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生看著他的樣子,似乎巴不得清丞相早些死,在這個綱常大於天的時代,蔡天生對他還真是產生了一些好奇。
「清公子?」蔡天生推了他一把,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怎麼了?」清遠一副不知所以的神色,隨即問道,「蔡院士可否將鼠疫的病毒給我一些,我也想幫主蔡院士早日找到解決的辦法。」
「不好意清公子,這種病毒太過於危險,一般都是有專人保管,恕我不能從命。」蔡天生婉言拒絕。
「不行!」清遠瞬間吐出這兩個字,發現自己行為過於反常之後,恢復了神色,「我也是想為國家盡一份自己應盡的責任,還希望蔡院士能夠成全我。」
蔡天生低頭沉思了片刻道:「好吧,不過現在並不在我身上,如果清公子明日有時間,可以來蔡府取,不知可否?」
「好,好,好!」清遠連著說了三個好字,每一個字都比另外一個字更加興奮,彷彿解脫了一樣。
看著他的神色,蔡天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她還不知道清遠與清丞相之間的關係,不能貿然下結論,不過若是清遠真的想要謀害清丞相,她倒是可以多加利用,畢竟丞相體內的瘟疫已經解除,也就說明,他和蔡辛背後可能是同一人。
就算到時候不能將這個人抓起來,她至少也能夠從丞相口中套出解除鼠疫的辦法,這樣遠比他們漫無目的的研究要快的多。
清遠本以為端木傾城會在院子裡等他們,可是他們出來好半天都沒有看到端木傾城的意思,清遠神色有些焦急,他本就不是什麼能夠將事情埋藏在心裡的人,有什麼事都寫在臉上,蔡天生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害怕被端木傾城發現。
「皇上呢?」清遠沖僕人吼道。
「皇上說看府中景色不錯,所以想要到處轉轉。」僕人聽到他這一聲怒紛紛跪下,大氣都不敢喘。
清遠眼中閃現出殺意:「快些將皇上找回來,萬一皇上被感染了,這個罪名你們承擔的起嗎?」
僕人聽到這個聲音急忙站起來去尋找端木傾城的蹤跡,清遠本來是一副痞子的模樣,一旦發起脾氣來有一種嗜血的神色,看著十分恐怖。
「清公子,不如我也隨大家去找找,不知可否?」蔡天生輕聲說話,話語裡有些畏懼的意思。
「這個自然可以,正好我也可以帶蔡院士到處逛逛!」清遠笑著說道,前後臉變的十分快,話語裡有些言不由衷。
蔡天生彷彿聽不懂清遠的話語,臉上帶著笑意:「多謝清公子。」
清遠冷笑一聲,隨即換成一副討好的樣子,面不改色:「不謝,能夠為蔡院士效勞是我的榮幸,如果蔡院士能夠借此機會留在丞相府我會更加高興。」
蔡天生想了一會道:「如果清公子允許,天生恭敬不如從命,這樣也好更快的治癒丞相的瘟疫,讓他早日回歸朝堂。」
「你好像對我爹十分關心?」清遠試探的問道。
蔡天生面不改色:「自然,丞相大人是國之棟樑,這些天他沒有上朝皇上已經是十分擔憂,若是丞相這樣下去,朝堂等於是塌了半邊天,你說我怎麼能不為丞相的病情擔憂呢。」
清遠頓了一下:「我或許可以替我父親上朝安撫他的門生,不知蔡院士可否將我的心意轉達給皇上?」
侯爵的爵位有世襲的,蔡天生還第一次聽到丞相的官位也有人想世襲,想了一下道:「清公子也是一位德才兼備的人物,這件事情我會向陛下轉達,至於能否成功還要看陛下的意思。」
「什麼還要看我的意思?」端木傾城從後院走出來,臉上掛著笑容,一看就知道在丞相府轉的心情愉悅。
清遠看了蔡天生一眼,只聽蔡天生道:「皇上,我想過幾天暫且先在丞相府住下,這樣才能夠更好的為丞相診治,希望皇上恩准。」
「難得你有這份心,朕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等你醫治好丞相之後,朕在功勳簿上給你記功,到時候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開口就是。」端木傾城倒也爽快,只是他越是這個樣子,清遠對端木傾城的態度就越差。
這一點端木傾城哪裡能夠不清楚,他就是為了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公子到底有什麼事情害怕他知道,所以才做出這樣的神色,他可不想這個時候還被人牽著鼻子走,不然這一趟也就白來了。
現在丞相的鼠疫的事情已經傳播開,加上蔡天生要親自診治,他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將清丞相的黨羽一網打盡,換上他自己的人,以免日後成為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一再容忍清遠的挑釁。
清遠冷笑一聲:「既然蔡院士是皇上的心腹住在我們家多有不便,何況我大姐剛剛離開,還請皇上三思。」
「清公子你……」蔡天生一副委屈的樣子,恨不能現在就滴下幾顆眼淚來表示自己是多麼的想要留下。
端木傾城對清遠此時的態度大為不滿,他雖然能夠容忍清遠背地的挑釁,並不說明,他也能夠容忍清遠明目張膽的挑釁,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威嚴不容侵犯。
他頓了一下道:「清遠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想你父親早日康復嗎?」
「我自然希望父親早日康復,只是現在父親年事已高,就算身體能夠恢復過來,怕在朝堂上也不會像之前應付自如,不如皇上另選他人,讓我父親早日告老還鄉,不知可否?」清遠一下子將話題轉移道孝心上,讓端木傾城無話可說。
畢竟瑙珠國以孝治理天下,他也只能是當清遠是一片孝心,歎了口氣道:「如今在整個朝堂上還沒有人比清丞相更適合這個位置,加上清丞相剛剛在平亂中立功,朕在這個時候解除他的丞相之職也於理不合。」
「或許還有更好的人,只是皇上沒有發現而已。」清遠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大半,他的態度變的恭敬起來,「或許皇上可以找一個丞相信得過的人,自古以來最大的獎勵莫過於封妻蔭子,還希望皇上考慮一下。」
端木傾城看著他,愣了一下,點點頭:「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古有毛遂自薦,今日有清遠替父,你容朕考慮考慮,過幾日給你答覆。」
「多謝皇上!」清遠喜不自禁,能夠在他這個年紀當上宰相可以說還是史無前例的。
「都說虎父無犬子,今日看來果不其然,你不用謝朕。」端木傾城看看天,「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朕先回宮,清丞相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可以隨你宮稟報。」
「恭送皇上!」清遠深深是鬆了一口氣,彷彿他已經當上了丞相一樣。
離開丞相府之後,端木傾城的臉色一下子耷拉下來:「你可發現丞相有何不妥?」
「丞相並沒有瘟疫,他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蔡天生環顧了一眼四周,「不知道皇上是否發現,清遠好像與丞相不和?」
「這個自然,他生下來之後,他母親便去世了,後來被一位高僧預言命中克父母,於是清丞相一直將他寄養在外面,剛將他接回來沒多長時間。」端木傾城沉默了一瞬,「雖然他一直以來吃喝嫖賭樣樣在行,但是朕今日與他談話發現這個人深藏不露,論心機並不在丞相之下。」
「這一點我也發現了,他今日向我要鼠疫的病毒,我想若是這件事情與丞相有關,或許我們可以利用他暗中對付丞相,並且在丞相手中將治癒鼠疫的藥方拿過來,這樣會避免很多麻煩。」蔡天生淺笑的說道,這樣也算是一舉兩得。
「這件事我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畢竟當時我跟蘇墨陽放在城府的那個人沒有找到,不僅如此,我還發現丞相府沒有一個人得鼠疫,也就是說,從丞相府抬出去的那些人是故意有人想要混淆我們的視線,因此不能貿然行動以免打草驚蛇。」端木傾城此時才發現他一直以來都小看了這位隱藏鋒芒的丞相。
「我明白,看來丞相背後的這個人不簡單,不然也不會極力想要將清韻嫁給蘇墨離來尋求黃鷲國的勢力,所以我們現在必須盡快行動,以免走了豺狼來了虎豹。」蔡天生點點頭。
蔡天生看端木傾城神色姣好,想了一會還是道:「清遠說想要繼承丞相之位,我想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將清丞相換下來,好讓他們狗咬狗。」
「這個清遠還真敢想,想要世襲丞相之位,不過也好,朕會成全他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有這個本事。」端木傾城說完和蔡天生相視一笑。
他們在丞相府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下,想要看看丞相府今日是否還會有感染鼠疫的人被拖出來不,他們就不相信丞相府的人能夠輕易罷手。
他們大概等兩個時辰,看到又有士兵拖著病重的人從丞相府後門出來,這個人的症狀與蔡天生今日所見之人的症狀一模一樣,蔡天生笑了笑,沒想到鼠疫真是來源於丞相府。
士兵將患者拖遠之後,端木傾城道:「走,去看看,丞相府到底想要玩什麼花樣。」
「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清遠!」端木傾城吐出這兩個字。
一切也正是從清遠回來之後才開始發生,而且近日清遠的所作所為也出乎他們的意料,蔡天生點點頭和端木傾城一起跟上去。
士兵將這個人拖到亂葬崗之後對他道:「你在這好好等著,只要你能夠熬過這一晚,以後就不會有事了,剩下的事情知道怎麼辦嗎?」
「知道,知道,奴才一定會謹遵主人的教誨。」這個人說完,士兵滿意的離開這裡。
士兵走之後,蔡天生看到這個人如同無事人一樣,開始在四周做標記,彷彿在等什麼人,她正要上前去,被端木傾城拉住,一個黑影從不遠處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