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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莫欺少年窮 20、摔門而去 文 / 喵月半

    那美少年聲音動人,每一個字傳入我的耳中,都是那麼的清晰明瞭,但我雖然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卻只是淚眼婆娑地望著眼前陌生的高瘦男孩,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

    這怎麼可能呢?這把發自美少年口中的聲音,竟然在回應我對笛子君的呼喚?難道?他傻掉了?還是——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我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替我的笛子君回答?」

    那美少年漆黑幽深的眸子裡有點點晶光,他用那把好聽的帶著磁性的男中音,低低地回答我,那答案,如此令人難以相信,他說:「我就是笛子啊,你的笛子啊!你這個傻小白居然會願意用黃金聖手交換的笛子啊!」

    笛子……會飛來飛去,會自己發光,會給我吹奏各種美妙樂曲的笛子,怎麼就成了這瘦瘦的男孩子,有著寬寬的肩膀,沉穩的氣質,挺直的站在我對面,還朝我微笑?!

    我猛然回頭,問正蹲在桌子上看熱鬧的小龍女:「天啊!小龍女!你聽到了麼?這男孩,他說他是笛子!我的笛子!!」

    小龍女一如既往地用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面對我,眼神裡滿滿都是不屑,懶懶地點頭,「喵嗚」一聲。彷彿在說,這麼明顯的事情你這白癡還在懷疑什麼?

    我便轉身又一次看向那美少年,滿心疑惑又滿心期待,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笛子?你真的是笛子?」

    那美少年綻放出溫暖的笑容,用力地點頭,清澈的眼睛看著我:「嗯!」

    我還是不敢相信,無法克制地顫抖著手,伸過去摸了摸他的臉。

    當我的指尖與他的肌膚觸碰,我閉上了眼睛,感受到了那種往日手握笛子時的感覺,那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

    是的,雖然不可思議,但,這美少年摸起來,果然是我的笛子君!我張開眼睛,如同白癡一般張著嘴,看著那張完美的臉,不解地問:「我這是陷入幻境了麼?還是我其實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笛子君你好好的,怎麼打了個恨魔就變成人了呢?」

    那已經化身成美少年的笛子君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朝我笑起來:「其實你的血一直在幫助我修煉人身,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過原本我也沒有這麼快大功告成的,但是還得多謝你給了黃金聖手足夠多的錢,它最後的那招金光四射,簡直就是物超所值,一下子就幫我完成了最後的進化,在它的光芒照耀下,我終於突破了瓶頸,擁有了化形為人的能力。」

    天啊!我驚呆了,真沒想到除了幫小白警官恢復容貌、幫老鍾恢復神智、把恨魔徹底收回骨灰盒這些我知道的功能,這黃金聖手的光芒還照耀到了笛子君身上?居然還能讓它變成人?

    我熱淚盈眶,再一次紅著眼眶哽咽起來,感慨地揮著淚說:「總算……這兩天的錢……沒白花……!」

    可是——我忽然想起一事,大聲說:「不好!」

    笛子君看我神情緊張,也嚇了一跳,趕緊問我哪裡不好了?是不是他此刻化身的人形有哪裡不夠好看?

    我指著他,苦著臉說:「不,你的樣子簡直是完美無瑕的,任誰都挑不出你的毛病。我說不好,不是因為你本身有什麼問題,而是,我聽說最近好像出了個什麼新文件,規定了建國以後的動物不許成精?你這也算是成精了吧,這……會不會違反規定啊?會不會被勒令打回原形什麼的啊?」

    「哦,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呀……」笛子君笑了,眉眼彎彎,朝我擺手:「別怕,我雖然沒趕在建國以前成精,但我可不是動物,我是樂器嘛!我可是史上第一支笛子哦!」

    對對對,笛子當然是樂器不是動物,就算有人追究也不怕嘛……我心中一塊大石頓時落地,立刻變得輕鬆無比,放心大膽地呵呵直樂。

    唉,我沒注意到,我身後的餐桌上,在我和笛子開懷大笑的時候,沒趕在建國前成精的貓科動物小龍女正氣惱地奮力用爪子狠狠撓著桌面,將那挺貴的實木桌子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貓爪印。

    笛子君居然變成了一個美少年,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簡直讓我比中了彩票還要高興(其實我也從來沒中過彩票),我真沒想到那陪伴著我的笛子君有朝一日居然能從一根無法和我說話交流的竹子變成一個活生生的少年郎,哪裡還能把持得住,一時摸摸他的頭,一時又扯扯他的手,捏捏他的耳朵,又捶捶他的胸,興致勃勃的拉著他和我比身高,又立刻打開電腦上淘寶準備給他買衣服,一刻都無法消停。要知道,這巨大的幸福已經讓我如同置身於雲端中,心歡喜得彷彿要炸開,嘴巴咧得幾乎要裂到腦後,根本合不攏,要不是覺得此刻笛子君身上穿的衣服不夠拉風好看,不足以襯托出他的非凡的出塵的氣質,我早就拖著他出門在阿婆路路頭走到路尾挨家挨戶地去炫耀一番了。

    從醒來之後,我一直也沒工夫去琢磨店裡其他人去了哪裡,現在更是已經將這種小問題丟到了腦後。我正興致勃勃地與笛子君頭挨頭地用手機在淘寶上看衣服呢,卻聽到一聲嗲嗲的「請節哀」,再看向門口,只見消失了半天的小白警官與天天正一起抬著個新收銀台進門。

    這兩人一眼見到手拉手挨在一起的我和笛子君時,不禁都有些發愣。

    天天倒還算鎮定,只是目光有些驚訝。小白警官卻彷彿受了很大的驚嚇,手一鬆,手裡抬著的收銀台直接落下,光當一下砸到他自己的腳面上,疼得他當時就一聲慘叫。

    滿心都是我家笛子君變成人的歡喜,我簡直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也沒有如同以前那樣直接朝受傷的小白警官飛奔過去獻愛心,而是又是得意又是驕傲地摟著笛子君,朝小白警官揮手:「嘿,小白警官,猜猜他是誰?」

    小白警官的臉部肌肉一陣扭曲,我猜想是方纔那一下砸得實在很痛的緣故,他甚至連理會我問題的心思都沒有,眼神複雜地看了我與笛子君一眼,沒有搭腔。

    天天倒是接過了話茬,好奇地問我:「老闆,他是誰?」

    我神氣活現,興致高昂地朝他顯擺:「你不認識他了麼?他可是一直都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啊……」

    天天臉上的表情,相當驚訝,他指著我,又指著笛子君,頗有些無法置信。

    而小白警官,他猛地轉身,連一個招呼都沒打,就那麼大力地推開門,一瘸一拐地大踏步走了出去。

    自動感應裝置又一次盡職盡責地喊了起來:「請節哀……」

    我看著那扇猶自在晃動的門,不確定地問笛子君和天天:「小白警官走了?」

    天天肯定地點頭,臉上的表情神秘莫測,看看我,又看看笛子君:「走了。」

    我皺起眉:「他好像不太高興?」

    天天肯定地點頭,朝我撇嘴:「很不高興。」

    我「啊?」一聲,然後怒了:「這麼一個收銀櫃你都抬不動麼,砸得人家小白警官那麼痛你都不道歉,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不靠譜的狗!」

    「我?」天天彷彿懵了,一臉茫然,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把白顧問砸走了?」

    他看著我,皺起了鼻子,臉上的樣子彷彿吃到了不消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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