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機難得收起了平時的慵懶笑意,他凝眸沉聲道「看來是我以為這樣容你便好了,可是柳若寒,你這又是想要生什麼是非?」
托付宿離替他來天寒宗取還靈草,他也吩咐過柳若寒不要再跟著宿離去了。當時玉疏伝讓他查宿離的時候,或許白千機自己只是出於一個玩味,還特地給柳若寒這個自甘成為自己傀儡的玄女找點事情做。
誰知到了現在,柳若寒居然自己擅自離開來天寒宗阻止宿離,就是因為他想救譚顏姬這一點,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
「不是的,千機,我只是不想……」說到這兒,柳若寒突然沒了聲。
「你只是不想看到顏姬活過來,我現在可以容忍你暫時留在身邊,但是你如果真的要干涉我的事,那麼就請你離開。重新回仙界去做你的九天玄女,那不是很好?」
墨如絲,劍眉入鬢,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裡此時含著的不知是歎息還是什麼。向著另一旁看去,玉疏伝靜默地站在那兒,臉上早已沒了平時淺淡的微笑,明明沒有什麼多餘的神情,卻是涼得瘆人。
夢修語因為被人幾乎用盡了所有的體力,所以暫時是醒不過來了,但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存在。玉瑤第一次看見那麼心驚的事情,此時竟是想要快些衝到崖邊去,她愣是看著面前離自己不遠的秦曦說「仙尊,快點去救救宿姐姐啊,那可是子虛崖。」
「子虛崖底下寒氣極大,這樣毫無防範地下去恐怕不是一般的仙體受得了的。不過,她的話,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差錯吧。」秦曦皺起了眉頭,攔下了玉瑤的動作,然後走到玉疏伝的身邊。
「白公子,疏伝可是托過你做一件事?」玉疏伝薄唇輕啟。
「是啊。」白千機答。
「那麼,就不必了吧。」玉疏伝闔了闔眸子,出口的話淡淡的感覺。
「她又不可能會死,不是想去找還靈草嗎,那麼我只是幫她一把。千機,你的眼裡只有譚顏姬,我可以不管,可是我僅僅是想留在你的身邊,難道連這個都不行麼?」柳若寒攔住他的腳步,玉手輕輕地扯住白千機寬大的衣袖,視線緊緊地落在他的身上。
白千機冷然地閉上了雙眼,再睜眼時一手用力一甩,直接將柳若寒拋在了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她頹然地坐在地上,輕輕地闔著雙眼。看向子虛崖,底下朦朦朧朧的,根本摸不清其底。他心裡的感覺說實在的,很不好,好像過去不好的記憶又一次地重新開始。
看向旁邊的玉疏伝,他驀地一怔,道「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玉疏伝俯著身子,輕捻了一下崖邊的岩石,聽聞白千機之言,忽然勾唇一笑,毫無徵兆地,也是縱身跳了下去。
崖底深邃黑暗,而他身著一襲白衫落下,像是在這個空蕩的,杳無聲息的世界中的一抹光亮。千種風華,彷彿都只凝聚在他的一身。
「四哥。」玉瑤一驚,立刻繞開秦曦,衝到了崖邊,卻已經看不見了玉疏伝的身影。
「不會吧,這年頭跳崖都有人要陪的嗎?」秦曦怔怔地頓了許久,忽地擠出這麼一句來。」
白千機眸中神色凝了凝,心下不免有些波蕩。
只要這不是再一次的重來,只要不是到頭來又一回負了天下。猶記得那時的歲月蹉跎,失了情,喪了心,那個人已經再也不能被傷第二次了。
「我們這一個九天玄仙,你好歹也是羅天上仙,站在這兒反倒是都不攔著他,是不是有些過?」秦曦本來便是很擔心宿離的身體能否撐到取來還靈草的,現在又多了一個玉疏伝,更是有了極大的麻煩。
「子虛崖僅僅對仙體雖然損傷極大,但玉疏伝從來就不是個沒有把握便做一件事的人。」半晌,才聽白千機開口道。
「怎麼聽起來你們像是認識了百年還長?」秦曦突然歎道。
白千機看了他幾眼,嘴角揚起笑來,似乎很快就又恢復成了那種妖孽般的存在。剛才的嚴肅全然被他拋之腦後一樣,他道「說不准呢?」
「四哥,還有宿姐姐,他們真的會沒事嗎?」玉瑤班蹲在崖邊,冷風吹打在臉上很是生疼,可她就是不願意挪動一步。
「別露出這副模樣了,他們要有事我覺得都挺難的。先隨我回去罷,你的師傅等會兒發現你不見了肯定會擔心的,到時候我們可攬不下這個罪責了。」秦曦朝著白千機眨了眨眼,又半是瞥了眼跌坐在一邊,眼裡略顯空洞的柳若寒,口中反而故意裝作輕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