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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回 三碗 文 / 無情燕子

    第三十一回三碗

    躲到牆角的燕長卿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搖頭笑笑,這丫頭真是會耍陰謀詭計,三句兩句,就把長錦那小子收服了,虧得十幾年來,人人都把她當做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傻大姐兒,若非自己人的眼力,怕也是以為她是萬千沙粒中一粒塵埃罷了。

    燕長卿,你何其有幸,擁有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為妻。

    思及此,燕長卿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擰了一把,痛到幾乎無法呼吸,他分明早就答應了待到成就大事之後,還她一個自由之身,看著她自萬千沙粒中逐步的脫穎而出,光華燦燦,才曉得,自己,也不是擁有她的人,也和旁人一樣,只是一個看客而已。

    長長呼吸一下。從胸腔到鼻間,都是冷的,如同冬天裡的風,刮到臉上,不僅冷,更痛。

    費嬌嬌並不知曉燕長卿在想什麼,安撫好三個孩子,畫了幾張簡筆畫,讓孩子們照著臨摹,她又拉著慕容來到廚房準備晚飯,天黑得早,自然早點做飯。

    費嬌嬌突然想吃羊肉面,慕容天楓只好匆匆出門又去買了羊肉。

    燕長卿進了廚房,費嬌嬌沒有回頭,聽見腳步聲,只以為是慕容天楓買羊肉回來了,頭也不抬的說道:「回來的到快,我的面還沒有和好呢,你先泡一點黃花木耳,對了,好像還有干蘑菇呢,都放點吧。」

    燕長卿心頭酸澀,費嬌嬌對慕容天楓的語氣,真像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

    沒有回應,費嬌嬌立即察覺到不對,轉頭看,是燕長卿。

    「是你。也好,櫃子裡第一層並排有幾個罈子,最左邊三個罈子裡,有我說的三樣東西,你各拿出一把,用溫水泡了,我一會兒要用。」

    「好,水在哪兒,用什麼家什泡?」

    他如此聽話,費嬌嬌有點驚訝,笑指手邊的瓦盆說道:「就用這個,先沖一下,鍋裡有熱水,壺裡的水也是熱的,隨你用。」

    燕長卿先用水沖淨瓦盆,然後各抓了一把三樣東西,擺在她面前問道:「你看看夠不夠?」

    「夠了。」

    燕長卿這才放進溫水,費嬌嬌又指使著他蓋上蓋子。

    費嬌嬌沖淨手,她雖然沒有活過幾次面,但是和面的要訣,她掌握的很好。面和好以後,盆上,手上絕對不會沾染上麵粉。

    醒面的時間,費嬌嬌開始準備別的小料。

    燕長卿站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做一個普通百姓,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忙碌,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只是這種念頭,一閃而逝,今生他注定是一個王爺,為國家操勞的王爺,從他生下來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嬌嬌,你跟誰學的下廚。」

    「這還用學嗎?一看就會了。」

    燕長卿笑了笑,這個世上,好像還沒有費嬌嬌做不到的事情。

    他若無其事的問道:「我最多再呆上兩三天就要走了,走之前,會找出一個能夠替代陳七的人,襄州的事情,就有你全權辦理了。」

    費嬌嬌欣喜道:「真的嗎?你要走了?」隨即又覺得自己有點過了,低下頭,悄悄吐吐舌頭,這個霸王不會又打自己屁股吧,怎麼覺得屁股癢癢的。

    半晌沒聲音,微微抬起一點頭,正巧撞進燕長卿如夜般黑的無盡頭的眸子裡,沉沉的。有些冷,又帶著微微的自嘲。

    「費嬌嬌,你就那麼討厭看到我?」

    「我們從小就是這樣的嘛,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不就已經十分討厭了嗎?」

    燕長卿微一愣怔,俄而大笑起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嬌嬌,這麼說,你承認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了嗎?沒有哪個孩子能記得自己一歲時候的事情。」

    錯愕間,費嬌嬌有些惱怒,繼而想起他喂自己吃的藥丸,說什麼在他走之前,也要找機會讓他嘗嘗自己曾經吃過的苦頭。

    燕長卿一步步走近費嬌嬌,只見費嬌嬌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著,大眼睛一閃一閃,紅灩灩的玫瑰唇瓣緊閉成一道倔強的橫線,一臉凜然不可侵犯的表情下隱藏著的卻是微微的緊張,瞧她雙手攥成的拳頭就知道了。

    兩人的目光交纏在一起,燕長卿的臉幾乎要貼近費嬌嬌如凝滯般滑嫩的俏臉了。

    費嬌嬌身後就是灶台,退無可退,緊握的拳頭,蓄勢待,一旦燕長卿敢碰她。她一定讓他好看!

    燕長卿的眼中滿是笑意,他就喜歡看她像是小老虎一樣緊張的神情,飛快的在她臉上擰了一把,迅即退了開去。

    慕容天楓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兩個人,一個人怒火中燒,一個人洋洋自得。

    「嬌嬌,這羊肉怎麼弄?」

    「你去洗羊肉!」費嬌嬌把羊肉塞到燕長卿手裡,恨恨道。

    燕長卿拎著羊肉上面的繩子,笑道:「你放心我洗嗎?」

    「我才不擔心。除非你不想吃。」

    燕長卿苦笑,轉身去洗羊肉,他是不想讓別人吃,這個丫頭做的飯,實在是天下無匹的美味。

    等到羊肉湯煮好,在下面,已經是多半個時辰以後了。

    羊肉的鮮味飄在院中的每一個角落,還沒端上桌,三個孩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洗乾淨小手,坐在椅子上等著羊肉面了。

    燕長卿吃飯從來堅持八分飽,自吃到費嬌嬌做的飯菜,這個原則,徹底喪失。

    三碗下肚,他好像還是沒有吃飽,要知道,他用的可是大海碗。

    「哥,你不能再吃了,我剛吃了一碗,你就吃了三碗,你你還把羊肉挑著吃了,有你這麼吃飯的嗎?你一點都不像個大人。」

    長錦氣得鼓起了腮幫子,大哥也太沒有樣子了,還不如人家慕容吃的斯文。

    費嬌嬌也不敢相信燕長卿吃這麼多,大晚上的,再吃壞了怎麼辦。

    「燕長卿,你喜歡吃,明天再給你做一次,但今天真的不能再吃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一連氣吃三碗的。」

    燕長卿有點臉紅,掃了一眼慕容天楓,狡辯道:「慕容還吃了兩碗呢。」

    慕容天楓悠悠的瞧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個子高,自然要多吃一點,那也沒有吃三碗的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餓了七八天了。」

    燕長卿推開碗,起身向外走。這會兒才現,肚子都起來了。

    幸好沒人看見,長到二十幾歲,頭一回吃得這麼沒有出息。

    在院子溜躂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受多了,聽著房間裡幾個人的笑聲,他突然生出一絲淒涼感,他被排斥在他們的世界之外了。

    慕容天楓晚上要去陳七家探一下,回來之前,燕長卿要守在慕容天楓的房間,天氣冷,初陽尿床的時候比較多,這些日子,光是被子就請人做了三四床了。

    慕容天楓每天早起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窗戶。

    初陽尿床的毛病一直都沒有能夠治癒,以至於他在作了太子以後,大婚的那個夜裡,把太子妃尿了一身,初陽的大婚之夜,是相當精彩的。

    長錦和初陽都跟慕容天楓住在一個房間,初陽對慕容天楓既仰慕又依賴,比跟燕長卿要親近的多。

    慕容天楓不在,長錦又不喜歡初陽,燕長卿睡在兩人中間,等慕容天楓回來,他馬上就走,現在,他真的是盼著慕容天楓回來了。

    初陽只要是白天喝的湯湯水水一多,肯定是要尿床的,今天晚上的羊肉面就是最好的催化劑。

    慕容天楓走了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燕長卿躺不下去了,剛想起床,初陽就尿了。

    睡覺之前,費嬌嬌就一再叮囑他,在初陽尿床的時候,千萬不能動,只能尿完了才能喚醒他,然後給他換衣服。

    燕長卿強忍著等待初陽尿完之後,才輕輕推醒了初陽,手忙腳亂的給他脫衣服,擦身子,換衣服,換被子。

    等忙完這一切,他才現,自己身上已經被尿浸透了。

    他只帶了一身換洗的衣服,一路上不停的換裝扮,換下來的衣服十有**都順手扔了,他只能穿慕容天楓的衣服了。

    問題是慕容天楓比他還要高上半頭,穿上慕容天楓的衣服,一定很難看。

    翻箱倒櫃的找齊了衣服,穿上,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慕容天楓進門的時候,就現他坐在椅子上,穿著自己的衣服,地上扔著初陽尿濕的被子,換下來的衣服,還有半盆水,一片狼藉。

    慕容天楓皺了皺眉,低聲道:「燕長卿,你可真能折騰,如果你在他睡前把一下,他肯定尿不到床上。」

    慕容天楓抱起一堆東西扔到了柴房,用冷水湊合著洗了洗,喚住正準備去費嬌嬌房間的燕長卿,「別走,我們今天晚上怕是不能睡了。」

    燕長卿一怔,頓住腳步,轉身問道:「怎麼回事?」

    慕容天楓低聲道:「陳七有一項絕技,他畫的人像,惟妙惟肖,我們所有的人的畫像,都已經被他送出去了,我們恐怕要忙一下了,如果送走了,嬌嬌的身份肯定會暴露。」

    「他能把人像畫到那種地步!怪不得。」燕長卿也是萬分吃驚,他雖然粘了鬍子,但有心人只要仔細觀察,應該可以看出他的臉部輪廓,如此一來,他們的身份,昭然若揭。

    「畫像在哪裡?」

    慕容天楓低聲道:「陳七的人在碼頭有個鋪子,那鋪子是賣包子的,往來人多,所以並不引人注意,陳七收上來的銀子,都放在包子鋪的後院裝船,然後運到齊國,互通消息也是在那兒。」

    「一晚上你就打聽清楚了?」

    慕容天楓冷笑,「王爺,我可不是為了你,不要自作多情,把你帶來的人借我幾個,我自己辦不成事。」

    燕長卿點點頭,來到院子裡,學著夜梟叫了一聲,正在沉睡的松獅犬聽到異動,開了金口,狂吠起來。

    這條狗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只是有些懶,平日裡總聽不到它叫上一聲,是個惜墨如金的主兒。

    就算燕長卿突然出現,也沒有引起他的警覺,聽到夜梟的聲音,卻引起了它的狂吠,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它這一叫喚,費嬌嬌就醒了。初晴迷迷濛濛的睜開眼,費嬌嬌拍拍她,柔聲道:「睡吧,沒事。」初晴嗯了一聲,又睡著了。

    費嬌嬌穿上衣服,聽到廳堂裡有動靜,以為慕容天楓剛回來,推門出去,才現二人都在。

    「你怎麼起來了?」

    「狗叫的那麼厲害,我能不起來嗎?」

    「沒事,你去睡吧。」

    費嬌嬌哪肯聽燕長卿的,慕容天楓那神情,肯定是有事。

    費嬌嬌裹了裹衣服,忽略燕長卿,問道:「怎麼了?」

    慕容天楓把事情又說了一遍,費嬌嬌心裡微微一沉,他們就算是去了包子鋪,也晚了。

    「慕容天楓,回去吧,沒有用了,現在畫像肯定已經在路上了。」

    「還沒有,我聽見陳七對手下人說,把前兩天畫的畫像,一併送到包子鋪,明天有船來,然後一齊送走。」

    費嬌焦點頭,想著陳七究竟用的什麼畫法,能把人像畫得惟妙惟肖?

    「那你為何不直接把那張圖像偷來呢?」

    「我偷來一張畫壞的,你等等,我去去給你取。()」外面霧水太大,慕容天楓出去一趟,衣服都濕了,所以回來就換了一身。

    慕容天楓很快拿來畫像,費嬌嬌怔住,陳七的工筆畫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她曾經收藏過一張張大千的一幅工筆畫,張大千是一代大師,他的畫,自不必說。

    但陳七,不過三十幾歲年紀,更不可能懂得西洋畫技,如何畫出這形象逼真的人像,她自愧是沒有這等高的畫技,陳七若是生在那個時代,定然會成為一代名家。

    費嬌嬌有些惋惜的想,如果不是他人品太差,說什麼也要保下他這一條命,可惜了他這一身的本事。

    「嬌嬌,你會畫嗎?」

    「這是在熟絹上畫的,就算我能畫,也沒有材料,更何況,我的功力,不及他一分。」

    「那怎麼辦?」

    「怎麼辦?。」費嬌嬌沉聲道:「絕對不能讓畫流出去,既然還沒有送出去,就把那間鋪子燒了,這是最好的辦法。」

    慕容天楓一笑,道:「燒鋪子可是一件好差事,只是那裡面住的人,各個武功高強,我一個人肯定辦不成事,包子鋪後面的院子可是住著十來個高手呢。」

    費嬌嬌轉轉眼珠,想起了前兩天買來的一桶菜籽油,那個時代,菜籽油還沒有大片種植,油價很貴的。

    「那我就奉獻出新買的一桶油好了,剩下的,我可不管了,唉,可惜了這雙手。」慕容天楓知道他指的是陳七那雙手。

    費嬌嬌回了房間,繼續睡覺。

    燕長卿召來的人一共十八個,想著深更半夜的,小院有松獅犬,外人進來它的警惕性很高,便留下四個人守住院子,慕容天楓和燕長卿帶著油桶前往碼頭,時間很緊,他們要在天亮前趕回來。

    其實,燕長卿根本不必擔心,因為公孫成田雖然走了,卻流下了武功最好的十八死士,公孫成田告訴他們,就算他們沒有了命,費嬌嬌也必須活著,因為那是他未來的王妃。

    四更天的時候,費嬌嬌終於等回來燕長卿和慕容天楓。

    「怎麼樣?」費嬌嬌等的憂心如焚,見二人全須全尾兒的回來,心中高興,趕緊給他們倒熱茶,剛才等著難受,乾脆給他們燒了一大壺水。

    「我們不僅燒了他的鋪子,還把相鄰的幾個鋪子全燒了,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火不是從他們鋪子先燒起來的,陳七再聰明,也不會想到這上面上去。」

    「有沒有人現你們?」

    慕容天楓微微一笑,「我們怎麼能讓別人現,只是明天陳七有的忙了,估計他現在已經趕到了。」

    費嬌嬌最擔心的是那些畫究竟有沒有到手,「那些畫像怎麼樣了?而且我擔心,就算我們毀了這批畫像,陳七又馬上畫出新的來,我們的功夫豈不是白廢了。」

    慕容天楓冷笑道:「那我們就廢掉他的手,讓他永遠不能再畫畫!」他們七煞門的人,很少讓人知曉自己的真實面目,陳七給他畫像,已經觸及他的底線,就算沒有費嬌嬌他們,陳七的手也保不住了。

    鋪子著火,陳七總要忙上一兩天,有了緩衝時間,他們還可以趁機聯繫盎格魯人,那些東西,絕對不可以流到市面上去。

    慕容天楓去睡覺,費嬌嬌也轉身回了房間,剛剛想反手插上門,一隻手伸了進來,「燕長卿,你去上廂房睡。」

    「廂房沒有爐火,你想凍死我嗎?」

    「那你去洗洗,一身汗臭!」費嬌嬌拖著,就是不想讓他進門。

    燕長卿轉身就走,費嬌嬌關上門,以為他不再回來,上床脫掉外衣,打了一個寒戰,趕緊鑽到被子裡。

    緊張情緒一跑,周公就來找費嬌嬌下棋,費嬌嬌心情輕鬆的接受了邀請,進入了夢鄉。

    燕長卿進到房間,輕輕關好門,剛才洗了一個冷水澡,非但沒精神,反而更困了,他躡手躡腳來到床邊,脫了靴子,掀開帷帳,鑽了進去。

    費嬌嬌被他冰醒,低聲叱道,「你怎麼又來了。」

    「我不在這兒在哪兒,你個狠心的臭丫頭。」燕長卿不顧身上的冷氣,伸出雙臂摟緊費嬌嬌,困意朦朧的說道:「我現在非常累,就想睡覺,如果你心裡有氣,隨你打,但你得讓我睡一會兒。」

    燕長卿自怨自艾的抱怨著,「我只是摟著你,並不會做些別的,大不了你把我當個死人還不行嗎?」

    「你還不如一個死人呢!」

    「好了,嬌嬌,別吵了,再大點聲,初晴就醒了,放心,我絕對不會碰你。」燕長卿收回雙臂,規規矩矩的躺在她的身側,不一會兒,竟真的睡著了。

    初時,費嬌嬌還死命撐著,沒一刻,上下眼皮就打起架來,沉沉睡去。

    因為熬夜,三個人起的都比平時晚,三個孩子各自穿上衣服,在院子裡練功,也不敢吵他們。

    燕長卿和慕容天楓幾乎是同時起床,兩人到院子裡打個照面,相視一笑,昨晚二人行動一致,不免產生惺惺相惜之感,若不是認識費嬌嬌在前,對他的惡劣事跡不滿,慕容天楓還真的想和他成為朋友。

    費嬌嬌起床以後,現慕容天楓已經從街上買回早點,有些不好意思,「你們怎麼都不喚我一聲,出去買多冷啊。」

    「沒關係,偶爾吃一次外面的無所謂。」

    「娘親,我想吃餃子。」初陽吃著餛飩,突然想起了餃子。

    吃餃子,他們沒有一個人會包餃子,一個人包六個人吃,費嬌嬌有些頭大,這孩子越來越敢說話了。

    費嬌嬌苦笑,因為她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賊亮賊亮的,顯然很支持初陽的要求。

    費嬌嬌更沒有想到的是,初陽大婚那天,他在掀蓋頭之前,問了太子妃一句話,他問太子妃會不會包餃子,幸好太子妃夠機靈,回答的是以後一定學會包餃子。

    初陽對她的答案雖然不甚滿意,還是掀了蓋頭。

    如果問初陽,這一生,對他影響最大的人是誰,他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費嬌嬌,他們母子一起生活了多年,費嬌嬌從各方面都給他巨大的影響,以至於到他當了皇上,對費嬌嬌依然改不了稱呼,只是那時候的費嬌嬌,已經遠離了他的生活。

    費嬌嬌想了想,決定給他們包餃子,不是有句俗語叫做滾蛋餃子嗎,但願燕長卿吃了餃子,趕緊走人。

    慕容天楓去買肉,買白菜,費嬌嬌準備和面,燕長卿帶著三個孩子先是餵了狗,然後逗弄了一會兒,便讓他們在院子裡練功。

    足有一炷香時間還多,慕容天楓才拎著東西回來。

    慕容天楓低聲笑道:「嬌嬌,現在滿城的人都在議論昨晚那場大火,這次陳七可是損失慘重。」

    「損失慘重?」費嬌嬌不解的看著慕容天楓。

    慕容天楓湊近她低聲說道:「你的夫君比我還狠,燒了人家的鋪子不說,還把人家的銀子偷來倒進了江裡。」

    「這個傻瓜,怎麼把銀子倒進江裡。」

    「不倒進去也拿不回來,倒進去,日後有人釣魚的時候,沒準還能釣上一條魚腹裡帶銀子的魚。」

    費嬌嬌失笑,那得多大的魚,才能吃下銀錠,就算有大魚,那也得用海桿才能釣上來,想起釣魚,費嬌嬌頓時陷入回憶中無法自拔。

    她小時候性子過於活躍,總是與人打架,幼兒園的時候,可以說是打遍全園無敵手,打不過,就咬,再惹不起,就跑,有段時間,人家都叫她野丫頭,沒人樂意跟她玩。

    外婆為了磨練她的性子,帶她去釣魚,一坐就是大半天,紋絲不動,動就要挨打。

    釣魚果真是磨練人的個性,費嬌嬌的性格,或許就是從那時候生了變化,後來,出現在人前的費嬌嬌,總是如天使般的美麗可愛,高貴文雅,她的出現,必定是眾人的焦點,如眾星捧月,光芒四射,炫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低著頭想事情的費嬌嬌,令人產生一種寧靜致遠的美好感覺,在她的身側,覺得自己的心都變得平和,安靜起來。

    慕容天楓再次凝神瞥了一眼費嬌嬌,倏地一開了視線,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不靠美貌吸引人的精靈。

    費嬌嬌感受到慕容天楓的視線,轉過頭問道:「你怎麼了?」

    慕容天楓有些尷尬,趕緊揚手說道:「這肉怎麼弄?」

    「剁成肉餡,越碎越好。」

    慕容天楓去洗肉,費嬌嬌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生疑,又不敢太確定,畢竟自己的身材相貌並不是美女型的,而且,慕容天楓之所以來保護自己,是因為他喜歡雲翹楚,她不想無端惹上桃花債。

    兩人的目光再次相對,費嬌嬌澄澈清美的眼睛晶瑩閃爍,如一把犀利的劍,深深射入他的內心,慕容天楓避開她銳利的眼神,笑著找了一個話題,「其實我更喜歡吃昨晚的羊肉面。」

    他的轉移,並不成功,費嬌嬌低聲歎道:「慕容,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和翹楚,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慕容天楓已經恢復了鎮定,抬起頭看著她,一字一頓緩緩道:「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只要是我慕容天楓認作朋友的,永遠都是朋友。」

    費嬌嬌笑道:「慕容,你一定沒有學過厚黑學,朋友是什麼,朋友就是在你背後插刀的人,或許有一天,我會在你的背後插上一刀,你可要小心哦。」

    慕容天楓愕然道:「朋友不是為你兩肋插刀的人麼,你這是聽誰說的,不要歪曲,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以後還是不要學得好。」

    「因為你沒有被朋友出賣過,所以你不會懂,算了,不要說這些喪氣話了,今天我們到街上轉著找找鋪子,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陳七一定沒時間給我們找鋪子,我可是已經答應了老人家。」

    慕容天楓點頭,襄州,現在還真是一鍋亂粥。

    和了面,費嬌嬌洗白菜,然後在另一個案子上剁餡,這也算是運動吧。

    兩把刀同時在廚房叮叮噹噹,外面的人也呆不住,跑進來看他們的進度,費嬌嬌乾脆把剁白菜的任務交給燕長卿。

    燕長卿何等敏銳,進了廚房,立即覺得不對,慕容天楓雖然低頭幹活,但他身上透出的詭譎信息分明告訴他,慕容天楓對費嬌嬌,有些心動了。

    他心中一跳,立誓一定要把這種曖昧徹底消除,在他走之前,一定要消除各種隱患,還不知費嬌嬌在外面要呆上幾年,按照現在的情形,最少也需要兩年的時間,才能知曉結果。

    兩年的時間,他不太可能有現在這樣的空閒來見費嬌嬌。

    他曾經以為這個世界,只要你努力,就可以得到你想掌控的任何東西,只是需要的時間長短不同,費嬌嬌打破了他的夢想,讓他認識到,這個世上,有很多事,很多人,不是單純的靠著努力就可以辦到的。

    門外傳來敲門聲,費嬌嬌起身要去開門,松獅狂吠不止,就像了瘋一樣,這在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

    燕長卿不放心費嬌嬌去開門,讓她呆在廚房,又讓三個孩子回了房間,這才呵斥松獅犬,然後走到大門口詢問來人是誰。

    來人報了一個名字,燕長卿並沒有聽說過,從門縫看去,卻現是一個女子。

    燕長卿開了門,女子的手上牽著一條狗,「請問你找誰?」

    「我不找人。」

    燕長卿怔住,不找人你敲門做什麼?

    門外的狗也狂吠起來,似乎在與院子裡的松獅犬遙相呼應。

    燕長卿有些明白了,他們有可能是衝著狗來的。

    果然,女子指著院子裡的狗說道:「樹下拴著的安安是我的狗,他們是兄妹倆,這是靜靜。」

    燕長卿失笑,這狗的名字可真怪異,安安靜靜,叫做安安靜靜,他們就真的能安安靜靜了嗎?

    眼前的女子,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件白狐毛邊的斗篷將她的身體徹底包裹住,一雙靈動的丹鳳眼忽閃忽閃,笑靨如花,我見猶憐,唇邊的那抹笑容,就像清晨帶露的百合花,雅致娟秀,沁人心脾。

    燕長卿身後的初陽大聲反駁道:「這狗是我們救得,它受了傷,沒有人管,如果不是我爹爹,它早就死了,你現在沒有資格說它是你的狗。」

    女子一怔,咬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看她的年紀,也就十四五歲,與費嬌嬌年紀相仿。

    但她顯然沒有費嬌嬌的閱歷與鎮定,初陽的一番話,讓她啞口無言,看著院子裡狂吠不止的松獅犬,眼睛裡隱隱有了淚光。

    燕長卿放柔了聲音,輕輕問道:「姑娘,請進來說話吧。」

    這個女子聽到燕長卿的邀請,如獲大赦,牽著狗跑進院裡。

    長錦一撇嘴,低聲自語道,「如此容易被美色所迷惑,難成大事!」

    初晴已經拽了慕容天楓和費嬌嬌出來,她心裡認定了,慕容天楓和費嬌嬌一定有能力幫他們留下這條松獅犬。

    費嬌嬌看到女子,不禁黛眉緊蹙,她的模樣,似曾相識,只是想不起來從哪裡見過。

    女子深深施了一禮,「這位姐姐,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安安,我都要急死了。」

    「小姐貴姓?」

    費嬌嬌並沒有先說松獅犬的問題,這三個孩子都喜歡松獅犬,難得松獅犬對三個孩子很溫順,所以,她不反對孩子們養著它。

    「我叫瓊娘,姐姐,這條狗我可以帶走了嗎?」

    「瓊娘,你如何斷定這條就是你的。」

    「這還不簡單,安安,站起來,給我轉個圈。」

    松獅聽了她的指令,還真的站起來轉了一個圈。

    「瓊娘,你是如何知道安安在這裡的?」費嬌嬌知道,自己要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安安是在追兔子的過程中受傷的,然後我就找不到它了,後來我從家牽出靜靜,尋著他失蹤的氣味,一路追趕,終於找到了。」

    費嬌嬌笑道:「瓊娘,你母親可好?」

    「我娘親挺好的,啊,你……」瓊娘笑道,「姐姐真是太聰明了,如果我是男子,一定娶姐姐為妻。」

    「先進來吧,吃飯了沒有?」

    「還沒有,姐姐,好香,你們在做什麼好吃的?」

    慕容天楓和燕長卿一頭霧水,疑惑的看著二人。

    安安靜靜已經依偎在一起,低聲嗚咽著,似乎正在傾訴離別的痛苦。

    三個孩子圍著兩條狗不肯動,費嬌嬌說道:「我們不要再院裡說,人多眼雜,不方便。」

    費嬌嬌帶著瓊娘直接進了廚房,然後伸手一指,「洗手,幫我包餃子。」

    瓊娘一吐舌頭,囁嚅道:「姐姐,我不會。」

    「不會也得會。」費嬌嬌沉著臉,看樣子,她很生氣,瓊娘嗷了一聲,跟松獅犬的叫聲似地,乖乖的洗了手,聽從費嬌嬌的吩咐。

    燕長卿問道:「嬌嬌,這位小姐是?」

    「她是我的表妹。」

    瓊娘是她的小名,她是費嬌嬌的舅父柳逸的女兒柳婷婷,是庶出。

    她的母親是柳逸的師妹,兩人青梅竹馬,卻得不到柳家大家長的認同,生下女兒以後,瓊娘的的母親不甘與人共侍一夫,帶著孩子逃走了。

    瓊娘長大以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找到父親,父女相認,她卻並沒有留下來,只是每年過年的時候才回去看一看父親,剩下的時間,四處漫遊,小小年紀,有一身武功,又有兩條狗做伴,她的父母一年見到她的時間,還不如兩條狗多。

    瓊娘咧著嘴笑道:「姐姐,你這裡好熱鬧,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姐夫?」

    「你先告訴我,是不是舅姥爺讓你這麼幹的,留了一條狗在我身邊,哼!」

    瓊娘臉一紅,吶吶道:「是我自己的主意,和舅姥爺無關,舅姥爺只是想讓我保護你,姐姐,你的眼睛真厲害,怎麼看出是我的。」

    「我救下那條狗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只是一直沒有想到那麼遠,你出現以後,我馬上就想到了,臭丫頭,你居然敢聯合舅姥爺整我,你給我等著!」

    瓊娘諂媚的一笑,摟住費嬌嬌的胳膊說道:「姐姐,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你知道這大冷天的,為了找你多不容易,有兩天我都是在樹上睡的。」

    「行了,別給我訴苦了,快點幹活,否則讓你餓上三天。」

    瓊娘大樂,「姐姐,你是收下我了。」

    費嬌嬌故意繃著臉說道:「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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