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迭戈,你有一億嗎?」臉面對著窗戶,諾丁山聽到自己顫抖著聲音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為什麼不是之前準備的甜言蜜語呢?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呢?還嫌自己給他的印象不夠糟糕嗎?
可那一刻,她真的想在他面前當一回誠實的姑娘,諾丁山努力睜大著眼睛想去看清楚此時此刻程迭戈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充斥著某種厭倦和藐視,無奈他的臉隱於大片陰影裡。
諾丁山放棄了。
潤了潤喉嚨,諾丁山繼續說。
「程迭戈,你有一億嗎,如果有的話我就和你在一起。」
程迭戈做出要關上窗戶動作。
「別關,程迭戈!」諾丁山大聲喊叫,急急說出:「我算了一下,這兩年裡包括被我賣掉的那些東西,還有花在克萊兒身上的醫藥費大約差不多有一億,我想即使我二十四小時不吃不睡到我死的那一天我可能也賺不了那麼多的錢。」
這下,程迭戈真的在關窗戶了。
諾丁山繼續喊:「程迭戈,我不是讓你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錢,我是說等你存夠一億之後你再還給阿駿。」
說這些話是諾丁山的聲音顫抖得十分的厲害。
窗戶關上了。
面對著緊緊閉著的窗戶,諾丁山呆立著,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再拿小石子扔窗戶嗎?不行,這樣一來非得讓他更為生氣不可。
還好,燈光還亮著。
諾丁山衝著窗戶喊:「程迭戈,我今天穿了短裙,程迭戈,我現在冷得發抖。」
回應她的是僅有的燈光也熄滅了。
諾丁山就站在那裡發抖著,在她的心裡還殘留著小小的希望,程迭戈沒有叫保安來驅逐她不是嗎?
可由遠而今的幾束電筒還有匆匆而來的腳步聲打破了諾丁山的希望,程迭戈真的讓保安來驅逐她了。
兩條被凍僵的腿導致諾丁山只能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保安在勸說無果之後把她架離開,她距離程迭戈的住處越來越遠了,慌亂中她大喊了起來「混蛋,你摸哪裡呢?不要亂摸啊混蛋!」
她的聲音又清又脆。
有人急速的打開門,修長的身影快速從那扇門串出來,看著那個身影往著她這裡移動,諾丁山的心歡快了起來,目光回到自己的腰側,看著壓在自己腰側的那隻手,不依不饒:「你還不放下你的手。」
一股很大的力量拽住了她,瞬間,她逃離了那些保安們的框固,事實上那些保全人員是無辜的,這個諾丁山比誰都清楚。
諾丁山被程迭戈擋在他的背後,程迭戈用很冷漠的聲音和那幾位保全人員說道:「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
等那些人逐漸走遠,程迭戈回過頭來,他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擦著她肩膀就要往回走。
諾丁山扯住程迭戈的手,她說程迭戈我現在很冷,我能不能進去,我保證,會乖乖的。
他終於看她了,他的目光從她臉上延續到她的腳上,從門裡投射出來的燈光照出他嘴角冷冷的笑意:「諾丁山,我沒有一億。」
說完話之後他脫□上的外套,外套朝著她扔過來,諾丁山手裡拿著程迭戈的外套呆呆的站在那裡,她的腿真的要被凍成冰棍了,刺骨的寒意讓她頭腦轉得比往常慢。
「穿不穿隨你,你愛在這裡站多久就站多久,但我建議你還是打一通電話到警察局去,和警察先生們說你自願在這裡呆著的,我可不敢保證你在這裡站一夜之後到明天會不會變成一具冰雕。」
僅僅是用了一點力氣,程迭戈就甩開了她的手。
「程迭戈,我想你。」她對著他的背影說。
那個背影沒有因為她這句話而有任何放緩腳步的跡象,是她聲音太小他聽不到嗎?諾丁山提高聲音:「程迭戈,我想你,我的心總是在想著你,即使你讓我氣得牙癢癢的,可在每一個夜幕降臨時你就來到了我的心上,我們在黑暗中對話,我們在黑暗中擁抱,我們在黑暗中接吻。」
那個背影還在遠去著,為什麼,為什麼還不肯聽她的話呢?
聲音已然染上了哭腔,對著他的背影大喊:「程迭戈,你這個混蛋,你總是惹我傷心,你總是惹我哭,可我不知道為什麼總在放任著自己去想你。」
到了最後,諾丁山真的哭了起來。
淚眼婆娑中,她看著他停下腳步,看著他轉過頭來,看著他緩慢移動到她面前來。
當那兩張臉近在咫尺時,她喃喃叫著他的名字,程迭戈。
那抹冷冷的笑意還留在他嘴邊:「是不是此時此刻我應該匍匐在地,親吻著你的臉說著各種感謝上帝這個女人在想著我,感謝上帝這個女人心裡還有我?」
「可我看到的是你一邊在號稱有多麼想我的同時依偎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接受他的親吻,接受著和他同床共枕,沒有那個男人會受得了這些。」
接過她手中的外套,下逐客令:「回去吧。」
諾丁山乖乖的讓程迭戈給她穿好衣服,那件外套是連帽拉鏈式的,他把外套帽子拉到她頭上,之後開始去拉拉鏈,聲音淡淡的:「諾丁山,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有多惡劣,惡劣到那種足以讓我把你掃地出門的程度,惡劣到……算了,現在說那些沒意思,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給她拉上拉鏈,那件外套嚴嚴實實穿在她身上。
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諾丁山垂下眼睛,聲音低低的:「沒有,我沒有和他同床共枕。」
手指停頓在帽子的收緊繩上。
是在懷疑她對他撒謊嗎?
「程迭戈,我沒有騙你,沒有哪個女人會拿這樣的事情來騙人的。」諾丁山的聲音更加低了。
他的手指從外套垂落,口氣和剛剛一模一樣:「這話聽在我耳朵裡毫無意義,諾丁山你回去吧。」
「程迭戈,你不相信我嗎?」諾丁山都快哭了。
程迭戈看了她一眼,拿起手機。
諾丁山知道程迭戈拿手機是想叫司機來,頓腳:「程迭戈,你不要裝,我知道你有時候也很能裝,我猜你現在心裡美得很吧。」
他停止打電話的動作,說:「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的庸俗。」
說完之後他轉過身背對著她,繼續打電話。
混蛋!還想打電話讓人帶她走是不是,諾丁山衝了過去,一把搶走程迭戈的手機,手機緊緊握在手上,一鼓作氣說出:「程迭戈,我只喜歡你牽我的手吻我的嘴唇。」
「把電話還給我。」程迭戈對於她的話充耳不聞,他還來和她搶手機。
混蛋,混蛋!
諾丁山把手機高高舉到頭頂上去,毫不害臊說出:「程迭戈,我就只喜歡你摸我,我就只喜歡你進入我。」
最後那一句她說得響亮極了。
此時此刻,四隻高高舉著的手在為一支手機糾纏著,她的聲音在他們頭頂上盤旋著。
驟然的,他們不約而同的停頓了下來。
暗啞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已然充斥著狂喜,焦慮,迫不及待:「你發誓?」
「什麼?」
「你沒有讓他……」
「沒有。」
「只有我……」
「是的,只有你。」
「你發誓,你保證。」
「我發誓,我……」
諾丁山最後的聲音因為程迭戈的行為只能拖著長長的尾音「我——保——證——」
最後的一個尾音中她已經被程迭戈打橫抱起,他們正快速往著樓梯走去,微笑著,諾丁山手去勾住了程迭戈的脖子,臉朝著夜空。
夜空,繁星閃爍。
這一刻,程迭戈得承認自己是無比庸俗的男人,她來找他他高興嗎?高興!就是那種很沒有志氣很丟臉的高興。
當她說她想他時,當她說自始至終只有他時他心裡快活極了,那種快活勁就像是一位青蔥少年一樣,身體裡每一個毛孔裡的荷爾蒙走在用一種連他也咋舌的速度往外冒,然後,站在萬米高台上面對著懸崖峭壁,只要她和他說一句「程迭戈,跳下去。」那麼,即使是粉身碎骨他想他也會縱身一躍。
這真是一種類似於流行傳染病般糟糕的感覺,程迭戈想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諾丁山這個女人不具備任何的防疫力。
一進門,諾丁山就被放下來,她的背部貼在門板上,他站在她面前只要一低頭就可以吻住她。
那片陰影朝著她罩過來時手一伸,他的唇貼在她的手背上。
「彭」的一聲拳頭垂在門板上,男人在表達著不滿。
諾丁山聲音低低的透過手指縫:「不是不讓你吻,你看……」
說完之後手緩緩放下,手指往著自己的臉一抹,出現在她手指上的是一層淡淡的灰塵:「你會把很多不好的東西吃進你嘴裡的,你不覺得那樣有點不衛生嗎?」
他的頭越過她,額頭抵在了門板上,淺淺的笑,笑出了聲音。
「不許笑。」手掌去擋住他,不讓他笑。
諾丁山站在程迭戈背後,看著他為她挑衣服,好幾次他的目光都落在她短裙下的腿上,逗留,別開。
終於,他勉強找到較小的衣服。
把衣服交到她手上,聲音啞啞的:「諾諾,洗快點,嗯。」
諾丁山點頭。
抱著衣服,諾丁山站在浴室門口前,叫住想要開門出去的人:「程迭戈,你要去哪裡?」
程迭戈沒有回頭,聲音略帶尷尬:「這裡沒有……我沒有在房間裡準備那種東西的習慣,我在想也許我可以去借……這裡……大多數是男人,我想我應該可以……弄到。」
這話讓諾丁山心花怒放,她自然知道程迭戈口中說的那種東西是什麼,沒有在房間準備安全套的男人通常有這樣一個特徵:不會把女孩帶到家裡。
不會在家裡準備安全套的男人通常是在私生活上極為檢點的男人。
不過,諾丁山還想再試探一下。
「皮夾裡沒有嗎?」假裝用很害羞的口氣問。
「我為什麼要在皮夾裡放那種東西?」
那一刻,諾丁山都想狠狠的衝上去狠狠的在程迭戈臉上親一口了,壞男人們都會在皮夾暗格上藏避孕套,這是張妙麗說的。
強行壓下心裡的狂喜,諾丁山聲音幹幹的:「不用,最近是安全期。」
說完話之後,諾丁山轉過身去,然後背後聽到了來自於和她剛剛一樣的口氣「安全期是……?」
手一抖,手上的衣服差點掉落在地上了,這位先生真是……
於是,諾丁山把關於安全期的定義一股腦背誦了出來,這位先生才吶吶說著,那個我知道,只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半干的頭髮垂落在胸前,程迭戈衣櫃裡最小的那件襯衫穿在她身上長度也到達了膝蓋上,不過……那長度也剛剛好,起碼,起碼達到了讓人遐想的程度。
諾丁山打開浴室的門。
程迭戈背對著她站著。
一步一步走向他,停在他背後,從背後環住他臉貼在他背上,幾乎在手環住他的腰時,他的手背就貼上了她的。
他的手在她手背上貼了貼,一個手指一個手指掰開,順從的讓自己的手垂落於腰兩側,等待著他轉身。
下一秒,他轉過身來,她垂下了眼簾。
手先觸及的是她額頭上的頭髮,順著頭髮往下是鎖骨,再往下一點是襯衫紐扣,解開她襯衫紐扣的手有點抖,幾個回合才成功解開一顆,成功解開第一顆紐扣時她聽到他輕輕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即使他掩飾得很好,可,她還是感覺到了。
於是,笑,即使她把她的笑容隱藏得很好,可他們距離太近了。
「你剛剛在笑嗎?」很是不滿意的聲音,微微暗啞。
「沒有。」狡辯。
迅速忍住笑,為了證明她沒笑她抬起頭來,頭一抬起,她的眼睛就被膠住,然後再也移不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總裁大人要借套套~~不造是不是木有錢買
ps:每天同樣在晚上八點左右更,早點來看,咳咳,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