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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06章 躲進夜香桶 文 / 錦羽

    衣服上一股餿味隨即傳出來,這種味道讓端木傾城忍不住有些犯噁心,別說是穿上,他就算多聞一下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吐出來,本以為換上女裝是他最難以忍受的事情,現在他終於知道原來世間還有更難以忍受的事情。

    蔡天生看他一副不情願的模樣知道他定是在宮中呆久了,對農家的生活有諸多不樂意,不過這並不是蔡天生該關心的,她關心的只是如何應對外面的那些人,現在他們兩個太過於扎眼,若是稍微有些意外,他們就會陷入萬丈深淵。

    於是蔡天生自顧自的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換上有酸味的衣服,端木傾城看她一個女子都能夠如此臨危不亂的將這件衣服穿上來,只能夠忍著噁心的痛楚屏住呼吸,將蔡天生剛才放在床上的衣服拿起來換上,他的眉頭在這之間一直皺著就沒有停下來。

    「你要是再不換上,恐怕及只有死路一條了,到時候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蔡天生穿好衣服,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不知軍爺這麼晚了來到寒舍有何貴幹?」大娘身體有些顫抖的問道,話語裡對他們卻沒有多少畏懼,光是這一份膽識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有何貴幹?老婆子,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們手上拿著的畫像嗎?快說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侍衛拿出四張畫像,是他們喬裝前和喬裝後的,大娘一眼就認出了其中兩張是今晚借宿在他家之人,隨即她搖搖頭,一副嚇傻的樣子。

    「你當真沒有見過?那就閃開讓我們進去搜搜,若是再擋在門口辦事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侍衛將大娘一把推倒在地上,她人本來就年老體弱,被這麼一推,身體如同散架一般起都起不來。

    看著他們一群人往裡面闖,大娘剛要說什麼,只見蔡天生從裡面出來,她的面貌也稍微做了一些修改,頭髮凌亂,臉上用類似於爐灰的東西抹成坑坑窪窪的樣子,同時她也收斂了自己本身的氣息,一副平常農家少年的模樣。

    「娘,你沒事吧?」蔡天生看到大娘躺在地上,急忙跑過去將她扶起來,隨即對屋子裡面道:「妹妹,娘被這人退到了,你快點出來看看!」

    這裡有些人都是從軍營退下來的,好多年沒有見過女子,此時聽到他的呼喚,眼中露出淫穢的笑意,這種笑意落在蔡天生眼中變成一種諷刺,隨即嘴角也露出笑意,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端木傾城的腿一瘸一拐的從裡面走出來,目光有些渾濁,似乎沒有看到他們,朗朗蹌蹌的往蔡天生那邊摸索著走去,本來還想著能夠吃到葷腥,當他們看到端木傾城假扮的女子之後,都如同洩了氣的氣球,連最後的一點**都消失散盡。

    「這只有你們三個人,可還有別人?」侍衛走到他們面前惡狠狠的問道,端木傾城一副害怕的模樣躲在蔡天生身後,並且順手將她緊緊的抱住,這個動作讓蔡天生心裡十分不悅,在這個場合卻不能表示出來。

    「沒有了軍爺,若是您不信大可以進去搜搜。」蔡天生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氣,這種氣息落在侍衛眼中頗為難看,若不是他們近日有事要做,定然不會輕易繞過他們。

    「回稟老大,裡面並沒有搜出其他人!」幾個侍衛在裡面搜索了一圈,回復道。

    「若是看到這四個人趕緊來衙門稟報,有提供信息這賞銀一千兩!」一千兩足夠他們這樣的家庭好好的過這一輩子,尤其是他看到蔡天生和端木傾城眼中露出略有略無的貪慾,這才滿足的離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官府會通緝你們?」大娘在他們走之後,小聲的問道。

    「我們的父母是官差,肯定是發現我們私奔,所以才會如此,還請大娘替我們保密。」蔡天生雖然是男子裝扮,說出這話來卻也不得不有些難為情。

    婦人本就有些猜測到他們的身份,並沒有為他們的隱瞞表現出一絲不悅,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一點在她看到並不是壞事,不然剛才她也就不會什麼都不說,任由官差這樣走了。

    「我覺得你們小兩口還挺可愛的,不過現在京城混亂,你們不宜久待,不如趕緊尋找機會出城,以免被抓回去!」大娘說著就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剛才被侍衛一推,腿開始沒有任何徵兆的疼痛起來。

    「哎呦!」大娘忍不住叫出聲,顯然現在她的腿已經疼痛到了極點。

    「大娘您怎麼樣?」蔡天生一邊說,一邊為大娘檢查,老人的骨質比較松,剛才侍衛一推,讓大娘的腿有些錯位,對此蔡天生眼中流露出一種恨意,不過隨即她將這股恨意掩飾起來,以免被端木傾城看出什麼。

    現在他們的身份很是被動,她記得前世離端木靖叛亂還有一段時間,在見到端木靖死了之後,她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有所改變,沒想到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大娘的腿怎麼樣?」端木傾城將蔡天生從思緒中拉回來。

    「沒什麼事,只是這些天需要靜養,不能下地走動,不然很容易再次引起骨折。」蔡天生小心的說出來,生怕刺激到老人家。

    「人老了哪有那麼嬌貴,先扶我回去吧。」大娘說著就要站起來,被端木傾城一下子背在背上,這一個動作讓蔡天生對他的看法有了一絲轉變。

    回到屋子之後,蔡天生這才小心的問道:「大娘您可有辦法出城?」

    現在端木靖肯定已經將城門封鎖起來,儘管沒有限制人們的出行,城門口的搜查肯定會比之前嚴格許多,因此一般人想要出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百姓不一樣,蔡天生相信百姓需要辦的事情比較多,出城的機會也會相對比較多,因此才會有這麼一問。

    「辦法是有,不過要委屈兩位了,不然你們現在裝扮雖然與畫上的不一樣,但是若碰見相識的人,肯定只看身形就能夠認出來。」大娘隨即說道,目光落在他們二人身上有些不明所以的意思。

    「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出城就行。」蔡天生爽快的說道。

    「一會倒夜香的張伯和買菜的劉伯會路過這裡,我到時候跟他們說一下你們兩個將他們替下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大娘沉靜了一下才道,「只是這些成本需要你們二人負擔,不是大娘敲詐你們,這是他們的飯碗,一旦沒有了,他們肯定要窮死。」

    「這個大娘不用擔心,銀兩我們一定不會少給的。」蔡天生在衣服裡面掏出一百五十兩銀子對大娘道,「這五十兩是為了感謝您對我們的救命之恩,其他一百兩是給張伯和劉伯的,也算是我們給他們的一點補償。」

    「好孩子,大娘不要你們的錢,你們出門在外也不容易。」大娘說著將一百兩塞回到蔡天生的手中,「五十兩足夠了,日後你們用錢的地方也多,若是有朝一日你們回到京都,記得來看我這個老婆婆就行了。」

    聽著老婆婆的話,蔡天生彷彿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娘親,心中一陣悸動,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他們在這稍微休息片刻,天剛濛濛亮,張伯就敲開了他們家的大門,看到蔡天生和端木傾城的時候,眼中露出一絲疑惑,隨即道:「吳媽,今天有需要倒的夜香嗎?」

    「張伯,您先進來,我有事想要你幫忙!」吳媽因為摔傷了腿,行動不便,只能在屋子裡面喊。

    張伯走進去之後,看到吳媽躺在床上,好像明白了什麼,看著蔡天生道:「你們對吳媽做了什麼?難道連一個老人都不願意放過?」

    「張伯,您誤會了,我請你來,是希望你今天能夠將我兒子帶出去,你也知道他犯了事,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這次好不容易回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希望張伯能夠幫幫忙!」聽到吳媽這樣說,張伯的臉色變的稍微好了不少,看他們二人的時候,目光中多了一絲柔和。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鄰里鄰居就是需要互相幫助,這樣吧,過一會讓他跟我一起去倒夜香,到時候我將他帶出去,應該不是惹人懷疑。」張伯爽快的說道。

    端木傾城忽然有些羨慕這種簡單而純粹的關係,這種關係是他傾盡一生也沒有辦法得到了,亦或者說,得不到的在他看來才是最好的。

    隨即張伯將目光落在端木傾城身上:「倒夜香的工作量並不大,若是將他們一起帶出去恐怕還是會比較麻煩。」

    蔡天生看著外面張伯車上兩個巨大的桶隨即道:「敢問張伯,您這桶是否有隔層?」

    張伯聽到她這樣問隨即道:「隔層是沒有,因為是粗活沒有人能夠請的氣能工巧匠做出這樣的木桶。」

    蔡天生的目光陷入一陣沉思,只聽端木傾城道:「今日的夜香收了多少?」

    「你們是第一家,還沒有開始收。「張伯如實說道。

    端木傾城走到裝夜香的木桶旁邊看了大半天,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邪笑的看著蔡天生:「哥,你來看,這裡能夠裝下一個人呢!」

    蔡天生走過去聽他的話自然知道裡面的意思,張伯的臉色上露出喜悅:「你們其中一個人可以躲在裡面,下面有一個洞不會被憋死,上面多放一個小木桶,一般沒有人會看出來的。」

    端木傾城對蔡天生道:「你是男子,這件事情由你做最合適了,難不成要我一個姑娘家家的弄的渾身髒臭嗎?」

    話語裡是撒嬌的意思,聲音縱然不是特別柔情,聽在人耳朵裡確實另一番意味,蔡天生白了他一眼,她雖然兩世為人,但是對於這種事情還是有一些忌諱的。

    「小妹,你也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危險,稍微出一點岔子就完了,所以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所以你必須要呆在木桶裡面,這個你就別跟我爭了!」蔡天生話語堅定,在外人聽來也是對端木傾城的一種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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