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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路十三號 62、撞牆,撞牆,撞牆 文 / 喵月半

    所謂利用夾層做出的密室,理論上講,自然不會是什麼寬敞的空間。、、但我推門進入的這個小黑屋,在小白警官打開了手機電筒,草草一照之下,卻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

    我和小白警官一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呼:「怎麼這麼大?」

    是啊,這密室忒大了,手機電筒的光打出沒多遠就被黑暗吞沒,根本照不出它的全貌。我們只能看出,這房間遠超出我們以為的幾個平米的大小,因為光是手電筒照射所及,就已經有至少二三十個平米。這不科學啊,外頭那個房間也不過就二十來個平米,整個87號的佔地面積,也絕不會容得下這種面積的暗室。

    小白警官和我一樣深感驚訝,不停用手電四處照射,謹慎地挪動腳步,查看屋子裡的佈置。

    雖然門口有暗算人的機關,但就目前看來,這間密室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連老鼠都不會光顧,簡直白瞎了那生化武器級別的厲害煞氣。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妒魔為毛要莫名其妙搞出一個比自己房間還大的密室,卻什麼都不裝地空置著?

    我皺著眉看,這黑乎乎空洞洞的房間,雖然什麼都沒有,但在感覺上,卻好像反而比任何凶險可怕的東西更讓我心生恐懼。我覺得背脊有些發涼,不由自主攥緊了笛子,毫無必要地壓低了聲音問小白警官:「你說這老古頭會不會就藏在這屋子裡?」

    小白警官沒說話,表情嚴肅地一寸一寸往前謹慎地移動身體,電筒的光仔細地不放過身周的任何一處。

    手機電筒不是很亮,情急之下我靈機一動,忽然想起被我緊緊抓在手中的笛子可是可以發光的,正要開口,誰知我只是心念一起,笛子君便立刻通體發光,亮如日光燈管。我喜得趕緊鬆開手,它便自己高高飛起,貼在了天花板上,那居高臨下的強光照得整個空間一片光明。

    見此奇觀,小白警官不由自主叫了聲「好厲害」,然後就睜大眼睛,環顧起四周來。

    這是一個大如室內籃球場的空間。我想,如果我出去給街坊們說,在阿婆路八十七號的二樓有一個室內籃球場大小的房間,一定會被當成神經病送去進行治療。整條阿婆路才多大,怎麼可能在一間小鋪子的牆壁後面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密室?

    可是不管你信或不信,這神奇的事實就在眼前,不遠不近。

    借笛子君的光,我晃著腦袋把四壁都看了一圈,看完我不禁有點洩氣,這屋子什麼都沒有,別說那麼大個老古頭了,就是他的頭髮都找不到。我木著臉,心想真不知道這妒魔是發了什麼瘋,為什麼要弄出這麼個毫無用處的大密室來?

    小白警官卻並不氣餒,在我垂頭喪氣的時候,他已趴在地上仔細摸了好一陣。那地面是用大塊的深黑色的大石頭鋪就,我看了一眼又一眼,忍不住問:「這種地面也會有暗格麼?」

    小白警官搖頭說:「這種地面當然不會藏有暗格,不過萬物都會說話,這地面,方才也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男神故弄玄虛的樣子雖然有點裝波依,但誰叫他是我男神?作為他的腦殘粉和負責動嘴皮子的隊友,我自然要在此時捧一下臭腳,所以立刻帶著濃濃的求教口吻問道:「哦?它說了什麼呢?」

    小白警官的手指慢慢撫摸地面,如同母親撫摸自己心愛的孩子,緩緩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那麼,它告訴我的事情是,妒魔受傷了。」

    妒魔受傷了?我覺得不可思議,指著小白警官問:「你不是開玩笑吧?這種事情,你摸幾下地面就能知道?」

    小白警官微微一笑,舉起手來,手中白色的紙巾上,有著深紅色的血跡。我一看,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原來如此,地上有血,所以你會猜想妒魔受傷了。」

    雖然把戲說穿了不值一哂,但我還是不由得佩服小白警官的好眼力。大家一起盯著地磚看,我只看到黑色的地面,他卻能發現深紅的血跡,還真個是心細如髮目光如炬的神探呢。我立馬使勁鼓掌,各種吹捧讚美的話便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起來。

    小白警官面色平靜地聽我說了好一陣,才說:「你說的這些優點我自己都知道啊,下次再誇我,麻煩你想點兒新詞兒,說些我不知道的,好嗎?」

    我:「……」

    小白警官沒在理我,而是自顧自托著下巴,沉思地看著地面,說:「如果妒魔受傷了,那麼他是怎麼受的傷?他來過這個密室之後又去了哪裡呢?」

    我搖頭表示不知,然後問他,能不能繼續請地面上的黑石頭給出答案。

    他從地面收回目光,聳一下肩膀,搖頭說:「看來不能。」

    說完,他就又在這空蕩蕩的地方找到了新的談話對象,抬起頭來細細去看天花板。

    天花板也是黑色的石頭,事實上,四面牆的材質也如此,這間屋子,是個名符其實的大黑屋。

    可是笛子君高高浮在天花板上,它異常明亮的光線將天花板照得一覽無餘,小白警官的火眼金睛很快便發現了天花板的秘密。

    那黑色的天花板上,有著凹凸不平的人工刻意鑿出的線條。小白警官仰面看了許久,忽然說,這其實應該是一張人臉。他掏出手機,開始卡嚓卡嚓拍照,拍了半天,又頹然放棄,說黑漆漆的,什麼都拍不下來。

    我便也學著他的樣子仰頭看,笛子的光打得極好,很容易就分辨出雕刻的線條。我看了一陣,越看越覺熟悉,猛地抓住小白警官的胳臂,使勁搖,問他可有覺得這張臉,像極了一個他認識的人?

    他摸著下巴又看了一陣,方才猶豫著問:「我的天,怎麼我覺得,這臉有點像你呢?」

    我顫抖著聲音說:「是啊,我也覺得這臉真**像我,難道這惡魔界也流行玩暗戀,這老古頭偷偷摸摸在自己的密室裡刻上我的臉,到底是太愛我了,還是太恨我呀?」

    小白警官回答不出來,只能無言地拍拍我的肩膀。我有些心慌,這種被人在暗處盯著的感覺實在太差勁,趕緊拜託笛子再把四面牆也好好照一下,看看還有什麼ど蛾子沒有。

    也許是為了在我家男神面前好好表現一把,也許是感覺到了我心中的焦慮,笛子君很給面子地照我的吩咐兢兢業業將四面牆依次照了一遍。

    四面牆上都沒有人臉,有三面牆光滑無痕,只一面牆上刻了十六個洗腳盆大小的符號。小白警官和我面面相覷,看著牆上貌似文字的符號一頭霧水。小白警官的手又習慣性地摸下巴,思索了許久,頹然放棄,只是將那些符號細細臨摹好,決心帶回去慢慢研究。

    我越看越覺得此處詭異陰森,那十六個符號雖然不知其意,但當我凝望之時,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念頭鑽進我的腦子,令我覺得自己望著的,並非字符,也並非牆壁,而是一望無際的無可掙扎的絕望。

    我覺得自己快要被巨大的傷心吞沒了,腦子裡迴盪著淒厲的叫聲——「死……死……死……」我想逃避這恐怖的聲音,用盡所有意志力,總算在心神徹底落入深淵前掙扎著,強令自己掉過頭,把目光從那些字符上轉移開來,卻聽見小白警官焦急的叫喊聲:「白翎,白翎,你醒醒,你醒醒!」

    我奇怪地看他,問他喊什麼呢?我不是好好地站著,又沒睡著。

    他見我說話,松一口,對我說:「剛才你看著那牆上的字,眼睛就發直了,脖子僵著就走到牆邊,不停拿腦袋撞牆,那力度,都快趕上打樁機打樁了。」

    我聽他這麼說,不相信地去摸腦袋,果然摸到了一手血。小白警官苦笑看我,說:「難怪你天生有自愈能力呢,照你這種撞牆的架勢,要沒有超能力,你得死多少次才夠?」

    我訕笑,想說什麼,但小白警官無意中往我身後看去,忽然驚呼一聲,說:「咦?怎麼還有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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