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傾城被蔡天生這話嗆住了,若是為了安全著想,他現在是女子,自然應該躲在裡面,而且其中也包含了男子對自己自身的保護欲,就連張伯也覺得蔡天生說的對,頻頻點頭,對她表示支持。
「我死都不會進去的,而且哥哥也說了裡面比較安全,一直以來都是哥哥在保護我,我也希望能夠有機會保護哥哥,所以一定是哥哥藏進木桶才合適!」端木傾城決定先發制人,這幾天他遇上的事情是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去想的,所以這次他決定無論如何被威逼利誘,他一定不會進去,哪怕出不了京都。
「難道你不想去與末容會合了?不想將失去的東西奪回來?」蔡天生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反正我無所謂,國家社稷這些本來就不是一個女子應該操心的事情,就看皇上如何抉擇了!」
蔡天生每次都能夠很好的抓住端木傾城的弱點,然後給予狠狠的一擊,讓他連還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乾瞪眼接受她的攻擊,這讓端木傾城十分惱火。
「你有種!」端木傾城狠狠的說了一句。
蔡天生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目光中也是各種不忍,裝出一副咬牙狠心的樣子:「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快些鑽進去,我們好早些出城,不然等時間久了給張伯添麻煩就不好了。」
端木傾城這才不耐煩的鑽進去,雖然說是倒夜香用的木桶,但是每次張伯都會清洗的乾乾淨淨,並在裡面放上一下干花,所以端木傾城進去之後,並沒有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臉色這才好了不少。
他們這一路下來也是十分順利,來到城門口的時候,蔡天生居然與迎面而來的蘇墨離撞了個正著,她急忙將臉低下去,希望不要在這個時候被他認出來。
「什麼人?」侍衛將張伯攔下,目光卻落在一直低著頭的蔡天生身上。
「出去將夜香倒了,麻煩大哥軍爺行個方便!」這些侍衛也算是認識張伯,做樣子一樣檢查了一下,捂著鼻子也算讓他們過去了,畢竟夜香的味道沒有人會喜歡。
蔡天生正準備和張伯離開,只聽蘇墨離道:「站住!」
蔡天生在心裡一顫,不知道剛才的舉動是否被認出來,頭更低了一些,心中盤算著如何能夠躲過蘇墨離的檢查,蘇墨離可不像這群侍衛一樣好騙。
「不知老爺有什麼吩咐?」張伯說這話的時候,都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聲音在他話落之後更為明顯。
蘇墨離並沒有搭理他,走到蔡天生面前:「我們是不是認識?」
張伯帶著笑意道:「她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我們都是窮苦人家怎麼會認識公子這樣高貴的人呢!」
「老東西,問你話了嗎,就隨便多嘴,看來不教訓教訓你,是不知道好歹了!」蘇墨離身後的六子對張伯大聲吼道,一副要將他斬殺的樣子。
張伯是老實巴交的窮人,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嚇的往後退了兩步,不敢再言語,蔡天生知道六子剛才的話不過是在試探她,若是沒有蘇墨離的授意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張狂。
蘇墨離見蔡天生依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中越是對她產生了懷疑,手一點一點將她頭上帽子摘掉,露出她骯髒不堪的面容,蘇墨離只是看了一眼,就轉過身去,一副嫌棄的樣子。
蘇墨離雖然轉移了視線,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蔡天生身上,又問了一遍:「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蔡天生搖搖頭,用手語告訴他,他們從來不認識,蘇墨離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他看到蔡天生的身影總是覺得熟悉,繞過他不自覺的想要去探索這個人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不要耽誤了百姓出城!」過了好一會才聽到蘇墨離如同特赦令一樣的聲音,蔡天生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出現了汗珠,若不是她一直努力的克制自己,難保不被蘇墨離看出什麼來。
蘇墨離坐上馬看著蔡天生的身影好一會才對六子道:「你幫我悄悄盯著這兩個人若他們只是普通百姓也就罷了,若是他們的舉動稍微有一點不對,直接將他們殺了,免除後患。」
「是大殿下!」六子點點頭。
蔡天生知道剛才的舉動已經讓蘇墨離有所懷疑,知道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心中盤算著如何能夠甩掉這些尾巴。
張伯看蔡天生這一路上一直在低頭思考以為她嚇傻了,走過去道:「你沒事吧?這幾天進出城比較嚴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不用太放在心上。」
蔡天生點點頭沖張伯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以免惹人懷疑,張伯看了一眼四周,現在他們已經出城,這裡也是一片荒野心中猜測著蔡天生的意思。
張伯正準備停下來的時候,蔡天生衝他搖搖頭示意他繼續走,張伯不明所以,正要推車,四周卻突然多了幾個黑衣人,這幾個人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殺氣。
「蔡天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遇到你!」六子從黑衣人當中走出來,看著一言不發的蔡天生,眼中露出一絲輕蔑。
見蔡天生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六子繼續道:「別以為偽裝了一下就能夠騙過守城的侍衛,告訴你剛才大殿下就已經發現了你的蹤跡,若是今天你告訴我皇上在哪也就罷了,若是不說,就等死吧!」
蔡天生知道今日肯定是一局你死我亡的遊戲,她素來瞭解蘇墨離的性子,寧肯錯殺三千也不會輕易放過一個。她不在意死亡,卻不願意連累無辜。
她目光澄澈走到六子面前:「是大殿下派你過來的?看來大殿下還是心急了一點,不過我敢說你不會殺我,活著的我比死了的對大殿下更有價值你說對嗎?」
「既然蔡院士如此說,那就請蔡院士隨我們回去一趟,別逼我們動手,不然到時候傷了如花似玉的美人可就得不償失了!」六子說完,黑衣人全部拔劍,劍光一閃,寒意四射。
「我跟你們回去也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傷害張伯,不然我的手段相信你也是所有耳聞。」蔡天生冷笑一聲,將臉上沒有用的東西取下來露出一張清新脫俗的面容,她縱然穿著破爛的衣衫,但一舉一動莫不是對他們有著很好的震懾力。
六子自來知道蔡天生美貌動人,不然也不會令蘇墨陽如此傾心,以前他也見過,只是剛才蔡天生露出面容的那一霎那,他徹底有些呆滯了,完全被蔡天生的美貌所吸引,恨不能將她佔為己有。
「走吧,帶我去見大殿下!」蔡天生並不將他的神色放在心上,心中思索著這次如何應對蘇墨離
六子的思緒被蔡天生打斷,他眼中露出笑意,加上有蘇墨陽這一層關係,略帶討好道:「蔡院士請吧,相信蔡院士對城門的方向並不陌生。」
「我自然不陌生,你們這些人是否也該與我一起離開?難不成想留下來趁我不在將張伯殺了?」蔡天生說話絲毫不留半點餘地。
「這個自然不會,還不消失!」六子一句話說完,這些人迅速消失在樹林深處,由此可見輕功不一般。
「我不管你是誰的人,你都要知道若是哪天我看不到張伯,第一個殺的就是你。」蔡天生目光中露出一絲陰狠的氣息,「你應該知道大殿下不會為了你與我鬧翻,對嗎?」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六子急忙微笑點頭,對於蔡天生他不是不知道,心中自然也是畏懼一些。
蔡天生剩下的還要看端木傾城的運氣如何。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張伯才將裝有夜香的木桶取下來,他看到端木傾城眼中出現了嗜血的紅色,身上儘是殺意,與剛才那些殺手相比有國之而無不及,他害怕的退後了幾步,靠在樹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剛才他們的對話端木傾城聽的一字不落,他知道蔡天生這樣做都是為了自己,而他什麼都難做不了,只能等候機會離開這裡。他也知道在國家社稷面前兒女私情算不得什麼,只是這一次他真真實實感覺到什麼是痛徹心扉。
端木傾城從木桶裡面出來對張伯道:「感謝您的救命之恩,看來京城短時間是回不去了,先拿著這些銀兩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我……我不能收,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你比我更需要這些銀兩。」張伯將銀子給端木傾城推回去,不是他的東西他不要,他雖窮卻也有自己的底線。
端木傾城哪裡容的下他推脫,將銀子扔下之後,轉身離去,他必須立刻去西北調動大軍,他心裡真的害怕回來見到的會是一具屍體,而不是活蹦亂跳的蔡天生。
他走出去不遠,就遇到已經等候多時的上官雲舒,上官雲舒在他身後搜索良久才道:「怎麼就你自己,蔡天生呢?」
聽到上官雲舒的責問,端木傾城的心中又是一痛:「她被蘇墨離的人抓走。」
「那你怎麼沒事?」上官雲舒對他這個回答十分不滿意,「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情況緊急,怎麼能夠讓她一個人落在蘇墨離手上呢?」
「她是為了保護我,保護江山社稷,所以我不能辜負她的期望」端木傾城聲音多少有些顫抖,只要他有一丁點辦法就不會讓蔡天生涉險,可惜他一點也沒有。
上官雲舒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重了,眼中多了一絲歉意:「你去吧,這次本想按照蔡天生的吩咐和你們一起去,現在我必須先回去救她,隨後我們在與你會合。」
話罷他往京城的方向而去,現在蘇墨陽不在京城,他害怕蘇墨離在這個時候對蔡天生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