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變化
第四十回
太子選妃。可是大事,就算是側妃,也是很嚴格的。
世家紛紛呈上自家女兒,孫女的畫像,請公孫成田挑選。
環肥燕瘦,小家碧玉,大家閨秀,不一而足,簡直花了眾人的眼。
只有公孫成田,不屑的把這些畫像都扔在了地上,看也不看。
他的心裡,真的無法容下另一個女人,甚至因為費嬌嬌的潔癖,他一直守身如玉,生怕一旦碰了女人,費嬌嬌會嫌棄他。
這次,他決定刺激一下費嬌嬌,拿了幾張比較順眼的畫像,讓小鷹送了過去,這一次,費嬌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會吃醋嗎?他期待著。
公孫成田拿著小鷹帶回來的信。氣得渾身哆嗦,自己一片真心,在她那裡,卻只換來兩個字,恭喜。
她當真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麼?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回應,也能讓他心滿意足。
他決定親自去一趟滴翠谷,哪怕只是見上一面也好。
小鷹送了信過去,費嬌嬌這次回的字數最多:如果這次見面能免去你我的兩年之約,我不介意。公孫成田苦笑不已,他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已經永世不得翻身了。
公孫成田知道,自己又敗在了她的手上。在外人的眼裡,公孫成田是高高在上的太陽,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費嬌嬌的心裡,他還不如陽光下的一粒塵埃。
公孫成田告訴自己,他的人生,沒有放棄二字,費嬌嬌,永遠是他不能放棄的。他不遺餘力的幫助燕家,就是因為手上有了那張休書,為了費嬌嬌,他願意付出,願意等待。
現在楚國的局勢已經生了讓人不敢相信的驚天逆轉,皇后一黨顯然已經落敗,居於燕家的下風,人們都在等著燕家的下一步棋。
人人都在看著守在邊關的高密侯。只要高密侯有動靜,這天,馬上就會變。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秦家還沒有到死的那一步,沒有人敢說自己已經勝利了,他們都在小心翼翼的部署下一步行動,此時此刻,人們的心,都時時懸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吊得十分難受。
費嬌嬌認為自己的減肥依舊路漫漫,一百一十斤,還是太胖了。
滴翠谷每天都是笑聲不斷,改變最大的就是笛生,笛生的回歸,給了六指毒簫極大的安慰,六指毒簫對費嬌嬌更加疼愛,沒有費嬌嬌,笛生或許會恨他一輩子,滴翠谷。也會永遠抹落下去,縱觀天下武林,如笛生一般武功的人,寥寥無幾,他已經是站在塔尖上的人物,雲翹楚和他比試過武功之後,方知自己並不是頂尖高手。
雲翹楚有些不服,因為笛生用的武功,有一半是他們七煞門的。
六指毒簫和雲翹楚談了足足一個時辰,第二天,六指毒簫宣佈收費雍為徒,但是,他只傳授一半的武功,這是在彌補七煞門的損失。
齊國和楚國達成了協議,七煞門和滴翠谷也達成了協議,可以想見,日後在遇到魑魅魍魎的時候,兩家聯手,定會比孤軍奮戰勝算大得多。
每隔數日,費嬌嬌就會跟著笛生失蹤一天,眾人知道他們是去哪兒了,只是費東海心裡不舒服,他不希望姐姐和這個已經十三十多歲的男人走得很近。
如果說公孫成田,燕長卿都不是她的良人,笛生,更不是。
燕長卿的態度,費東海很清楚,他是不會放棄姐姐的,直覺告訴他。姐姐和燕長卿之間不是姐姐一個人能夠左右得了的,如果楚國的局面定了,燕長卿一定會不計手段的把姐姐搶回身邊去,正是因為他有充分的自信,所以看,才敢和公孫成田擊掌為誓,兩年之約,公孫成田,依舊會是燕長卿的手下敗將。
雖然公孫成田也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但是,在費嬌嬌面前,他就像一個剛剛斷奶的孩子,沒有一點主動權和尊嚴。
燕長卿不一樣,燕長卿和費嬌嬌在一起,他可以寵著她,護著她,關鍵問題上,卻決不讓步,唯有這樣霸道的男人,才能征服姐姐。
他每一次把姐姐的消息傳回去,費東海和燕長卿都能收到,費嬌嬌的消息,他從來沒有忽略過。此時,費東海就拿著燕長卿和費東河傳來的消息,哭笑不得。
姐姐曾經救過的那名女子,正千里迢迢,趕赴滴翠谷,大哥派了人一路護送,不日即可到達。
費東海不知道姐姐上次是如何跟大哥說的,沈凌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麼?
「姐姐,我正說要去找你。」
「什麼好事?」
「沈凌不日就可到了,你打算如何安排?我有一些不明白。你為何要這女子來齊國?」
「來了你就知道了。」
這兩日,費嬌嬌總是做一個相同的夢,夢中人是一個小姑娘,粉雕玉琢的,煞是可愛,那個孩子,被綁在房樑上。
然後,是一個霸道的金冠公子哥兒一會兒橫眉立目的,一會兒由咬牙切齒的,他背著那個小姑娘,氣得火冒三丈,背上的小姑娘,卻是一臉的洋洋得意。
後來,他們了費東海,費東海說,那一定是她和燕長卿小的時候。
燕長卿是高密的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小時候他們兩個人不對眼,所以,二人之間的緣分,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的。
如果只能在公孫成田和燕長卿之間選出一個人,他一定選燕長卿,公孫成田再好,她們不是一國人,沒有根基的女子,在宮中根本無法生存下去,公孫成田的寵愛,只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就算費嬌嬌再聰明都不行,因為,皇宮是一個陰謀遍地的黑洞,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翹楚哪兒去了?」
「我去找她。」
「不必,東海,夜半的時候,你來一趟我的臥房。」
費東海點點頭,姐姐這是有話對他說。雖然不知道姐姐想要說什麼,卻已經猜到一個大概。
夜半時分,費東海悄悄進了費嬌嬌的臥房,雲翹楚和費嬌嬌都沒有睡,一直在等他。
藉著微弱的光亮,費東海坐在床邊的毯子上問道:「姐姐,大半夜的,你折騰什麼?」
費嬌嬌笑道:「東海,你已經猜到了一部分,為何還要埋怨?」
費東海嘿嘿一笑,「姐姐,我不知道,你說吧。」
費嬌嬌敲敲他的後腦殼,低聲道:「小滑頭,我想讓你和韓林,翹楚,先行離開而已,又不是分開你們兩個,雖然沒有燈光,我也知道你是什麼表情。」
費東海被她猜中心事,有些尷尬的一笑,「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們現在走,是不是早了一點,還有,走去哪裡?」
「當然是回楚國去。」
「既然要回楚國,為何還要沈凌前來?」
「我的記憶中,完全沒有沈凌這個人,所以,我需要重新確定一下這個人。」太多的重合點,已經讓費嬌嬌對之前的費嬌嬌與現在的費嬌嬌產生了懷疑,兩個靈魂如此的契合,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只是懷疑,還不能確定,只因為兩個人的性子,有很大區別,她總覺得之前的費嬌嬌是完全的孩子性格,尤其是她的身材,肯定是刻意的,如果是她,不會這樣做,世家豪門之間的聯姻,是無法扭轉的,如果抗拒不了婚姻,可以選擇漠視,沒有必要為了婚姻,毀掉自己的身體,對於前世的惡疾,她深有感觸,一個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她每天都鍛煉身體,晚上臨睡前,還會做仰臥起坐,沒有辦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讓她覺得很無聊。
三個人低聲交談者,渾然不覺樓頂上有一個人把他們的談話全都聽了去。
翌日清晨,費嬌嬌和六指毒簫等人去絕密谷,笛生忙完了事情之後,來到木屋外喊費嬌嬌。
費嬌嬌穿好衣服出來,笛生淡淡道:「嬌嬌,和我走走可以嗎?」
費嬌焦點頭,從一出來他就滿腹心事的,不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笛生,你好像有心事?」
笛生停住了腳步,雙眼直盯著費嬌嬌,「嬌嬌,你們昨晚的談話,我全都聽到了。」
費嬌嬌沒有驚訝,反而淡淡一笑,「笛生,我沒有打算瞞著你。」
「可是,我不希望你走,我在這世上只剩下兩個親人,一個是你,一個是爺爺,沒有了誰,我都不會快樂。」
費嬌嬌斂起笑容,正色道:「笛生,不是那樣的,你我之間,只能是朋友,我願意做你的朋友,或者是你的妹妹,再無其他可能,我們從來都沒有可能在一起。」
「你現在不是已經拿到休書了嗎?你是單身女子,我也是單身,而且,你一直對我很好,我們在一起,我也會對你好。」
費嬌嬌搖頭,她最怕笛生走進死胡同,如果他不能相通這件事,對於費嬌嬌來說,滴翠谷,將成為一個夢魘。
「笛生,你聽我說,你雖然比我大了很多歲,但是……」
「你是因為年齡嫌棄我?」
費嬌嬌有種無力感,笛生和她的前世有很多相似之處,兩個人對待事物非常敏感,每每別人的一句無心之語,就能讓他浮想聯翩。
費嬌嬌乾脆坐在了石頭上,不走了。
「笛生,你是我見過的最最俊秀的男子,但是,我對你,只限於欣賞,而不是愛慕,就像我喜歡一朵花,我可以盡情的看,卻絕對不會摘下來採回家中,因為美麗的東西,是需要大家共同欣賞的。」費嬌嬌不知道該如何讓笛生明白,笛生和別人不一樣,有些話,她無法不計較後果的。
「嬌嬌,我知道,公孫成田和燕長卿都比我年輕,比我家世好,但是,他們給不了你我能給的東西,我能給你一生一世的自由,這一輩子,我會永遠不離不棄的保護你,除了你,我再也不會看別的女人第二眼,你應該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有今天,所以,我願意照顧你一生,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
這一瞬間,費嬌嬌很感動,這個男人給她的東西,正是她夢寐以求的,他成功的抓住了自己的軟肋。
只是,他和自己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有句話叫做日久生情。
到現在,卻還沒有哪一個男子,可以讓她生出情。
費嬌嬌面對慢慢挪到她身邊的笛生,笑了笑,說道:「笛生,我知道你的好,也謝謝你的真心,只是,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希望,你也知道,我不是齊國人,等到楚國穩定了,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的家族,不容許我自作主張的,父母之命不可違,對不對?其實,你這麼優秀,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因為我覺得你母親親在天上一直保護著你,相信我,笛生,你一定會擁有幸福的,只是,帶給你幸福的那個人不是我。()」
笛生面無表情的淡淡道:「嬌嬌,我已經做好準備,因為我不是第一個被拒絕的,但是我和他們一樣有耐心,我知道你會離開齊國,等你離開的時候,我會跟你一起走,別忘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另一條安全的出山路,不管你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滴翠谷,還是由爺爺安排,都不可能擺脫公孫成田的糾纏,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保護你,我有保護你的能力。」
費嬌嬌知道,這個男人成功的點住了的死穴,在笛生獨自居住的那個小峽谷,有一條山洞,可以直通外界,費嬌嬌和笛生已經探過一次路,她的打算,笛生最是清楚不過,今天,笛生的每一句話,都戳在她的胸口上,她必須承認,也必須面對這件事。
費嬌嬌吁了一口氣,「笛生,我希望你能為我保密,畢竟這是齊國的地盤,如果以後真的生什麼事情,我無法……」
「嬌嬌,相信我,只有我能保護你,就算你能逃過燕長卿,也逃不過公孫成田,只要你活著,那只鷹就能找到你,如果有我在,那只鷹就不會把你的行藏洩露出去,那只鷹,它一定會聽我的。」笛生打斷了費嬌嬌的話,他已經知道費嬌嬌想和他說什麼。
費嬌嬌現,笛生同樣是一個強勢的男人,她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縱然是逃過了燕長卿和公孫成田,也不會逃過笛生,六指毒簫說過,這世上能夠打敗笛生的人,怕是寥寥無幾。
如果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她還會說服他嗎?費嬌嬌現在已經不確定了。
笛生只有面對費嬌嬌的時候,才會有淡淡的笑容,只要費嬌嬌說的話,就如同聖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笛生對費嬌嬌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六指毒簫是樂見其成的,原來他想著撮合公孫成田和費嬌嬌,現在,他更想讓費嬌嬌成為滴翠谷的女主人。
在他的眼裡,最好的當然是笛生,滴翠谷的萬貫家財和響亮名聲,足以配得上費嬌嬌。
六指毒簫無時不刻的在為他們尋找機會,創造機會。
「笛生,你不能強迫我,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承諾。」這是費嬌嬌所作的最大讓步了。
笛生卻覺得,費嬌嬌這時表示同意的意思。
沈凌出現的時候,費嬌嬌有一點點驚訝,這個女子很是靈秀通透,眉宇間的神韻,和她前世的助理很相似。
費嬌嬌帶著沈凌獨自進了書房。
沈凌在驚呆之後,終於回過神來,那個肥肥的女子就是眼前人。
兩人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坐下之後,沈凌再一次重複了費嬌嬌與她相識的全過程。
費嬌嬌震驚了,因為之前費嬌嬌做事的手法,太像前世的她了,她不相信如此多的巧合,生在兩個靈魂身上。
尤其是聽到助手說出歐陽倩兮的名字的時候,費嬌嬌知道了,沒有兩個靈魂,此費嬌嬌與彼費嬌嬌,是同一個人,她只是喪失了這一世的記憶。
一瞬間,她的心思轉了幾百上千個次,想不到,威風八面的喬毓到了這一世,竟然這麼慘。
她越覺得自己的路選對了,沈凌這顆旗子,應該是揮作用的時候了。
「沈凌,如果讓你在楚國選一塊地方開酒樓,你覺得哪個地方最合適?」
沈凌毫不猶豫的說道:「高密。」
「為何選在高密,沈凌,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躲開燕長卿才這樣做的。」
「姐姐,高密雖然是高密侯府的所在地,但他們常年不在,而且汾陽王日後一定是要守在汾陽的,我是高密人,如果我回到高密開酒樓,做生意,沒有人會起疑心,姐姐在高密隱居,會十分安全。」
費嬌焦點點頭,「沈凌,容我想一想,這件事,很複雜,我是想著讓你和另一個朋友一起走,並打算讓我弟弟和他的未婚妻一起走,現在看來,不能這樣了,我的朋友韓林是一個信得過的人,他在你進山谷之前的鎮子裡住,我希望你們彼此先熟悉一下,然後你在這住一段時間,我在和你把計劃制定的詳細一點,然後你和韓林一起離開回到高密去,你看如何?」
沈凌笑道:「姐姐,你的家在映川縣,距離高密很近的,讓令弟回去,沒有什麼不好,我聽說費家的生意,都是幾個庶子在打理,如果令弟回去,還可以順帶打理一下費家的生意,姐姐就算以後不想和汾陽王在一起,也不可能不要家人的,是不是?」
費嬌嬌滿意的看著沈凌,自己培養的這個助手,真的成熟了,可以幫到自己了。
第二天,費嬌嬌命人召回了韓林。
雖然危險依舊存在,但笛生說了,保證那些人不會再來騷擾滴翠谷的人,韓林留在外面,無非就是監視段家,費嬌嬌對段家的所作所為,已經厭煩了,時時刻刻想讓別人成為台階的人,她一輩子都不會有好感,親情,不是用來踐踏的。
韓林回到滴翠谷,費嬌嬌開始對韓林,沈凌和費東海,雲翹楚等人進行密集培訓,她的管理經驗,是這個世界的人還無法掌握的,更兼費嬌嬌還有一手好廚藝,選擇到高密開酒樓,是他們邁出的第一步。
長公主雖然不住在高密,不代表侯府沒有人,但只要自己不露面,遙控操作,應該不成問題,而且她的志向,不是一座酒樓。
應該還有一年的時間,她就能回到回到楚國了,因為公孫成田說,楚國的形勢,一年內定然會塵埃落定,他希望在一年內,費嬌嬌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算不做太子妃,也可以先到襄京城做生意,遊玩,他已經為他們準備了府邸。
沈凌他們快馬加鞭,一個半月就能回到高密,再買店面,準備家什,雇小夥計,培訓廚師,怎麼也要小半年的時間,這個世界的人,都是蝸牛的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去一日三餐,沒有多少幹活的時間,所以,費嬌嬌要多打出一點時間。
半年的時間,費東海和雲翹楚應該能夠歷練出來了,他們都是聰明人。
可是,費東海和雲翹楚不想走,一下走了三個武功高手,對滴翠谷的人來說,少了三大助力,萬一有事,不敢想像,尤其是在這關鍵時期,秦家的人,現在很敏感。
「嬌嬌姐姐,我們一起走不行嗎?再說你想開酒樓在哪裡不成,就是在蘭溪也是一樣的,我們不能走,費雍和初晴,初陽,長錦他們都需要我們的保護。」
「東海,姐姐告訴你……」費嬌嬌拉著費東海,一直走到僻靜無人處,這才說道:「東海,我的志向,本來就不在開酒樓,我要做的是取代段家,開酒樓,只是一塊麻痺段家和燕長卿的試金石。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麼,就讓他自以為是的掌握著好了,你們出去以後,盡快與雲家取得聯繫,我真的很想出海,到海外走走。」
「姐姐,段家是我們的親族,你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過,外祖母會難做的。」
費嬌嬌冷笑,「他們派人追殺我的時候,可曾想過外祖母難過,我要讓他們看看,商人不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利字之後,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沒有想明白吧,生意人和官場中人,沒有區別,他們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無論官場生意場,都有固定的平衡法則,我早就請公孫成田查過段家了,現在還不想讓你知道的太多,等我門出了滴翠谷,你自然會明白,東海,你要記住,腳踏兩條船,是需要技術的,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平穩不落水。」
費嬌嬌的話,讓費東海大為震驚,「姐姐,你的意思,段家和秦家暗中也有來往?不會的,不可能。」
費嬌嬌搖搖頭,她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這件事,她已經用隱晦的方式告訴費東河,想必以費東河的聰明才智,早就已經猜出來,並且應該著手準備了,如果她不出手,任由事情展下去,才是對費家最大的傷害。
段家自以為他們走鋼絲的技術是一流的,但凡能夠利用的,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只是為了一家獨大。
自古以來,當政者,最忌諱的就是富可敵國。
現在,楚國一片混亂,段家現在不僅無事,可能還會撈取很多好處。幸好這個時代沒有軍火交易,否則,段家一定會橫插一腳。
段家利用兒女姻親的方式,不斷的壯大著自己的生意範圍,只要你出生在楚國,吃穿住行,都少不了段家的印記。
如果段家想弄出點動靜,楚國上位者也吃不消,所以,他們希望楚國是亂的,上位者只把眼睛盯在政敵上,就一定不會把類似段家的人怎樣,相反,他們更需要這種力量的支持。
費嬌嬌仔仔細細的給費東海分析著楚國的形勢,段家的作為,費東海只知道自己的後背都濕了,他和姐姐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姐姐考慮的問題,太深了,這一生他可能都望塵莫及。
「姐姐,你不要再說了,我們走,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我會回來接你,」
費嬌嬌苦笑,「東海,你認為你接的走我嗎?你看到笛生的執著了吧,笛生還沒有從他的悲痛中完全走出來,他把我看作人生中最重要的依靠,他已經明確的跟我說了,他喜歡我,希望我能接受他,休書的事情,讓我現在處於被動,這輩子,姐姐注定不能像你一樣幸福了,所以,你和翹楚一定要幸福,你們幸福了,就是姐姐最大的幸福。」
費東海當然知道,只是沒有想到笛生的行為如此大膽,現在他更擔心了,如果笛生萬一那天喝醉酒控制不住自己,姐姐豈不是要毀在他的手裡了。
這一刻,費東海覺得冷汗直流,再往深了,他都不敢想了,姐姐固然分析的有道理,可是姐姐的安危,遠比其他的事情重要得多。
「姐姐,我們不在乎這一點時間,或者我讓翹楚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不好,東海,你必須要和翹楚綁在一條船上,你說過,費家不止有你有我,還有爹娘,我們每一步路,都不能走錯,你應該幸運,翹楚不是大嫂,否則,我們費家真的完了。」
費東海知道,姐姐作出的決定,他永遠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是,真的不放心姐姐留在滴翠谷,那麼多的孩子,讓她一個弱女子去保護,太勉為其難了。
費嬌嬌瞭解他的心情,同時心裡也很溫暖,自己這一世,很幸運,雖然經歷了很多苦,但她的家人,真是沒話說,上天對她還是很公平的。
費東海最不放心的就是笛生,為此,他專門找了笛生一趟。
笛聲已經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大大方方的請他坐下,倒了一杯茶。
「笛生,我知道你喜歡我姐姐。」費東海知曉他的性子,因此開門見山的說道:「姐姐現在變瘦了,相信喜歡她的人更多了。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楚國人,遲早要回到自己的家鄉,所以,笛生,你和我姐姐之間,沒有希望,更重要的是,我姐姐不喜歡你,如果姐姐喜歡你,我會義無反顧的幫你……」
笛生抓住了這句話,「費東海,你的意思,如果你姐姐喜歡我,你一定會幫我,對不對?」
費東海一笑,知道他上鉤了,斂起笑容正色道:「好,這在之前,希望你答應哦一件事。」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笛生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兩個人之間如同生死兄弟,正在托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我姐姐沒有喜歡上你之前,你不能強迫她,如果我姐姐我危險,希望你能及時保護她,笛生,我很信任你,你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君子,我費東海相信自己的眼睛。」
笛生頗為激動的拍了拍費東海的肩膀,「東海,你放心,你姐姐以及身邊的幾個孩子,我都會保護好的,有我和爺爺在,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這正是費東海想要的承諾,笛生……唉……費東海歎了一口氣,這個男子,果然是真的喜歡姐姐,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姐姐的性情與他相差甚遠,兩個人終究有緣無份。
費東海真心的深施一禮,他們姐弟,很不厚道的利用了別人的真心。
費嬌嬌的心情並不好,弟弟走了,雲翹楚走了,翰林走了,沈凌走了,這四個人,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他們之間,可以不用任何心機的相處。
慕容天楓看出了她的失落,「嬌嬌,你還有我,相信我,我一樣有保護你的能力。」
「慕容,我好累,以後我們要帶著四個孩子回去,這一路上,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磨難呢?」
慕容天楓想起費嬌嬌講的西遊記,笑道:「不就是九九八十一難嗎?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再給你講一遍。」
慕容天楓拿起桌上裝訂的厚厚的西遊記,翻了幾頁,不解的問道:「佛教是很麼?西方如來是誰,那些佛什麼,都是從哪兒來的,如果他們存在,又在哪裡……」
看著她瞠目結舌的回答不上來,慕容天楓狡猾的一笑,「嬌嬌,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我本來就不是,是你們硬拉我過來的。」她想起了教堂,想起了鐘聲,想起了跟牧師平和醇厚而又慈祥的聲音。
她不是佛教徒,對那些事情也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對於慕容天楓的問題,他無從結解釋。
慕容天楓看到她一閃而逝的悲傷,歎了一口氣,「嬌嬌,不要把你的悲傷情緒帶給孩子們,相信我,不會有事,我們會平安的等到他們來接咱們。」
費嬌嬌自費東海一行人走後,臉上的笑容變得罕見,只有孩子們都在場的時候,她才用輕快的語氣給孩子們講故事,教他們讀書,識字,樂器。
時間,按部就班的走著,沒有因為費東海等人的離去生改變。
這天正午,剛剛從絕密谷回來的一行人正準備吃飯,守在門口的看門人遣人來報,有人在外求見。
六指毒簫問見誰,來人回答是費嬌嬌。
如此指名道姓的見費嬌嬌,不是熟悉的人,就是敵人。
笛生淡淡道:「我去看看就是,不必擔心。」
「吃過飯再去,不是說還在山腳下嗎?證明他們沒有能力過那迷宮陣。」六指毒簫懶豬笛生,笛生去了,若是一個看不順眼,沒有來人的小命就玩完了。
費嬌嬌默默的吃完飯,起身緩緩道:「笛生,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自從燕長卿派了新的丫鬟過來,費嬌嬌跟他們學會了易容術,又讓他們給自己做了幾身男裝。
從男裝做好以後,費嬌嬌就不再著女裝了,她現在的樣子,十足的公子哥做派。
慕容本想跟著,費嬌嬌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他留在家中即可,笛生的為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笛生不會做出傷害費嬌嬌的事情。
兩人向外走,費嬌嬌的身體比原來不知強了多少倍,每天的仰臥起坐,快走,瑜伽,養心拳法,合理的飲食,她不曾懈怠過,也不敢存有懈怠之心。
她的身體曾經胖過,瘦下去很不容易,但如果再長胖的話,那簡直比喝涼水還容易,用現代人的話說,肥胖基因已經儲存在體內。
「嬌嬌,你跟我出來,是不是已經猜到找你的人是誰?」
「差不多吧,笛生,你一直不肯告訴我的幕後人,就應該是今天要來的那個人吧?只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命見到他。」
笛生一顫,費嬌嬌話中有話,什麼意思?
笛生攔住費嬌嬌,「嬌嬌,如果你害怕,就躲在谷中不要出來,一切由我來處理,好不好?我不會讓任何傷害你的。」
費嬌嬌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跟著你來的目的,怎麼可能不見就走了,臨陣逃跑從來不是費家人所為,放心,我沒有害怕,該來的,遲早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