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是正和朱玲兒在御書房纏綿嗎,又來找我家主子做什麼啊?」幼荷卻是嘟著個嘴,不讓殘林進去:「殘公公有什麼事情,就在這兒說吧,我家主子正在裡面休息呢——」
「是太后娘娘讓奴才來請貴妃娘娘去御書房一趟的——」殘林卻也未動怒,依然客氣的說道。
幼荷想著早上在御書房看到的那不堪的一幕,心中還是堵得慌,又道:「太后娘娘請我家主子去御書房作什麼啊?」
「是皇上,皇上他出事兒了——」
外面的一言一語,躺在裡面床榻上的雲多嬌是聽得真真切切,卻也不是因為還在生夜空銘的氣,才不出來的,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御書房面對夜空銘,一聽夜空銘出事了,又忙披了衣服走了出來:「殘公公,皇上他怎麼到底了啊?」
「皇上看了貴妃娘娘您送去的飯盒,就突然捂著胸口抽搐著暈倒了——」
「什麼嘛?皇上明明是跟朱玲兒在御書房鬼混,才會——才會暈倒的,又怎麼怪到我家娘娘頭上來了呢?」幼荷一聽卻是越發的氣惱了。
「幼荷,不得無禮——」雲多嬌忙制止道。
「殘公公,您先在這兒稍等一下,我進去準備一下,這就跟你去御書房——」雲多嬌和聲道。
幼荷又乾瞪了殘林一眼,這才關了門跟著雲多嬌進去了。
殘林望著緊閉的大門,心中卻是越發鬱悶了:這主子是既溫婉又善解人意的,這奴婢怎麼這麼盛氣凌人的啊?自己入了宮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奴婢這麼護著主子的呢,竟然為了主子敢跟皇上鬥起氣來了。
「小姐,皇上對您這樣,您還要去看他啊?」幼荷雖進了門。卻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皇上都暈倒了,你還有心思說這些,還不快幫我梳洗一下,殘公公還在外面等著呢——」
幼荷邊為雲多嬌整著身上的衣服,邊抱怨道:「可是皇上是因為跟朱玲兒——才會暈倒的啊,現在他們卻又說皇上是因為看了小姐送去的飯盒才會暈倒的,小姐這要是去了,豈不是自討沒趣嗎,萬一到時候什麼罪責都推到了小姐您的身上了,那小姐豈不是太冤枉了嗎?」幼荷說著。卻是滿心的擔憂。
「是太后娘娘派人來請我去的,就是有什麼罪責,躲也是躲不過的——」雲多嬌繫好了腰帶。見沒什麼不妥的了,便帶著幼荷出門了。
「皇上現在可醒過來了?」雲多嬌見了殘林,便問道。
「還沒有呢,太后說,只有貴妃娘娘您才能讓皇上醒來。所以就讓奴才來請娘娘了——」殘林躬著身跟在後面,道。
「皇上是因為跟那朱玲兒在一起,縱慾過度,才會暈倒的,又跟我家娘娘有什麼關係呢?」幼荷卻還是一臉的憤然。
「幼荷姑娘,你誤會皇上了——」
「誤會?我明明是親眼看見皇上在御書房跟朱玲兒——的——」
「朱玲兒在身上用了迷情的香粉。皇上才會意亂情迷之下,與朱玲兒做出苟且之事——」
「什麼,皇上是因為用了迷情的香粉才會?」雲多嬌的心中也是一驚。卻是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也覺得當時皇上臉上的表情確實有些怪怪的。
他明明是看見了自己的,卻還是一副醉眼迷離的模樣。
原來是自己錯怪了他了。
難怪他看到自己放下的飯盒會——
想著,雲多嬌不覺加快了步子。
到御書房時,太后。心月,慕婉君。還有宮裡的幾位娘娘都已經在那兒了。
朱玲兒正跪在地上,不停的低啜著。
雲多嬌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又不覺心生了幾分憐憫:這宮裡的女人,為了爭寵,用盡了法子,最後反倒誤了卿卿性命的,又何止她一人呢?
想她抹了脂粉來引誘皇上的時候,怕是肯定沒有料到會有這一遭吧。
「多嬌,你快來陪陪皇上吧,皇上昏迷中一直喚著你的名字——」太后起了身,讓雲多嬌坐下。
慕秋雲從來不曾對自己如此這般溫柔謙讓過。
她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溫柔,讓雲多嬌很是不習慣。
卻還是站著,也不敢坐下。
「多嬌,快坐下吧,皇上一直喚著你的名字,怕是只有你才能解開他心中的鬱結了——」慕秋雲扶著雲多嬌坐下,臉上的慈愛,讓人動容。
那一刻,她曾對自己說的所有羞辱自己的話,頃刻都化作了雲煙。
她做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夜空銘,為了他的江山,為了他能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世上的母親都是一樣,太后如此,為了自己被關在宰相府地下室的母親也是如此。
自己又怎麼忍心去責怪一個母親對兒子無私的愛呢?
雲多嬌想著,淚水一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緊緊拉著夜空銘的手。
一滴滴熱淚滴在夜空銘的臉頰上。
突然,夜空銘的眉睫竟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微微的睜開了眼來。
見雲多嬌坐在自己的身旁,嘴角竟浮起了一抹笑意:「多嬌,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我,我真的是多嬌啊,皇上——」雲多嬌緊緊的握著夜空銘的手。
「多嬌,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讓你傷心了——」
「皇上,您別說了,臣妾全都知道了——皇上是因為聞了迷情的香粉才會——」
夜空銘的臉上漸漸展露開來淡淡的笑顏,那笑容,如做錯了事,得到母親寬恕的孩子一般:「多嬌,你真的不生朕的氣了嗎?」
雲多嬌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袁玉秋望著夜空銘與雲多嬌情深意切的模樣,心中越加的憎恨起了雲多嬌來:雲多嬌,你不僅從我身邊搶走了皇上,還搶走了明夕的父愛,為了明夕,我一定不會讓你再繼續獨享著皇上的。
「太后娘娘,皇上,現在該如何處置這個勾引皇上的賤婢啊?」慕婉君望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朱玲兒。
「太后娘娘,既然皇上現在已經醒了,不如就饒了玲兒這一次吧——」雲多嬌為朱玲兒求情道。
「用邪術勾引皇上乃是死罪——又怎麼能說饒就饒了呢?」慕婉君卻是不肯。
這朱玲兒乃是自己宮裡的宮女,她竟然背著自己做出這種事情來,自己又豈能輕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