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的生活總是平淡無奇,也許宿蕭鸞從小時候起便已然習慣,可現在的她竟然會覺得一個人的存在也會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但是,她的母后從小教導她的便是——你的父親是仙帝,而你也需為了這個天下蒼生而懂得包容與付出所有。
可是從她母后的眼裡,她明明就發現了那種微微閃過的憂傷,她不快樂,可是她還是笑著與自己說這般不符心意的話。
宿蕭鸞二十六歲的時候,她的母后也離開了她的身邊,而他的父親只是告訴她,她的母后不過也只是個普通的凡人,即便是他強行替她修了仙身,她依舊是沒有辦法如真的仙一般壽長千萬年不殆。他說,「她想回凡界了,她從來都不屬於仙界,她太喜歡自由了,只因都是我,讓她成了這個不情願的人。蕭鸞,你要知道,她很疼愛你,但是她沒有辦法一直陪著你。」
宿蕭鸞那時只是淡淡地點頭,甚至沒有對此事多做回應。就這樣,她的生命中又少了一個陪伴著她的人。
宿蕭鸞並不兼愛,而且她發現她的愛其實很私愛。
此時的她依舊是那副不變的容顏,但她也會產生新的期待。
「阿容——」她咧了咧嘴,笑容蕩漾。
就聽著琴音剛好停頓下來,宿蕭鸞便朝著君容那兒走過去,一開始還真不敢打擾那一幅閒然致的畫面。
他的琴音醉人,也是讓仙界的人都傳開了君容對於奏琴十分的偏愛,更是有在琴音之中迷失自己心神的可能。可對於這些,君容一向都是一笑置之,全然不去理會。
聽到宿蕭鸞的聲音,他微微抬起頭,他的唇角勾著一個極其好看的弧度,幾乎是讓人沉溺的笑容。他對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臉乖巧模樣的宿蕭鸞招了招手,便看她緩緩俯下了身子。伸手輕輕一帶,人就到了自己的懷中。
「阿容,你什麼時候也教我撫琴?」宿蕭鸞滿含笑意地開口。
「你又是什麼時候真想學過了?」君容似是調侃地道了一句,眸中波光婉轉,彷彿深潭中忽然激起的層層漣漪。過了半晌,才聽他柔和地說:「蕭鸞,你若是想學的話,我又何嘗不會教你。」
回過頭去,他的俊秀臉龐就在她的眼前,從他的眸裡,宿蕭鸞看不出太多情感的波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已經不能自拔地陷了進去。這是長久以來的依賴與朝朝暮暮的相處所逐漸累積出來的,可卻也從最初兩人之間的那種知己的感覺慢慢地變了味道。
兩人都是心照不宣,可是宿蕭鸞一直都未清楚過君容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比以前更寵自己了,他比以前更會做出一些親暱的舉動了,可是他,沒有真的說過喜歡自己。可能宿蕭鸞自己也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好了,畢竟她自己也從未對他開口說過。
她裝作笑得開心地靠在了他的肩上,隨後半是瞇著眸子看著天,陽光有些刺眼,她抬起左手略是擋了擋,卻見君容似是又順勢將她往懷裡帶了帶。
「阿容,我想問你個事。」宿蕭鸞驀地啟唇道。
君容低下頭,與她的視線相交,隨後溫柔地說:「你想問什麼?」
「你覺得天下蒼生真的有那麼重要麼?」宿蕭鸞勾了勾唇,裡面滿是說不出的意味。
她從來都是最瞭解君容的了,她覺得自己幾乎可以猜得到他的回答所以更會心裡感到薄涼,可是他也並沒有錯,她不知道怎麼評價。
「如果說你放下了這個天下,那麼天下那麼多人又怎麼辦?六界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安穩,這一切表面現象總會在某一天而破裂,所以,為了讓這一切來得更慢一些,我們的身心便是代價。」他乾淨地笑了笑,說的簡單了當。
宿蕭鸞怔怔地望著他,最後竟是兀自一人凝視著遠處的靜謐之景。她再也不想多提一句這個問題了。
難得兩人都是那麼清閒,也是可以樂得自在。
忽然,是緩慢的腳步聲入耳,還伴著因走路而發出的衣衫摩挲聲,接著傳來的便先是一聲嗤笑,「君容,在你閒的時候看來身邊總是有美人相伴啊。」
宿蕭鸞與君容紛紛回頭。
「千機,你來是有什麼事麼?」君容一副淡然自在的模樣,彷彿將白千機剛才說的話全都當成了一陣微風掃過。
宿蕭鸞也歲君容一起站起了身,朝著白千機看去。
白千機聞言,凝了凝眸,道:「仙帝讓你去主殿找他。」
君容聽著眉頭不著痕跡地擰了一下便鬆開,隨即回答說:「我知道了。」
「是父王……」宿蕭鸞沉吟了一下。仙帝會親自找君容,那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想來最近在君容的殿裡可以看到很多冊都是無一談論一個問題的,讓宿蕭鸞揪上了心。
魔界有動亂的跡象,小心謹慎起見,派人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