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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三章 金戈鐵馬 文 / 我生待明日

    事實證明,我的特性就是倒霉。泰和三年(1203年)九月,我已經當上百戶了,正逢撒裡部長陀括裡犯邊,敗退。當時,力言築邊堡可息邊事、省糧餉的尚書右丞相完顏宗浩正在行省事,督建壕壘以備守戎,眼看就要完工了,偏偏有人這麼不識相地來入寇,這不是打他的耳光子嗎?於是,右丞相下令追擊,我們虎豹騎分到的任務是趕到敵軍頭前堵截,等到其他人以及僕散揆那部友軍來合圍,務必將入侵者一網打盡。瑤裡孛迭就派我這部做先鋒——探路,要一路留下記號,讓後來者知道向哪追,還要選個好地形,以便到時能借地利攔截那些窮寇歸師。

    我帶了手下這百人去,經過一片草場時,見到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散亂地扔著,當是在這兒放牧的部落剛遷走。不對。我止住行軍,下令擴大搜索範圍,仔細查看草場:沒錯兒,這裡的水草足夠再用一兩個月,那個部落為什麼遷走?扔下的雜物也未免太多了,他們一夜暴富了嗎?

    果然,北方是有大量的牲畜蹄跡和糞便,但儘是牛羊的,馬很少,西北方向,十里外有馬群經過的痕跡。看來,陀括裡自知不妙,以搶掠的牛羊財帛和這個部落交換了大量馬匹,轉向繞道逃命了,那麼,我們本來那個在金山攔截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天啊,我一心恢復國初的軍威,當年我們「隊伍之法,伍、什、百皆有長,伍長擊柝,什長執旂,百長挾鼓,千長則旗幟金鼓悉備。伍長戰死,四人皆斬;什長戰死,伍長皆斬;百長戰死,什長皆斬。」我剛剛請瑤裡孛迭頒布了這樣的軍規:令行禁止——軍令命令攻擊而後退者一律斬首。但戰場瞬息萬變,千戶及以上將領獨立領軍而軍情突變時才可以自行決定戰守,原地待命。原地待命,可不是逃跑,而且要第一時間回報。顯然,我這個小小的百戶在必須嚴格執行軍令之列。我以後是不是該把郭靖捆在身邊,以便沾染他的好運氣?

    我知道這樣做太呆板,不過以中國的人口基數,只要軍隊不望風而遁,就是引頸就戮都能累死蒙古人。蒙古族是東胡的一支,唐時叫「蒙兀室韋」,本來就泰赤烏部和乞顏部最強大,鐵木真是蒙古族孛兒只斤部酋長也速該的兒子,天縱其才,無師自通,縱橫捭闔,先聯合克烈部的首領王罕和札答蘭部的首領札木合,拜為義父,結為義弟,並依靠他們的力量,擊敗了塔塔兒部。以後他又擊敗了泰赤烏部、蔑兒乞諸部,隨即與王罕合兵,擊敗札木合。根據我上世的記憶,在這之後,鐵木真會攻王罕於土剌河,接著擊潰了草原上最後的一支力量──乃蠻部的塔陽罕,統一草原諸部。「蒙古」一詞,早先只是指草原中的一個部落,自鐵木真統一各部之後,大漠南北概稱為蒙古地區,所轄各個部的牧民統稱為蒙古人,「蒙古」一詞始成為各部的共同名稱,也就是說,真正的蒙古族人口相當少,只對付他們,五萬精兵足已。

    聽著屬下的回報,我不禁氣不打一處來:金蟬脫殼?哼!陀括裡這種淹沒在歷史長河裡的無名小卒也配在我面前耍把戲嗎?微一猶豫,我還是派了一伍回報,放出四隻海東青向西北搜尋,帶了其他人去追擊。

    不久,撒裡部的大隊後來了兩什金兵,看清了他們就轉身跑了,陀括裡見就這麼點人,分明是斥侯,就派了支百人隊去滅口。

    一次又一次,陀括裡氣得罵娘:已經有七支部下去追殺金軍斥侯了,沒有一個人回來,怎麼,覺得我陀括裡完了,要自謀生路了?這幫忘恩負義的畜生,也不想想我為部落做了多少事,要不是有我這麼英明偉大的大汗,撒裡部早就被鐵木真吞了,我還帶他們成功地進入金國,弄到了這麼多好東西。就是,嗯,一點點小失誤,金國那個什麼右丞相較真了,就盯著我們,真是個蒼蠅,蒼蠅!蒼蠅!討厭的蒼蠅,可惡的蒼蠅,我打死你……

    啪!陀括裡對著自己臉上使勁一拍,拍死了一隻蒼蠅,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了:莫非,這是長生天的預兆,暗示我一定可以安全回去?這次搶了不少金銀珠寶,嗯,給我的女人都配些首飾,再向那些天方商人買些地毯……

    計劃被左右驚恐的大叫打斷,「大汗,不對,您看這支金兵,裡面有個小鬼,我認得,他們先前就來過了,您派了阿只吉百夫長去殺他們的,可是,可是,他們又來了……」

    陀括裡急怒驚懼,大喊:「快,快,快跑,甩開他們!」重重揮鞭,狠狠地抽打著馬。

    嗚,蠶食計劃夭折了,現在我帶了四什躡在他們後面一箭遠,時而趕上去射死一個落後的,打擊敵軍的士氣,幸好剛才弄到了不少馬,不然真會被一人雙馬的對方甩開了。

    都出了金國了,那支金兵還是陰魂不散,陀括裡憋了一天一夜的怒火如火山爆發,噴薄而出,「停!停!停!你們還是不是草原上的漢子?幾千人被幾十人趕著跑?讓廣吉剌部的人看到,咱們以後還能抬頭做人嗎?都給老子停下,回頭滅了他們!」

    是啊,這裡已經是廣吉剌部的地盤了,我們出了金國了,我們又回到草原了,我們是草原的主人,我們怕什麼?不就四十人嗎?一直也沒見他們有援軍,殺了他們!撒裡部的勇士這麼想著,紛紛勒馬轉向,回頭向金兵殺去。

    原來,這些武藝高強的金兵也是怕死的,他們看到我們回頭衝殺,居然嚇得逃命了,哈哈哈……撒裡部的戰士們興奮地追上去:終於輪到我們殺人了,嗯,先前是因為還在金國,我們讓著他們,其實啊,事實就是我們才是勇士,他們是懦夫。

    不間歇的逃命和追擊,雙方的馬力都已用盡,很多馬剛才一停步就倒下了,口冒白沫,撒裡部人再怎麼驅馬也還是慢慢騰騰,金兵的馬也是一步三搖,撒裡族人一氣之下乾脆下馬去追,人跑得居然比馬還快了,只見距離越拉越近:勝利在望啊,要是能砍下一個金兵的人頭,該是多榮耀的事啊。

    金兵向一個小土坡逃去,不斷回頭放箭,他們的箭法很準,都用強弓,射得又遠,射死了很多衝在前面的撒裡人,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快被追上,突然,混在裡面的那個小孩子——我,手一揚,一道紅色焰火升起,金兵的馬同時迴光返照,加速了,向斜刺裡衝去。

    平地起雷,上千匹的馬,突然從土坡上冒出來,衝下去,衝向徒步的撒裡人。草原上人人都是馴馬好手,但是,這些馬尾巴著火,都瘋狂了,在頭馬的帶領下,就向人多的地方衝擊,就追著撒裡人不放,只聽得一片鬼哭狼嚎。

    有埋伏!金兵有埋伏!不知道金兵埋伏了多少人,撒裡部陷入風聲鶴唳的境地,徹底崩潰,自相踐踏。

    成了。

    我的另五什部□力充沛,去抓陀括裡了,跟著我的這四什一直沒合過眼,累得只想躺下,我是勞碌命,換了匹馬,就趕去找我的驊騮了。為了雙保險,我不但讓楚天舒帶人在繳獲的馬尾巴上綁油浸柴草點火,還讓我的驊騮做頭馬帶領群馬,老天保佑驊騮,千萬不要有事。

    其實很簡單。撒裡部繞道北歸,劃了個大圈,現在才入秋不久,河流還沒斷流呢,能涉水渡過兀魯灰河的地方並不多,跟了半日我就知道他們要走哪了,早早就命我的蒲裡衍楚天舒率領半數人帶著繳獲的馬匹走直路搶在頭裡。

    我們繳獲的馬是空騎趕過來的,又少跑了不少路程,而撒裡部終究是二馬換騎,因此,撒裡部人耗盡馬力時,我們的這批馬尚有餘力,正好學學田單的火牛陣。

    也是我走運,我這次出來帶了四隻海東青,都是剛訓練出來的鷹眼,拿來打探敵情、傳遞消息的,多虧了它們,我才能算好行程,不斷修正,先行埋伏下去。當年克烈部大汗王罕送我的那些鷹奴幹得真好,伊爾根覺羅氏家族不愧是聲名遐邇的鷹之族,也該給他們報點功勞。

    功勞是給老子還是兒子呢?雖然這次跟隨我的是兒子達瓦西,他還私下教會我馴鷹,但是他還年輕,而且他老子班古在被王罕抓住前是族中的長老。我決定了,就給班古報功,達瓦西跟著我讀了那麼多年的書,我還給他起了個好聽的漢名叫「鵬程」,他要是還不懂「父為子綱」,說明對他們的漢化失敗,我就該重新考慮了。

    人人立下功勞,人人都有賞賜,人人笑逐顏開。只有我,違反了軍令。

    招討使瑤裡孛迭親自裁決:「虎豹騎甲隊百戶兀典,違反軍令,不曾到達預定作戰地點,念在當時情勢變化,且我**功有六:一曰川野見陣,最出當先,殺退敵軍;二曰攻打抗拒川縣山寨,奪得敵樓;三曰爭取船、橋,越險先登;四曰遠探捕得喉舌;五曰險難之間,遠處報事情成功;六曰謀事得濟,越眾立功。你做到了第四條第六條,不過呢,新軍法規定,功過不能相抵,論功,你當升為副將,賞銀百兩,論過,當杖責一百。所謂情有可原、法不容恕,一百杖一下不能少。來人,帶兀典下去,在三軍面前行刑。」

    在責罰我的時候,瑤裡孛迭又在三軍面前重申了一遍新軍規,最後道,「爾等今知軍令如山乎?」

    這樣輕飄飄的話配合起竹筍炒肉的聲音,聽在眾人耳中,不啻雷鳴。

    瑤裡孛迭!你明知我一定會維護自己定下的軍規就這麼整我,是因為撒裡部讓我玩完了,你們後去的白跑一趟,一點功勞都沒撈到吧?公報私仇!你不會真忘了我皇孫的身份和監軍的官職了吧?我可是有名的小器鬼!還有,那兩個行刑的前大內侍衛,留情了嗎,打得我好疼,我要告訴宗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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