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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卻有徐嫣然 文 / 逐浪

    第二章 卻有徐嫣然

    御花園內。

    那些毫不起眼的黃紙瞬間便化為碎片,然後,那黃紙上不知道用什麼筆畫的花紋迸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天地元氣。瞬息之間,便讓園內本就極低的溫度再次急劇下降。

    只是剎那,太宗的雙眉便已染霜,他身上的雪狐大衣也開始結冰。

    那已經化為碎片的黃紙紛紛揚揚不停的飄舞,和那漫天落下的雪花一般,圍繞著太宗的身體飛舞著,旋轉著。

    那些從黃紙裡面迸發出的天地元氣被一一的觸發,它們和雪花,和黃紙碎屑一起,圍繞著太宗的身體,也開始旋轉。

    然後,發出了一陣「卡卡卡卡」的聲音。

    一道極深邃的寒意瞬間便傳遍了太宗的全身,太宗微微的皺眉,眉上的冰霜頓時破碎,但馬上又重新凝結;他向前踏了一步,大衣上的冰晶隨之破裂,啪啪落地,但很快的,更堅固的冰晶便出現在他的身上。

    然後,是他的手,他的腳,以及他的臉。

    他越是掙扎,這些冰晶便束縛的更緊,他每一次掙扎,都需要消耗掉體內的真氣,而這些冰晶,本就來源於這天地間的雪花,自然無窮無盡。

    「這是…什麼…黃…….紙?」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弱,此刻,他整個人都被一層厚厚的冰晶封印其中,再也動彈不得。

    「玄冰符。」磚頭望著漫天的雪花說道。

    「陛下,好好享受您最後的人生吧。」磚頭走到一株梅花之前,用手摘下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可惜,您再也看不到它開花了。」

    然後,他望著被凝結成冰的太宗,說道,「我知道您又很多的疑問,所以,趁您現在還聽得見,我陪您說說,也讓您,走的…….心安。」

    「這些黃紙,有個名字,叫做符。」磚頭說道,「沒有想到吧,侍郎府老爺的床下有一處暗格,你們在抄家的時候並未發生。很不巧,我恰恰知道怎樣打開這個暗格。」

    他輕輕的從梅樹上摘下了一朵梅花,慢慢的扯落著花瓣,「暗格裡面,有一個盒子,盒子裡放著這些黃紙。我也不明白老爺為什麼要把這種東西放在如此隱秘的地方。但我知道,這必然是極重要的物件。」

    「所以,我在暗格之中細細的搜索,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夾層。夾層裡面有一頁白紙,也許是有些年份的緣故,這頁白紙有些泛黃。」

    「這張紙上記錄了這些黃紙的由來。」磚頭說道,「那一年的天雨,除了傳道之外,還留下了許多的物件,我家老爺恰恰拾到了這一件,玄冰符。」

    「符紙上可以吸收天地間最寒冷的元氣,並且將其儲藏在符紙之內。然後,觸發與它相類似的元氣,形成玄冰,將人封印其中。」

    「您可知道,我為了收集這離山上的冰晶元氣,花了多少年的時間?」磚頭望著天空,若有所思的說道,「十六年,每一年的寒冬,我都會到離山之巔,寒氣最重的山洞之中呆上七天七夜,為的只是收集那子夜時分的最透骨的寒氣。」

    「這玄冰符本就是為您這樣的強者所誕生,因為,您越是掙扎,這符咒的威力便越大,您的真氣再強,也是有限的;可在這樣的大雪之夜,您再強又能強的過天地?除非您也能借用這天地元氣的規則,但那時見獨境才能幹的事兒。雖然,我不知道您究竟強到了什麼程度,但,在渭城之內,您始終不能越過那道門檻,不是嗎?」

    磚頭看了看冰晶之中的太宗,他的目光變得如劍芒般的鋒利,似乎穿透了這厚厚的冰層雪,他的唇角微翹,露出嘲諷的神情。

    「陛下,您輸就輸在您太自負,雖然你我之間的實力差距,無比遙遠,恍如滄海。但今日,哪怕有一個人跟在您身邊,您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這張符已經成為了我的本命之物,所以,我若不死,這玄冰便不會碎。」

    「現在,請安靜的等待死亡,陛下!」

    在今日,他說了很多的話,或許比過去幾年他加起來說的話都還多,只因為,他十幾年的隱忍終於在今日得償所願。

    在說了這些話之後,他安靜的如同一塊磚頭,看著玄冰之中的太宗,神情冷漠。

    大雪依舊,御花園中寂靜無聲。

    那悠揚的琴音再一次的傳來,也許,它根本就未斷過,只是因為磚頭過於專注的說話,並未放在心上。此刻,那琴音越來越大,恍如耳畔一般。

    磚頭皺了皺眉,他有些不太喜歡這樣的琴音。

    因為,琴音太過傷感,如同給人送葬時彈奏的悲歌一般。他在皇宮裡面十六年,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曲子。

    琴音還在繼續,如召喚,如回憶,如那些年離山上的雪,如那些年侍郎府裡面的血,如那些年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嬰兒。

    瞬息之間,琴音驟然加快。

    磚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個個大雪紛飛的離山上的夜晚,手捧著黃紙在風雪中收集那寒冰之露;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的春天,當他從外地回到渭城之中的侍郎府後,看到的滿屋的血跡。

    琴音繚繞在他的身周。

    他看不到彈琴的人,他只聽得到琴聲,卻不知道從何而起。他的心有些亂,他開始有些慌張,他的眼神開始有些迷離。

    他開始從繫於腰間的刀鞘中抽出長刀,如同十六年前一般,他開始揮刀,然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小孩被他砍翻在地,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如同被剝光了衣服一般,他顯得很慌亂,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第二章 卻有徐嫣然

    卻輕易的被這琴音所發現。他下意識的四下裡尋找,彈琴的人,在哪裡?

    一曲終。

    「原來,你也並非你所說的這樣正義。」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御花園外走了進來,這是一個手捧七絃琴的白衣少女,「你所謂的復仇,只不過是欺騙你自己的一個借口。」

    白衣少女的黑髮隨意披在肩頭卻一絲不亂,長而略疏的睫毛下,平靜的目光望著磚頭,顯得有些冷漠,白皙的臉頰微圓,薄而紅的嘴唇抿著像一道直線。

    無論眉眼、膚色、神情,這少女均可稱得上絕色,搭配在一處則更為好看。

    「原來,是你殺了,侍郎府家的小少爺!」少女嫣然一笑,連滿園的梅花都有些沉醉。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磚頭摸著自己的腦袋大聲的吼道,「我以為是敵人,誰能想到,是小少爺,誰能想到,小少爺突然鑽到了我身後。」

    然後,他指著冰晶中的那道人影,大聲的說道,「是他!一切都是他!!都是他的錯!我要殺了他!」

    「你可知,我是誰?」少女問道。

    「嫣然一笑,便傾國傾城,您是徐妃。」磚頭回答道,他的情緒開始平靜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你要救他?」磚頭皺眉說道。

    「他是陛下,我是妃子,我來救他,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所以,你要殺我?」

    「即便我不殺你,陛下也會殺你。」少女修長的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細如銀絲一般的琴弦再一次的被她撥動,隨著她手指的上下翻動,琴音再一次的響起。

    如同一把利箭一般,直入心扉,就好像她撥動的不是琴弦,而是,心弦。

    似乎是受到了琴音的觸動,磚頭竟然嚎嚎大哭起來,這十六年來,他背負著這樣一個罪孽惶惶不可終日。

    在滅門慘案中僥倖生存的孤兒,經過一番奇遇,修的神功,大仇得報,名揚天下。書上的故事往往都是這樣子寫的。

    然而,他的故事,不在書上。

    數道快的看不清的梅花針從徐嫣然手中的七絃琴中激射而出,瞬間便刺進了磚頭的心間。琴音只是鋪墊,真正的殺招,是這把琴。

    這把琴,不僅僅是一把樂器,還是一把武器,而且是一把極厲害的武器。

    磚頭的面色瞬間如雪,哭聲驟然停止,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絕美的少女,然後,痛苦地捂胸彎腰,倒了下去。

    他的心,碎了。

    不是心碎,而是心,真的碎了。

    「卡嚓」之聲在御花園中響起,那凍結了太宗的玄冰,似乎也耗盡了生命力,開始化為了雪水,然後,碎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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