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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81章 新盟舊約(3) 文 / 我生待明日

    郭靖憤怒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也很寒心,想不到,他從小聽說的暴行,竟是義弟有份的。老弱婦孺都不放過,這個義弟還有人性嗎?

    我接著對拖雷道:「草原能養活的牛羊總數是一定的,能養活的人口也是一定的,可以計算出來。你們生育的孩子太多了,就是每年冬天都把老人全趕出去,讓他們在雪地裡凍餓而死,人口還是在迅速膨脹,只能通過戰爭消耗掉多餘的人口。中原王朝勢弱時,你們就聯合各個部落來中原搶劫,否則就自相殘殺,大部落搶劫小部落。鐵木真再解決乃蠻部,就完全統一草原了。幾年沒有內鬥,他統治下的人口達到了危險的高度,一旦弄不到足夠的牛羊糧食,所謂成吉思汗的勢力,立時就會土崩瓦解。你們很著急攻打中原。是準備,先攻打西夏,練習攻城,再攻打金國吧?宋國不急,完全可以坐看你們和金國兩敗俱傷,再去撿便宜。宋蒙聯盟,是蒙古求宋國,不是宋國求蒙古,所以,將來要由你們蒙古先開戰,吸引金軍主力。」

    拖雷道:「楊公子,你很瞭解草原,我無話可說,但是,你不是出生金國,不願意和金國作對,不肯替宋國籌劃重奪兩淮失地的嗎?現在怎麼又肯促成宋蒙聯盟,讓金國腹背受敵,滅亡無日?」

    不用挑撥,你代表你父親正式和宋帝談判時,我不會在場的,因為,宋帝早是我個人的盟友了。我坦然道:「我本人當然不能和金國作戰,不然教導過我的金將都會受牽累被壓制。而宋蒙聯盟攻金,是大勢所趨,我阻止不了,也無需阻止。我知道世人是不分國、族的,但我會注意區分,好讓你聽明白。

    「金國如今國庫空虛、民生疾苦,又官冗事繁、將驕兵惰。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除了天災,更主要的是,女真人進入中原後,人人分得大片田地,通過壓搾漢人,個個錦衣玉食,已經不復當年之勇了,而九十年來的朝廷尚武,喚醒了部分漢人的血性,他們也不願意再伺候腦滿腸肥的女真老爺了,黃河氾濫,山東盜寇紛起,就是明證。也就是說,金國國內最大的問題,是沒用的女真貴族和有用的漢人平民的利益對立和衝突。又有宋國和你們蒙古,一南一北,虎視眈眈,金國是內憂外患,滅亡在即。

    「唯一能挽救金國的方法,就是戰爭,尤其是當宋蒙南北夾攻、國柞危殆之時。你們是遊牧民族,要土地做草場放牧牛羊馬,金宋兩國都是農耕民族建立的,和你們根本對立,你們每次進入中原,都會把遇到的人全部殺死,以後大概還是這樣。金國的國內問題將被壓制下去,漢人,女真人,以及契丹人等,會一致對外。無能的世襲貴族們在性命和權勢間,會選擇性命,主動交出兵權,皇帝就能收攏權力,推行變法,讓金國中興。」

    拖雷嘲弄地道:「更可能的結果是金國滅亡吧。」

    我無所謂地道:「不死不活,對病人是折磨。重症下重藥,要麼死亡,要麼新生。何況,就是金國真的完了,中原也是回到宋國,還是漢人的國家。喂,你該不會以為你們能佔據中原吧,你們那點人口,能佔據關外的女真故地就滿足吧,就以長城為界。」

    拖雷沉默了一會,問道:「金國本來能再存在很多年,你為什麼要冒險?」

    我道:「金國若不能變革,用人以才,而非看民族、家世,不如早點滅亡,早點結束戰爭,也好少死些人。你不該這麼問的,因為你父親就一直在冒險,改變祖法,劫掠所得不再平分給全族,而是只給能打仗的年輕戰士,結果,他從一無所有的山林野人,成了統一草原的成吉思汗。金國立國近百年,人口四千五百萬,應對人口兩千八百萬的宋國和本部人口才三十五萬、治下總共才一百五十萬人的你們,冒的風險比他小多了。」

    拖雷頷首道:「我懂了,你是信奉孟子的『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孺子可教。」我讚了一句,對黃藥師道,「看出來了嗎,博爾術、哲別可取者唯忠、勇;華箏恨我也始終不曾插話,算是識大體還有自知之明;拖雷能屈能伸,還學習漢人典籍,將來會是第二個金熙宗。要不要幫助他們面見皇帝,你決定吧。先說清楚,聯盟後開戰,中原會兵連禍結,十室九空,赤地千里,始作俑者是你,別怨我。」

    黃藥師冷硬地道:「止戈為武。四王子,請你們在此休息,黃某會為你們引見我國皇上。乘風,你招呼下貴客。」

    拖雷等人誠懇地謝過黃藥師,就要跟陸乘風父子去客房,我走過去,像是要送他們,一掌劈斷博爾術的頸骨,又躲回黃藥師身後。

    郭靖的攻擊被黃藥師攔下,只能悲憤地質問:「楊康!你怎麼可以殺博爾術師父?」

    我道:「你該問我為什麼要殺他吧。不只他,金國早派殺手去草原了,剷除鐵木真的忠心下屬,四傑已經全死了。郭靖啊郭靖,我已經很顧忌你了,這個哲別,教過你射箭是不,我就不殺了。聯盟沒幾天就能談妥,拖雷可以回去,不過,江南風光好,華箏姑娘就多住些時日吧,什麼時候郭伯母到了,你再走。郭楊兩家的冤屈已經昭雪了,郭伯母一定樂意葉落歸根,回故鄉,和我娘相會。」

    拖雷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好」,抱著屍體,拉著妹妹,扭頭就走。哲別拿著刀,盯著我,一步一步地後退。陸冠英扶著陸乘風,趕去領路。

    郭靖衝著我道:「我會和拖雷、哲別師父住在一起,你還要殺人,就先殺我!」憤憤追去。

    他們走後,黃蓉也陰陽怪氣地道:「楊康,你可真是時時處處為金國打算。」

    我道:「小丫頭忘恩負義,我剛剛才幫了你呢。四傑都能獨當一面,必須死,這樣將來蒙古入侵中原時,主力只會是鐵木真親領的一路,禍害有限。我當著拖雷的面殺人,也是告訴他,這裡沒人在意郭靖怎麼想,他拿個妹妹拉攏郭靖是浪費。」

    黃蓉立時轉嗔為喜:「我誤會你了,對不起。不過你幹嗎留下那女人,靖哥哥的娘親,不是說好了我們去接嗎?」

    我道:「江南多才俊,華箏看上別人,你就能放心了。至於郭伯母,我想你們是沒空去跑一趟了,黃幫主,帶郭靖去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吧,給郭靖弄個官職,補償人家為你放棄的傀儡皇位。」

    黃蓉撇撇嘴,擺出一幅不屑一顧的神情來,心裡已經算起時間來:丐幫精英早已入川打探,大軍行動緩慢,下月初再趕去都來得及。

    黃藥師這時才開口:「金國有可能贏?」

    「打仗的事是很難說的,張遼守逍遙津,八百破孫權十萬,因為孫權太怕死了,遇敵即逃,若是小霸王孫策,就是張遼敗。金國確實針對蒙古,暗中做了佈置,你擔心宋國中計的話,毛遂自薦,親自領兵好了。」不想黃藥師再追問,我轉移話題道:「你的名聲真是不好,連累了女兒。很多人都知道郭靖早有婚約,我是故意不說,因為你女兒總針對我,別的人,又是為了什麼隱瞞呢?」

    黃蓉很受打擊。她和她母親一樣過目不忘,記得之前我為了脫罪,大喊大叫出來的——江南七怪、丘處機馬鈺王處一、楊鐵心包惜弱穆念慈,這些人全都知道,卻沒有一個告訴她,沒有一個!那些老混蛋倒也罷了,包惜弱一味的善良柔弱,穆念慈跟她姐妹相稱,居然也瞞得她死死的,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抬起頭,傲然道:「我爹爹是真性情,他愛怎麼行事就怎麼行事,那些虛偽卑鄙無知無恥的小人,有什麼資格對他說三道四?」

    鼓掌,「祝賀你,長大了一點,知道世上有偽君子了。再教你一點——真君子更可怕。黃島主,你忙,我帶曲樂回楊府了,告辭。」拱下手,走人。

    黃蓉莫名其妙地道:「爹,他說什麼『真君子』?」

    黃藥師恨恨地道:「還能有誰?!洪七那老叫化,跟我二十幾年的交情了,明知道郭靖有婚約,不但不吭聲,還給他做媒想娶到你,實在可惡!」

    黃蓉遲疑地道:「師父,是不知道的吧?」

    黃藥師道:「蓉兒,別騙自己了。你記不記得,在君山島時,有個八袋長老說,『洪幫主要收徒傳位,要我們打探江湖後起之秀、少年英傑的品行才能,想不到,最後是選了個小姑娘做新幫主。』現在你是幫主了,丐幫弟子的消息都報給你,你也看到了,燕無痕祖宗八代都被查得一清二楚,郭靖一定也調查過。他根骨一般,資質一般,悟性奇差,忠厚老實,也就是愚笨無能,這種人車載斗量,洪七為什麼重視他,聽說他有難就不顧和州之戰跑去桃花島?後來更收他為徒?蓉兒,你的份量還不夠,洪七一生唯一的心願就是推翻金國,他看中的,是郭靖在蒙古的地位。不信你讓人拿郭靖的資料來,一定鉅細無遺,有拖雷,有華箏。」

    聽了父親的分析,黃蓉的心涼透了。原來,那麼關心她的詼諧師父,也會欺瞞她,只為了,實現他自己推翻金國的心願。說不定,這個幫主的位置,給了她而非燕無痕,還是因為郭靖的關係。假的,都是假的。什麼才是真的?這世上,是不是只有血緣親情才是可靠的?黃蓉委屈地撲進父親懷裡,「爹,蓉兒明白了,只有爹會對蓉兒好,只有爹是真的為蓉兒好,蓉兒再也不信外人了。」

    黃藥師很欣慰,撫著女兒柔順的頭髮道:「好,好,蓉兒,你終於想通了。我們是父女,血脈相連,是割不斷的,應該彼此信任依靠,外人都是不可信、不可靠的,千萬不要上當。做叫化的頭兒,囉唆得緊,也沒有甚麼好玩,要不,你傳給別個罷?燕無痕就很好嘛,洪七本來也是想傳位給他的。」

    黃蓉道:「爹,大師兄人是很好,但他弟弟很不好,你沒見過,那個歐陽恪,比西毒的侄子歐陽克還討厭。還是我做著吧,幫太子殿下收復四川。今年內就能成功對吧,明年,能找到師父,我就把位子還給他,找不到,我也傳給別人了。」

    黃藥師道:「你還是想弄點功勞給郭靖,是嗎?」

    黃蓉垂頭不語。

    黃藥師歎了一口長氣,吟道:「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這句話出自漢朝賈誼的《鵬鳥賦》,說人與萬物在這世上,就如放在一隻大爐子中被熬煉那麼苦惱。黃蓉怔怔聽著,淚珠兒緩緩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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