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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二章 先內後外 文 / 我生待明日

    我冷漠地掃了這些人一眼,悠悠地道:「三國時,董卓在洛陽擅自廢立,司徒王允召集百官,人人痛哭流涕,唯獨曹操道:『滿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能哭死董卓否?』遂行刺董卓。你們,也就是靠罵金國來證明自己是忠君愛國的。」

    馬鈺道:「哦?康兒,你這麼說什麼意思?依你之見,大宋當如何?」

    難怪馬鈺能當掌教,一開口就想騙治國之道。我躊躇了一下,方道:「我需要先問清楚。你們仇恨金國僅僅是因為它是女真人建立的?現在漢人建立的國家有兩個,你們是打算助宋呢,還是助蜀?」

    楊鐵心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助宋。康兒,你是宋國人,知道嗎?」

    知道什麼,要論國籍,我生於金國,就是金國人,金律,男子十七成丁,現在我是十七週歲零三個月,就是後世所謂的成年了,我有完全政治權利、民事權利,我可以自己做主,我的決定,就是不改國籍。

    馬鈺緩緩道:「宋國是正統,偽蜀是金國封的,和當年的偽齊偽楚一樣。」

    丘處機接道:「是了,你從小就說要學兵法,學了這麼多年,應該精通了吧,現在宋金交戰,你是不是有什麼好法子?」

    我斬釘截鐵地答道:「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丘處機拍案而起,喝道:「楊康!你敢不說!」

    包氏恐懼地拉拉我,示意我讓步。

    我悻悻道:「確實沒有啊。何況有也沒用,宋國只要知道我是在金國長大的,根本不會信我,根本不會讓我指揮軍隊,令不行,禁不止,必敗,現在紙上談兵也沒用。」

    柯老瞎子終於有機會插話了,陰陽怪氣地道:「哈,如此精通法。我們靖兒還精通治國呢,可惜他不是皇帝。」

    我反駁道:「你們就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三邊兵民死於鋒鏑,困於轉輸,淪於疫癘,室廬焚蕩,田業荒蕪,遺骸蔽地,哭聲震野。()斯民何辜,而至此極?河南之地,十室九空,而兩淮四十餘年生聚,遂成邱墟。北伐北伐,南北數十萬生靈性命,換得什麼?」

    楊鐵心辯解道:「那是韓侂胄用人不當,皇上有意收復故土就好。你師父說你會兵法,到底是不是?」

    吳曦應該發了檄文了,那可是我親自寫的,你們很快就能看到了。我淡淡地道:「有區別嗎?宋朝氣數已盡,人力豈可挽回?」

    馬鈺盯著我問:「你信天命嗎?」

    我沉默了一會,搖頭道:「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大師伯,萬物有生就有滅,此天地循環之道,你是修道人,又何必執著呢?」

    丘處機狠狠瞪著我,厲聲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無論如何,我丘處機都要為大宋盡力。」

    柯鎮惡一頓枴杖,「說得好,丘道長,也算上我們江南七怪一份。」

    丘處機盯著我,眼睛瞬也不瞬,就答道:「斷不會少了七俠的。」

    鬼話,是誰受鐵木真冊封、掌管天下道教的?說到底,你心裡只有全真教,何曾有過民族社稷。我看了丘處機半晌,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垂目,不再與他對視,道:

    「現在的國力對比是金國最強,宋國次之,蒙古再次之,再是西夏,而後西遼,吐蕃,最後是大理,和當年北宋滅亡前一樣。三國魏桓范《世要論·兵要》有云:『政善於內,則兵強於外也。』為宋國計,當讓蒙金兩強相爭,趁機勵精圖治,革除弊政,整軍備武,再圖中原。

    你們都聽過勾踐臥薪嘗膽吧?那你們知不知道秦孝公?他一即位就將其父秦獻公戰死沙場才從魏國奪回的故地又割讓給魏國,換得二十年平安。那時秦國差點就被打回西陲再次遊牧了,在這二十年裡,秦孝公立國恥碑,發求賢令,求才若渴,得到了衛鞅。後來的事都知道了吧,商鞅變法使秦國富強,二十年就一躍為戰國第一強國,一戰盡復故土,再戰奪魏要寨,其後征戰百年,卒滅六國,統一中原。

    金國重兵在京湖、兩淮,連戰連捷,氣勢如虹,宋軍卻士氣低落,尤其是在匡大人攻下鐵打的襄陽之後。力分則弱,宋國沒什麼精兵良將,事實上無法兩線作戰,想去平定吳曦,收回川陝,就要先穩住金國。金國君臣都主和,胃口不大,佔據襄陽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會再打了。宋國的當務之急是盡快和金國議和,至少要派遣使臣,做出一副想議和的樣子來,秘密抽調兵力,大軍圍剿蜀國,趁它立足未穩之機急撲滅之。

    原因有三:

    第一,蜀中號稱『天府之國』,物產豐富,盛產糧食蜀錦茶葉等等,吳氏是蜀中望族,佔有蜀中一小半的田地,吳曦很容易站穩腳跟,而後以蜀中的物力財力支持金國,則金愈強而宋愈弱。

    第二,有才華的人都有野心,不趕緊解決吳曦,只怕會有人效仿,紛紛割據自立,宋國又要多事了,宋國難道能只用庸才嗎?攘外必先安內啊。隋文帝的『開皇之治』可是太平盛世,隋卻二世而亡,就是因為隋煬帝的精兵對高麗作戰時,國內有楊玄感造反,沒有能及時撲滅,結果星火燎原,處處烽煙,國內不穩直接導致在高麗的精兵崩潰,局面終至一發不可收拾。金之海陵也是如此。

    第三,蒙古崛起,他們也很覬覦繁華的中原,很快就會攻打金國,宋國寧可把歲幣訂得高一點,先定下和約,讓金國退兵,趕緊重新整頓軍備,兩三年後趁著金國在北方抵禦蒙古、南方空虛的機會再度北伐,不比現在和金國硬拚強嗎?

    而且宋國這次北伐一開始就錯了,他們的主攻方向是兩淮,拿步兵在平原上和騎兵交鋒?哼,什麼叫避實就虛,宋國應該以佔絕對優勢的水軍封鎖長江,先立於不敗之地,再一路出兵川陝,呼應蒙古,一路精兵走水路,去遼東——金國的根本之地破壞生產,另外還可以招安山東豪傑,在金國精兵調到南線之後,鼓動他們起兵,走水路支援他們,切斷中都和南京的聯繫,則金國南疆的大軍立成孤軍。」

    丘處機拍膝激贊,看我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不錯不錯,是這麼回事,康兒,你沒白學啊。」

    包氏對楊鐵心嗔道:「鐵哥,你太衝動了,聽康兒把話說完嘛,康兒就是很乖的,你不可以打他的。」

    楊鐵心笑呵呵地道:「是我錯了。康兒,還痛嗎?好孩子,是爹不對,爹再也不打你了。」

    我遲疑地道:「你看那個計劃可有何疏漏?」

    楊鐵心道:「沒有啊,挺好的,咱們祖上可是名將,今上既然銳意北伐,日後必有大戰,你既然懂得兵法,一定有機會重現祖上榮光的。你也是,怎麼先前不說剛才那番話呢,早說了爹就不至於誤會你了。你開始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話以後可不能亂說,咱們是要回宋國的,知道嗎?」

    我敷衍地點下頭,眼中不禁流露出鄙夷之色:我那個計劃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全真道士和五怪看不出來正常,你也看不出來嗎?我知道你家道中落,完全不懂詩文,可是,不懂兵法還敢妄言兵事?幸好父王救了我,悉心教導我,不然跟著你,我還不知會是怎麼的粗鄙無知呢,養不教,父之過。唉,這是受過高等教育者的通病,阿加莎·克裡斯蒂的一本推理小說裡,兇手本來是個賢妻良母,一個教授的女兒,上過大學,知書達禮,但是,為了給兒子準備教育費,她謀奪遺產,一連殺了好幾個親戚。我是很自私,趙王能讓我受到這個時代最好的教育,他就是我的父親。

    看到江南五怪不高興我出風頭,繃著臉,郭靖自覺處處不及我,半是羨慕半是難堪,我的心情都好轉了許多。不過我一向是以打擊人為樂的,潑冷水道:「我能想到,宋國那麼多大臣會看不透厲害得失嗎?只是談判是要討價還價的,哪次至少都要拖個一年半載的,隆興和議就談了三年,但是一年時間就足以讓吳曦站穩腳跟了。本來嘛,你們可以效荊軻之行的,可惜上月二十九日楊巨源、李好義打草驚蛇了,現在吳曦的防衛非常周密。我也想不出你們江湖人能幹什麼了。」

    王處一念叨了幾遍「荊軻」,突然開口:「你知道上月二十九的事,是看的金國戰報嗎?」

    我疑惑地點點頭。

    王處一又問:「你知道明耀嗎?」

    在包氏面前,你好死不死地提什麼「明耀」。我只好點下頭,酸溜溜地道:「明耀都混得風生水起了。」

    王處一好笑道:「他在哪?」

    我沉聲道:「你想刺殺他?不用麻煩了,他不會再出現了。」我沒幹什麼啊,怎麼這些江湖人都想殺我?該死的洪七公就試過一次。

    王處一一怔,道:「為什麼?他真的傷得很重?」

    我淡淡地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是僕散大人調他來的,僕散大人已故,他會怎樣?畢再遇使的好一招『借刀殺人』。」皇上那一堆彈劾我的折子,要不是鬼使神差地,我因為要回中都應付丘處機,見戰局已然穩定,早早就主動交出兵權,我這個皇孫可真會被宋人的離間計害慘了。

    馬、丘、王、楊都喜形於色。五怪等剛從蒙古回來,不清楚,朱聰問道:「丘道長,明耀是何許人也?」

    我對丘處機指指包氏,搶先答道:「一個金將,差點打到臨安了,宋帝因此很恨他,僅此而已。」

    楊鐵心想到妻子的善良,不想讓她聽到那些可怕的事,幫腔道:「就是這樣。詳細的情況,你們改天再問丘道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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