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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梨花雪後 幫手 文 / 東籬菊隱

    用過晚膳正在沐浴,一聲「皇上駕到」把辛情嚇了一個激靈,她以前不怕的,可是今天她怕,她怕拓跋元衡。迅速起身抓起宮女手中的衣服胡亂地穿上,辛情來到殿門口,拓跋元衡剛剛邁進殿門,看到她便邪邪地笑了。

    「皇上。」辛情低了頭,今天拓跋元衡看她的眼神很嚇人。

    「嗯!」拓跋元衡答應了,一把抱過她:「洗了澡不穿暖會著涼,朕可是會心疼的。」

    「謝皇上!」辛情說道。手竟然有些微微的發抖。

    「冷了?」拓跋元衡讓宮女拿了巾帕,抱著辛情在榻上坐了,親自給她擦頭髮。

    「皇上今天沒有宴請群臣?」辛情問道。大年初一的按例不是王公貴族們陪他大吃大喝拉近感情的時候嗎?

    「比較起來,朕以為皇子比較重要,愛妃認為呢?」拓跋元衡問她。

    「皇上的話總是對的。」辛情笑著說道,自己都覺得臉皮處於硬化狀態。

    「你害怕了?」拓跋元衡握住她的手,笑了:「為朕誕育皇子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愛妃該高興才是。」

    辛情沒言語。

    「天也不早了,早些安寢吧!」拓跋元衡說道,辛情扯了個生硬的笑。

    接下來的半個月,拓跋元衡夜夜宿在鳳凰殿,辛情心中的不安也慢慢擴大,這些天,拓跋元衡總是對她邪笑,更是隔三差五傳太醫給她開各種補藥,而且都是看著她喝下去,想把藥倒掉是根本不可能的。辛情反倒漸漸平靜下來,反過來想想,這個孩子恐怕會幫她的忙才對。這樣想了,辛情稍稍放了心,可是偶爾摸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心會微微的抽痛,她又要失去一個孩子了嗎?如果是這樣恐怕她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做媽媽了,她很想有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陪著,對她來說最親近的就是她的孩子,即使這個孩子是拓跋元衡的她現在還是很想留下他,可是如果留下他,就代表著她對拓跋元衡的妥協,一輩子提心吊膽的日子。

    這天辛情剛喝過藥歇著,馮保又跪地謝恩。

    「謝什麼恩?」辛情問道。

    「娘娘為老奴尋得家人,為老奴的侄子捐得前程,這份恩德老奴無以為報,唯誓死效忠娘娘。」馮保說道。

    「這事啊?」辛情微微笑了:「以後有機會你也回鄉修個橋造個路什麼的,流芳百世。」

    「老奴謝娘娘恩典。」馮保說道,聲音有些激動。

    「怎麼謝?」辛情抬抬眼睛看他,微微一笑:「不如,你幫我報仇如何?」

    馮保一震:「老奴願為娘娘赴湯蹈火。」

    「沒那麼嚴重!你只要告訴我是誰要殺我們父女三人就可以了。」辛情仍然笑著說道。

    「娘娘,老奴實在不知。」馮保說道。

    「是嗎?真的不知道?馮保,你在宮裡混了這麼多年,一定也知道官場上變幻莫測,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是滅族之罪滿門抄斬。你侄子的事你以後上心些,若是有什麼人找他麻煩你來找我,看在你的面上我會盡力保他,不過∼∼∼」辛情頓了頓:「不過,你若對不起我,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娘娘,老奴真的是不知道,娘娘如此厚待老奴,老奴若知道一定會告訴娘娘!」馮保說道。

    「馮保,你還記得升蘭殿嗎?那個人臨死還瞪著眼睛恨不得殺我,若不是你一刀了結了他恐怕我早已身首異處了。」辛情看著馮保。

    「保護娘娘是老奴職責所在。」馮保說道。

    「唉,非得讓我跟你繞來繞去地說?」辛情冷冷一笑:「保護我?還是趁亂殺我?」

    「老奴從無此心!」馮保說道。

    「是嗎?那你為何要我出升蘭殿找死?為何我說留活口你卻當著我的面殺一個沒有還手能力的人?」辛情問道。

    「當時情況危急,老奴只惦念娘娘的安危,一時顧慮不周,請娘娘見諒!」馮保說道。

    「果然是混了多年的人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啊!說辭一套一套的,不過,馮保,我勸你想想清楚站在哪一邊,否則等娘娘我一旦懷了龍種我可沒心情再來跟你說話了,到時候要多少忠心的人沒有?」辛情笑著說道。

    馮保靜默不語。

    「其實你已經想清楚了是不是?你看,前些日子我召見盧院判和長秋殿太監的事你都沒去告訴你主子。我說要給你尋找家人的時候,你應該也會想到我會問你這樣的話吧?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彆扭扭捏捏,在這後宮裡換主子投靠沒什麼可恥的,你也不必跟我惺惺作態。等哪天我沒了權勢你再去投靠新主子也不必心有愧疚。我之所以現在跟你說,就是想你看看你要效忠的人還有些本事,現在皇后無權,後宮在我手裡,而你,要麼成為我的幫手要麼成為我的敵人,你自己選吧!」辛情仍舊笑著,「等這柱香燒完了你便告訴我,否則,我可不擔保你侄子明天會不會人頭落地。」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馮保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鄭重其事地伏地磕頭,辛情便微微笑了:「那麼,以後我們就是最好的主僕了?呵呵∼∼∼起來吧,我還有事問你。」

    「娘娘請問,老奴一定知無不言。」馮保說道。

    「馮保,在這後宮中有什麼禁忌?那要殺我的人又是誰?」辛情問道。

    馮保一震,「娘娘為何這樣問?」

    「本娘娘要誕育皇子,對我來說可是性命攸關的事,自然要特別小心,如果有什麼禁忌本娘娘還是要提前防備些的好,你說呢?」辛情問道。

    「娘娘言之有理,不過依老奴看,皇上對這個皇子極其重視,後宮是不敢對娘娘怎麼樣的,還請娘娘寬心。」馮保說道。

    「以防萬一,本娘娘在這後宮裡太招人恨了,拿我沒辦法,保不齊就有人要算計我的皇子了。」辛情說道,「你在宮中的時日久了,自然知道有什麼禁忌,告訴我,幫我防著些。」

    「是,老奴明白了。」馮保說道。

    辛情遣出宮女太監們,只留下馮保安靜地說話。

    晚些時候拓跋元衡來的時候,辛情用過晚膳正在沐浴。

    「愛妃看起來心情不錯。」拓跋元衡撩開紗簾進來了。

    「皇上您看起來心情也好得很。」辛情說道,氤氳的水汽在她周圍瀰漫著。

    「只要你這個妖精乖一些朕的心情總會很好。」拓跋元衡說道。

    「臣妾這些日子不乖嗎?」辛情往水裡縮了縮,下巴都藏進水裡,水氣在她的睫毛上凝聚成小水滴。

    「乖?」拓跋元衡又邪邪地笑了:「愛妃若是以後也這麼乖就好了。」

    「是,臣妾明白了,臣妾會努力把左昭儀的性子好好學學,雖然不能盡得神髓,學個皮毛也好啊!」辛情說道。

    「哦?怎麼忽然想明白了?」拓跋元衡來到桶邊看著她。

    「皇上讓臣妾誕育皇子,要做母親了,臣妾想還是收斂一下的好,可不能把這個壞脾氣教給皇子。」辛情說道。

    「真心?」拓跋元衡瞇著眼睛看她,彎腰用手指肚劃過她的臉。

    「當然是真心。既然沒有辦法改變命運,那麼就改變我自己,這樣才能活得安全一點,您說呢?」辛情說道。

    「識時務的聰明小貓,所以朕才寵你。」拓跋元衡笑著說道。

    辛情便笑了。

    快到二月,左昭儀的的肚子快九個月了,常常有些睡不安穩,所以拓跋元衡便時常夜宿翔鸞殿。

    這天過了子時,鳳凰殿值夜的宮女們正在低著頭打瞌睡,忽然被一道白白的身影嚇醒,瞪大眼睛看了,是她們的右昭儀眼睛發直、神情呆滯地往外走,動作輕得像鬼。幾名宮女忙拉住她,她才驚醒了一樣,看看宮女,臉上現出迷茫的神色。

    「拉我幹什麼?」辛情問道。

    「娘娘,您剛才要往殿外走,所以奴婢們才~~~」宮女說道。

    「說什麼胡話?好好的,死冷寒天大半夜的我出去幹嘛,又不是瘋了。」辛情皺眉說道。

    「娘娘,奴婢沒有說謊!請娘娘明察。」宮女忙說道。

    辛情摸摸額頭,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也許本娘娘有夜遊症,得了,睡吧!」辛情晃晃悠悠地走回去睡覺了,宮女們這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早上宮女們忙和馮保說了,馮保忙跑過來給辛情請安。

    「娘娘,老奴聽說昨天晚上娘娘有些不適,老奴這就傳太醫來。」馮保說道。

    「沒什麼不適,估計是最近太累了睡不好,夢做多了就可能犯夜遊症。」辛情說道。

    「娘娘,老奴看還是讓太醫看看的好!」馮保說道。

    「好啊!看看也沒什麼壞處。」辛情笑著對馮保說道,馮保也微微一笑,讓太監傳太醫去了。

    等太醫來了,望聞問切了一陣子也沒看出個什麼子丑卯酉,還是馮保說「娘娘是否是太累所致?」太醫們才點頭稱是,開了些寧神靜心的藥。

    太醫走了,宮女們熬好了藥,辛情卻不喝,囑咐了馮保幾句,馮保命人把藥端走了。

    「娘娘,這樣妥當嗎?」馮保小聲問道。

    「本娘娘要誕育皇子,服了藥可能會對將來的皇子有影響,明白嗎?」辛情說道。

    「是,老奴明白了。」馮保答道。

    「左昭儀的胎還好吧?聽說最近睡不著?」辛情狀似無意地喝茶。

    「回娘娘,老奴昨兒問過翔鸞殿張元,說是自皇上去了,左昭儀已好多了,半夜不常驚醒了。」馮保答道。

    「左昭儀怕是擔心胎兒所以夜不能寐吧。」辛情說道。

    「娘娘,老奴聽張元的意思,怕是左昭儀~~~~不是擔心上得的毛病呢!」馮保說道。

    「別管怎麼說,皇上在那兒的時候不就沒事了?可見帝王之氣還是管用的。」辛情笑著說道。

    「娘娘說的是!」馮保說道。

    「哦,對了,太后和皇后最近還好吧?最近忙於後宮的事務都少去給兩位請安了,馮保,明兒本娘娘要去給兩位請安!」辛情說道。

    「是,娘娘!」馮保躬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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