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外面傳來初兒的聲音。
蔡天生往外面瞥了一眼,見端木傾城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趕過來不知道又是哪個人惹到他,讓他來此撒野。她將手帕收起來生怕被端木傾城看出任何端倪,儘管端木傾城處處受人威脅與排斥,皇位也坐不穩,但在看人方面還是比較心細,一旦被他發現什麼,比太后還要麻煩。
她收拾往這些一切往外面走去,端木傾城打量著她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意:「怎麼我的寢宮容不下,你非跑回來?」
蔡天生只是笑了笑道:「前段時間陛下情況危急,我住在偏殿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您的傷勢已經出現好轉,我再去怕影響不好。」
「哦?」端木傾城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她,影響不好?他可記得這個女子無論如何都要進宮選妃,如今這樣做哪能讓端木傾城不想到欲擒故縱一詞。
「你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說的自己好像貞潔烈女一般。」蔡天生如何聽不出端木傾城口中的諷刺之意,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想要的只是司馬琉璃溫暖的懷抱,以及自己應該有的地位。
「若陛下無事,我先告辭。」她與端木傾城四目相對,眼中的涼意讓端木傾城不自覺的有些發冷,這很難再讓他將眼前這個女子與選秀當日濃妝艷抹的粗鄙女子聯繫在一起。
「你長的真醜!「端木傾城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蔡天生在心裡冷笑,不知道端木傾城到底何意。
「你既然想要做朕的妃子,朕今天就給你這個機會,今晚來侍寢!」端木傾城捏著她的下顎,疼痛慢慢傳到她的心裡。
她剛才明顯感覺到端木傾城的眼中已經有了她的身影,這比她想像的要來的早一些,她猶豫了一下手一把打在端木傾城的手上道:「我不願意!」
這四個字如同一把錐子紮在端木傾城的心上,隱隱作痛起來,他也不知道如今自己為何會在乎這個女子,只是他知道她一定要屬於她,無論她願不願意,他都必須要她臣服。
「你再說一遍?」端木傾城死死的盯著她,心裡忽然有些懷念當初撞柱而亡的女子。
「我不願意。」蔡天生說完看了端木傾城一眼,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一種想要逗逗他的感覺,「希望陛下知道並非每個女子都要圍著你一個人轉,至少我就是一個例外。」
「你……」端木傾城被蔡天生激的說不出話來,這樣女子居然就這樣拒絕了他。
「還請陛下自重。」蔡天生說完退後一步,眼中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堅定。
端木傾城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退讓,反而上前一步,手不自覺的抱在她的腰間,他們兩個離的這樣近,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蔡天生還未等端木傾城有下一步動作,道:「皇上馬上就要唯情郡主為後,如今出現在這裡怕有諸多不便。」
聽到這話,端木傾城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柔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蔡天生忽然明白原來端木傾城也不是每個人都利用,至少有一個人讓他付出了真心。看來這個唯情郡主縱然長的差強人意,但能夠得到太后寵愛,且得到端木傾城的憐惜也算是心機頗深。
「你這話是聽誰說的?」端木傾城的聲音依舊冷意十足,彷彿只要蔡天生說錯一句話他就要將蔡天生吃了一般。
「今天太后招我去,我見到了唯情郡主。」蔡天生一邊說一邊觀察端木傾城的神色,這個男子她越來越看不透。
端木傾城的神色慢慢有些不安起來,狠狠看了蔡天生一眼氣憤的離開,看著端木傾城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初兒回到房中看到有些呆滯的蔡天生,不解道:「皇上怎麼氣呼呼的走了?是不是小姐您觸怒了聖駕?你趕緊離開這裡,我怕皇上一會怪罪下來。」
蔡天生歎了口氣道:「沒事,他現在不會將我怎麼樣,你拿著竹葉蝶和我一起去雪娘那裡轉轉。」
初兒知道早晚要去雪娘那裡,但是聽到蔡天生的聲音有些急切,心中越發疑惑,不知道今天小姐是怎麼了,脾氣暴躁了不少。
看著初兒的神色,蔡天生也不準備解釋什麼,她也不需要每件事情都要向初兒解釋清楚,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
來到海棠林,雪娘正在彈琴,琴弦撥動,一陣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隨之而至,她站在門口聽著聲音彷彿置身於清幽的山谷之中,不時聽到鳥鳴的聲音,一切都是她憧憬的那般美好,隨後琴聲一轉,一陣憂傷從心底而生,蔡天生一個機靈過來,忍著沒有落下淚來。
到底寂寞空欲晚,誰道他日幾相逢?
蔡天生的心頭不自覺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他日幾相逢?而他們則是相逢不相知,前世的一切都要重新來過,只是他們還能夠回到從前嗎?
「雪姑娘的琴聲好好聽!」初兒不懂琴聲,也能夠聽出琴聲裡面的憂傷與哀怨。
聽到初兒的聲音,雪娘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二人道:「來了怎麼也不進來?」
「你的琴聲?」蔡天生歎了口氣,雪娘為人清淡,琴聲卻一陣荒涼,看來心裡也裝了不少事情。
「隨意彈奏,讓蔡院士見笑。」雪娘說完對著海棠好,「去給蔡院士倒杯茶。」
「我有事想要跟你單獨談談,不知道你是否方便?」雪娘此時也看到初兒手上的竹葉蝶心中一驚,點點頭,只是她沒有想到蔡天生真的能夠尋到這樣的寶物。
「初兒你在外面和海棠姐姐好生照顧竹葉蝶,我有事要與雪姑娘談。」蔡天生對著她吩咐道。
初兒點點頭。
他們兩個走進去之後,雪娘嘴角露出笑意道:「真沒想到你竟找到了。」
只是這一句話蔡天生就能夠聽出雪娘言語當中另有深意,也不多問等著雪娘自己說出口。
「你想如何處置這竹葉蝶?」雪娘掃了一眼門外說道。
「都說竹葉蝶放在海棠樹下才能夠成活,我只能過來叨擾了。」蔡天生看雪娘的神色沒有變化,彷彿早已知曉一般,「倘若我不答應你會如何?」
蔡天生早就知道在雪娘心裡還是海棠比較重要,道:「你會答應的,竹葉蝶解不了你身上的毒,這不過是你對海棠的試探,如今她已經投靠四王爺,你難道還要維護她?」
這一點雪娘一直都知道,她也給過海棠改過的機會,沒想到這次居然拿他當棋子,她心裡除了惋惜,還有一份是海棠割捨不下的情愫。蔡天生的手段她固然知曉,這次來找她應該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我的身體已經如此,她這樣做畢竟沒有錯,對於我來說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並沒有什麼關係,就不勞你費心了。」蔡天生沒想到雪娘竟然會這樣維護海棠,心裡替她不值。
「只要竹葉蝶在這三個月無事,我日後定不會動她,若是竹葉蝶真有個三長兩短,依照你的聰明應該知道會是什麼後果。」蔡天生這話恩威並用,雪娘知道蔡天生這是再幫自己,可是她就是割捨不下。
她低著頭沉默起來,蔡天生知道她心裡為難,但若不能夠除掉海棠,或者讓她徹底悔悟,日後行動起來也會有諸多不便,除此之外,在這期間只要她們有一絲的風吹草動就有可能被端木靖抓住把柄,誰都跑不了。
其中利害關係雪娘自然也知曉,過了許久她才道:「如果她願意改過,你真的會給她一次機會?」
蔡天生點點頭,她知道如今的海棠已非昔日雪娘認識的女子,現在她不過是貪圖富貴的庸俗之人,這樣的人想要讓她真心改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看到她答應,雪娘道:「你將竹葉蝶放在我這裡,我自然有辦法護它周全。」
蔡天生在心裡幽幽的歎了口氣,這次雪娘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定然是心裡掙扎良久,善良的又能夠怎麼樣?這次她想要讓雪娘知道一個人活著僅靠善良是不夠的,很多人就算你善良對待她也未必會如此回報你。
「謝謝!每天白天初兒會過來,你到時候有什麼事告訴她就好。」蔡天生頓了一下道,「你身體的毒素積攢了長時間?」
「一年!」也就是從先皇駕崩開始整整一年的時間,據算蔡天生和雪娘都是藥王的傳人,想要徹底清除體內的毒素也是一件漫長的過程。
看出蔡天生神色間的猶豫,雪娘道:「竹葉蝶的氣味與這種毒相生相剋,只要我停止用藥,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
原來雪娘說的解藥是這個意思,蔡天生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的成全了她。
「那你自己小心,我回去定會想辦法配製出讓你與這症狀的一樣的藥物。」
「多謝,記得你答應我的就好。」雪娘最後關心的還是海棠。
蔡天生還未來得及說話,雪娘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這次比上次更加嚴重,聽著她咳嗽的聲音,蔡天生能夠分辨出她這是急火攻心,等於是背地裡被人用了猛藥。
多了好一會雪娘的聲音才穩定下來在蔡天生的耳邊一邊小聲咳嗽一邊道:「竹葉蝶是假的,自己小心。」看出蔡天生驚訝的神色,雪娘接著道,「長的相似的植物很多,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你作為大夫應該明白這一點。」
「那這株植物是?」蔡天生若有所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