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蔡天生不開口,蘇墨陽繼續道:「如果你能夠信得過我,我可以替你走這一趟,不過你要答應我,回來之後,我們馬上離開黃鷲國。」
「這個自然!」蔡天生點點頭,將蘇墨陽請進去。
老皇帝生前的教誨,蔡天生可是一刻都沒忘,她相信,日後定然會有蘇墨陽捲土重來的機會。
蔡天生想辦法抑制住青翠身上的毒素,並用銀針為她解毒,青翠的毒並沒有開始消散,相反大有增強的氣勢。蔡天生用盡辦法,青翠身上毒素都沒有減緩的徵兆。
蘇墨陽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異常,對於青翠的身體狀況更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熟悉,他觀察了許久才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了,她中的是蠱毒,想必大哥已經開始提防他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丟了青翠這一顆棋子,日後黃鷲國的事情對於蔡天生來說就是一潭死水,她沒有一個可以信賴之人。
青翠在恍惚中轉醒,聽到蘇墨陽的話點點頭:「我的身體不知道何時被人下了蠱蟲,這種蠱蟲只要我離開太子府就會發作,因此我必須趕緊回去。」
看著青翠滿不在乎的神色,就好像在說:「我有些頭疼,吃個藥就會沒事一樣。」
「你們趕緊走,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青翠對蔡天生點點頭,蘇墨陽的手指輕動,學著以往碧婷控制蠱蟲的辦法,去緩解青翠身上的蠱蟲,沒想到他這個小小的動作,讓青翠的身體頓時舒適了不少。
現在蘇墨陽明白當日碧婷的話語到底是何意,他早就知道苗寨一族能力與常人不同,沒想到就連傳授蠱蟲之術也是這般的神奇。
青翠離開之後,蔡天生他們也開始著手離開的事情,赫連城也聽到風聲,於是提前替他們準備好馬車,好讓他們迅速離去。
他們還未走,外面已經被大批的人馬所包圍,誰都沒有想到老皇帝剛死,蘇墨離就有了這麼快的速度,赫連城看著他們道:「你們從後門走,我想辦法牽制住他們。」
「赫連兄大恩不言謝。」蘇墨陽感激道。
赫連城與蘇墨陽交情並不算很深,但是赫連城一改平日中立的局面三番兩次的幫助自己,這一點,就算蘇墨陽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的示好,必要的事情還是要做到位的。
「三殿下嚴重!」形勢緊急,赫連城指著一條道路道:「你們一直往前面走,有紫凝接應你們。」
他們走出門沒多遠就看到紫凝正在那東張西望,應該是已經等了他們許久,看到蘇墨陽出現的時候,一下子容光煥發起來,走過去親切的拉住蘇墨陽的胳膊,一點也不顧忌蔡天生這個外人在場。
「現在我們往哪走?」蘇墨陽任由她這樣抱著,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這一句話、這個神色弄的紫凝一下子變的無趣了許多,訕訕的放開蘇墨陽,將後門打開道:「從這一直走就能夠離開黃鷲國。」
「多謝!」蘇墨陽拉上蔡天生往外面而去,將紫凝一個人丟在那裡。
紫凝兩次因為蘇墨陽而受到挫折,哪裡能夠忍的下去,本來的計劃是要她進宮去面見皇后,現在她直接改變主意跟了上去。
見到紫凝跟上來,蘇墨陽先是一愣,隨即明白紫凝的真實用意,也不點破,神色極為從容:「你這是要做什麼?」
「墨陽哥哥,我想好了,要和你一起離開黃鷲國,不然我不放心。」大有千里追夫的意思,蔡天生聽著他們的對話,怕紫凝再一次牽扯到自己的頭上,往車廂裡面而去。
蘇墨陽正要開口,只見上官雲舒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看著紫凝一臉無賴道:「這位姑娘是否看上在下,想要去瑙珠國與在下成就百年好合?」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紫凝滿臉不屑的說道。
「我說我是地上長出來你信嗎,你信嗎?」上官雲舒故意分開紫凝與蘇墨陽,「如果姑娘不是看上了在下,那麼這個馬車地方小,恐怕容不下我們幾個人,還請姑娘自便。」
蘇墨陽從車上探出頭來:「紫凝回去吧,這一行太過於凶險,碧婷已經因為而死,我不希望再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危險,你明白嗎?」
這麼久以來,紫凝聽著蘇墨陽柔情的話語,有些飄飄然,哪裡還能夠拒絕,當下道:「那墨陽哥哥我等你回來。」
「好!」蘇墨陽點點頭,紫凝還未開口,上官雲舒已經命令車伕駕車遠去,氣的紫凝一陣跺腳。
「上官雲舒,你別忘了卓無形還在黃鷲國,我們需要先去找他。」蔡天生適當的提醒道。
同去同歸,蔡天生可不想回去之後對端木傾城沒有辦法交代。
上官雲舒本來與卓無形並沒有多少感情,即便有也是上一次兩個人共患難留下的,他在意的只是蔡天生,想了一下道:「你們先走,我去找他。」
「不行,現在整個黃鷲國已經全部戒嚴,很容易被蘇墨離發現你的行蹤,你們的朋友,日後再說。」蘇墨陽阻止上官雲舒下一步動作。
既然卓無形一直沒有出現,那麼蘇墨陽就相信蘇墨離一定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
可惜他們都低估了蘇墨離的手段。
他們還為踏出黃鷲國,就看到大街小巷貼滿了卓無形的圖像,意在引蔡天生他們回去,蘇墨離真是存了玉石俱焚之心,也要得到雪娘。
蘇墨陽讓上官雲舒按照他說的繞路,這樣能夠避免在途中停留以及被發現,不然,蘇墨離的人恐怕來的比他們想的還要快。
看著慢慢倒退的房屋,蔡天生心中只覺的不安,這裡她的確不熟悉,當時卓無形也是她刻意避開的,現在再將他丟下,若是讓他反噬,想到卓無形留在瑙珠國的碩鼠,她不能冒這個險。
一時間蔡天生堅定了自己要去救他的決心。
「墨陽,我不能將他留在這裡!」蔡天生對著指揮有度的蘇墨陽說道。
蘇墨陽看著蔡天生的緊張的神色,知道她這不是在與自己商議,而是已經下了決定。
蔡天生被蘇墨陽看的有些不自然,全身有些緊繃之感,她也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要求確實不妥,只是現在她必須如此。
蘇墨陽靜靜的看著她,歎了口氣:「你是否信的過我?」
蔡天生不知道蘇墨陽為何會有此一問,笑著點點頭:「自然!」
「那你跟上官雲舒先走,我將你的朋友救出來之後與你會合!」這樣的蘇墨陽蔡天生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她總覺得自從碧婷死了之後,蘇墨陽與平常大為不同,這一點不同不僅表現在蘇墨陽日常的為人處世上,更是表現在他的神色上,他以前總是淡然的處於人世間,現在他卻變的冷漠了許多,但是這一份冷漠當中也多了一份關切,只是這種關切總是讓人覺得心裡涼意恆生。
「你怎麼了?」蘇墨陽見蔡天生怔怔的看著自己,微笑著道,就連他的笑容裡面也多了幾分冷意。
這抹涼意不僅是蔡天生,就連上官雲舒也有所察覺,不自然的看向蘇墨陽。
「沒事,那墨陽你自己小心!」蔡天生擠出這樣一句話。
看著如此這般的蘇墨陽,蔡天生只覺得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好像時間定格在那裡,或者說自己的在那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來形容,蔡天生只當是自己想多了,對車伕道:「按照原來的路線走。」
「你是不是也感覺到哪裡不對?」上官雲舒見蔡天生不語,說出自己的感受。
「或許是這幾天太累了。」蔡天生搖搖頭,「我先休息一會,出城之後,你叫醒我。」
蔡天生開始回憶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情,想到苗疆蠱術不為人知的一面,以及老祭司傳授安陽純蠱術的場景,她堅信蘇墨陽肯定是在碧婷身上得到了什麼,不然一個人待人接物的神色可以改變,但是一個人的氣質絕對不會輕易改變。
他們這一路上還算順利,蔡天生和上官雲舒在城外等了蘇墨陽良久才看到蘇墨陽風塵僕僕而來,滿眼的歉意。
不用蘇墨陽開口,蔡天生就已經猜到定然是營救卓無形失敗,這次蘇墨離是有備而來若是失敗,也怪不著蘇墨陽。
蘇墨陽沉靜的看著蔡天生許久才道:「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托付,你的朋友已經……」
「你說什麼……」蔡天生不安的看著蘇墨陽,儘管她知道蘇墨陽已經盡力了,但是這話在她聽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畏懼什麼,畢竟在這一世不少人死在她面前,甚至連她的手上都沾滿鮮血,但是沒有一次讓她如此的難受。
蘇墨陽辜負了她的所托,她又何曾辜負了別人的托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官雲舒激動的問道。
「我回去之後,你們朋友的腦袋已經懸掛在城牆之上,那裡有重兵把守,我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蔡天生的心頭一直閃爍著著這幾個字。
她回去又該如何交代。
這次就是她的錯,若不是她將卓無形獨自一個人留下,如今的場景也會大不相同,她有責任,因此更加自責。
「既然事情依然如此,我們先回去再說。」上官雲舒對他們二人說道,生死有命,加上他與卓無形並不熟悉,因此並沒有多少掛懷。
蔡天生機械的點點頭,走進車中,死人已經逝去,她必須為活著的人打算。她的手不自覺的摸到玲瓏草,物是人非,這東西已經用不上了。
可惜了他們這一趟,等於是無功而返,而且還搭上了一條性命。
他們剛踏入瑙珠國的的境內,本以為算是平安而歸,沒想到被一群人所攔住,這些人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眼中透露出一絲殺機。
真是沒想到這一路還算太平,竟然會栽到這裡。
上官雲舒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幾個,笑著道:「兄弟是哪條道上混的,連這輛馬車都敢攔,難道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