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她的施針,凡澈的臉色明顯有了好轉,只可惜腿是徹底廢了,凡澈隱約聽到蘇墨陽和蔡天生的對話,道:「我相信不是墨陽所為,且我的身體從小被藥泡著長大,現在體內有毒素發作起來也不足為奇。」
「大哥,你放心,我無論如何都會醫治好你。」蔡天生點點頭,看著他僵硬的腿,陷入沉思。
除了蘇墨陽之外,並無別人接近凡澈,而且她也相信依照蘇墨陽的聰明,就算想要對付凡澈不會採取這樣的手段,這無疑是將自己完全暴露出來,而且他確實沒有這樣做的必要,可若不是他,她也想不出會有第二個人。
「我這都是舊傷,無所謂的。」凡澈笑了笑道,「看來現在已經有人盯上我了,你們先離開這裡,我害怕會將你們牽連進來。」
「凡澈兄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朋友,若是我知道誰敢傷你,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上官雲舒憤恨的說道。
「我現在已經沒事,你們先請回吧。」你們都在這,我沒有辦法休息。
「可是你的腿……」蘇墨陽話語裡有些遲疑,這事不是他所為卻與他脫不了關係,他不能讓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就這樣毀於一旦。
「我真的沒事,走吧!」凡澈的語氣加重了一些,顯然是下了逐客令。
蔡天生看出今日凡澈的不同尋常,知道他這樣必然是事出有因,他們在這呆著也於事無補,對蘇墨陽道:「我們先回去,改日再來看大哥。」
蘇墨陽吃驚的看著蔡天生,就這樣走了,不像是蔡天生的風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改日再來看你。」
凡澈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們,話語雖然沒有任何波瀾,神色已經露出對他們的不滿,這一點他們幾個都看在眼裡,蔡天生心中想著凡澈這個舉動真正的意義何在。
他們出去之後,蔡天生才想起今天要為唯情郡主治癒臉上的疤痕,當初她答應太后,沒想到這一耽誤,竟然耽誤了這麼久。
蔡天生回去將藍蝶草取出來,這次是否能夠成功也只能看它現在的藥性如何,若是能夠成功,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往後進行,若是失敗,她必須開始新的部署。
進宮之後,唯情郡主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看到她拿著藍蝶草進來,先是一愣,隨即道:「難道蔡院士想將它塗在我的臉上,你可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看著唯情郡主緊張的神色,蔡天生心中冷笑,看來當初太后將藍蝶草給自己的時候唯情郡主也是知道的,且每個人都說是竹葉蝶,現在她才知曉原來一直只有她蒙砸鼓裡,若不是被雪娘認出來,她真不知道這些人要如何拿著這事做章。
現在輪到她出手,若是不能給這些人一點教訓,如何能夠對得起這些人的精心設計?
「我自然知曉這是何物,既然我敢將它拿過來,就證明我有十足的把握,唯情郡主不用擔心。」蔡天生話語平淡。
唯情郡主看著藍蝶草,往後退了兩步道:「你別過來,你若是再敢靠近我一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看著唯情這個模樣,端木傾城皺皺眉頭,這個唯情郡主一向知書達理,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失了分寸,現在她這個舉動不得不讓端木傾城生出疑惑。
「唯情,你到底怎麼了?蔡院士是來為你醫治臉上的傷痕,你這樣無禮,成何體統?」端木傾城看著她,眼中已經出現了不滿的神色。
「表哥,我情願一直留著這個疤痕也不要讓蔡院士為我醫治,表哥你別逼我,我求求你別逼我……」唯情說著看向蔡天生手中的藍蝶草,眼中的恐懼更加盛了一些。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藍蝶草被你下了劇毒對不對?」蔡天生逼近一步,「這種毒一旦觸碰到臉上的肌膚就會讓你容顏盡毀,慢慢吐血而亡對嗎?」
唯情吃驚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連連搖頭,但是她的神色已經出賣了她自己。
「唯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端木傾城厲聲喝道。
「表哥,這不關我的事,你別問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唯情說著推開端木傾城往外面跑出去。
端木傾城從來沒想到一向單純的唯情郡主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他看著蔡天生手上的藍蝶草,心中一緊走過去道:「天生,你快將它放下,以免傷了你。」
「皇上放心,這藍蝶草剛開始是有劇毒,但是隨著它的生長,劇毒已經慢慢進入到它的裡面,並隨著它不斷新陳代謝將毒素排出來,所以現在藍蝶草不但沒有毒,且對治癒唯情郡主臉上的傷有顯著的療效,只可惜。」蔡天生看著早就跑的無影無蹤的唯情郡主,「她不讓我醫治,我空有心也使不上半分力氣。」
「你確定能夠治好唯情臉上的傷,你要知道這件事情一旦出現差池,形勢會對你十分不利。」端木傾城此時已經打消了讓蔡天生為唯情郡主醫治的想法,上一次太后贈給她藍蝶草差一點害了她,他不能在讓她陷入危險當中。
「皇上放心就是,我既然說能夠醫治好唯情郡主臉上的疤痕,就一定可以,請皇上萱唯情郡主前來醫治。」蔡天生繼續說道,沒有了唯情郡主,她下一步計劃就沒有辦法實施了。
端木傾城想著唯情郡主看到她手上藍蝶草時候的神色,心中有些犯難,他並不想為難唯情郡主,也並不想依靠自己手上的權利逼唯情郡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看著蔡天生並沒有直接回答她。
他思索了一會對蔡天生道:「你在這裡等朕,既然你有這個信心,朕親自去跟唯情說。」
端木傾城說著走出去,他已經吩咐人去找唯情郡主的下落,找到唯情郡主的時候,唯情臉色蒼白躲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他走進來,唯情郡主的身體一直在不停的打著哆嗦,也不知道到底在畏懼什麼。
「唯情,是朕,你別害怕!」端木傾城慢慢靠近,盡量不使自己刺激到她。
唯情猛的張開眼看著端木傾城,眼睛變得十分凌厲道:「皇上,我知道我不該有害人之心,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請您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唯情越說越激動,抓著端木傾城的手也是十分慌亂,竟然在他的手上抓出一道傷口。
「血,我竟然傷了皇上,我竟然……」唯情說話顛三倒四,如同中了魔怔一般。
「唯情你看清楚是朕,你這到底是怎麼了?」端木傾城擔憂的說道,就憑小時候唯情郡主拚死救他那件事,他也希望能夠護唯情郡主周全。
「皇上我……」唯情郡主情緒太過於激動,一句話沒說完竟然暈了過去。
端木傾城將她抱起來往御書房走去,心中擔心唯情郡主的病情,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一些,他總覺得最近唯情郡主一直都有些不正常,彷彿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一樣。
「天生,你快來看看唯情的情況。」端木傾城剛到御書房門口就朝裡面喊道。
蔡天生從裡面走出來,看著他們二人這個樣子先是一愣,隨即給唯情郡主把脈,她的脈象紊亂,並且時快時慢,除了受到極大刺激之外,她還覺得唯情郡主這是心脈受損,一般情況下與正常人一樣,若是受到刺激則會變得瘋癲起來。
這次本來她已經做好了讓唯情郡主去牽制住蘇墨離的打算,現在這樣一弄,她的計劃徹底被打亂,她心中思索是否是蘇墨離在暗中給唯情郡主下藥,畢竟最近與唯情郡主接觸最多的就是蘇墨離。
看著蔡天生眉頭緊皺的樣子,端木傾城道:「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怎麼會看到藍蝶草有如此大的反應?」
「這個我還不太清楚,我給她開一副調節心神的藥,讓她好好休息一下,相信睡一覺之後她就會好起來。」蔡天生一邊說一邊開藥方。
她將藥方交給藥童之後,將藍蝶草的枝頸取下來,將其搗碎與其他的藥物攙和在一起,藍蝶草香味極重,味道十分怪異,聞的久了會讓人產生暈眩的感覺。
「你確信這種藥物能夠醫治好唯情臉上的傷疤?」端木傾城再一次不確定的問道,畢竟這種藥物太過於邪門,他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既然皇上說過會相信天生,這就夠了。」蔡天生將搗碎的藥物放在一起,對端木傾城道,「想要徹底讓她臉上的傷疤去掉,我必須讓她已經癒合的傷口重新裂開,這中間可能會很痛,還請皇上到時候幫我控制住唯情郡主。」
「你想怎麼做?」
「用刀將唯情郡主臉上的傷口劃開。」
「不行,你要知道如果你沒有將她的傷治好,反而會害了她,朕知道你醫術高明,但是朕依舊不能讓你這樣做。」端木傾城當時就拒絕了蔡天生的要求。
唯情是他的妹妹,他現在已經沒有了母后,斷然不會讓唯情有任何閃失。
「這是唯一的辦法,難道皇上還有更好的法子嗎?」蔡天生拿起桌上的刀子往唯情郡主的床邊靠近,只差一步她就成功了,她不能因為端木傾城的幾句話就放棄了。
端木傾城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唯情,他知道縱然唯情是太后選中的皇后,但是從她看蘇墨離的眼神他就知道,唯情現在喜歡的是蘇墨離,他萬萬不能讓唯情因為臉上的傷疤而失去了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畢竟帝王家與尋常百姓不同,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想到這,端木傾城慢慢讓開,當初他那樣重的傷蔡天生都能夠治好,他這次也相信蔡天生能夠醫治好唯情,看著端木傾城的心有所動搖,蔡天生一個健步走到唯情郡主床邊,刀子明亮的光芒攝入到唯情郡主的眼中,她猛的睜開雙眼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