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朱氏
「東海,那我們說話他都能聽的見嗎?幹嘛不讓他喊出來。喊出來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疼,我今天總算看到真正的關羽了。」費嬌嬌又想別過臉,又想看,終於還是忍不住,看著歐陽飛針走線。
兩隻蠟燭的影子總是擋住歐陽的視線。
費嬌嬌說道:「多點幾根蠟燭,這樣就沒有黑影了。」
費東海把蠟燭遞給她,自己去找新蠟燭。
知道燕長卿什麼都聽得見,費嬌嬌倒不說話了。
「歐陽,我想不到你的手藝這樣好,居然還會縫傷口。」
「黑道的人,自然要會這些,幸好我這裡準備有羊腸線,否則,就是會縫合傷口,也無濟於事,也不知道這燕長卿怎麼搞的,大夜裡的,不找地方住下,亂跑什麼!十幾個人,就只有他一個生還了,算他命大。遇到我們倆個好人。」
費嬌嬌突然想起一件事,「歐陽,這裡沒有破傷風針,他這麼多的傷口,會不會感染?」
「沒事,喬毓,把蠟燭抬高一點,滴我手上了。」
費嬌嬌不敢再說話,四個人每人手舉兩根蠟燭,屋子裡燈火通明,照如白晝。
縫完最後一針,歐陽站了起來,身體一打晃,差點倒在地上,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又高度緊張的為燕長卿清洗傷口,上藥,縫傷口,身體的負荷早就到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費嬌嬌扶住歐陽,關切的說道:「歐陽,我扶你回房間吧。」
「不用了,我就是腿麻了,坐一會兒就好,青鸞,幫我倒一杯水。」
青鸞應聲,給歐陽倒了一杯水,歐陽一口氣全都喝光了。
費嬌嬌看了一眼榻上的燕長卿。狐疑道:「怎麼一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等他醒來再說吧,太晚了,喬毓,青鸞,你們去睡吧,笛生,你也去睡吧,我晚上就住在書房。」
青鸞和費嬌嬌回到臥房,今天晚上上的事情太過驚險刺激,現在一點都不困了。
也不知道是何時,費嬌嬌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費嬌嬌很早就醒來了,心裡藏著事情,聽到動靜,一定會醒。
費嬌嬌問青鸞燕長卿怎麼樣了,青鸞說燕長卿還在睡,怕是要睡上兩三天才會醒。
洗漱完畢,費嬌嬌去看燕長卿,白天看得比較清晰,費嬌嬌看到燕長卿那張臉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燕長卿臉上的那條疤痕,自左臉顴骨一直到下巴,就像一條蜈蚣趴在臉上。無疑,這樣的燕長卿,是恐怖的,令人心悸的。
費嬌嬌歎了一口氣,他的受傷,和自己脫不了干係。
費嬌嬌退出了房間,歐陽和笛生也跟著走了出去,笛生追上費嬌嬌,「嬌嬌,你是要去廚房嗎?」
「嗯,我去做菜。」笛生走在她的身後,淡淡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費嬌嬌本來想拒絕,看到笛生那張沉寂的臉,又不好意思了。
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笛生突然說道:「費嬌嬌,不管有多少人喜歡你,我都不會放棄的,就算是你嫁給別人,我也不會改變的。」.
費嬌嬌頭皮麻,默了默,低聲道:「笛生,對不起,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只想對得起自己的心,所以,不能給你你想要的。如果你要走,我絕對不會攔著你。」
「我不會走,嬌嬌,你在哪兒,我都跟到哪兒,我已經失去了母親,不想再失去你。」
費嬌嬌唯有苦笑。
兩人一路默默無言的到了廚房,廚房的奴僕看到費嬌嬌前來,不禁有些慌,管事娘子上前行禮,「公子,今天廚房全面檢查過了,保證不回再有毒蛇蟲蟻。」
費嬌嬌淡淡的嗯了一聲,和笛生走進廚房,管事娘子本想跟著進來,一看到兩人冷若冰霜的臉,又止住了腳步。
「笛生,有沒有你想吃的東西?」
笛生還在彎腰檢查那些蔬菜肉類,費嬌嬌的中毒事件,讓他們變得更加謹小慎微,不敢相信任何人,畢竟,他們已經十多年不回老家了。
費嬌嬌讓笛生剁了一些棒骨。開始煲湯。
等著的時間,笛生看火,費嬌嬌擇菜,笛生不時的看向費嬌嬌。
什麼樣的女人最美,每個人沒有固定的答案,但是,有一點,可以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那就是認真的女人最美,費嬌嬌是一個專注的人,每一件事。她都力求完美,做到最好。
兩人在廚房忙了將近是一個時辰,才將飯菜做好。
恰好青鸞過來找他們,三個人各端了一份回房。
剛走出廚房沒有多遠,斜刺裡衝出一個披頭散的女人,差點把費嬌嬌撞倒在地,人雖然沒有撞倒,菜是保不住了。
費嬌嬌趔趄之後,下意識的扶住了身邊的笛生,站穩之後,卻見那個女人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哭哭啼啼的嗚咽著,費嬌嬌一句也沒有聽清,她到底再說什麼。
廚房的管事娘子見狀,趕緊走了過來,「啟稟公子,這位是我們東祥少爺的夫人。」
費嬌嬌一直沒有能夠看到她的臉,管事娘子說了,她才抬起頭,塗了一層厚厚脂粉的臉,因為哭化了妝,她的臉上溝壑縱橫,就像是唱戲的丑角。
費嬌嬌的臉色越來越冷,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你跪我做什麼?」
「公子,求你救救我家老爺……」
「慢著!你說什麼?」
老爺?費嬌嬌氣得臉色白,爹爹還在,他們竟敢自稱老爺,看來,平日裡他們真是不把爹娘放在眼裡!
費東祥的夫人朱氏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兒了,睜大眼睛看著費嬌嬌,竟忘了哭泣。
管事娘子還算機靈,馬上就聽出了費嬌嬌因何怒,上前扶起朱氏說道:「少夫人,您要找人,也應該去找二少爺。這幾位公子小姐可是二少爺的貴客,快起來吧,這大冷天的,您的丫鬟去哪兒了?」
朱氏還要衝上前抓費嬌嬌,費嬌嬌還沒有行動,笛生已經飛起一腳,就見朱氏被踢飛足有丈餘,悶哼一聲,昏死過去。
費嬌嬌怒道:「笛生,你這是做什麼!」
笛生淡淡道:「我不能讓她靠近你,她的手上有毒。」
管事娘子顯然也聽到了這句話,她驚恐的看向自己的雙手,還好,似乎沒有異狀。
「青鸞,你在這裡看著,我們回去,馬上就來。」
青鸞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朱氏,點點頭,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
眼見著費嬌嬌和笛生走遠之後,青鸞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過去。
在距離朱氏不到一米遠的地方,青鸞停下腳步,微微探著身子向前看。
朱氏臉上的白粉似乎與一般的胭脂水粉不一樣,帶著光澤的顏色,讓青鸞想起了師門中的一樣毒藥,那東西,就是摻在脂粉裡,雖不至讓人喪命,卻能使人癲狂,喪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