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傾城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才是他認識的蔡天生,永遠有一種對一切都無所畏懼勇往直前的精神,只是他分明在她冷漠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關心,哪怕只是一點他也滿足了。
「天生,有些事情,朕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朕感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端木傾城在她身後緩緩說道。
「你只要在這安心等待,以前的事情我必然不會放在心上。」蔡天生說著走出院子,外面的宮女、太監看到蔡天生從裡面走出來,眼中驚恐的神色更加嚴重一些。
「誰都不許踏入這裡一步聽到了嗎?」蔡天生目光掃過他們,厲聲道。
「是蔡院士!」他們如同獲得大赦一樣,現在太后這個樣子,別說不讓他們踏入,就算讓他們踏入也沒有幾個人想要進去一看究竟。
蔡天生歎了口氣去找司馬琉璃,這麼久沒見他也不知道司馬琉璃現在變成了什麼樣,一路上心情都惴惴不安,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去見他。
來到茶園,司馬琉璃正在那裡為茶樹松土,蔡天生自來知道司馬琉璃將茶樹看的比生命還重要,對他這個舉動絲毫不覺的奇怪。
這裡除了司馬琉璃之外,暗地裡還躲著不少宮女,他人長的清秀,身上氣質更是高潔除塵這些宮女雖然不敢明著對司馬琉璃表示什麼,暗地裡這樣也能夠讓枯竭的心裡得到一點安慰,對於這個蔡天生並沒有多少介懷。
感受到蔡天生目光司馬琉璃抬頭看著她,目光清澈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恨意,她分明在司馬琉璃眼中看到了久違的平靜,這種平靜讓她心安,也讓她知道什麼是最後的依靠。
「你怎麼來這裡了?」司馬琉璃看著她淡淡的問道,話語間沒有絲毫感情,只要他不在很她,她也就滿足了。
「我……」蔡天生不知道為何自己在別人面前總能心思堅定不容任何人動搖,只是在司馬琉璃面前她總是沒有辦法把握好自己的心緒,總是感覺到心頭有一種沉重的壓迫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每說一句話,每行一步路,她都要掂量著司馬琉璃是否會嫌棄。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司馬琉璃說完繼續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茶樹,沒有了安十娘這些茶樹就是他的命,他不會允許他們有任何損傷。
「我想向你討一些尤羅茶!」過了許久蔡天生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說道。
聽到尤羅茶,司馬琉璃不得不重新審視蔡天生,這種東西他也是偶然所得,不明白蔡天生怎麼會知曉自己手上有這種茶葉。
被司馬琉璃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蔡天生低下頭,等著他的回答。
「你莫不是要拿去害人,這種茶並沒有治病救人的功效,相反會給人的身體帶來一絲陰氣,你作為大夫難道不知?」司馬琉璃這明顯就等於是拒絕了她,話語也是十分不客氣。
「我並沒有想傷害任何人,這茶葉是皇上托我來取,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問。」蔡天生搬出端木傾城,她知道司馬琉璃對自己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念頭,自然不會相信自己所說。
司馬琉璃抬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多了一絲打量:「我暫且相信你這一次,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不會原諒你!」
蔡天生心中多了一絲嘲諷,自己事事為他著想,沒想到竟然落的一個不被原諒的下場,她以前總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價值,現在她才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個的幻想罷了。
司馬琉璃從屋子裡面取出尤羅茶放在蔡天生手上:「希望你切記不要再傷害任何人,女子還是溫柔賢淑一點比較好。」
「我記下了。」她腦子裡無數個想法,無數個回答同時掠過,她卻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回到他。
司馬琉璃也不在理會她,繼續忙自己的事情,蔡天生看著他辛勤勞作的身影想到從前,她心裡隱約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她回到太后寢宮的時候,端木傾城的神色已經恢復了一些,看到她拿著尤羅茶回來,目光中出現一絲光亮,如同久違的乾旱遇到玉露,重新煥發出生機。
「這尤羅茶有毒,你不要亂來。」蔡天生將茶葉交給他的時候,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朕自然不會亂來,時間過去這麼久,估計他們也快該回來了。」端木傾城看了一眼時間,上官雲舒去了一個時辰,再慢也該回來了。
「自然回來了。」上官雲舒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話音剛落,只見他和魏涼一起出現在門口,魏涼略有深意的看著端木傾城,嘴角的笑意從未消散,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太后現在在哪?」魏涼可沒有時間與他們耗時間。
「太后就在屋子裡面,不若要進去還是不要後悔比較好。」端木傾城幽幽的說了一句。
魏涼看了一眼端木傾城,神色陰暗下來,他最為厭惡的就是別人威脅自己,何況這個人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被自己牽制住的皇上,他狠狠的看了一眼端木傾城:「如果不想死就安分些。」
「朕這是好心提醒你,好自為之。」端木傾城說完轉過身去多看他一眼彷彿就會侮辱了他的視線。
魏涼氣憤的往裡面走去,他剛踏進去,端木傾城急走兩步,迅速將門關上,並將尤羅茶撒在門口四周,魏涼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氣息填滿,身體裡面的毒蟲開始不安分起來,在不停嗜咬他的心一般,疼痛無比。
「開門……將門打開……」魏涼感覺情況不對,急忙拍打門扇喊道。
尤羅茶的味道越來越重,魏涼的身體也越來越難受,剛開始他的神智還十分清醒,現在他腦子一片空白,疼痛的在地上打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蔡天生和上官雲舒聽著裡面的聲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端木傾城的臉色十分快意,那是報仇之後的興奮,也不敢多問,只能等著端木傾城的下一步動作。
屋子裡面的聲音慢慢減弱下來,端木傾城嘴角這才舒展開,他將門打開看著已經有些昏迷不醒的魏涼,臉上的笑意更加旺盛了一些。
「將尤羅茶拿走,我有事情要問他。」端木傾城對他們二人淡淡的說道,「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不許進來。」
蔡天生將尤羅茶收拾起來,端木傾城將魏涼捆綁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喝茶,太后被嗜咬過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發出腥味。
魏涼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太后的屍體,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端木傾城淡淡的看著他:「給你兩條路,要麼將我體內的蠱蟲解除,要麼每天對著太后的屍體並且享受著蝕心的痛苦,誰輕誰重你自己選擇。」
「你居然算計我?」魏涼咬牙切齒的問道。
這麼久以來只有他算計別人就算是上次白虎幫之事,他也只當是自己疏忽大意,而這次他則是輸的不明不白,看著端木傾城的臉色也越發難看,他現在才看明白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從來沒有看清楚過。
「不算是算計,只是比你技高一籌而已。」端木傾城說完魏涼的心臟開始猛烈的跳動起來,蝕心的痛苦他嘗試過,知道這次被端木傾城拿捏住自己的痛處,定然是在劫難逃。
「你果然有種,不過沒想到太后還真是對你不錯,居然用自己的性命來幫你,可惜你不是每次都這樣幸運,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當墊背的。」魏涼沒有妥協的意思。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比比看誰承受的痛苦更大一些。」端木傾城對門外的蔡天生道,「將尤羅茶放在門口。」
「你……」稍微有些尤羅茶的香味,魏涼體內的蠱蟲就開始垂垂欲動起來,慢慢嗜咬他的心,讓他疼痛的不能自抑,他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硬是在端木傾城面前沒有哼一聲,額頭上的汗珠卻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懲戒,朕知道你們這些養蠱之人必先用自己身體去承受蠱蟲的痛苦,只是不知道這次蝕心的痛苦你能夠堅持多久,不過朕有一個月的時間等。」端木傾城冷眼看著他。
「你這是找死。」魏涼說著嘴角來時顫顫巍巍的念動氣咒語要催動端木傾城體內的蠱蟲。
端木傾城冷笑一聲:「那蠱蟲已經被壓制下去,你念也沒有用。」
魏涼死死的看著他,這種蠱蟲是用人的骨血所煉製,自然也能夠用人的心頭血壓制下去,他沒想到端木傾城是如此厲害的角色,他瞪大眼睛只覺的眼前這個人狠毒的讓人恐怖。
「好……狠毒……」魏涼咬出這三個字,此時能夠看到他心口有蟲子蠕動的痕跡。
「朕給了你機會如果你不把握住,那麼就在這慢慢熬著吧!」端木傾城說完站起身來,他這次是要將魏涼往死裡整,他本來就不是善良之人對待自己的敵人更是心狠手辣,不存在半點憐憫,更何況他懷疑太后的死於魏涼有關,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哪裡能夠釋懷。
魏涼就這樣看著他慢慢走出去,他知道自己挺過去或許還能活命,一旦給端木傾城解除蠱毒則會死的更快,所以他就算通也要強忍著。
蔡天生看端木傾城從裡面走出來道:「情況怎麼樣?」
話音剛落,屋子裡面傳來魏涼瘋狂的喊叫聲,在這個深宮內院男子的聲音更是顯的淒慘無比,聽的人心裡一陣毛骨悚然。
「我過去看看!」上官雲舒實在忍不住說道。
「不必了,看他還能夠堅持多久,這次朕一定要利用他查出除了八王爺到底還有誰在他們背後進行操縱。」端木傾城並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蠱蟲,他在乎的是誰敢背叛他,敢暗地裡對他和太后不利。
蔡天生知道他的想法,並尊重他的做法,哪怕是錯了他們也該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