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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四十一章 淚如梨花,灑滿紅塵天下 文 / 縛瑾

    白唯賢的一張臉極度猙獰,他整個身體都陷在沙發裡,看著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他瞪著我,就如同下一刻要把我殺了一樣的狠厲。

    「我去了醫院。」

    「醫院?」

    他重複了一遍,「你去醫院幹什麼。」

    我攪著手指,「看、看病。」

    他冷哼了一聲,「哦?我怎麼不知道你有病,髒病?」

    這對於我們這些女人來說,是極大的侮辱了,雖然我們經常和各種亂七八糟的病打交道。嚴重的比如黎艷惜,得了艾滋病,不嚴重的十有一半也都得過那些皰、疹之類的,就算保護得再好,這也不可避免,因為很多姑娘每天都至少接一個客人,有的為了賺錢甚至更多,越是底層的小姐越是沒有自由和選擇。紅的頭牌可以挑選客人。看眼緣看價碼看身份,而那種不夠紅不夠漂亮的,往往是有客人點巴不得去,誰還顧得上有沒有髒病。

    我記得和有一個黎艷惜一起在鶯歌燕舞包房做陪侍的姑娘,還挺紅的,僅次於黎豔惜了,雖然不是很漂亮,但特別會來事,嘴也甜,關鍵還會討好客人,按摩手法特別好。就是那種小鳥依人型的,不怎麼會花樣,但是溫溫柔柔,尤其是那種看膩了家裡老婆。或者老婆很厲害的男人,都特別喜歡點她。

    結果不知道哪個措施沒做好,得了梅du那種病,其實大部分都是男人,但女士親密接觸了也容易感染,是傳染力度很大的病,比艾滋還人夜總會的姑娘諱莫如深,因為艾滋隔離了排除了潛伏期大夫盡心是很大幾率痊癒的,頂多就是讓人知道了會指指點點,可梅du這種病,是難以根治的,只要有不潔的夫妻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反覆了,而且對於生出來的孩子都有可能帶著感染體,是潛伏在血液和**裡幾乎要長達一輩子的可怕病體,結果那個女孩,明明大好前途,聽說連拍情景劇的導演都挺喜歡的,打算給安排個角色,就這麼毀了。

    爹媽接到場子裡的送信兒來莞城接她回老家的時候,她臉上戴著帽子和口罩,都不敢見人了,還有好多那種紅斑,老爹氣得大病不起,老媽喝農村種地滅蟲的農藥自殺了,因為全村都知道了她是個小姐,得了髒病,那種封建閉塞的鄉村,一個膩歪這種女人,一個就討厭剋夫家的命硬的剋星,一輩子都抬不起頭,連個最老最醜甚至呆傻智障的男人都不會要你,後來黎艷惜再去找她,就聽村裡的人說她在半年前死了,鎮上的小診所和校醫院沒有能治療這種病的,人家怕感染連門兒都沒讓進,打算回大城市,她又不願意走,非要守著她媽的墳盡孝,最後就死了,被村裡人發現的時候,死在了莊稼地裡,渾身都化膿爛透了,一張嬌俏的小臉蛋跟爛了一樣,本來容貌都看不清楚了。

    黎艷惜給置了一個墳地,村裡人說嫌丟人,都不願意安置她的屍體,非要幾個壯小伙用推車蓋上草蓆給運到村外的野地裡,找幾隻各戶不要的柴狗,把屍體吃了,或者埋在山洞裡拿火連土一起燒了,黎艷惜氣得不輕,拿了五千塊錢給村民分發了,買了快最角落的土地,這才下了葬,要是沒有黎艷惜多管閒事,搞不好那個女孩都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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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潛意識裡對髒病這兩個字特別排斥牴觸,就因為這個,也因為黎艷惜得了艾滋那醫院的眼光和那段時間她所飽受的折磨,我覺得生不如死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當白唯賢這麼侮辱我的時候,我渾身都顫了起來,我無處發洩的壓抑和怒火就在胸腔裡燃燒,他看著我憤怒特別變態的高興,還跟我哈哈笑,我蹲在地上,捂著臉一動不動,直到他停止了笑聲。

    「白總這麼瞧不起我們小姐,還來花那麼多錢給我贖身幹什麼,我就不信白總這樣身份的人,會連個乾淨女人都找不到。」

    「可我就喜歡玩兒你們這樣的女人,床上放得開,什麼都會,既然是找樂子找爽快,乾淨女人木訥得要命,我要了那麼多了,我也膩了。」

    我看著地板,深深吸了口氣。

    「白總不是有愛的女人麼,她知道白總私生活這麼放縱,白總忍心讓她傷心麼,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你沒資格質問我這些,做好你的本分,供我消遣就夠了。」

    我沒有再說話,忽然很好奇,假如未來有一天他知道了我就是程鳶禾,那個他一直保存了十四年的照片了的小女孩,會不會驚訝得掉了下巴,當時的心情又會怎麼樣。

    對於男人來說,人世間最大最惡毒最變態的懲罰莫過於把你一開始認為的清純如百合般的女子那最醜陋的真相解開,發現她竟是個讓人厭惡唾棄的狐狸精;而人世間最痛心疾首最悔不當初最懊惱崩潰的懲罰,便是你一直把她看成一個骯髒不堪的玩兒物,最後卻發現,她是你心裡一直以來憧憬幻想的女子。

    他在吸煙,我蹲在那裡靜默著,我們誰也沒有打破這怪異的沉默,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那輕細的聲音落在耳畔,有幾分感慨時光匆匆的力量。

    「你和權晟風什麼關係。」

    白唯賢終於先忍不住開口了,我搖頭,「跟白總說過了,他是我老東家,僅此而已。」

    「白鳶鳶,莞城坊間流傳著一句話,說五艷之首的黎艷惜太聰慧太倔強,男人雖然愛慕她的美貌,可也討厭她的精明,而五艷之一的白鳶鳶,卻是男人都喜歡的,有美貌沒腦子,愚蠢得可憐,我發現你不僅是蠢,還異想天開,你以為我問你,就只等你的答案麼,你到底做了什麼我早就掌握了。」

    沒錯,我的確是笨,和我打過交道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都這麼評價我,我一直堅信傻人有傻福,沒有心計的女孩命運總不會太差,老天會多眷顧一分,可我錯了,傻只能被一味的欺凌,甚至被當作侮辱和瞧不起的源頭。

    我冷笑著站起來,腿腳的酥麻讓我有些打晃,我彎腰扶著沙發的扶手,緩了一會兒。

    「白總掌握了還問我什麼。」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看你到底乖不乖,不乖的話,我有的是解決你的法子。」

    在醫院這麼久都沒有好好睡一覺,我腿肚子軟得打顫,「他是我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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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鳶鳶,謊話說得真順溜,看來你經常騙男人,可惜你錯了,我不好騙,過來。」

    他陰森森的語氣,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過來。」

    我哪裡敢過去,他現在在我眼裡跟惡魔一樣,我不知道他下一刻要對我做什麼,但他眼底的盛怒又讓我不敢忤逆,我磨磨蹭蹭的過去,還沒坐下,他忽然欠身死死鉗住我下巴,那指力毫不留情,疼得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你有過多少男人,我不計較,我本來也沒打算對你怎麼樣,只是一個養在身邊我想要了隨時能脫了褲子上的女人而已,我的身份總往那種地方跑也的確不好,你十七歲之前的檔案根本查不到,好像憑空消失了,我現在對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很懷疑。」

    他掐在我下巴上的手越來越用力,幾乎要捏破了一般。

    「從你第一次出現,我就覺得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樣,你似乎故意吊起我的興趣,出於小心,你住的公寓,我買通了保安,權晟風去了不止一次,而且每次他先去,你不多久就到了,說,是通、奸還是密謀?」

    我看著他,他冷漠無情的臉讓我忽然覺得那麼陌生,怪不得聽別人說,商場的男人再厲害,也只是在金錢和商機上有他獨到的眼力和分析,而真正厲害的人物,卻潛伏在黑、道和政要上,白唯賢自以為是的算計和分析簡直啼笑皆非,我才發現阜城老家的人說他是紈褲也不假,他的確適合閒雲野鶴的生活,勾心鬥角他還不行,我蠢,他何嘗不是聰明錯用了地方,不過有一點他說多了,我和權晟風,的確不清楚,可絕不是他想的那樣。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白鳶鳶,恨我?一開始不是在我面前扮柔弱扮得很逼真麼,被揭穿了演不下去了?不說是吧,我會讓你開口的。」

    他忽然鬆開我,站起身將我打橫抱起,直接扛在了肩上,我的頭朝著地面,胃口被壓著,作嘔的感覺往腦袋上撞,他將我扛進臥室,狠狠的摔在床上,我被巨大彈力震起來,我撐著身子,看到他在解皮帶,一臉的戾氣和震怒。

    「白鳶鳶,我沒拿錢,可我拿生意換的你,我一天沒有不要你,你就只能跟著我,你三天三夜沒回來,去陪別的男人,你拿我當什麼了?嫖、客,啊?」

    他脫光了自己,猛地壓下來,那灼燙堅硬的地方死死抵著我的小腹,我嚇得往後挪,他一把將我拉過去,死死禁錮在身下,「這副放、蕩的表情可真騷。」

    他摸著我的臉,身下蹭了蹭,一隻手滑到肩帶處,猛地一拉,「你欲擒故縱百般靠近我,成功了又跟我玩兒若即若離,你拿別的男人刺激我就以為我能在乎你是不是?我把你買回來是為了發洩,你拿自己當什麼?」

    他將我的衣服扒光,我聽到撕拉的聲響,似乎扯破了,我咬著嘴唇驚恐的瞪著他,我越是這樣他越是憤怒。

    「跟權晟風做就是笑的,跟我就哭,你給老子哭喪啊?」

    他狠狠咬著我嘴唇,猩甜的味道擠進唇齒間,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趴在床邊哇哇的吐,他整張臉都黑了,「你吐什麼?嫌我是不是!」

    他將我拽過去,「說,權晟風喜歡什麼姿勢,趴著的還是跪著的?你他媽跟了我還不老實,他比我強是不是?」

    他話音未落猛地衝了進來,恐懼和緊張讓我完全沒有放開,那撕心裂肺的巨痛像被刀割一樣,冷汗頓時就濕了一身。

    他在我身上發了瘋一樣的馳騁放縱,我睜著眼睛,看著慘白的天花板,窗外灌進來一陣風,將窗紗吹得來回飄動,我腦海中想的不是白唯賢,而是權晟風,他強、暴我那次,卻沒有白唯賢的粗魯和侮辱,他只是想要得到我,我和白唯賢認識了十九年,我等了他十四年,竟還不如一個認識兩個月的男人疼惜在乎我,我不知道自己等待了這麼久到底值得不值得,也許南柯一夢早晚都會醒,我從沒奢望過什麼,只盼著夢別醒的那麼早而已,卻都做不到。

    他終於放開了我,屋內糜爛的氣息充斥在鼻孔,我再度翻滾的作嘔,他站在窗邊穿衣服,眼睛死死盯著我,我吐完整張臉都蒼白得跟死人一樣,無力的癱在床上,他穿好衣服居高臨下的望著我,臉色愈發深沉。

    「吐多久了。」

    我盯著他,還沒從剛才的驚恐裡走出來,他不耐煩的將我提起來,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現在清醒了?我問你吐多久了!」

    我抱著蜷縮在一起的雙腿,「兩三天。」

    他看著我瞇了瞇眼睛,兩隻手撐在我身子一側的床鋪,「白鳶鳶,那次做了,你沒喝藥?」

    我愣了一下,我還真的忘了喝。

    我從來沒犯過這樣的錯誤,我有過的客人不多,出、台次數也相對其他的同行而言少之又少,但每次如果客人不做措施,我都會在時候第一時間喝藥,我絕對不會懷上沒有感情的男人的孩子,有的姑娘因為想要脫離風塵卻不願意嫁給普通的老百姓過苦日子,就想法設法搜尋一個條件不錯的男人,千方百計懷上他的孩子。

    男人對待結髮妻子和最愛的女人都有感情到頭或者變淡變淺的一天,可孩子,是他的骨血,無論何時何地,他都牽掛著,只要他確定是他的種,哪怕他礙於各種原因不娶你,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也會買個宅子給養起來,衣食無憂吃香喝辣,再不用再辛苦賣笑討生活,幾乎很多姑娘都用過,有成功的案例,也有許多弄巧成拙,被人家老婆找來,弄得徹底顏面盡失,還把孩子給踹流產了,頂多那點補償費,有點連錢都得不到,還自己搭進去半條命,但即使能成功,我卻也不會,我也不想。島縱豐弟。

    我沒有說話,白唯賢的臉色徹底沉了。

    「你真有心計,想懷我的孩子是吧,怪不得那天那麼巧,我喝多了,沒人知道我在那裡,為什麼你就進去了,看來你早就算計好了。」

    他沒有等我再辯解什麼,直接給我提下了床,將衣服扔在我臉上,「穿好了去醫院!」

    「幹什麼?」

    「檢查。」

    他說完轉身走出了臥室,大抵去洗澡換衣服,我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腦子「嗡」地就炸開了。

    和白唯賢那次,我沒吃藥,但是幾天之後,我就在公寓和權晟風做了一次,我也同樣沒有吃,那麼,如果我懷孕了,這個孩子是誰的?

    我在半個小時之後,被白唯賢塞進了車裡的副駕駛,他一言不發的開車,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的面容緊繃,眼底是一片深沉。

    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爆出,我忽然沒忍住笑了,「白總,你還沒有孩子吧。」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那我假如懷孕了,你不應該高興麼?」

    「高興?」

    白唯賢冷笑著,「我會讓妓、女懷上我的孩子?白鳶鳶,你傻,也別傻到這個地步。」

    我靠在座椅上,「可那次,還有這一次,我都不是自願的,白總,你以為我願意麼。」

    他沒有再理我,車很快停在了醫院門口,這是莫談霖所在的市中心,我猜他的確很重視這件事,但不是那種好的重視,而是惡意的。

    他揪著我的裙帶給我帶到了婦科大夫的診室,我進去看到莫談霖立刻就噴笑了,他看見我也似乎有些茫然,我才從權晟風的那個醫院出來不到半天,就又跑這兒來了,還是被一個怒氣沖沖的男人拎進來的,我要是他我也奇怪。

    「查查她懷沒懷孕。」

    白唯賢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點了根煙,莫談霖看了他一眼,「先生,醫院不允許抽煙。」

    白唯賢手頓了一下,還是收了起來。

    莫談霖目光落在我臉上,「什麼症狀。」

    「想吐,偶爾頭暈。」

    「嗜睡麼。」

    「不,我已經三天三夜沒怎麼睡了,一點也不嗜睡。」

    莫談霖目光又落在白唯賢身上,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最後他拉開抽屜拿出來病例本,我看著他寫下我的名字,頗感欣慰。

    「莫大夫記性好啊,你是婦科大夫,那你負責接生麼?那你不是把順產的婦女屁股都看光了?」

    他沒有理我,只是臉色僵硬的抬眸看了我一眼,白唯賢大抵也發現了我和他認識,他看著我,又看向莫談霖,一時間我們三個人互相審視起來。

    「拍片子去。」

    他給了一張收費單據,白唯賢接過走到門口,見我沒動,「跟我去。」

    「你先交費。」

    白唯賢直接伸手拉著我胳膊走了出去,到走廊上他鬆開我,臉色很有一種「白鳶鳶你真行」的意思。

    「跟剛才那個大夫也認識?」

    我點頭,「他是市中心最年輕的主任級大夫,據說莞城的醫科大學他還是客座教授。」

    但是我沒想到,他是看婦科的,我要是黎艷惜,我肯定吃醋。

    「白鳶鳶,你私下可真放蕩,沒有你勾不到的男人是吧。」

    我沒有理他,下了樓到了拍片的地方,等了一會兒結果,拿著回了莫談霖的診室,正好有人在檢查,等那個女人走了,我把片子遞過去,心裡噗通噗通直跳。

    莫談霖看了一眼,薄唇輕啟,「目前看還沒有,你最近一次房事是什麼時候。」

    我尷尬得看了白唯賢一眼,他沒說話。

    莫談霖蹙著眉,我想了一下和權晟風那次,「大概半個月前。」

    他的眉毛蹙得更深,「過半個月再來查一次。」

    他指給我看一個圓圓的陰影白,「子、宮內有一個模糊胚型,現在還太早並不確定。」

    白唯賢擰著眉頭,看著我,似乎在用力回想什麼,最後咬牙切齒的,「半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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