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君剛起了身,慕秋雲又道:「記住,千萬別把那個叫林多嬌的宮女安排到明清殿了——」
「是,太后娘娘——」就是太后不說,自己也是不會將她安排到明清殿的,自己再怎麼笨,也不會笨到將這麼個狐媚子安排到皇上的身邊啊。
「太后娘娘若是沒有其他吩咐,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慕婉君俯身行了禮,這才往外去了。
回到紫玉殿時,那些宮女已經用過了午飯,在紫玉殿外面候著了。
她們依入選的先後順序排成了一排,雲多嬌入宮最晚,則排在了最後面的位置。
本以為這樣便可以掩飾了一身的光芒,卻不料慕婉君還是第一個就走到了自己身邊,目光極不友善的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看得雲多嬌渾身不自在極了:「果然是個美人胚子——」
「大膽奴婢,見了我家娘娘還不跪下——」朱玲兒一向最見不得慕婉君誇那些新入宮的宮女了,這會兒又犯起了醋勁來了。
雲多嬌嚇得忙跪在了地上。「奴婢拜見婉妃娘娘——」
慕婉君卻也未理會朱玲兒的醋意:「快起來吧,這麼嬌的身子,讓你入宮做個小小的宮女,真是太可惜了——」
雲多嬌卻也不敢起來,依然跪著,連頭也不敢抬起來,生怕又招了朱玲兒的妒恨:「奴婢只是一個罪臣之女,太后仁德,饒恕了奴婢,讓奴婢入宮當個宮女,已經是對奴婢天大的恩德了——」
「你的父親是誰啊?」
「奴婢的父親是前永州縣令林海——前些日子剛被發配到了玉門關——」這襲話,自己在入宮之前已經在心中默念了好多遍了,可是當著眾人說出來時。卻依然還是有些拗口。
「前永州縣令林海?本宮怎麼沒有聽說過啊?」
「家父身份卑微,娘娘當然不曾聽說過——」
慕婉君又低眉鄙夷的望了雲多嬌一眼:「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以後就給本宮安分守己點兒,不要老是想著學那些不長臉的東西,去勾引皇上——」
「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絕對不敢對皇上有半分的非分之想。」
「沒有就最好,要是讓本宮知道了,你對皇上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舉,本宮就讓你永遠也見不到你的父親——」
「奴婢一定謹遵娘娘教誨——」雲多嬌低頭應道。
「起來吧,你以後就留在本宮宮裡。伺候本宮吧——」
「娘娘——」朱玲兒心中卻是極不情願的。一直以來她都阻撓那些比自己長得漂亮的留在紫玉殿,所以紫玉殿裡的宮女大多都是些長得醜陋的,登不上檯面的。
「玲兒。你以後也給本宮安分守己點兒,不要老是自作聰明,給本宮惹是生非——」慕婉君瞪了朱玲兒一眼。
朱玲兒無緣無故被慕婉君訓斥了一番,心中不痛快極了,狠狠的瞅了雲多嬌一眼。便跟著慕婉君往裡去了。
「本宮這兒留多嬌一個就夠了,其他的都差遣到別的宮裡去吧,記住,多送兩個去應嬪的宮裡——」
「是,娘娘——」朱玲兒點頭應道。
「多嬌,你既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對琴棋書畫,刺繡之類的也應該懂一些吧?」
「奴婢只是略通一二——」
「略通一二也好,送總好過那些胸無點墨。整日裡只知道吃醋打諢的,你以後就陪著本宮下下棋,畫畫畫打發打發時間吧——」
「是,娘娘——」
「你剛來,也跟著他們一起去收拾收拾吧——」
朱玲兒見雲多嬌走了。忙嚮慕婉君抱怨道:「娘娘,這林多嬌只是個新來的宮女。您怎麼對她這麼好啊?」
「你看你,整天就知道吃乾醋,本宮若不好好的拉攏拉攏她,留住她的心了,她又怎麼會用心為本宮辦事呢?」
「可是娘娘,您對應柔不是也很好嗎,還幫她接近了皇上,到頭來,還不是?」
「本宮當初是為了打壓袁玉秋和綠珠,才會錯信了應柔,將她送給了皇上,這個林多嬌嘛,本宮是絕對不會給她見到皇上的機會的——」
「所以娘娘才要她陪著娘娘下棋,畫畫?」朱玲兒這才總算明白了過來。
「以後學著聰明點兒,不要老是光顧著吃乾醋——」
「是,娘娘——」
朱玲兒雖應承著,心裡卻還是對雲多嬌耿耿於懷。
晚上,剛伺候著慕婉君睡下了,便回了房中,打發了一個既厲害,又潑辣的宮女住到雲多嬌的房裡去了。
雲多嬌剛脫了衣裳,躺在了床上,便見著一個宮女,抱著鋪蓋推門進來了。
雲多嬌對她報以善意一笑,便與她搭訕了起來:「姐姐,你也是剛來的吧?」
那宮女卻也未應聲,便徑直走到了雲多嬌的床邊,把鋪蓋全都重重扔在了她的身上。
「姐姐,您這是要幹什麼啊?」雲多嬌雙腿一麻,嚇得縮了縮被壓在鋪蓋下面的雙腿。
「幹什麼,睡覺——」仲秋硬聲道。
「姐姐,旁邊還有一個空床鋪呢——」
「我就偏要睡在你這位兒了,怎麼了?」仲秋乾瞪了了她一眼。
睡在雲多嬌隔壁的以前便在紫玉宮伺候著的小宮女若盈卻是看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蒙了頭,便睡下了。
「姐姐既然喜歡這個床位,那我讓與姐姐便是,還請姐姐先把這被子搬了,讓我把東西搬走——」
「搬走?我既然佔了這個位兒了,這床位上的東西,就全都是我的——」
「可是——」可是自己剛來,就只有這一床被子,這春夜乍涼,沒有被子,可怎麼睡啊?
「可是什麼,還不快給我滾下來——」
雲多嬌初來,也不敢得罪了她,便抽出了腿腳來,下了床。
剛鑽出了被子,便感覺一股涼意襲上了心頭。
雙手抱著身子,凍得瑟瑟的。
「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沒看到我要鋪床嗎?」
「姐姐,您行行好,可不可以把我的被子還給我,這晚上太冷了,那床鋪上連個鋪底的都沒有——」
「你沒有鋪底的管我什麼事,婉妃娘娘不是很器重你嗎,你明天找她要去好了——」仲秋絲毫也不退讓,便躺了上去,壓在了兩床鋪底上。感覺熱乎乎的,心裡也解氣了不少。
雲多嬌坐在冰涼的床板上,實在凍得難受,又走到了仲秋的床邊,哀求道:「這天氣蓋兩床蓋被肯定會熱的,姐姐可不可以給我一條蓋被啊?」
「我熱不熱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我要睡覺了,別在這兒吵吵嚷嚷的——」說著便蓋了被子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