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射鵰之逆天:完顏康

《》章 節目錄 第169章 不歡而散(3) 文 / 我生待明日

    華岳反唇道:「下次北伐,我們一定聯名推薦你。」

    我偏頭看了他一會,笑道:「別生氣了,我逗你玩的。人都是善忘的,這次北伐,理由全用了,煽動百姓求戰。現在戰敗了,百姓再不會記得什麼『靖康之恥』,他們只知道,因為打仗,他們的親人死了,他們的錢糧沒了,他們的家園毀了,一切,都是因為朝廷要打仗。百姓嘛,不過普通凡人,都是順境會猖狂、逆境會崩潰的。在他們安全的時候,都喜歡口頭逞英雄,罵這罵那,自己的利益受損失時,又會表現得欺軟怕硬,把仇恨集中到自家某人身上。」

    順境不驕不躁,逆境不離不棄,這種性情是成為名將的必要條件,非常稀罕。我反對煽動百姓的敵視情緒,就是因為太容易失控,將來也不好同化。文官好好理政,武將好好練兵就行了,有機會再開戰,贏了,所有人都高興,自能找出千萬條理由要去打這場「正義」戰爭。像宋國這樣,鼓動自己的百姓,搞得民間盲目仇金,敢說「時機不到」的人都被打成主和派受迫害,結果朝廷作繭自縛,不得不順應民意,在將庸兵弱的情況下匆匆開戰,最後又要割地求和,何必呢。我接著道:「如今宋國所有百姓都轉為一意反戰了,都在罵韓侂胄是奸臣,是不是?只要金國不搞南征,你們想再北伐,得等二十年後,沒經過戰火、不明白戰爭殘酷的新一代長成,才能再行鼓動。主和派不會自承貪生怕死、賣國求榮,理由都是要與民休息、藏器待時。用誰不用誰,更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二十年呢,我上台也不可能一直尸位素餐,還是要訓練士卒,積蓄錢糧,和你們主戰派做的沒分別啊。」

    華岳也笑道:「對哦,你一直強調主戰派要倒台了、主和派上台,把我搞糊塗了。皇上總是想勵精圖治的,你想陞官,想掌權,確實得拿出本事做些實事出來。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兵權在其他主和派手裡還真不如給你,至少,你有謀略,不會亂指揮。這也沒什麼,我可以向穆小姐解釋『官場無是非』,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我搖頭道:「『冰炭不同器而久』,不用考慮。她都十八歲了,心性已定,改不了了。我的性情,可是王爺永遠對我千依百順才養成的,我很滿意,不想改變。她熱心助人,我冷漠無情,只這一點就彼此看不順眼。愛情是盲目的,激烈的,但也是短暫的,她現在惑於皮相,時間長了,就會清醒了。」

    華岳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我脫口道:「知禮守節。」

    話說出來,自己也奇怪,我並不喜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啊。我這是怎麼了,要好好想想。

    華岳道:「令堂很喜歡穆小姐。而郭靖和黃小姐要好,令尊愛穆小姐,大概也會順她心意。父母之命,你不聽嗎?」

    什麼叫「父母之命」?我是獨立的人!不是要靠他們吃飯的狗!!皇爺爺都不管我!!!

    怒氣在我胸膛裡積蓄,我已經沒有心情再應付這個主戰派新秀,冷硬地答道:「他們對我是有生身之恩,我也已違背本意,聽過他們一次了。我從小聽話,結果怎樣?被所有人拋棄!我再不會聽誰的了,我只為我自己而活。我現在心情不好,告辭。」拂袖而去。

    「無忌!」華岳驚訝地站起,只見好友頭也不回,逕自離去,絲毫不顧他的顏面,意識到:無論楊康能給出多少理由,能描繪出多好的前景,都只是掩飾,給自己貼金,他在宋國,絕對比不上在金國受信任受重用。他肯背金投宋,終究,就是因為「父母之命」,他本心其實是不願意的。

    而且,楊康可能是天下最精於謀略的人,金國不可能放棄人才,他所說的「所有人」,應該是指他家裡的所有人,也就是他的父、母、乾妹、義兄,他們曾經拋棄楊康?

    雖然志向殊途,華岳還是能體會到楊康有國不能投、有才不能展、有志不能伸的無奈、憋屈、憤慨。讓一個六歲大、純真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孩子去跟隨金將,又怎能怪他長大後心向金國?錯的究竟是誰?

    懷著痛惜和不平,華岳快步轉到隔壁雅間,直接推門而入,對穆念慈道:「你們到底對無忌做了什麼?」

    這間雅間裡,坐著洪七公、穆念慈、郭靖、黃蓉,通過隱蔽安置的銅喇叭,可以清楚地聽到華岳、楊康那間裡的對話。

    黃蓉挺身而出,喝道:「你什麼態度?!穆姐姐又不是犯人。我們做了什麼?楊康貪圖富貴,認賊作父,賴在金國。他父母堅持,穆姐姐後來還專門找去,他怕身世洩露,金人要他性命,終於乖乖聽話。」

    華岳道:「穆小姐,是這樣嗎?」

    穆念慈低下頭,再三躊躇,最後一咬牙,抬頭答道:「是的。義母告訴他身世的那天,我也在。他貪圖榮華富貴,本來還想不認義父,是義母堅持要他跟義父來宋國,他無可奈何。但他只送我們出中都路,就又回去了,我後來找去,說起義父義母在楚州,他還拍桌子發脾氣。我想,要不是我又去了中都盯著他,他會一拖再拖,永遠不來大宋。」

    「你們都這麼想?」緩緩掃過四人,華岳道:「難怪無忌和你們格格不入。你們眼裡只有富貴,卻看不到伴隨富貴的是責任。以無忌的才華,富貴垂手可得,哪個國家都肯重用他,只怕他不肯出仕。他想為金國效力,是因為他已經形成自己的一套觀點,也有自己的人生目標——統一天下,結束戰爭。『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我佩服他的雄心壯志。」

    黃蓉明白華岳被蠱惑了,又見洪七公陷入沉思,郭靖、穆念慈一臉迷茫,意識到她清楚楊康身世的師父也被蠱惑了,靖哥哥、穆姐姐也動搖了,簡直要氣炸肺了。楊康太會騙人了,他明明會回金國做皇孫,根本不會在宋國待多久,還把自己扮成悲天憫人、愛民如子、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孤膽英雄。

    他有句話倒是不錯,「世人皆愚」,整個世上,只有她黃蓉一個人看穿了楊康的真面目。悲慘的「一個人」。她現在體會到屈原歌「世人皆醉我獨醒」時的悲憤心情了,真是,恨不得自己也醉了,醉得不知大難臨頭。

    但她是清醒的,她也不願認輸,她要拯救大宋。正要告訴華岳他被楊康騙了,楊康其實是金國六皇子完顏洪烈養大的,忽聞喧囂。只見穆念慈在窗口看了一眼,叫聲「阿康」就跳了下去。華岳不會輕功,立刻走樓梯了,郭靖想也直接跳窗,黃蓉攔住他,「穆姐姐、華公子都去了,我們在這看。」

    ————————

    一出門,就有個乞丐說著「大爺做個好事,賞點吧」,拿了個缽子遞到我身前。

    我看缽裡是些碎銀子,加在一起,大概有十兩了。都是水晶宮的生意太好,人流多還非富即貴,門口的乞丐都大賺特賺。無痕怎麼搞的,容乞丐守在門口,我酒樓的格調都被破壞了。一腳踢飛他。

    乞丐坐在地上,一手捂胸,一手撐地,悲憤地大聲道:「你不給錢就不給好了,幹嗎打人?!」

    我厲聲道:「你是人嗎?人之異於禽獸,就在於人有尊嚴。四肢健全,身強力壯,為什麼不用自己的雙手掙飯吃?去碼頭做扛夫,一天總有百錢,可供三口之家餬口之用。你做乞丐,一天十幾兩銀子,是既輕鬆又賺錢,但你出賣了做人的尊嚴,已經不是人了,只是人形禽獸。所以我沒打人,我就是踢了一條下賤的攔路狗。」

    不少客人、路人在旁邊圍觀,鄭掌櫃跑出來,對我連連作揖:「楊公子息怒,您誤會了。這位余兄弟是丐幫高手,和我們老闆是朋友,看在交情的份上,才來幫忙看護酒樓。」

    「丐幫啊。」我瞟了那乞丐一眼,他已經自己起身,挺胸抬頭,一副倨傲之態,似乎,是在等我向他這個丐幫高手道歉。我冷笑一下,道:「殘廢老弱不能自立,乞討為生,是無可奈何,拉幫結派以自保,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餘糧是有限的,有同情心、肯施捨乞丐的人也是有限的,壯漢,尤其是會武功的,憑什麼也套件破衣爛衫,從殘廢老弱嘴裡搶食?」

    乞丐反駁道:「我才沒有搶食!我收到的錢,會交給本地堂主。丐幫的錢,都是用來賑災、接濟窮人的。」

    我嗤笑道:「賑災有官府,根本不用你們多事。農、工才能增加財富,你有力氣,就該去幹活掙錢,這兒肯接濟窮人的人還是會接濟窮人,用不著你轉手。」

    乞丐暴怒:「老子在這是要找出你這樣為富不仁的混蛋!再劫富濟貧!」

    我身後鑽出個女子對乞丐萬福:「這位大哥,我義兄這會心情不好,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我代他道歉,請您原諒。」

    是穆念慈。我寒聲道:「你在監視我?」

    穆念慈急道:「沒有,我,我只是,只是在隔壁聽了下。是華公子的主意。」

    我不再理會她,轉向那乞丐:「你找我要錢,我不給,就是『為富不仁』,你就可以『劫富濟貧』,搶走我的錢。這就是你們丐幫信奉的天理?」

    乞丐堅定地道:「是!」

    我道:「金國向宋國要錢帛、土地、人口,宋國不給,金國就攻打宋國,搶去宋國的錢帛、土地、人口。也是天經地義的。」

    乞丐急道:「這不一樣。」

    我道:「小到一人,大到一國,其理同一。丐幫所謂的『俠義』,其實是『強權』,本質上和金國一樣,你們還口口聲聲說金國攻宋不對,要推翻金國。虛偽無恥,莫過於此。」說完我就自顧自離開。攔路要錢,這是車匪路霸,丐幫,就是跨國黑社會組織嘛。

    乞丐愣怔半晌,直到新認識的郭兄弟推醒他,才跟去稟告幫主,言明自己挨了一腳,但不曾受傷。

    這個名叫余兆興的小乞丐身體上是沒傷痕,只是前後兩任幫主都沒看出來,他對丐幫宗旨的信仰有了一條裂縫,未來更是在向別人求疑解惑中,將楊康的話傳揚開來,導致越來越多的丐幫弟子陷入迷惘。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