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週二,諾丁山接到了一通來自於葉光中的電話,在電話裡葉光中告訴她他一個禮拜前把克萊兒的資料送到了德國,現在克萊兒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去德國,因為和克萊兒競爭那個名額的還有另外三位孩子。
葉光中在告訴諾丁山這些話口氣是興奮的,因為他在德國醫研中心工作的朋友告訴他,克萊兒的身體更為符合醫研中心所要求的條件,這樣一來克萊兒就等於有了優先權,而且,他們對於克萊兒的未來表示出了極為樂觀的態度。
掛斷電話之後諾丁山買了前往倫敦的車票。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諾丁山手裡緊緊握著程迭戈交給她的房卡,現在,她就站在倫敦奈茨布裡奇區,林立在她面前的就是海德公園。
這是剛剛落成的家庭式公寓住宅區,海德公園一號樓拍出的一億英鎊價格刷新了全球最貴住房紀錄,程迭戈就住在這裡,只是她拿著程迭戈給她的房卡卻不得其入,這裡的保安們對於她的到來如臨大敵,因為總是有各種各樣像她這樣的年輕女人來到了這裡,這些女人們也和她說著一模一樣的話「我有朋友住在這裡。」
保安先生還以為她手裡拿著的房卡是高仿的,因為也有別的姑娘幹過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後果所導致的是那幾名上當的保安被解雇。
眼看天色逐漸暗沉下去,諾丁山給程迭戈打了電話,打的是上個週末他給她的那個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之後,其中一位保安把諾丁山帶到了程迭戈住的區域。
程迭戈住的區域位於東南區,佔據了三樓整整的一層,採用大庭院設計的開放空間,三個臥室一個畫室,起居室緊挨著書房,有專用的傭人住處和酒窖,室內主色調採用粉金色系,粉金色系配合著水晶燈所烘托出來的那種效果華麗到諾丁山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不敢往前。
低頭,諾丁山看著自己的手,這手曾經被很多很多的男人握過,這手也曾經很多很多次從那些人手中接過形形□□的票子以及若干值錢的珠寶。
如今,程迭戈也要變成了那些男人了。
深深呼出一口氣,諾丁山握緊拳頭,以後,她不會讓任何男人碰她了,她就只讓程迭戈一個男人碰。
那個男人應該是忙壞了吧?剛剛她打電話給他時他就匆匆忙忙交代了一聲「在家裡等我。」
諾丁山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靜靜等待著程迭戈,心裡懷揣著別樣的目的使得這場等待漫長如斯。
晚上九點半,程迭戈的車開進海德公園,九點四十分打開公寓的門,九點四十五分他坐在沙發上,習慣性的思想放空,他需要五分鐘的思想放空讓他從辦公室狀態解脫出來,然後會在差不多十點時間洗澡,程迭戈十年如一日的延續著這種生活狀態。
手剛剛觸到眉骨,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程迭戈。」
順著那個聲音程迭戈看到了那抹怯怯站在一邊的身影。
在確定諾丁山腳上踩著他的拖鞋,身上穿著他的襯衫時下意識的斂起了眉頭。
那一刻,靠在沙發上的程迭戈看在諾丁山眼裡不是nottinghill那個吃她做的飯吃得津津有味的程迭戈,她猜到他斂起來的眉頭是為了什麼?她甚至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把她來到他的家這件事情給忘掉了。
此時此刻,這個男人一定在心裡糾結著這樣的問題:她窺視了他,他不僅窺視了他還在沒有打招呼的情況下碰了他的私人物品。
那時秦越說的一句話對極了,程迭戈是一位慢熱的人。
她來到這裡是帶有目的性的,諾丁山在心裡牢牢告訴著自己,於是,她上前幾步,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是一門生活藝術,諾丁山精於此道。
站在程迭戈面前,諾丁山低聲解釋著:「我來的時候太匆忙了,什麼也沒帶,所有……」
可憐兮兮的聲音使得那個男人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又去揉頭髮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了她,輕輕擁抱住了她:「對不起,我只是……」
只是在理智上接受了她,而情感上他卻是遲遲無法投入到了狀態而已,如今更能維持住他們那層親密的關係大約就只有性了。
「怎麼來了?」他很快轉開了話題。
「我來看克萊兒。」手擱到他腰間,力道又輕又柔。
「嗯,改天我再陪你去。」
「好。」
把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拉下來一點,程迭戈側過臉去看已經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的諾丁山:「還不睡?」
擺在桌上的鐘錶時間為十一點半,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就那樣垂著眼簾站在那裡,燈光把她半垂著的眼睫毛剪出一道淡淡剪影,程迭戈發現諾丁山的眼睫毛和她常常會掛在臉上的表情一樣,淡淡的。
「是不是有話和我說?」程迭戈拿下眼鏡。
「你很累嗎?你每天都要工作到這麼晚的時間嗎?」她反問。
「嗯,週一到週三工作量會較大,週四週五好點。」
繞過了辦公桌椅她停在他的背後,手指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聲音從他的頭頂透出:「把眼睛閉上,一會就可以。」
頭頂上的聲音又輕又柔帶著催眠性質,程迭戈閉上眼睛,壓在他太陽穴的手指開始移動,每一次移動和力道掌握都使得他繃緊的神經和肌肉得到極好的疏解。
「學過按摩?」程迭戈忍不住的問,諾丁山的按摩手藝已經是達到專業水準級別。
「我偷偷學過。」
「為什麼要學這個?」
她沒有直接回答,頓了頓聲音低低說出:「我學這個是為了拿來討好別人的。」
斂眉,程迭戈第一個想法是……然後反饋到腦子裡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包裹住她身體的那件低胸裙,以及她落在那些男人們臉上欲拒還休的眼神,彼時間,那個夜晚程迭戈對於那些被帶進來的女人們沒有多大印象,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驟然間的那句「諾丁山有空間幽閉恐懼症。」
而神奇的是,一直在腦子裡呈現迷迷糊糊的畫面趙此時此刻尤為清晰,清晰到讓程迭戈生出了排斥。
「是不是拿這個去討好那些男人們了?」程迭戈聽到自己問出這句話時聲音有些的乾硬,乾硬而且情緒化。
她沒有回答。
程迭戈一下子覺得諾丁山最為不好的習慣就是她在回答他的問題時總是顯得不乾脆,剛剛想糾正她的這個不好習慣時她就開口了。
「六歲時,我認識了一位住在孤兒院的孩子,然後知道了孤兒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那個時候我開始變乖,因為我知道了我和艾瑪兒是不一樣的,這個認知讓我開始學習很多的東西,我學到的東西都是可以為大人們帶來榮譽感的,可以讓大人們讚美的,我努力讓自己比艾瑪兒更聰明更可愛,聰明可愛到蘇珊娜更喜歡帶我出去,我總是很安靜,因為大人們有時候會覺得孩子們很吵,偷偷去學習按摩是為了討好蘇珊娜,目的是為了讓她喜歡我。」
「我一直以為我裝得很好,長大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蘇珊娜和艾瑪兒都知道我的那點小心思,她們怕我胡思亂想所以一直在配合我。」
頭頂上的那道聲線有著淡淡的哀愁,透過那道聲線程迭戈彷彿看到了那個有著和nottinghill一模一樣名字的女孩的少女時期,內向且敏感,聰明且安靜。
抬頭,她眉目低垂,他細細看著她的眉她的目,昔日內向敏感的女孩正在一點點的蛻變成為女人,煩惱變成了哀愁,迷人且美好。
諾丁山,其實長得挺漂亮,他想。
「我很感激蘇珊娜。」她說著,當她說著這句話時她的眸子水水的,那些水水的液體沾到了她的眼睫毛,讓她的眼睫毛看起來潤潤的。
什麼在心裡湧動著,那一刻他幾乎就要伸出手去,只要他的手稍加一點力道的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低下頭來。
她的唇瓣一定和她的眼眸一樣水水的,程迭戈目光在她唇瓣上逗留片刻,最終移開,伸出手,手指去觸她即將掉落的淚珠。
他和她說蘇珊娜很棒,他和她說諾諾你先去睡覺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等到腳步聲離開,程迭戈重新戴上了眼鏡,他知道如果吻了她之後肯定會想要更多,這樣一來今天計劃完成的工作就得推到明天,而他明天工作行程在一個禮拜之前已經擬定好,他絕對不允許讓短暫的衝動破壞全盤計劃,那個短暫的衝動對於他來說有可能會變成一種多米諾效應。
從小到大,他都是按照計劃中走來的,只有那樣他才能達成最終那個目的。
一個鐘頭之後。
程迭戈在自己的床上發現了諾丁山,站停三秒之後程迭戈決定不叫醒諾丁山到客房去,他也沒打算讓自己到客房去,他已經習慣了他的床。
而且,他的床很大。
程迭戈躺在床上,他發現他的床真的很大,大到讓睡在他身邊的諾丁山看起來毫無存在感,那個女人看起來小小的,比平日裡頭的任何時候看起來都小,她把她自己捲縮得就像一隻小蟲子,一隻怕被鷹發現叼走的小蟲子。
這個女人該不會把他當成那只鷹吧?程迭戈發現他有些不滿意自己被當成鷹,而且,她還背對著他。
於是,他伸手,手一撈,發現……手觸到之處細膩光滑。
程迭戈確信自己摸到的身體不著片縷。
凌晨十二點半時間,他的手擱在她腰側沒有離開,她轉過身體來。
「還沒睡?」他嗓音幹幹的。
「你希望我睡了嗎?」她又開始反問他了。
程迭戈又發現了諾丁山的一個不好,不僅不喜歡回答他的問題還總是丟出她的問題。
「如果你希望我現在睡覺的時候我馬上睡覺。」她說著。
誰也沒有再說話,程迭戈看著諾丁山,心裡在想著的是明天一到六點,他會在智能管家的提醒之下醒來,新的一天他又要忙得昏天暗地,他難得有一天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他要把這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分出……
有一點程迭戈心裡很清楚,他對於她的身體已經有了輕微的迷戀程度,這個是一個禮拜前在書房時他才意識到的,他的目光總是會下意識往著她襯衫下擺的雙腿上掃,他腦子裡總是會想著在極致的時候她雙腿緊緊夾住自己的畫面。
程迭戈輕吁一口氣,然後剛剛還和他保持住一定距離的身體開始移動,一點點的一寸寸的在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近到她胸前柔軟的部位隔著他睡衣那層布料若有若無的蹭著他,於是,擱在她腰間的手開始收緊,然後他一個翻身,那具軟綿綿的身體就變成了覆蓋在他身上,擱在她後腰的手往下指引著她緊緊合併著的腿打開,她順著他的手勢曲捲起雙腿分開分別用膝蓋貼緊床單。
在她小腿游離的手開始往上,一點點找尋。
進去時她癱軟在他身上,大氣都不敢哼出一聲,就這樣由著他。
閉上了眼睛,程迭戈開始全心全意的去感覺到手指被緊緊咬住所帶來的每一縷極致,然後知道了,他勢必會把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分出一些出來做另外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總裁大人嫉妒了,【其實我覺這個階段很妙,是那種細想下來有思路,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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