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映入唯情郡主的眼中,她下意識的去捉刀子,絲毫忘記了疼痛,死死的盯著蔡天生,目光已經缺少了正常人應該有的焦距。
血從唯情郡主的手中流出來,鮮艷的紅色刺激了唯情郡主的性情,她鬆開刀子要奮不顧身的去抓蔡天生被端木傾城攔下,唯情郡主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自然也掙脫不開端木傾城強有力的臂膀,於是朝著他狠狠的咬了下去,嘴上有鮮血沁出來。
「唯情,你醒醒!」端木傾城吃痛,放開唯情郡主。
唯情郡主被鮮血一刺激,略微恢復了一點意識,看著端木傾城流血的肩膀,她嚇的束手無措,直愣愣的看著他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表哥,我傷了你,我竟然傷了你……」唯情郡主的腦子又開始混亂起來,說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讓人聽著十分悲涼。
「唯情,朕沒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端木傾城輕聲安慰道。
唯情的目光垂下去看著端木傾城:「我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我看到蔡院士要拿著刀子殺我,我出於自保才會如此,表哥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這一點表哥自然知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醫治好你臉上的傷嗎?這次蔡院士為你配製出了最好的藥物,相信一定可以讓你的肌膚恢復到如同從前一樣,你要相信朕,相信她。」端木傾城指指後面站著的蔡天生。
蔡天生已經將手中的刀子放下,現在唯情郡主的情緒並不穩定,若是再做出一點過激的事情來,一旦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別說這瑙珠國的後位,會與她失之交臂,蘇墨離本來就只是對她存了利用是心思,這件事情之後,他就更不會喜歡她,蔡天生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這次無論結果如何,她都必須要讓蘇墨離將唯情郡主娶回去,不然留著就是一個禍害,若是日後到了黃鷲國,那麼她發生什麼事情,就不是蔡天生應該操心的了。
蔡天生沖唯情郡主點點頭:「只要郡主相信我,我一定會醫治好你臉上的疤痕。」
「蔡院士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藍蝶草上面有一種令我產生幻覺的藥物,只要那種藥物一靠近,我就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與其讓自己陷入瘋癲當中我寧願不去醫治。」唯情郡主抱歉的解釋到。
「唯情郡主你不用擔心,一切交給我就好了。」蔡天生平淡的笑意映入唯情郡主眼中讓她的心裡多了一絲安全感,終於點點頭。
現在蔡天生已經將藍蝶草搗碎,藍蝶草裡面的味道已經於其他的藥物融為一體,因此味道沒有之前那樣濃烈,她將調至好的藥物端著慢慢靠近唯情郡主,在確認唯情郡主不會被這種藥物擾亂心智之後,她才大膽的走過去。
「我需要將你臉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重新劃開然後配合藥物才會有用,中間可能會十分疼痛,不知道郡主是否能夠承受的了?」蔡天生將藥物放下,緩緩將後面的刀拿出來。
看到蔡天生舉起手中的刀,唯情郡主臉色陡然一變,剛要有發狂的樣子,被端木傾城一掌擊中後腦勺,暈了過去。
「快些動手,朕怕她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端木傾城迅速對蔡天生喊道。
蔡天生用刀子在唯情郡主原來的傷口處小心的劃開,鮮血慢慢流出來,傷口不是很大,卻傷的很深,以至於蔡天生的刀子需要再往裡面深入一份才能夠達到之前的效果,唯情郡主雖然在昏迷當中,但是看她臉色變化也知道她能夠感受到現在所受的痛苦。
傷口慢慢往上蔓延,一直到她的額頭,看似不大的傷口被蔡天生劃開居然有一手指那麼長,蔡天生做好這一切之後,將藥物塗在唯情郡主的臉上,並為她小心的包紮起來,這次若是不能夠成功,她也只能讓上官雲舒用換皮之術試試。
「她大概多長時間能夠康復?」端木傾城將唯情郡主安置好,看著她再一次受傷的臉頰,心中一陣黯然。
這樣的痛苦,他沒想到唯情要經歷兩次,且這兩次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想想小時候,想想現在他哪能不心疼。
「如果恢復的好,半月即可,若是恢復不好,恐怕需要另想他法。」蔡天生有些躊躇的說道。
事情已成定局,她卻沒有了之前的自信。
他們在這大概等了一個時辰之久,唯情郡主才慢慢從沉睡中醒過來,她的手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頰,當她摸到厚厚的繃帶的時候,怒視著蔡天生,嘴唇一直打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唯情郡主,我們這樣做也是希望你能夠早日康復,若有冒犯之處,還請郡主體諒。」蔡天生對上她的目光緩和的說道。
「蔡天生你這次最好能夠醫治好我臉上的傷疤,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們全家死無葬身之地。」她再也沒有辦法承受住毀容的痛苦,並且她知道若是這次有個閃失她的面容毀的肯定比之前更加嚴重。
「天生一定謹記在心。」蔡天生淡淡道,「郡主好好養傷,天生還有事先告辭了。」
唯情郡主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感覺臉上傳來一陣瘙癢,她的手不自覺的往臉上伸過去,眼中極盡痛苦之色。
「唯情,你要做什麼?」端木傾城握住她的手緊張的問道。
「表哥,我忽然感覺臉上好癢,就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嗜咬我一樣,好痛苦,好痛苦。」唯情郡主說著就要掙脫開端木傾城往臉上撓去。
「唯情郡主不要,這是藥物的基本作用,你只要挨過著三天就會好的。」蔡天生走過去,她不能讓唯情觸碰到傷口,一定不能。
「三天?我一天都忍受不了了,你要不就殺了我,要不就將這該死的藥物從我臉上拿開,這樣下去我非瘋了不可!」唯情郡主極力想要掙脫開蔡天生和端木傾城的束縛,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端木傾城憤怒的看著蔡天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朕解釋清楚。」
蔡天生恭敬道:「這是藥物的自然反應,恕天生無能為力。」
「你快點去尋找能夠幫助唯情止癢的藥物,不然到時候她的臉非但好不好,更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端木傾城看著舉止異常的唯情郡主,對蔡天生吩咐道。
「啊……」唯情郡主慘叫一聲,「表哥你快殺了我,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蔡天生看她這個樣子,拿出銀針往她頭上扎去,銀針入體,能夠暫且緩解她的痛癢,也能夠讓她暫且安睡過去,只是蔡天生沒想到藥物的效果會這樣強烈,以至於都到了她沒有辦法控制的地步。
端木傾城神色冷靜下來:「這藥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知道唯情郡主自從小時候從樹上摔下來之後,身體就變得十分虛弱,這麼多年她一直在不停的吃藥,各種藥幾乎都被她吃了一遍也沒有見到她有如此症狀,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是不是吃過一種雄黃丹的藥物?」蔡天生忍不住問道,心一下子提起來。
端木傾城想了一下才道:「只要是藥物她都吃過,朕雖然沒有聽過你說的這種藥物,但是唯情小的時候曾經遇到一位神醫,不知道神醫藥方里是否有這種藥物。」
「皇上手上可有這份藥方?」
「朕去找找,你在這好好照看唯情郡主。」端木傾城說著走出去,所有的藥方都保存在太醫署,想要找以前的藥方,這是唯一的辦法。
等端木傾城回來的時候,臉色變換了好幾次才將藥方交給她,上面確實有這樣一昧藥物,這裡一下子靜了下來,人算不如天算,蔡天生沒想到上天會給她開這樣一個玩笑。
雄黃丹和藍蝶草是相剋之物,兩者都有劇毒卻也都能夠解毒,但若是兩個一起用則會激起身體內所有毒素的蔓延,輕者身體僵硬,重者身體腐爛,唯情郡主常年吃藥,是藥三分毒,一種藥物的毒性沒有排出去,另一種藥物又從新進來,這就形成了一個生死循環,神仙難救一切還要看唯情郡主自己的命運。
「到底怎麼回事?」端木傾城看著她的臉色不好,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畢竟這次卻實太過於冒險。
「這兩種藥物一起進入唯情郡主體內,為今之計,我們也只能夠靜觀其變了。」蔡天生沉靜的說道,一切都已經發生,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必須靜心等待,「若是唯情郡主真有什麼閃失,天生願意領罪。」
端木傾城聽到這話,神色反倒鎮定了許多,面上並無責怪:「不知者不罪,你也是為了幫助唯情去除傷疤才會如此,朕不怪你。」
蔡天生將目光凝聚在唯情郡主身上,她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唯情郡主有事,她的目光幽靜了許多,現在唯情郡主身體還未發現不良反應,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剛才藍蝶草裡面加入了更多與它相剋的藥物來減緩它的藥性,且雄黃丹也在唯情郡主體內多年,她不相信這個時候,唯情郡主還會為這兩種藥物所控制。
不知道過了多久,唯情郡主開始慢慢轉醒,睜開眼睛目光掃視了一圈,臉上出現疲憊之色了,看到蔡天生的時候,神色十分複雜,馬上將目光移向別處,不願意與他對視。
「唯情郡主,你感覺如何?」蔡天生走過緊張的問道。
她這話還未說完,唯情郡主再一次昏迷過去,臉色也更加難看一起,眼皮子眨了眨,終究沒有睜開。
蔡天生沒想到現在她的情況如此危急,藥物縱然沒有對她造成實質的傷害,可也讓她的元氣受損,她能否熬過這一劫,也要看她自己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