇想了起來。
「蕎姨,你說我趕快和程迭戈結婚,然後趕快和程迭戈生孩子好不好,這樣一來蕎姨說不定就可以……」說到這裡她的話忽然停了下來。
肖蕎心裡黯然,她的生命在經歷著倒計時。
這個晚上,肖蕎還真的夢到了朱莉安和她說的那樣,她看著朱莉安和程迭戈結婚,看著他們生下孩子,初初來到人世間的嬰兒有著和她小寶一樣粉嘟嘟的漂亮臉蛋,一出生就帶著笑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這個晚上諾丁山也做夢了,夢到了那個有著亮堂燈光的四合院,她站在角落裡看著程迭戈和朱莉安,他們手挽著手從她面前經過,她想去抓程迭戈的衣袖卻什麼也抓不到,空空的,她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當那股熟悉的氣息纏上她時手下意識去觸摸,真真實實的,伴隨著那道氣息的還有他的聲音,在她耳畔呵著「諾諾。」
第一時間充斥在諾丁山腦海裡的就是陸小萌的話,腳剛剛一移動想踢他的時候就被他的腿壓制住,踢他不成,推他力氣又沒有他大,最終也只能把手掌收成拳頭模式,抵在他胸前。
「諾諾。」他的鼻尖輕輕在她的鬢髮上撩.撥著:「為了來見你,我做了惹蕎姨不高興的事情了,我和朱莉安分手了,從那天來找你的幾個小時之前就和她分手了,我和朱莉安在一起更多的原因是因為蕎姨,蕎姨身體不好,她很喜歡朱莉安。」
「那你呢?」她輕聲問到。
頓了頓,他說:「我不想騙你,我不討厭朱莉安,在某一個階段裡我還認為她會是一個好的生活伴侶,可以一起旅行有共同的話題,我們可以相安無事到老去的那一天。」
諾丁山轉過身背對著他,和他拉出了若干距離,他手一撈,距離沒有了。
「真是小氣的女人。」他的牙齒在她肩胛上刮擦著。
諾丁山的身體縮了縮,企圖去擺脫他的觸碰,可他不讓。
他的聲音狀若很是煩惱的模樣:「可你來了,那些沉澱在心底裡的憤怒、喜悅、痛苦、煩悶也隨著你回來了,然後,喜怒無常,患得患失。」
煩惱變成了自嘲:「最終,在那些情緒的衝擊下開始變得不像自己,再之後,是繳械投降。」
「這就是諾丁山對程迭戈形成的破壞力。」
目光看著那些浮動在半空中的微光,靜默著。
久等不來回應的男人有些惱怒,聲音彷彿就像要吃掉她似的:「諾丁山,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主動的轉過身去面對著他,低聲說著:「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不滿意。」主動的把臉貼在他的懷裡,不僅沒有不滿意,心裡頭還喜歡得要死。
之後,誰也沒有在說話,片刻,傳來了程迭戈的均勻的呼吸聲,他身上還穿著在生日宴會時穿的衣服,這樣都睡得著,看來這個男人真的是累壞了,小心翼翼的諾丁山把他上衣的最上面的那幾顆紐扣解開,之後臉輕輕的蹭著他,在她所深深眷戀著氣息中滿足的閉上了眼睛,臨近黎明時刻,男人的嗓音有點的尷尬「醒了?」
「剛醒。」宛如蚊子一般的哼出一句。其實在他摸她時她已經醒了,當他的手指進入試探她時她的臉已經燙得不成樣子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躲也不是迎也不是,而此時此刻隨著他的那聲詢問,她的手徒勞的擱在他的手臂上,拒絕也不是邀請也不是,當一根手指變成兩根手指時時她下意識的躲了躲,擱在他手上的手推了推他,他另外一隻手扣住她的腰,低聲喚「諾諾。」「嗯。」」給我。嗯?」諾丁山沒有說話,停頓,手離開裡面聲音關切「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說著手就想去開燈,諾丁山阻止了程迭戈,支支吾吾的低聲叮囑「進去小心一點,不然…」不然走路會疼,這句諾丁山不敢說,那天他要完他之後的二十四小時裡他留給她的酸痛一直持續著。他吮住了她的耳垂,聲音幾乎是從鼻腔裡透露出來「我會小心一點。」他的身體疊上了她的身體,摸索著找到他上衣的紐扣,一顆顆解開,解到倒數第二顆時他已經在大口喘著粗氣了,也難怪抵住她的即使是隔著衣物但已經可以感覺到越來越盛的熱度了,諾丁山加快了動作把他的外套擱在了床頭櫃上,手去觸摸皮帶,他在她耳邊喘氣催促:諾諾快點。抽出了皮帶顫抖的手伸了進去讓他解脫了出來,在她做這些動作時他手也沒有閒著,就一會功夫睡裙裡的一切已經被他扒得一乾二淨了,及到腳腕長度的睡裙已經被他如數推到了腰間,他的手已經從她胸部移到了腰間,每一次手掌刮過都會惹來她小小的躁動,昂著頭讓他的唇成功的落在了頸部上,雙腿打開到了極致讓他更順利的抵達,程迭戈覺得自己要瘋了,她的緊致幾乎讓他到達瀕臨的邊沿,讓他需要依靠吸氣來調整那些在血管裡橫衝亂撞的血液,可身下的這具生物宛如有著最敏銳的觸覺,他一吸氣那裡就吸得更緊,緊到他需要釋放來緩解,隨著那聲啞啞的來自喉嚨的聲響,提腰狠狠的一撞,用自己最為僵硬的去頂她最為柔軟的,一迎一合永無止境著,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怎麼要都要不夠呢,明明是這麼可愛了,可還覺得不夠,如果身下的人聲音能更破碎一點就好了,那雙從他腋下穿過正擱在他肩膀的手能纏人一點就好了,扯來那只枕墊,枕墊穿進她的腰間,狠狠的貫穿,也許是太重了,找到她的唇把她哭聲係數堵在她的嘴裡,加快著動作,她哭得越凶動作就越快,以此來填補那些日日夜夜,動作再快一點呢她的哭聲就變成了連串的求饒,求饒的都是一些可愛的話語,要壞掉了,程迭戈要壞掉了,天知道這樣的話這樣的姿態有多得他的喜歡,喜歡到他恨她,恨不得她壞掉才好。
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時刻,不是沒想過的,有多少個這樣的夜裡,半夢半醒間,她是不是在那個男人的身下輾轉,那個男人是醫生,據說女人天生對於醫生有著幻想,有一陣子程迭戈極為的討厭醫生,不不,現在屬於他的力量還有動作都在充分的說明著一件事情,現在他還在討厭著醫生這種職業。
員工宿舍走廊通道開始有了腳步聲,值完晚間班的職工回宿舍了,諾丁山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六點時間陸小萌需要會寢室拿東西。
程迭戈一動也不動的。
「你得走了,程先生。」諾丁山沒好氣說著。
回應她的是一句「諾諾,你太瘦了。」
假裝沒有聽到程迭戈的話諾丁山再次推了推程迭戈:「我六點要上班,你要害我遲到?」
程迭戈在她胸部捏了一把之後這才從她身上離開,等到程迭戈進入浴室時諾丁山從床上起來。
牛奶放到微波爐裡加熱,把程迭戈昨晚穿的衣服掛在衣架上,拿著熨斗熨燙,剛剛還皺巴巴的衣服經過熨燙煥然一新,弄好了衣服一側臉就看到靠在浴室門框一邊刷牙一邊看著她的程迭戈。
這個男人目光正毫不掩飾的落在她的胸前,順著他的目光諾丁山不自然的拉了拉自己的睡裙。
還在看,目光瞪他:不許看!那個男人根本不理會她的警告,目光從胸部所在往下移動,這個混蛋,諾丁山趕緊背過身去,往著小得就像是一塊豆腐乾的廚房走去。
剛剛把牛奶倒進杯子裡,程迭戈從背後環住了她,本來已經很小的地方因為他的進來顯得更為窄小了。他的臉蹭著她的鬢髮:「諾諾,你喜歡現在這份工作嗎?如果喜歡的話就留在這裡繼續工作,如果不喜歡的話就辭職,然後我搬到我那裡去……」
「我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諾丁山打斷了程迭戈的話。
程迭戈告訴她因為顧及到蕎姨的身體現在他和朱莉安分手的事情還處於保密中,等聖誕節過去朱莉安結束她在學校的試用期會回倫敦,回倫敦之後她會宣佈他們的感情轉淡,這樣一來蕎姨也會有一個心裡適應過程,昨晚程迭戈和她說「諾諾,蕎姨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
遲疑了小會時間程迭戈和她說:「那好,我讓他們把你白天的班換成晚間的班,你只為503號客人服務。」
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不用擔心,他們不會說你什麼而且也不敢,我保證不會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
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她要求他這樣做的,明明是這個人以公謀私。
「這樣好嗎?」他問她。
諾丁山點了點頭。
小會時間過去,走廊的腳步聲更多了起來,諾丁山單只手反撐在擱放微波爐的桌檯面上,另外的手推了推把臉埋在他胸前的人,提醒「陸小萌要回來了。」
頭擱在她肩窩上調整著氣息可手還是沒有閒著,諾丁山只能再一次拿開他探進她裙擺的手。
他狡辯著:「諾諾,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我想知道裡面是不是…」
「閉嘴!」諾丁山急急打斷程迭戈的話:「程迭戈,都和你說過了那次是意外,還有那件事情到此為止,你要是再說起這件事情的話,的話,」
「的話會怎麼樣?嗯?」
在諾丁山結結巴巴中程迭戈笑著把唇貼上了她的唇,輕輕一點之後離開:「好了,以後不說就是了。」
五點四十分,程迭戈離開房間,他把她為他準備的牛奶喝得乾乾淨淨的,穿著她給他熨的衣服。
小心翼翼關上門,不敢笑得太大聲,就深怕著她得意忘形的笑聲會驚動雲端的神明,然後發現了她,再然後展開掠奪,就像是奪走克萊兒一樣。
六點十分,諾丁山被告知她的工作時間發生了改變。
晚間八點,諾丁山接到了來自於503客人的服務要求。
電梯只有她一個人,諾丁山從制服口袋裡拿出了口紅。
八點五分,諾丁山打開了503房間房門。
第一聲「程先生」沒有應答,房間週遭靜悄悄的,聲音放低一點叫了一聲「程迭戈。」
「進來。」從臥房傳來了程迭戈的聲音。
拉開臥房門,就被一股力量扯了進去,她剛剛補的口紅又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