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者的模樣蔡天生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這樣簡單,殘害祭司的罪名形同謀朝篡位可以直接將一個人賜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這位老者,畢竟他說的話有些難以置信。
老者並沒有將蔡天生的神色放在心裡繼續道:「你若是不相信我也實屬正常,畢竟這些人能夠以假亂真這麼長時間且不被人發覺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的神色對著天空總是像存在一種希冀,這種希冀就像是在於現在告別,告訴別人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話語中也多了一份臨死前的淡然之色,映入到別人的眼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傷感來。
「你可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歷?」蔡天生皺著眉頭問道,她相信前一段時間凡澈的事情肯定與這些人脫離不了關係,只可惜上次司馬琉璃將凡澈在他們的手中救出來之後,這些人就消失了蹤跡,她期間也派人去探查過幾次,結果都是失望而歸。
「有些話說出來姑娘可能不相信,別說是這些人的來歷,我就連苗寨中還有多少是自己的人都不能確定,畢竟這些人在暗中殘害了不少舊部,弄的人心惶惶以至於後來想要踏入苗疆一步都十分困難。」老者說完搖搖頭,他們修習的是苗疆蠱術,這些人控制了苗疆用意已經十分明顯,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蔓延到了瑙珠國。
看著生靈塗炭的百姓,他的心裡比誰都難過,可惜回天乏力,他只能找到一個可以寄托之人,來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這也就是他最後的心願。
蔡天生見他的神色越來越暗淡,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道:「難道說後來苗疆被封禁不允許外人踏入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不錯,那是我後來偷偷潛回苗疆之後的事情。我回去發現有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接替了我的事務,祭司一般做的都是一些寨中小事,蠱蟲之事除了必要的之外,祭司都不允許參加,這是苗寨的規定。」老者提到苗寨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刺痛,「所以苗寨只要不發生蠱蟲食人的大事,祭司都是一副冷眼旁觀的狀態。」
蠱蟲對於苗疆來講並不是什麼秘密,因此不少在蠱蟲方面有所造詣之人都會與其他人在約定的時間內進行斗蠱,以此來博得他們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而祭司對於蠱蟲太過於瞭解,血液能夠讓蠱蟲倉皇而逃,因此祭司從來都不會參與起來。
「有什麼辦法可以拆穿那個假祭司?」蔡天生緊接著問道。
老者在懷裡拿出一個盒子:「這裡面是金蠶蠱,你若是有救世濟民之心,就在這些人的陰謀還沒有得逞之前去苗疆將這個交給苗疆聖女,到時候她自然知道怎麼做。」
苗疆聖女是祭司唯一可以信賴之人,只是老者也不知道現在的聖女是否也與以前一樣懷著一顆虔誠的心,他只能試一試。
「如果聖女也如你一般被人殘害該怎麼辦?」蔡天生必須問清楚,她沒有必要為了一股莫名的勢力讓自己陷進去。
「聖女具有解除所有蠱毒的能力,因此沒有人能夠動的了聖女。」白雲在他眼中飄過,「只要她還忠誠於苗疆的話。」
蔡天生知道老者現在已經是極限,言於此,剩下的也只能靠運氣。
「那你現在怎麼辦?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呢?」關於苗疆的事情她也是道聽途說,若是真的魯莽而行,恐怕到時候還會被人反咬一口。
「我的身體情況相信你也知道,恐怕撐不了幾天,至於苗疆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有金蠶蠱在你手上,這些人不敢動你。」老者說著沖蔡天生揮揮手,示意她低一點,以防隔牆有耳,「金蠶蠱是一切蠱蟲的剋星,你善加對待,記住除了聖女不要交給任何人。」
「我明白!」
老者隨即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孩子身上:「他是未來祭司繼承人,你想辦法將他帶回苗疆,至於苗疆的蠱蟲,有他在這些蠱蟲近不了你的身。「
「那這個孩子是什麼身份?」蔡天生只覺得剛才這個孩子身上有著一種貴氣,這種貴氣與皇室的不同,能夠懾人心魄,如果良久注視就會發現他的身體在陽光下彷彿會閃閃發光一樣。
「他是我孫兒,你將他帶回去,他自己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老者說著沖這個孩子揮揮手。
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面,蔡天生不知道這位老者為何會如此信任自己,畢竟這樣大的事情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一旦辦砸了不僅沒有辦法完成老者的遺言,更有可能會讓這個孩子送命。
「你為何如此信我?」
「因為我與你師傅是世交,且你神色與常人不同,我相信你定然是一個值得托付之人。」老者微笑著說道,「雲清能夠有一個你這樣的徒弟真是三生有幸。」
聽老者提到雲清長老,蔡天生的神色一暗,心裡也算是明白過來,想必老者對白虎幫也是十分瞭解,不然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選擇她,有白虎幫在後盾,苗寨就算蠱蟲再怎麼強大也要有所顧忌的。
見蔡天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老者十分欣慰,沖站在不遠處的孩子招招手,孩子匆忙回到老者的身邊,只聽老者道:「日後爺爺不在你身邊,你就好好跟著蔡院士,聽她教誨知道,啊?」
「孫兒記住了,爺爺您是不是要走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儘管說話的口氣與大人無異,眼神卻騙不了人。
「沒錯,爺爺馬上就要走了,你照顧好自己。」老者的手撫摸上他的臉頰,「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嗎?爺爺給你的東西接到了嗎?」
「知道了,也接到了!」孩子點點頭,強忍著硬是不讓淚水落下來。
蔡天生聽著他們奇怪的話語,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敢多問,畢竟這是苗疆的秘密,她一個外人知道的太多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老者笑著點點頭,白雲在他眼前飄過,他微笑著閉上眼睛,一生也算是告一段落。
「爺爺!」孩子聲音顫抖,從衣服裡面拿出一個瓷瓶,並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落在老者的身上,頃刻間老者化成一團青煙,順著風飄向遠方。
蔡天生看著這個孩子癡癡的樣子,心中大是不忍:「想哭就哭出來,別憋著!」
「不,現在爺爺不在了,我就是苗寨的祭司,我怎麼能哭呢!」這個孩子年紀不大說出來的話確實氣宇軒昂,與常人不同。
蔡天生滿意的對他點點頭:「你放心姐姐一定會醫治好你的。」
「不用了,爺爺在臨死前已經將苗疆秘術傳授於我,鼠疫已經消失了。」男孩說著就要讓蔡天生為他把脈,蔡天生發現他的體質的確與之前不同,沒有任何得鼠疫的症狀。
她早就聽聞苗疆蠱術十分其妙,沒想到竟然能夠玄妙到這種地步,幾句話就已經將一生所學全部傳授與人。
見蔡天生不相信,男孩目光一轉,蔡天生手上的金蠶蠱開始出現了些許變化,看著男孩一副認他為主人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你叫什麼呢?」
「我叫安陽純!」安陽是極少有的複姓,由此可以看出他們這一代人是怎樣的人丁稀少。
「跟我走吧!」蔡天生看著空曠的天空,人死如燈滅,終其一生也不過如此。
回到蔡府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蔡天生安頓好安陽純之後,將金蠶蠱安置好,以防被心術不正之人偷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鐺鐺鐺……」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蔡天生不用想也知道能夠如此準時出現在她小院外面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蔡辛。
自從上一次事情之後,蔡天生就對蔡辛存在了幾分防備之心,思索了片刻,走過去將門打開,這次蔡辛來看她連丫鬟都沒有帶,可見這件事情的謹慎。
「原來姐姐在家,妹妹還以為來的倉促呢!」蔡辛這次的態度出奇的好,臉也是變化的非常快。
「妹妹有話不如直說,拐彎抹角可沒什麼意思。」蔡天生的態度不冷不淡,彷彿在對待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蔡辛對她的態度並沒有多少感覺自顧自道:「我這次來是想讓姐姐幫助我進宮,如果姐姐能夠幫小妹實現這個心願,小妹願意將司馬琉璃交給你如何?」
聽到司馬琉璃四個字,蔡天生的神色陡然一轉,她就知道蔡辛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只是用端木傾城來交換,她的心裡隱約有些不痛快。
「你將司馬琉璃怎麼樣了?」蔡天生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生怕一句話不對,讓蔡辛做出什麼不正常的舉動來。
「他很好,我這次來只是為了與你談交易,我進宮,你如願以償,如何?」蔡辛十分自信的看著她,「反正佩瑤公主來了之後,皇上也會借理由充斥後宮,你這樣幫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難道你想看著司馬琉璃死在你面前?」
司馬琉璃是她的死穴,只要事情關係到司馬琉璃身上,她的心就再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波瀾不已,思考也在她的心裡停止住,她的生命力就只剩下一個司馬琉璃。
見蔡天生不說話,蔡辛笑著道:「你只要在佩瑤公主來之前答覆我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也喜歡皇上,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看著蔡辛離去的身影,蔡天生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在她還未出小院的時候,蔡天生沉吟良久道:「我答應你!」
「這才是我的好姐姐嘛,你放心日後妹妹榮華富貴定然不會忘了姐姐一份功勞。」她話語陰沉,表面上是在表達謝意,實際上是趁機警告蔡天生不要做無謂的爭鬥,蔡天生呆愣在原地,看著蔡辛離開的院落,目光也變的極為空洞起來。
她在端木傾城和司馬琉璃之間,還是堅決的選擇了司馬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