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生觀察著這個患者的面色,他面色發白,七竅都有輕微的內出血,身上有著泛紅的黑點,與之前患鼠疫之人的情況完全不同。
「你確定他得的是鼠疫?」蔡天生輕微皺起眉頭,這明顯就是兩個症狀。
「不錯,他也是傳染之後才變成這樣的,所以我們要盡快將他隔離。」士兵話語中多了一份敬重。
「現在有多少人是他這種情況?」她想起雪娘說的話,沒準這一次變異就是一個突破口,能夠讓她找到鼠疫的來源。
「他是第十個,其餘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來。」士兵想到那些人慘死的狀況,臉色都有些不對,自從鼠疫開始,他們就一直在清理死屍,面對著越來越多的人死亡,他們怎麼能夠一點也不動容,畢竟鼠疫傳播如此之快,誰都不能確定下一個人會是誰,都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蔡天生想起清丞相也得了鼠疫,而且還是端木傾城和蘇墨陽為之,順便問了一句:「敢問清丞相府現在可有什麼動靜?」
「蔡院士是不是要去丞相府?」士兵試探的問了一句隨即道,「我勸蔡院士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他身上這種情況就是從丞相府傳播出來的,現在丞相府都被隔離出來,一般人不允許靠近!」
「你是說他是在丞相府被傳染的?」蔡天生有些吃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啊,清丞相重金懸賞能夠診治鼠疫之人,可惜現在的大夫也害怕,因此丞相府現在只許進不許出。」士兵說完,蔡天生目光黯淡下來,覺得哪裡不對。
她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往皇宮而去,想向端木傾城問個清楚,畢竟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依照端木傾城的手段不會做的讓人看出端倪,那也就是說還有人想要對丞相府出手,他必須確定這個人是否是蘇墨陽。
雪娘回到宮中之後,就被端木傾城叫過去,初兒也跟過去,雪娘根據蔡天生配置出的藥材,另外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動,希望能夠減輕宮中瘟疫的傳播速度,一時間宮中每個人的步伐都變得快速了不少。
蔡天生來了之後,端木傾城本來還為她有些擔憂,此時看到她的狀態,心也就放下來了,人只要繁忙了就能夠忘卻一切,在端木傾城鼠疫出現的未嘗不是時候。
「皇上!」蔡天生叫住端木傾城,「你跟我來,我有話想要問你。」
「蔡天生,你最近可是越來越大膽了,居然連基本的禮儀都省掉了。」端木傾城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忍不住想要打趣她。
「皇上,你上次和蘇墨陽去丞相府給丞相下帶鼠疫的病毒,那些病毒是哪來的?」蔡天生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只想著早些找到鼠疫的傳播源。
端木傾城被她這一句話問的愣住了,過了一會才小心翼翼道:「我們在街上隔離區隨便找了一個人,將他偷偷放進丞相府的,怎麼了?」
「那個人在哪?我要見他。」蔡天生看端木傾城還是一副疑惑的神色,繼續道,「雪娘說這次鼠疫怕不是簡單的利用老鼠傳播,肯定還有一個傳染源,你們那天找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因為丞相府發現了新的鼠疫症狀,所以我現在想要見這個人。」
「這個人應該還在丞相府,我陪你走這一遭,正好去看看丞相府現在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將丞相府連根拔起。」端木傾城點點頭,畢竟鼠疫再這樣蔓延下去,只怕會毀了國家的根基,到時候掀起新的戰亂。
蔡天生點點頭,清丞相除了清韻一個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兒子叫清遠,只是他這個人兒子與清韻簡直是一個地上一個地下,清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有大將風範,如果不是為了爭黃鷲國的後位,她大可不必遠嫁,只要她願意,未來瑙珠國的後位也會落在她的手中,只是他這個兒子可就大大的不一樣,他除了吃喝嫖賭什麼都不會,還成天喜歡將一些戲子領回家,玩耍,讓丞相及頭疼又心疼,誰讓他就這麼一個兒子。
他們剛走到丞相府,就看到清遠站在屋外一副心急火燎的在外面打轉,看到蔡天生的時候,眼睛一下子變亮了,眼中流露出的淫穢之色溢於言表。隨即他才將目光放在端木傾城身上,目光中多了一絲輕蔑。
清丞相現在手中也算是小有權利,雖然說不能與端木政分庭抗衡,也算將朝中大臣大半攔在自己手中,加上現在外面流傳著一些對端木傾城不利的流言,他自然不會太將端木傾城看在眼裡。
「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清遠話語裡沒有一絲請罪的意思,若不是看在端木傾城是皇上的份上,他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多餘。
「無妨,朕聽說丞相患上了鼠疫,所以特地和蔡院士一起過來給清丞相診治,不知清丞相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端木傾城與蔡天生換了一個位置,他極度不喜華安清遠看蔡天生的眼神。
「有勞皇上費心了,爹剛睡下,如今丞相府不少人都的了鼠疫,皇上還是早些離開比較好,以免被傳染。」清遠的確大膽,敢明目張膽的對端木傾城下逐客令。
「無妨,宮中已經配置出抑制鼠疫的藥方,不用替朕擔心。」端木傾城目光往院子裡掃過去,想要找到當初他和蘇墨陽放進來的那個人。
清遠被端木傾城的神色弄的有些心虛,卻不好開口,只能在心裡祈禱端木傾城和蔡天生快些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蔡天生看著他的神色道:「清公子可否帶我去看看丞相,或許我可以幫助宰相緩解病情。」蔡天生緩緩施禮,目光澄澈,一看就十分好欺負。
清遠聽著蔡天生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隨即再觀察她的面容,覺得她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如同母夜叉一樣,相反,這樣一等一的容貌,就算是大家千金也是極少有的,因此看的有些癡呆。
「清公子?」蔡天生再次輕聲喚了一句,話語輕柔,如同一陣微風吹過,沁人心扉。
「蔡院士怎麼了?」清遠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著蔡天生一陣笑意,他這一笑讓附近的丫鬟都有一種避之不及之感。
「我想去看看丞相的病情,還請清公子恩准!」蔡天生眼中多了一份無奈。
「多謝蔡院士,您這邊請!」清遠對蔡天生的態度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端木傾城恨不能踹他兩腳,讓他知道什麼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蔡天生看著滿臉黑線的端木傾城臉上不自覺的有了笑意,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在端木傾城面前更加隨便,讓她更有安全感。
他們二人來到清丞相呆的屋子,裡面傳來一陣東西腐爛的味道,一看就知道這裡面一般不會有什麼人來,就算有丫鬟前來也只是送飯,不然不會任由裡面出現如此大的異味而不自知。
聽到門聲,清丞相緩緩睜開眼,看到清遠,順手端起吃剩下的碗筷扔過去:「你這個逆子,你來這做什麼?」
「爹,您看您這是做什麼,我這段時間一直給您找大夫所以沒來看你。」清遠從破碎的杯子上面踏過去,「您看誰來了?」
清丞相剛才一直將注意力放到清遠身上,此時才轉移到蔡天生身上,冷哼一聲:「蔡院士是來看老夫笑話的嗎?」
「丞相您誤會了,我是奉了皇上之命來給您看病的。」蔡天生提到端木傾城的時候,清丞相臉色變了好幾次,才鎮定下來。
「皇上在哪裡,在這裡隨時可能患上鼠疫,快些請皇上離開。」清丞相一邊說,一邊掙扎著要起來,去拜見端木傾城。
蔡天生上前一步將他按住:「清丞相不用擔心,宮中已經研製出抑制鼠疫的藥方,皇上不會有事的。」
話罷,她將手搭在清丞相的脈搏上,雖然清丞相身體看起來十分虛弱,臉色也是十分蒼白一副身染重病的樣子,其實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多大事,這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為的就是讓端木傾城對他放心。
蔡天生不漏聲色的對清丞相道:「丞相的身體現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只要稍加調理,不久就會沒事。」
「多謝蔡院士。」清丞相頓了一下道,「沒想到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能夠熬過去,真是上天的眷顧。」
「蔡院士你剛才說什麼?」清遠彷彿聽到了什麼恐怖的消息,驚呼的問道,絲毫不關心清丞相的死活。
「丞相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只要公子按照我這副藥好好調理就會沒事。」蔡天生將寫好的藥方交到清遠手上。
清遠並沒有接過來,彷彿遇到的燙手的山芋恨不能拋之而後快。
剛才蔡天生不過是在試探他而已,此時他這個態度正好也和蔡天生的心意,蔡天生繼續道:「清公子可否隨我出來一下,我有些話想要對公子說。」
清遠看了一眼清丞相,清丞相此時已經閉上眼不再看他們二人,尤其是蔡天生,他本來以為要周旋一段時間,沒想到蔡天生這麼快就下了結論。
他們兩個一起出去之後,清遠想了一會小聲的問道:「不知這鼠疫是否除了傳染之外,還有別的傳播方式?」
「還有就是鼠疫病毒,不過這種病毒極其難得,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蔡天生一邊說一邊觀察清遠的神色,她發現清遠聽到鼠疫病毒的時候,眼睛是冒光的。
「請問在哪裡可以找到鼠疫病毒?」清遠激動抱住蔡天生的胳膊問道。
「我身上倒是有一些,不過是為了研製出對應的解藥,不知道公子要這樣的東西做什麼?」蔡天生問出來之後,發現清遠有些魔怔了,彷彿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