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蔡天生要往那邊而去,蔡世顯攔住她,如今蔡世顯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就算再不喜歡也不願意看到她涉險,道:「瘟疫來的異常兇猛,還是小心為上。」
「爹放心,我學過醫術,相信就算真的是瘟疫也定然可以找到解除瘟疫的辦法!」蔡天生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管家讓人將門打開,我要進去!」蔡天生轉過頭來對管家吩咐道。
管家看看蔡世顯,見他點頭這才不甘願的走過去:「小姐,這些人一旦發病就好像瘋了一樣,你自己小心。」
門打開之後,蔡天生看到裡面這些人的身體以及皮膚都被抓的不成樣子,身體通紅倒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吐著白沫,目光空洞,看著十分恐怖。
蔡天生強忍著他們身上撒發出來的氣味上去為他們把脈發現他們確實是患了鼠疫,而且是傳染性極強的一種,這種鼠疫一旦進入人體之內不會立即發作,需要過兩個時辰才開始出現病症,這期間只要為他解除的人都有可能會被傳染。
她眉頭輕皺,如今亂軍剛剛剿滅就有鼠疫來勢洶洶,想來這個幕後之人針對的定然是端木傾城,不然鼠疫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六子在哪裡染上瘟疫的?」蔡天生回過頭來看著管家,眼中射出犀利的光芒。
「這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六子上街買東西,等他回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與他解除的這些人也是如此,剛開始與正常人一樣,過了兩個時辰身體才開始發生變化的。」管家想想這些人的樣子都覺得全身抖索。
蔡天生不知道為何將目光落司馬琉璃身上,她總覺得這件事情與司馬琉璃脫不了干係,畢竟六子是在司馬琉璃的監視下燒燬的,而且現在司馬琉璃的所作所為讓她越來越難以理解,因此心中才會疑心與他。
司馬琉璃一直沉默在角落裡,感受到蔡天生的目光,抬起頭與她目光相對,許久之後才道:「不知蔡院士有何辦法化解這場瘟疫?」
「我還未想到。」蔡天生搖搖頭對管家道,「我一會開一副方子,你馬上去抓藥,熬好之後分給眾人喝下,以防家中再有人感染。」
蔡天生的醫術眾所周知,有她這句話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了不少,尤其是管家對於剛才自己的憂心,也覺得有些過了,
「小姐放心我馬上去辦!」管家點點頭急忙往外面而去。
蔡天生隨即將目光落在司馬琉璃身上,她不想懷疑他,只是這次鼠疫來的如此突然,且時間恰好,這一點讓蔡天生不得懷疑都難,她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她實在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人與前世的司馬琉璃掛鉤,前世今生在她心裡重疊,除了這一張陌生而熟稔的面孔,她實在不知道以前這個男子如何還能夠與之前她認識的司馬琉璃混為一談。
司馬琉璃看著目光恰好,溫柔和煦,裡面有著絲絲擔憂,不多不少,一切都恰到好處,正是這一種恰到好處讓她越發難以接受。
「天生你怎麼了?」蔡世顯見蔡天生看司馬琉璃的目光有些出神,開口問道。
「我沒事,只是想起一種茶,聽說司馬先生是茶祖的後人,心中盤算著如何詢問算不上失禮!」蔡天生訕訕的說道。
「這次司馬先生來咱家就是為了傳授茶藝,所以你去問也不算失禮。」蔡世顯發現他們二人有些不對心中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並未有多少阻攔。
司馬琉璃與蔡天生的目光對上,眼底的笑意多了一抹諷刺之意,蔡天生咬咬牙走到他面前道:「久聞司馬先生是茶祖之後,我想請教一二,不知司馬先生可願意為天生解除疑惑。」
「自然可以,小姐請說。」不近不遠的疏離讓蔡天生的心裡一下子沒有了底氣,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蔡天生以為自己能夠坦然面對這一切,沒想到在面對司馬琉璃的時候,很多事情還是讓她身不由己。
心有些茫然的沒有辦法自控。
「先生請跟我來!」蔡天生對司馬琉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每次面對如此坦蕩的蔡天生司馬琉璃都會感覺自己的心有些顫抖,尤其是對上她的眼眸,總是讓他覺得熟悉,哪怕不認識,他也會覺得這個女子定然與自己相識,每一次出現這樣的才場景他都會想到安十娘的死,立刻便會有一種從天堂到地獄之感。
他們來到蔡天生的小院,初兒跟趙強去白虎幫之後,這裡除了幾個小丫頭之外一般沒有人進來,因此蔡天生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蔡院士找我來恐怕不是為了茶葉之事吧?」司馬琉璃強忍著自己心中的悸動開門見山說道。
「不錯,在宮中你為四王爺效力在我與皇上的飯菜裡面下毒,我想問你,我與你並無冤仇你為何要如此?」蔡天生生硬的說出這句話,眼中明顯有愛與恨的交織。
「為了替十娘報仇,四王爺說若不是你將她逼到絕境,皇上也不會下旨將她收監,以至於死在牢獄當中。」司馬琉璃提到安十娘的時候,平淡的眼眸一下子被一抹恨意所掩蓋。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也從來沒有想要騙過你,那個安十娘真的是假的,若是她真的是安十娘當時何以解不了皇上體內的毒,如果她是安十娘你覺得憑借四王爺的為人會讓她不明不白的死在牢裡嗎?這明顯就是四王爺為你設下的圈套,她根本不是安十娘,四王爺一直在利用你。」蔡天生走到他面前妄想解釋這一切,無論司馬琉璃信不信,她都想再試一試。
司馬琉璃顯然並沒有被蔡天生的三言兩語所打動,目光越發冷酷:「你說這些不過是在為你自己逃脫而已,誰不知道你蔡天生辦事果斷、行事縝密,且心狠毒辣不將人的性命看在眼裡。」
聽到這話,她只覺得心痛,心裡如同被狠狠紮了一下,讓她痛不欲生,這個她一直潛心想要保護的男子,這個一直讓她心心唸唸的男子到最後不過是一場煙花,隨著時間的流逝,讓她萬年俱空。
「原來在你心裡我是這樣的人,原來我所做的一切你都可以視而不見,原來……」蔡天生的聲音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對著過往的靈魂所說,顫抖而癡念。
「蔡院士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對付這次鼠疫比較好。」司馬琉璃打斷她的話語,「我在蔡府你若是想去皇上面前告發我儘管去好了,我已經做好了被斬首的準備,只恨不能將你們斬盡殺絕為雪娘報仇。」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通紅如同中了詛咒一般,話語也是極盡邪惡。
「這次鼠疫是否與你有關?」蔡天生還是忍著問了出來。
「若是蔡院士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不要隨意冤枉好人比較好。」司馬琉璃嘴角的笑意有些陰森,「蔡院士若是覺得自己太閒了,也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營救你的那位朋友,你在這多耽擱一刻鐘,你的那位朋友的性命就多一份危險,還有這整個瑙珠國的百姓也會在你的耽擱去死去大半。」
聽到司馬琉璃提到凡澈,蔡天生的眼中不知道是不是該有恨,百煉成鋼繞指柔,而她無論做什麼都沒有辦法融化司馬琉璃心中的冷血,看著他越走越遠,蔡天生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司馬琉璃說完這些話,轉過身去:「日後麻煩蔡院士沒事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省的讓我看到你這偽善的嘴臉感覺到噁心。」
話罷,他往外面走去,若是他回頭定然能夠看到蔡天生滿眼的淚水,她一生為情所困,卻沒想到終究還是敗在這上面。
現在凡澈的事情和鼠疫一起發生,讓她本就沉重的心有些措手不及,她只覺得心十分的亂,她知道自己的心亂了,日後就再難平靜下來。
「小姐,喝藥了!」小丫鬟端著一碗藥顫顫巍巍的來到她面前。
蔡天生低頭看了一眼藥碗,嘴角發出冷笑,她苦心救人最後卻被人端來一碗毒藥,說出去她都覺得諷刺。
丫鬟看到蔡天生如此神色,有些害怕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難道蔡府上下喝的都是這種藥草嗎?」蔡天生吼道。
「是,管家就是按照小姐開的藥方抓的藥有什麼不對嗎?」小丫鬟端藥的手開始慢慢抖動起來,藥從裡面散出來,落在地上變成濃黑色。
「啊!」丫鬟嚇的將藥碗打翻,低著頭,「小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過來的時候可曾遇見什麼人,或者你確定這碗藥確確實實是從管家哪裡取來的?」蔡天生將她扶起來,神色已經恢復了一些。
「就剛才因為來的太匆忙,差點撞到司馬先生,還好司馬先生大人大量沒有責怪我。」丫鬟提到司馬琉璃的時候,臉色略微有些紅暈,蔡天生不用問也知道其中的緣由。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蔡天生閉上眼,面對司馬琉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真是有些應對不暇。
丫鬟見蔡天生沒有責怪的意思,心中一高興道:「那我再給小姐端一碗過來。」
「不用了,你帶我去看看熬好的藥物。」蔡天生雖然不說有多麼慈悲心腸,也總希望無辜的人不要枉送性命,畢竟這個幕後主使是司馬琉璃,她不希望他這一生做太多的孽。
他們來到廚房,依稀能夠聽到裡面談話的聲音,只聽一個人道:「這蔡家小姐果然名不虛傳,居然能夠研製出扼住鼠疫的藥物,看來公子真是小看她了。」
「不過她解毒咱們下毒,看看到時候誰先死,就不信這蔡家小姐有如此大的本事每次都能夠逃過這一劫!」
「什麼人?」丫鬟迅速將門推開,看到兩個人影從廚房裡面溜出去。
蔡天生走到藥罐子面前,她聞到一股熟悉的問道,再往裡面看,饒是處事果斷如她也不得不有些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