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坐著的,站著的,在那兒劈材的,清一色的全都是太監。
那木材,一根根,立在那兒,看著比自己的大腿還要粗。
雲多嬌從小就沒有幹過這砍柴的粗重活兒。
看著,心中不覺害怕了起來:刷馬桶的活兒,雖然又髒辛苦,卻還是自己力氣所能承受的,這劈材——
見一位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小美人兒,往裡面來了。
那些太監們,全都抬起了眼,望著雲多嬌。
楊姑姑回過了頭來,望著雲多嬌:「林多嬌,你以後就跟著他們一起在這兒劈材吧——」說著指了指雲多嬌跟前,一大堆橫七豎八放著的粗粗的木棍,道:
「這些是你今天的活兒,晚上我來檢查,要是不幹完了,就不許睡覺,也不許吃飯——」楊姑姑厲聲道。
天哪,這麼多的木材,卻是比那些太監公公面前的堆著的都還要多。
楊姑姑這不是擺明了,要刁難自己嗎?
「小六子,你先把你的斧頭給她用,你等下再去周公公那兒新領一把來吧——」楊姑姑望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太監道。
「好咧——「旁邊正在劈著柴的小公公,應聲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抹了把汗,便將一把手柄比雲多嬌的手腕兒還要粗的斧子遞了過來,雲多嬌伸手去接那斧子,卻不想身子被那斧子壓得,猛地一沉,竟差點栽了下去。
「這斧子好沉啊——」雲多嬌再去提那斧子,卻已提不上來了。
「哈哈哈哈——連斧子都握不動,還想劈材——」一旁,一個太監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其他幾個太監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還不趕緊給我幹活——」楊姑姑一聲訓斥。那些公公這才禁了聲,繼續埋頭幹起了自己的活兒。
卻還有幾個幸災樂禍的,時不時的,還偷偷往雲多嬌這兒瞅上幾眼。
「林多嬌,你也別怪我不近人情,誰讓你得罪了婉妃娘娘呢,你就在這兒好好的熬著吧——」楊姑姑在雲多嬌的耳邊沉聲道。
雲多嬌又用盡全身力氣,揚起了那斧子,便要往粗壯的柴木上劈去。
卻不料雙手未握緊,那斧子一滑。竟一下子,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腳上。
「啊——」雲多嬌痛的臃下了身子,一抹殷紅從雪白的鞋子裡流了出來。
所有人都望向了她。卻沒有一個人肯好心扶上她一把的。
直到晚上,雲多嬌都沒有劈完一根木柴。
她也就這麼從早餓到了晚上,肚子裡,連一滴湯水也未進。
楊姑姑剛剛來檢查時說,如果今天晚上不把這些柴火劈好。就不許睡覺,明天也不許吃飯——
那些太監們都回去睡覺了,獨留下,雲多嬌一個人坐在地上,抱著膝,望著那些木材。暗暗的垂著淚兒。自己怎麼這般的無能,竟連一把斧子也提不動。
突然一個黑影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嚇了雲多嬌一跳。抬眼望時,那人竟是今天在自己身邊劈材的太監小六子。
「多嬌姑娘,你這樣就是坐到明天早晨也劈不好柴啊——」
「可是我連斧子都拿不動,如何劈這些柴呢?」
「也是,這些活。本來就是我們這些男人幹的,楊姑姑偏偏讓你一個小姑娘來幹。要不你去求求周公公吧,說不定他能幫得上你呢——」
對啊,自己怎麼忘了,昨天周公公跟自己說,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找他的。
「那我先回去了,你趕緊去找周公公吧,要不等下他睡下了,你又得在這兒待一夜了——」小六子說著,便往外去了。
雲多嬌硬撐著站起了身來,一跌一跛的便往周公公房裡去了。
這一次,剛敲了兩下門,周公公就開門了。「多嬌姑娘,你怎麼受傷了啊?快,快進屋裡來,我給你那些藥——」
本以為他看在殘公公的面子上,應該不敢再對自己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雲多嬌也未多想便任由他扶著入了屋子。
卻不料,雲多嬌剛入了屋子,他便又反手關起了門來。
然後反身一把抱住了雲多嬌:「我的小美人哎,雜家總算把你給盼過來了——」。
一雙手,已迫不及待的在她身上亂摸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雲多嬌用力的掙脫著。
「幹什麼,你說呢,我這樣還能幹什麼啊?」周公公淫邪的目光在雲多嬌的身上肆意的遊走著,一張嘴,竟湊近了,要來親雲多嬌的小臉。
一雙手緊緊的抱著她,一雙手用力的撕扯開了雲多嬌的衣衫,便要往裡摸去。
雲多嬌一側身,避開了他的手來。
周公公又如餓狼般撲向了雲多嬌。
雲多嬌被他逼的極了,一低頭,便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咬雜家——」周公公痛的咧著牙叫道。卻已不敢像剛才那樣肆意了。
雲多嬌直往門邊退著,乘著周公公不敢靠近的間隙,猛地打開了門,撒開了腿,便往外跑去。
周公公忙跟在後面追了出來。
清門院的人呢都差不多睡下了,所以此時並沒有人去幫周公公。
一口氣跑到清門院的門口,雲多嬌突然猛地停了下來。
此時,清門院的大門已經緊閉,是誰也出不去了。
身後,周公公步步緊逼。
雲多嬌被逼的沒有了退路,便一咬牙,順著門旁的磚牆便往牆上爬去。
她小時候,經常跟妹妹一起爬到牆上去偷隔壁人家的果子吃。
所以便就練就了一身爬牆的本領,沒想到現在竟派上用場了。
周公公見雲多嬌爬上了牆,便大聲叫喊道:「快來人那,快來人哪——林多嬌逃跑了,快來人那,林多嬌逃跑了——」
雲多嬌聞聲,忙又加快了步子往上爬去。
那些宮女太監們從各自房間出來時,雲多嬌已經爬到了牆頂上了。
一些會攀爬的太監,忙順著磚牆往上爬去。
雲多嬌望著牆內,就快要追來的太監,又望了一眼,眼下,足有四五米的高的堅硬的大理石地面。
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就是不死,也得落個重傷的。
當初清門院,之所以把牆築的這麼高,定也是為了防止裡面的人往外逃吧。
今夜自己就是死,也不能再被帶回去,被那太監糟踐了。
雲多嬌心一橫,閉上眼,張開雙臂便往下跳去。
這樣,俯著身下去,應該不會傷的太重吧——
卻不想,一個轎攆正好從下面經過,雲多嬌的身子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那人的轎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