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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二十六章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文 / 縛瑾

    我覺得權晟風是個神人,他跟我說,下次白唯賢再來,不願意陪他,就去辦公室躲著,我當作玩笑一聽,畢竟白唯賢已經很久沒來過了,和大老闆鬧了那麼一出,儘管最後看似他贏了,但也損失了不少錢,面子也丟了,而我,這個不知好歹的妓、女,卻死活不肯賞他臉,寧可陪那些看一眼就反胃的男人,都不願意坐在他旁邊賣笑,他自然不願意來了,可是我沒想到,他又來了,而且來得特別轟轟烈烈。

    之所以說轟轟烈烈,因為他剛上了二樓,就在過道裡停下了,很大嗓門的一嗓子,「給我開包!」

    當時他說完,我們在後台都聽見了,先是愣住,接著就都笑了,開包,他的意思是開包房,可是這個詞兒,在風月場所,還有另外一個說法,就是「開苞」,給處男和處女奉獻出去第一次的統稱。

    何靈坐在沙發上,兩條腿搭在茶几上晃悠著,「鬼信啊,都三十了,光緋聞對象就好幾十個,還開苞?二十年前就被人開了吧。」

    她說完所有女孩都笑,誇張的幾個前仰後合的捂著肚子,我靠著椅子背看著她們,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我望著那一張張格外明艷的臉,就覺得特別煎熬,她們剛進來的時候也是十**,二十來歲,漸漸的,一年一年在這裡耗著,有點快三十了,還在掙扎著,有的四十來歲,當了媽咪,還有的,嫁了個賭徒或者混蛋,最好的,就是單身拿著錢過日子,這個最好的,又何嘗不是最折磨人的。

    而我,又將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成為被命運拋棄的那個棄子。

    服務生打開了一個包間,然後送酒送果盤,媽咪挑了十幾個女孩進去,給他點台,他點了兩個,然後其他的就又回來了,我其實在潛意識裡很希望他問起我,哪怕一句話都行,但是媽咪完全當我不存在一樣,我就知道,他一定沒問起我。

    似乎,這十天的時光,也足夠他把我忘卻了吧,我不是那個有骨氣的戲子,所以就不敢奢望,他能像他父親那般,惦記了一輩子。

    我是不需要點台的,我只陪著那些最有錢有勢的客戶,因為來到這兒的,很多是慕名而來,世紀名流找花魁白鳶鳶和譚茜,鶯歌燕舞找第一名、妓黎艷惜,這是莞城風月場人盡皆知的事,所以我們根本不用穿得那麼少進到包間跟賣菜一樣等待客人的挑選,最有錢的那個,才是我們的主顧。()

    媽咪原先很喜歡我,把我當祖宗供著,她說才這個歲數就當了花魁,到二十多最鼎盛的時期,我一定能去天上人間當個四大頭牌之一了,我就笑,何靈的名字就是倣傚天上人家四大頭牌「司靈」這個名字起的,她說她的志向很遠大,就是成為當代的陳圓圓,讓男人為了她打起來,連江山都不要。

    那麼我的志向呢,找到白唯賢,確定他過得好,是否忘了我。

    我是很沒出息,但這輩子都注定了,連隱尼庵的師太都拿我沒辦法,何況這紅塵之中為情癡的飲食男女呢。

    這天晚上譚茜出、台了,有兩個政要的人來找我,我沒去,我怕遇到白唯賢,聽服務生說他的包房門一直大開著,似乎等誰,而想出去,必經之路就是那裡,除非走樓梯,可是樓梯,好像也有他的秘書在守著。

    我不敢自作多情想他是為了等我,我只能說,他是想來報仇,報我不識抬舉冷落他的仇。

    我索性也不走了,就在後台待著,一直從十點到凌晨兩點,很多女孩都走了,我還存在於後台寥寥無幾的人之中。

    我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那邊的電梯,我想了一個辦法,把鞋脫了,到門口的時候飛快的跑過去,一閃而過的人影,他未必能注意到,而且,他也不會一直盯著門口看。

    我打定了主意就這麼做的,在我衝過去的那一霎那,包房裡忽然傳出來一聲大呵,「白鳶鳶!」

    我頓在那裡,懊惱的立住,裡面走出來一個女孩,扶著門框,「白總讓你進來。」

    我轉過身,把些扔在地上,穿好,然後走進去,他坐在沙發上,左邊是一個拿著麥克風唱歌的公主,桌子上的龍舌蘭可能勾兌了別得酒,總之,在晦暗之中顏色顯得很詭異,我站在門口,他看著我,「跑什麼。」

    「趕時間。」

    他冷哼一聲,「躲我?」

    我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白總那次跟我說,不喜歡強人所難。」

    他憤怒的把酒瓶砸在茶几邊沿,「陪誰就不陪我?」

    我靠著牆站著,沒有說話。

    他平復了一下自己,「我不強人所難,但是我那次總不能白救你,如果不是我出手,覃總那手勁,你挨得住幾下?這裡的前車之鑒芳芳,莞城夜總會沒有不知道的。」

    白唯賢倒是很童真,他把他的錯給忘了,要不是他步步緊逼,我也不會挨那兩巴掌,我跟他講道理講不通,我也不能講,我點了點頭,「白總吩咐。」

    「過來。」

    他推了一下旁邊那個公主,「出去,小費一個小時後找前台要。」

    她們從我旁邊經過,很快包房裡就只剩下我和他了。

    「別以為我缺女人,我身邊的女人,哪個都不比你差,我只是喜歡你的名字。」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名字?白總因為喜歡我的名字,就不肯放過了。」

    他倒著酒,「我多年前,也認識一個叫鳶鳶的。」

    我愣住,呆呆的看著他,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原來他還記得我。

    我攥著拳,眼底酸澀的感覺翻湧而來,每一下都似乎要讓我窒息一樣的濃烈,我無力的貼著牆,他看著我,「過來。」

    我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沉重的雙腿猶如灌鉛,可還是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他,在我走到他身側還沒站穩時,他伸手將我拉過去,我直接撲進他懷裡,他嵌著我的臉,仔細打量著,手指輕輕摩挲在下巴上,「不陪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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