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將嘴裡的血肉吐出來再一次朝他們撲上來,蔡天生擋在端木傾城前面,看著太后的目光十分清冷,太后被蔡天生的神色所攝不自覺的退後幾步,不知道是對她有所畏懼還是看到受傷的端木傾城眼中有了擔憂,至少沒有再攻擊他們。
端木傾城看著這樣的太后眼神一下子變的複雜起來,神色凝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蔡天生看著太后知道她現在略微有了一絲神智道:「太后可知道自己再做什麼?」
「皇兒……」太后在旁邊看著受傷的端木傾城,眼中有些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神色間也多了一絲恐懼,與剛才的瘋狂截然相反。
她的神智剛恢復一點,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只聽她道:「快殺了我,快點……」
說完再一次朝他們瘋撲過去,眼睛也變的一片血紅,看的人十分害怕,上官雲舒將床上的絲綢撕開,激昂太后捆綁在裡面,太后看到端木傾城張開流血的嘴,就要往上官雲舒身上咬過去,被上官雲舒巧妙的躲開,他將太后綁在床上,床被太后搖的咯吱咯吱響,好歹太后現在算是被勉強制止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端木傾城走到太后面前,淚水將他的臉打濕,他到現在依然沒有辦法相信眼前這一切。
回答他的只有太后支支吾吾的聲音,過了許久太后才稍微安靜下來,目光略微有了一絲神色,眼珠慢慢由黑轉變成褐色,眉頭見紅色的硃砂也越發明顯。
上官雲舒看著太后一副不可置信樣子,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看他的樣子對太后不知是單純的畏懼,而是害怕,是發自心底的害怕。
「上官雲舒你怎麼了?」蔡天生看著神色有些不正常的上官雲舒緊張的問道。
「你可知道太后是什麼人?」上官雲舒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用說了,你們都出去,我想單獨跟母后呆一會。」端木傾城制止了他們二人的談話,言語間的淒慘之意讓他們感覺到一陣寒心,這樣的端木傾城也定然是心底冷到了極點。
他們走出去之後,蔡天生看著上官雲舒久久猜到:「太后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會讓你如此害怕?」
「你真的想知道?」上官雲舒歎了口氣,「剛才她頭上出現的硃砂痣,明顯就是苗疆那邊聖女的標誌,如果我沒猜錯她已經是被大祭司處死的聖女。」
「那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蔡天生好奇的問道,她一直覺得太后與平常女子無異,現在聽到上官雲舒這樣說,心裡還是有些吃驚,心中想著魏涼一直要為太后看病的真正目的。
她記得雪娘的母親也是苗疆那邊的女子,而且她們的容貌?剛開始蔡天生見到雪娘的母親,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為了心疼女兒瘋癲的女子,後來她雖然見到了雪娘母親的容顏,也只是匆匆略過,現在想來她與太后還真是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現在的舉動。
「苗疆聖女和大祭司一般都是那邊的秘密,不允許人隨便議論,我也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但我想她與魏涼定然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然魏涼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為太后醫治。」畢竟他們都是來自苗疆那邊,且都與蠱蟲有關,上官雲舒這樣說也並不為過。
「你想辦法引開雪娘身邊的侍女,我必須要去見見雪娘,我擔心這樣下去不僅皇上會有危險,雪娘也是如此。」蔡天生擔心的說道。
「可以,但是雪娘身邊的侍女武功高強,你需要速戰速決,我怕脫不了她多長時間,而且現在你還是盡量不要與雪娘見面比較好。」上官雲舒猶豫著道。
這話端木傾城也對蔡天生說起過,蔡天生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是如果她不將事情問清楚,心中真的很是擔心端木傾城,想到這她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屋子裡面一眼,一股涼意從心頭升起。
他們在這等候良久,端木傾城才從裡面顫顫巍巍的走出來,剛踏出一步,搖搖晃晃的的倒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所致。
「我看一下皇上的情況,你進去看看太后如何了?」蔡天生將端木傾城扶起來對上官雲舒說道。
上官雲舒急忙往裡面趕過去,只看到太后神色僵硬,嘴角露出血跡,臉上也變成血紅色,一條類似於蛆的東西從她的頭頂上爬出來,饒是他見過不少世面也被這種景象所驚住,心中一陣悵然卻不敢往前踏進一步。
「太后情況怎麼樣?」蔡天生見上官雲舒臉色有些不對,問道。
「她已經駕崩了。」
「什麼?」蔡天生眉頭輕微皺起,「你幫我照顧皇上,我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你不許進去!」
蔡天生被上官雲舒這句話氣的有些發暈,現在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外面有黃鷲國的人虎視眈眈,如果連她都不幫端木傾城,就真的沒有人能夠幫他了,她看了一眼端木傾城緊閉的雙眼,神色幽然。
「給我讓開!」蔡天生撥開上官雲舒,她什麼沒有見過,世間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感覺道畏懼,無論發生什麼她都必須勇往直前,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活下去。
「裡面的場景不是你所能夠承受的,別進去!」端木傾城沉穩的聲音裡多了一絲顫抖,話語卻是極盡堅定。
那樣的情景他都接受不了,何況蔡天生這個弱女子,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母后,便不能讓她再受到傷害,他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對於他來說真是妄為男子。
蔡天生轉過頭去看著端木傾城道:「事情總要有人解決,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給敵人以可乘之機。」
「朕知道,這件事情朕自然會處理好,你們先走吧!」端木傾城目光沒有焦距,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蔡天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麼心理也不敢貿然行動,站在那裡眼神卻不由的往裡面瞟過去。
「皇上,這件事情你暫時不能調查,我怕背後的人會傷害到你。」上官雲舒思索了一下說道。
「無妨,魏涼想見的是母后,現在母后已經死了,朕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端木傾城提到魏涼的時候眼中露出些許恨意,對上官雲舒道,「你替朕將魏涼找來,朕有話要對他說。」
上官雲舒一聽心中暗道不好,怕端木傾城想不開要因此與魏涼同歸於盡,畢竟現在端木傾城身上中了劇毒活不了多長時間,能夠報仇總是好的,他看向蔡天生,心中露出幾許擔憂。
「你不用擔心,他不會對朕如何,去吧!」端木傾城想到太后臨死前對他說的話,如果他這次想要讓黃鷲國就此離去,恐怕也少不了魏涼的幫忙,畢竟這些人對魏涼禮遇有加。
「去吧!」蔡天生見端木傾城話語堅決,對上官雲舒也重複了一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何況現在他們已經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事情就算糟糕也糟糕不到哪裡去。
上官雲舒還想說什麼看到他們兩個人這個樣子什麼話都直接嚥下去,他不是蔡天生更不是端木傾城,他與魏涼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長到足可以讓他對這個人瞭解的比自己還透徹,這次他明明知道魏涼不懷好意卻還是幫不了他們,如何能夠放心。
看著上官雲舒離開端木傾城良久才道:「或許我是一個怪物,你離我遠點比較好。」說完站的離蔡天生遠了一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蔡天生看著眉頭緊鎖的端木傾城問道。
端木傾城不看她也不回答,只是在那呆呆的站著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到太后的寢宮,只在哪裡等候魏涼的到來,一切總該有個定局。
「你可知道哪裡有尤羅茶?」端木傾城過了許久才忍不住問道。
這種茶葉蔡天生只聽司馬琉璃說起來過,現在聽端木傾城問起,心中不知現在司馬琉璃是否還有只道:「或許茶祖之後司馬琉璃有。」
「你去找他要一點過來,就說朕想喝。」端木傾城幽幽的說道。
看著端木傾城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蔡天生在那站著沒有離去,尤羅茶與其他的茶葉不同,它半有毒性,弄不好不僅會有傷人的身體重者更會要了人的性命,現在端木傾城身體已經危在旦夕,她怎麼忍心將他在往死亡的邊緣推一把。
見蔡天生沒有去的意思,端木傾城歎了口氣對她接著道:「很多事情你並不清楚,有些東西看著是毒藥,沒準能夠救你一命也說不定,這次魏涼來,朕哪裡能夠招待不周,你說是否是這個道理?」
「皇上恕我還是難以從命,或許我們還有別的辦法,我身邊已經有許多人在陸陸續續的離開,我不想你有事。」
「你這是在擔心朕還是可憐朕?你要知道朕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以前不需要現在一樣不需要,既然你們都在逼朕做朕不喜歡的事情,那麼現在朕已經無所顧忌,若是在這個時候不反擊,豈不讓人笑話?」端木傾城言語間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你還有我們,只要我們還在,就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你。」
「你們?當初我那樣羞辱你,你當真能夠不在乎?」端木傾城頓了一下,「至於上官雲舒他不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得已而為之,與我並無半點情意。」
蔡天生沒想到端木傾城會提起那件事,她以前的確在意,但是現在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早就沒有那麼掛懷,只希望盡力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可是看著端木傾城的臉,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回到。
端木傾城冷笑兩聲不再說話,空氣一片沉寂。
見蔡天生許久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端木傾城對她道:「既然你不去,朕自己去,替朕看護好這裡,不許任何人踏入。」
「皇上要去哪裡?」蔡天生攔住端木傾城腳步,生怕他做出什麼傻事來,她沉默了一下道,「皇上放心,天生一定會將尤羅茶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