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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五十九章 從來就沒冷過,因為有你在我身後 文 / 縛瑾

    莞城從來都沒有過這樣漆黑的夜晚,空蕩的醫院走廊上,慘白的燈光像是太平間裡死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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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力遊蕩著,哀鳴著,我有些害怕這樣的冷清,跌跌撞撞的忍著頭疼,從一個房間裡出來,沒有人,我正要轉身,忽然看到一側的盡頭。權晟風和白唯賢站在過道裡,他們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肅穆而冷漠,權晟風手上拿著一把槍,他指著白唯賢的額頭,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狠厲的表情。「你想殺我。」

    白唯賢冷笑著,並不躲閃,而是迎頭頂上那槍口。緩緩閉上眼。「隨便你,開槍吧,莞城是你隻手遮天的地盤,你殺了人,疏通一下就可以了,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要把我逼到一無所有的地步,就為了削減我的勢力,然後殺我,沒有人會去關注一個曾經風光現在落魄的人,所以即使我死的冤枉,你想掩蓋過去。也很容易,對吧。」

    「你果然聰明,可惜你用錯了地方,從一開始。你到莞城,就錯了,如果留在阜城,在白家老宅裡安心過你的日子,我也許不會讓你這麼曲折的輸,我會給你留點的。」

    權晟風決絕的扣動了扳機,他往前一步一步的逼近,我就站在那裡,很想衝過去分開焦灼的他們,卻不知道為什麼,腳下似乎被固定住了,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知道我為什麼殺你麼。」

    白唯賢仍舊閉著眼,唇邊那一抹視死如歸的淺笑刺痛了我,彷彿在心上紮了一刀。

    「你該死,不只是你,白家全家人,除了我和我母親,都該死,而我母親最不該死,她卻死了。」

    白唯賢忽然睜開眼,「除了你?白家人,怎麼會跟你有關係?」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沒有關係,我身上流著的,只是我母親的血液,和那個混蛋沒有半分關係。」

    權晟風已經把白唯賢逼到了角落裡,身後就是一堵白牆,走投無路退無可退。

    「你說清楚,權晟風,到底怎麼回事,我是白家的子孫,我有權知道。」

    權晟風冷笑著,聲音很大,「就是白家子孫這個身份,才害了你,你還不明白麼。」

    他頓了頓,我看到他拿著槍的手,食指動了動,「你沒機會知道了,到那邊,問你父親白恩國吧。」

    「砰」地一聲,我的呼吸被那一聲槍響幾乎凝固,我呆立在那裡,白唯賢的額頭一個紅色槍眼,裡面往外滋滋的冒著鮮血,他睜大了眼睛,痛苦的表情在他臉上如同一朵猙獰的玫瑰,愈加瑰麗的綻放著,血腥而耀眼。

    而他的身子直挺挺的靠在牆上,一點一點的不受控制的往下滑著。

    權晟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將那把槍收在外套的口袋裡,聲音陰森得像是鬼魅,「白唯賢,最後告訴你一句話,別讓你死不瞑目,你知道白鳶鳶,就是程鳶禾麼?」

    「不——」

    我猛地喊出來,身子沉重得像是被什麼東西碾壓過一樣,我睜大了眼睛,胸口被掏空的呼吸終於在這一刻全都釋放出來,頭頂是潔白的天花板,我躺在**上,偌大的病房裡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我死死抓著**單,分不清臉上又濕又黏的液體是眼淚還是冷汗,我不停的喘氣,身子癱軟著,許久,門開了,權晟風跟著一個大夫在說話,他忽然看見我睜著眼望著門口,他愣了片刻,猛地跑過來,俯身在我頭上,聲音有些不可置信,「白鳶鳶?」

    我嗯了一聲,想要笑一笑,卻發現臉上僵硬得我根本都沒有力氣動,他又看了我一會兒,然後飛快的轉身,朝著門口大喊,「大夫!醒了!病人醒了!」

    很快,快到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病**周圍就全都是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和護士,他們在我的眼睛上打著光翻著眼皮,在我的胸口插著紅藍兩種顏色的小夾子,我覺得有些疼,耳邊是嘟嘟的儀器響,權晟風擠在中間,目光在我和那些大夫的臉上來回游移著,過了許久,一個年歲稍微大些的大夫將聽診器從耳朵上取下來,有些不可思議,「不知道是不是醫學奇跡,她做了個噩夢吧,這三個來月一直雖然生命跡象平穩,但就是沒有任何大腦復甦的跡象,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有了反應,再觀察幾天,應該是沒有危險了,她清醒了。」

    權晟風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著,他忽然蹲在我**頭,死死攥著我的手,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態的他,在我心裡,他始終是沉穩內斂得幾乎沒有表情的男人,不管遇到什麼,他總也泰然處之,我很少見到他盛怒和瘋狂,而此時此刻,他就那麼不可抑止的顫抖著,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我張了張嘴,喉嚨間發出有些不像我的聲音,很輕細,似乎有氣無力的,還有些瘖啞,「晟風——」

    他將我的手貼在他的唇上,輕輕的吻著,我被他吻得有些發麻,忍不住笑了笑,他看著我愣住了,眼睛都不眨,我怔了怔,「是我臉上有東西很醜麼。」

    他看著我笑了笑,「不,很美,白鳶鳶,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他忽然眼圈紅了,他閉上眼,身子都在顫抖,我的手背上是他氤氳開來的熱淚,滾燙而灼熱,我也忍不住哭了,「晟風,你從來不掉眼淚的。」

    他將整張臉都埋在我的掌心裡,每一下呼吸都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很想抱抱他,可我沒有一點力氣,他哭了許久,終於止住了,他緩緩抬起頭,眼睛紅腫著,我這才發現,他的下巴和人中全都是胡茬,好像很久都沒有刮過了,我吃力的抬起手去摸,他沒有躲,只是任由我蹂躪著他的臉,臉上是失而復得的驚喜笑容。

    「權晟風,你現在看著好老啊。」

    他忽然笑出聲,「我知道,從你倒下昏迷到現在,我一天比一天老。」

    我癟著嘴又開始哭,「我說著玩兒的,不老。」

    我動了動身子,後背和四肢都僵硬發麻,我將頭扭到窗外,樹葉似乎有些黃了,我愣了愣,「現在幾月了?」

    「十二月底了。」

    我不可置信的啊了一聲,「我昏迷了多久?」

    「不到三個月。」

    「這麼久啊。」

    他站起身,走到窗戶前面,將蓋了一半的窗簾都掀開,然後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透透氣。」

    我聞著冬天的味道,濕濕潤潤的,「晟風,是不是下雨了?」

    他嗯了一聲,「下了兩天了。」

    「北方現在,應該是下雪吧。」

    他點點頭,坐在我旁邊,「起來坐會兒。」

    我說好,他輕輕將我抱起來,給我身後墊了一個枕頭,「累麼,累就告訴我,我扶著你躺下。」

    「躺了這麼久,我怕肌肉萎縮。」

    他從**頭拿起來水杯,用小勺餵著我喝了兩口水,「白鳶鳶,以後不要再嚇我,我命令你,不允許。」

    我抬起手臂,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抬高,我只能停在他的大腿上,「當時那個場面,我沒想別的,可能是本能,我不想看到你出事,我寧願是我死。」

    他的手頓了一下,「這麼在乎我。」

    我點頭,他抬眸看著我,「在乎我還是在乎白唯賢。」

    我輕輕歎了口氣,「都在乎。」

    他似乎早有預料我會這麼說,並沒有失望,而是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死裡逃生,會騙騙我。」

    「晟風,他是我所有青春記憶裡最好的時光,最難忘的人,那麼多年,幾乎是我的半輩子,我不是輕易就能放下的。」

    「我知道。」

    他聲音格外輕柔,他坐過來,將我的身子攏在他的懷裡,下巴擱置在我的頭頂,「白鳶鳶,你為我擋那個花瓶時,知道我在想什麼麼。」

    「想什麼。」

    「我這輩子一定會娶你。」

    我瞇著眼睛,「白唯賢也這樣說過,但是沒有做到。」

    「我承諾,只要你嫁,我一定娶。」

    我動了動頭,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晟風,你從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第一眼吧。」

    「那是因為我美貌麼。」

    「不。」他將我的頭髮都攏到旁邊,我問到了頭髮上不好聞的氣味,許久沒有洗漱了,我好像要發霉了。

    「因為你讓我覺得,世間有真情,我母親死前對我說,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為了白恩國耽誤了一生,可她又不後悔,她說從懷了我那一刻,就不再後悔了,至少白恩國給了她一個孩子,我就是她的命,我這麼多年,即使是談秀雯對我那麼好,我還是不相信愛情,白鳶鳶,你能在人都找不到的情況下等了他十四年,你跟我說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是你等了我十四年,就算死,我都會給你一個名分。」

    我陷在他溫暖的懷裡,耳畔是他疲憊又溫柔的聲音,我從沒覺得這麼安心過,我回想著在包房裡為他擋下危險的那一刻,似乎就是因為愛情,這種愛情,沒有白唯賢給我的長遠深刻,卻足夠在短時間內,用轟轟烈烈打動我包圍我,他們說女人得到全世界男人讚美和愛慕的目光,都不如只得到一個男人從生到死的愛情更幸福,我知道權晟風就是那個男人,我會慢慢把白唯賢從我心裡擇出去,將那些痕跡都剷除,我用了十四年慢慢的變涼、變絕望,我最多再用十四年,去遺忘去掩埋。

    「晟風,最多再等我十四年,我就會給你一個最原原本本心無旁騖愛你的白鳶鳶。」

    他輕笑了一聲,「才十四年,我以為你要我等一輩子。」

    「我不捨得。」

    他笑著吻了我臉頰一下,我嫌自己沒洗臉很髒,就來回躲,他樂此不疲的吻著,最終還是我繳械投降。

    「大夫怎麼說,在我昏迷的時候。」

    權晟風停下,摸著我的手,我低頭一看,竟然蒼白又枯瘦,「大夫說要是過了今年再醒不過來,就要判定你腦死亡了。」

    他的神情落寞了下去,「白鳶鳶,如果你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我不會原諒我自己,我分明去救你,怎麼會變成害了你。」

    我扭頭枕在他肩上,眼睛望著他的臉,他比我還要憔悴疲憊,我好歹昏迷著一直在睡,他卻是夜不能寐,我能想到,這不到三個月,他是怎麼煎熬挺過來的,我忽然很後怕,如果我醒過來了他倒下了,我們是不是就這麼錯過了。

    「晟風,你為我險些死過一次,白鳶鳶不值得,你都這麼做了,你值得我為了你做一切,我不後悔,就算真的死了,我都不會後悔,我會慶幸,因為如果是你死了,我以後就沒法活下去了。」

    他死死抱著我,兩條胳膊恨不得將我嵌進他的身體裡,「你怎麼知道,你死了我就能活。」

    門在這一刻忽然被人推開,走進來兩個我不認識的陌生男人,都穿著黑色的外套,他們站在門口,恭敬的彎了彎腰,「權總,警察來了。」

    權晟風嗯了一聲,「讓他們進來。」

    男人轉身出去,將門打開,比劃了一個請的姿勢,進來三個警察,其中有一個是女警,他們坐在靠著門的椅子上,看著權晟風點了點頭,「權先生,昨天下午我們接到了市醫院的消息,林總沒有搶救過來,失血過多。」

    我愣了一下,扭頭去看權晟風,「他怎麼會——」

    權晟風低眸看了看我,「與你無關。」

    他輕輕摸著我的臉,將我額頭的傷口給他們看,「林建海先動手傷了我女人,我想,這屬於正當防衛。」

    「這個我們瞭解,但是他死了,這就屬於防衛過當,您指控了他強、奸未遂和蓄意殺人,但是他已經死了,我們無從調查,不過根據當時我們進到包房的場面來看,的確是這樣,我們也去找了另一個被您指控的相關人,白唯賢先生,他一直說,這是他和林建海的交易,白鳶鳶女士是受害者,現在我們有兩個案子趨向,第一,是您過失殺人,要面臨的刑事責任,第二,可以和白唯賢先僧共同承擔死者家屬要求的賠償,這個我們會酌情考慮,考慮到白女士的傷情和受到的危害,這是也是可以不走法律途徑的,只要達到和解,在我國刑法上,這方面的相關案例鬆動性很大,可以根據事實來進行調控。」

    權晟風抿著嘴唇,「死者家屬要求多少賠償?」

    「這個我們不知道,我們只負責刑事責任這方面。」

    權晟風沒有再說話,警察將目光看向我,「白女士,可以問您兩個問題麼。」

    我點了點頭,權晟風仍舊摟著我,「她剛醒,腦子不是很清楚,你們盡快問完了讓她休息。」

    警察配合的點頭,「這個自然。」

    他打開記錄本,「白女士,請問當時是他拿著利器要砸向您麼。」

    林建海已經死了,我如果說是替權晟風擋的,會不會讓案子更複雜,我頭還是有些疼,我抬頭看了一眼權晟風,他不動聲色望著**,警察很疑惑,「有問題麼白女士?」

    我搖頭,「是這樣,他要強、奸我,我不從,後來權晟風帶著人趕到了,兩撥人發生了口頭衝突,林建海惱羞成怒,拿著利器過來,是朝著我和權晟風的方向,我本能的喊了一聲,權晟風在回頭的時候,他就砸向了我。」

    警察蹙眉點了點頭,「那麼您是被當作交易的籌碼經白唯賢先生送到包房的麼。」

    「這個不該問她。」

    權晟風摟著我,「去問白唯賢,另外——」

    他抬起頭看著那三個警察,「林建海是什麼人,你們調查了麼,他貪污公款,和很多政客都有不好的往來,還坐著企業的暗箱操作,他口碑很狼藉,我認為,他死了,是活該,何況我們是自衛,我是個粗人,我辦事的方法很簡單,他既然要殺我的人,我教訓他是應該的,至於之後的問題,我會讓我的代理律師跟對方交涉。」

    警察沉默了一會兒,「刑事責任這方面,權先生也是要為自己防衛過當的過激行為做一個解釋。」

    權晟風嗯了一聲,側目看了看站在門口的男人,「親自送警察離開,到局子裡,解決一下。」

    男人會意的點了一下頭,「是,權總。」

    他走到三個警察面前,指了指門口,「請吧,我們權總認識你們局裡的人,我過去交涉一下。」

    警察沉默著站起來,其中兩個先出去,那個問話的一個年長些的又站住了,看著權晟風,「權先生,只要將死者家屬那邊的賠償做到了,關於防衛過當,這些事都是可大可小,以您的路子,還有這件事本身的複雜,鎮壓下來很簡單,但是在塵埃落定之前,不要洩露出去,不然大家都不好做。」

    權晟風站起來,走過去,和那個警察握了握手,「多謝。」

    警察點頭,轉身出去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你會出事麼。」

    他回頭,將風衣脫了,搭在椅子背上,「自然不會,這件事,首先林建海的家人就不敢聲張,林建海是個特殊人物,他這麼多年,其實就一直在犯法,他一旦非要追究我的刑事責任,他的問題,就不好辦了,搞不好所有的財產都要上繳,補他這麼多年的逃稅,更不要提找我要賠償,所以剛才那個警察說,可大可小,就是這個意思,我局裡有人,和政客沾邊,壓下這個不難,他們要多少錢,我給就是了。」

    我舔了舔嘴唇,「那白唯賢——」

    權晟風的臉色垮了下來,他看著我,有些怒意,「還問他,白鳶鳶,他害你還不夠麼?」

    我靠著**頭,靜靜的望著他,他大抵是看著我那麼瘦弱蒼白,也有些不忍,怒火慢慢的平息下去,他站在原地,許久才說,「他沒事,但是,白鳶鳶,不代表我可以放過他。」

    我身子抖了一下,以權晟風的本事和智謀,他如果不打算放過白唯賢,他一定有不了好下場,我身子的知覺漸漸恢復過來,我趴著要下**,結果身子一軟,沒有控制住得栽了下去,權晟風陰沉著一張臉墊在我身下,我拉著他的手腕,「其實,白唯賢也算你的弟弟。」

    他忽然身子一僵,然後毫不留情的將我的手甩開,「他是白家人,我和白家沒有半點關係,哪來的弟弟。」

    「但是這本身就是事實,不管你多麼怨恨,你們的父親都是一個人。」

    「白鳶鳶,住口。」島夾上亡。

    他站起來,背對著我,整個身子都在劇烈起伏著,「我不想聽,我現在只有兩個事要做,一個是從白唯賢手裡將白家欠我和我母親的拿過來,慰我母親亡靈,另一個,就是在一切塵埃落定後帶你離開。」

    我跪坐在地上,抓著他的褲腿,他沒有躲開,卻也沒有蹲下來,只是背對著我沉默著。

    「你母親,到底願不願意這樣。」

    「一定願意。」

    「你說,我是個好女人麼。」

    他不懂我為什麼這麼問,沉吟良久,才說,「是。」

    「即使我曾經做過妓、女,身子不乾淨,被世人唾棄了,你也這麼覺得麼。」

    他深深吸了口氣,「好女人壞女人,不該以這個分界。」

    「那你說,你母親也是好女人,對不對?」

    他大抵明白了我這麼問的用意,沒有再說話。

    我爬過去一點,抱著他的小腿,「你母親做過戲子,那個時候,這個職業,也是風塵裡的,即使再潔身自好,誰又相信,軍閥、財團、地主看上了就要強行納進府裡做妾做小,同樣遭人唾棄,但是她也是好女人,你對我說,好女人和壞女人不以這個來分界,那麼以什麼,如果是以情,那我告訴你,你母親不願意你這樣,白恩國是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即使他負了你母親,就像白唯賢和我,在關鍵時刻,我還是可以為了白唯賢不顧自己的安危,你母親又怎麼願意看到,你把白家百年基業都毀了,你讓她能瞑目麼。」

    「白鳶鳶!」

    權晟風忽然很大聲的喊我的名字,他轉身蹲下來,鉗著我的下巴,眼神裡是囂張和怒火的戾氣,「我說了,不一樣,你們不一樣!我母親這輩子太冤了,她帶著我過得什麼日子你知道麼,你滿腦子想的都是保護白唯賢,你怕我害了他,那你想過我麼,我這三十七年,怎麼過來的?我母親死後,我忍辱負重到今天,你讓我因為你這一番話就什麼都不做了?白恩國和白唯賢,都是一樣的男人,他們不值得你們為他這樣,白鳶鳶,你和我母親,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毀在了白家男人手裡,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清醒過來。」

    我靜靜的望著他,我沒有哭,我的眼裡只有心疼,心疼背了這個仇恨的包袱這麼久的他,心疼為了給他母親報仇而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的他,更心疼我和他母親一個生一個死,一個是他愛的女人,一個是他唯一的親人,我們都愛上了白家的男人,至死不渝,一個已經搭上了性命,一個險些搭上了性命。

    他蹲在我面前,臉上都是痛苦,他很少脆弱,他也不能脆弱,我不知道他這三十七年怎麼煎熬著過來的,年幼看到了人世的滄桑和不公,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比我體會得還要殘忍,他大抵活著的宿命,就是要奪了白唯賢的一切。

    我恨我自己,無能為力,卻還一再干擾他,如果沒有我,權晟風根本不需要顧忌,我給他帶來的,除了麻煩還是麻煩。

    「權總。」

    一個男人推開門,沒有進來,而是從門縫裡看了看他,「白唯賢在過道裡,問白小姐醒了麼。」

    我和權晟風的身子同時一動,他抬起頭看著我,猩紅睏倦的雙眸裡有一閃而過的複雜,我也靜靜望著他,良久他對我說,「白鳶鳶,告訴我一句實話,我和他,你到底在乎誰。」

    筆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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