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世顯重重的拍案而起,正在驚嚇中的蔡李氏也不由得身子一震,蔡世顯冷冷的瞪著天生,斥道,「畢竟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我還真不知道你居然有這麼重的機心。」
蔡李氏像是突然恍然大悟過來,「哦,我知道了,你好歹毒,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樣,這麼會算計人的,你故意和家安打賭在前,和八王爺約定在後,只有這樣,老爺肯定會判你贏,不然的話,輸了南山郊區的地事小,得罪了皇上事大。只要你贏了,就能霸佔當家之位,無論你能不能成功進宮為妃,都已經不算是輸家了。蔡天生,我可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已經包藏野心,這些年還真是小瞧了你。」
天生冷冷的掃了蔡李氏一眼,轉頭看著蔡世顯,「爹,如果八王爺執意要南山之地,皇上會不會為了這等小事就與八王爺翻臉?這塊地在皇上心裡,不過是為了要打擊八王爺越發囂張跋扈的工具,以爹你的精明,不會不知道吧?如今我趁著這個機會,與八王爺打賭,無論輸贏都好,對我們蔡家來說,根本就毫無損失。」
聽了天生的分析,蔡世顯沉下眸子,沒再多說。
「你以為就憑你幾句話,就可化解我們蔡家現在的危機麼?老爺,我看她根本就是野心不小,她是來報仇的,對了,我知道,她一定是來報仇的……」
「不知大夫人嘴裡的仇是指誰?」
天生的話適時的堵住了蔡李氏的嘴,蔡李氏與蔡家安臉色鐵青,可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蔡周氏拉著一人快步走了進來,那人一進門便重重的跪倒在蔡世顯的面前,「爹,孩兒回來了。」
蔡世顯只是淡淡的應了句,「嗯,先去換洗一下等會一起吃飯。」
「是的,爹。」
蔡家耀退下之後,蔡周氏以絲帕輕輕的拭淚,「老爺,家耀跟妾身說他在裡面吃盡了苦頭,身上全都是傷,差點就回不來了,幸得好老爺出手,及時的救回了家耀。」
「爹,如果沒什麼事,天生就先行告退了。」嘴角浮起一絲嘲諷,以蔡世顯的精明,如今,蔡家安野心已經越來越明顯,再加上,如今因為她,無意中將蔡家捲入宮廷內鬥之中,蔡世顯必然會小心翼翼的替自己鋪好後路,接回蔡家耀也在她的想像之中。
蔡世顯輕輕的揮了揮手,天生帶著初兒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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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近百畝的荒地,初兒眼睛嘴巴都張得大大的,忍不住驚呼出聲,「小姐,這麼大的地方,就靠我們兩個人,能弄出個什麼名堂?」
「初兒,你將這包東西,每隔十步灑上一些。」將手裡的袋子交到初兒的手上,「灑完為止。」
「是,小姐。」
等到初兒走後,天生在荒地四周看了一圈,怪不得當年蔡世顯會將這裡看中,其實,這真的是一塊寶地,要不是這塊地生了病,而沒人知道的話,她今天想要翻身,還真會有些費腦子的。轉頭看著天上微黃的初晨,那道黃,刺痛了她的眼睛。「蔡天生,你全無婦德且相貌醜陋,朕如果對著你,半夜醒來時,怕是會嚇死,要不是看在你是蔡家的人,朕一定會將你囚禁於大牢之中,免得你再出去嚇人。」
這是當天選秀時,皇上惡毒羞辱的話,正是因為這幾句話,她便成了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所有人,恨不得將她這個地底泥踩進無底深淵之中。那道明黃印入她眼底最後一眼時,她狠狠的撞向了殿上的柱子,本身就自卑,再加上當著眾人的面,受此屈辱,哪裡還能再有活下去的**?
忍不住摸上頭頂那道尚未完全癒合的疤,嘴角揚起一抹諷刺,這筆帳,她遲早會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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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南山這邊一改之前的清幽寧靜,八王爺的豪華軟轎與蔡家的馬車停在邊上,還聚集了不少專程趕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八王爺看著仍然和以前沒什麼區別的荒地,先是微微一征,最後,揚唇一笑,他終究還是高估了這個四小姐。
蔡世顯眼神陰冷的掃向天生,她視而不見,走到八王爺的面前微一福身,「王爺,既然天生已經勝出,是否應該宣佈結果了?」
「你……」端木政冷聲喝道,「這裡仍然荒蕪一片,四小姐是專程想要愚弄本王麼?」
蔡世顯趕緊上前,拱手說道,「八王爺請息怒。」
「八王爺,小女子曾經說過,三個月之內,必定會讓荒地死而復生,如今已經做到,為何八王爺會認為民女是有心愚弄?」天生朝著初兒點了點頭,初兒立刻提著裙擺走入荒地之中,她伸手輕輕的揭開枯土,露出一叢叢的新苗,翠綠而嬌嫩。眾人不禁發出一片輕歎之聲,「三個月的時間不足以種植出一批新茶,不過,卻可讓生命力極強的綠蘿茶展露生機,荒地之下,全是新冒出頭的茶苗,荒地復生,王爺,這難道不表示民女勝出?」
天生的話一出,底下的倒吸氣一片,自打三年前,天氣突變,像綠蘿茶和紅魁這種名茶已經不能再產出,而在天生的眼裡,居然只是一件很輕易的事。
端木政微一揚唇,「這便是綠蘿茶?本王現在有些好奇,不知四小姐是如何做到讓荒地死而復生?」
天生輕輕一笑,「只有低賤的生命才會如此想活,也只有死過一次的,才有想要活下去的力量,民女不過是從旁相助了一把,如果王爺真有興趣想要知道,它日民女可對王爺你細說始末。」
「現在的當務之急,王爺是不是應該以證人的身份宣佈這次賭局的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