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這件事情父皇也有插手?」一處雅靜的庭院內,一身銀袍,渾身貴氣的男人聽著手下的匯報,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殿下,這件事情,還需要我們從長計議,暫時,先撤回我們的人吧。」德忠也有些感歎,這些年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夠讓殿下上心的女人,誰知道竟然會是已經做母親的人了,而且,還是鎮國公的外孫女,威遠侯府的嫡長姑娘,更好死不死的,讓皇上給看上了。
玉戍宣此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眼裡是滔天駭浪的怒意,好一會兒,才從牙齒縫兒內擠出幾個字,「老不死的,這把年紀還敢要女人。」
說完這話後,腦子裡就不由自主冒出了那天晚上那個不怕死的女人的面部輪廓來,眉峰緊蹙,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個見了一面,頂多就是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女人,怎麼就能這麼戀戀不忘呢,難道是她那雙眼睛,又或者是她給他的一種莫名熟悉感覺?
「撤吧。」久久之後,玉戍宣聽到自己這樣給了回復的命令。
等德忠這邊把命令下下去後,就突然聽到玉戍宣這主子爺又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既然不能來暗的,就用明的吧。」
「主子——」聽到這話,德忠大愣,完全沒回過神來,這突如其來的話,讓他感覺是自己的幻聽。
「不用說了,這一次,我上門去,看看那老東西會做什麼?」對於皇位,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暴露出過自己的野心,所以,在老東西眼中,自己這個皇子的地位還算是不錯的,而他來明的,直接暴露在他的人視線中,去接觸路雲舒,他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按捺得住。
最終,德忠也沒能阻止主子的動作,第二天就備好了馬車,和玉戍宣一起,往雲舒所住的地方而去。
樂樂臉上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過來,心理陰影也沒有祛除,這一點,讓大家都很高興。
不過,出家門這事情,幾個孩子都不做了,反而是沉浸了下來,每天都讓林天拉著練武,都很安分。有每日加入孩子們飲用水中的靈泉水為輔助,加之幾個孩子的練武天分在那裡,簡直就是事半功倍。
「姑娘,外面有人找您。」張軍開了門來到廚房門口,看著裡面忙碌的雲舒,這段時間的相處,對於這個曾經聽聞的姑娘,他的心中已經大為改觀,這樣的姑娘,簡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是可惜了。
「找我?」來到京城沒多長時間,以前還做侯府千金的那些認識的人,不可能找上門,而其他的,也就是蘇府那邊了,至於郁老夫人那邊,也是不可能會主動上門的。
「是啊,是一個中年男人,外面還停著一輛馬車,應該是那個府上的管家,至於那馬車內,應該坐著他的主子。」想著剛才那個男人,在國公府內,因為專門伺候老太爺,所以,他也見過很多位高權重之人,一看就知道那個中年男人的身份不簡單。
既然都找上門來了,這個時候把人晾著也不好,唯有點頭,收拾好自己後,讓張軍把人引到前院會客廳。
「怎麼是你?」坐在客廳內,當看到一身銀袍貴氣不凡的男人時,頓時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男人,竟然沒死,沒死竟然還能找上門來,不是刺客嗎,這樣敏感的身份,這膽子可真不小。
「怎麼,很意外我找上門來?」看到這樣驚愕的雲舒,玉戍宣很高興,不用她開口,逕直挨著她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的膽子倒是挺大。」冷靜下來後,看著這個男人也不覺得可怕了,真想要對她不利,恐怕,沒傷害到她,他也沒命從這裡出去了。
雖然林天在教幾個兒子習武,但留在暗處保護她的人,一個個武功也不弱。
「別這麼看著我,不管如何,你始終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可不是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人。」看著雲舒,玉戍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跟她鬥嘴,似乎跟她鬥嘴,他整個人都會變得更鮮活。
「來這裡有事?」冷冷的口氣和眼神,半分沒有要跟他親切深入交談的意思,沒事兒就滾蛋,最後一個白眼把這個意思顯露得很直白。
「別這樣的態度對我嘛。」玉戍宣心中嘔氣,這個女人怎麼就這樣的態度呢,難道看不出來他也是個有身份的人。
「我能有什麼好態度對你,如果真的感激我救了你的命,就請你趕快離開這裡吧,別讓我惹火燒身。」
「行了,別把我當瘟神一樣避著,就是想你了,才來看看你而已。」玉戍宣說的很輕鬆。
「喲喲,我來的不巧啊,竟然有客人啊你。」人未到,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當一身紅衣妖嬈絕美的玉戍揚走進來時,看著跟雲舒坐在一起的男人,眼珠子都差點兒掉了下來。
「怎麼了?」看著玉戍揚站在門口不動了,雲舒一陣奇怪。
因為他已經不請自來上門過好幾次了,每一次來跟雲舒兄妹相處也很愉快,老爺子老太太也喜歡他,所以他來一般都不會通報,張軍直接就會把人給放進來,如同此刻,進來了之後裡面的人也不知道。
「你手裡拎著的是什麼?」玉戍揚久久不開口回答,雲舒只能繼續說道。
回過神來,逕直走到雲舒身邊,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這是我娘親手做的糕點,說謝謝你時常送我們家去的東西……」
一聽這話,雲舒就翻了個白眼,「說吧,這次又想要什麼啊?」
「沒有,真的沒有。」說完之後又頓了頓,咬牙片刻後,抬頭看著雲舒,直接道:「不過你的酒樓什麼時候才能開起來啊。」在夕陽村的時候就聽雲舒暴露過有這個意思,家裡都吃著雲舒這邊送去的蔬菜瓜果,嘴巴都挑了,可夕陽村太遠,來回一次運浙西東西費時費力,更重要的是東西不多啊。但如果雲舒看酒樓就不同了,他們家每天出去吃,拿錢就成了。
「還在選址呢。」聽玉戍揚問這個,雲舒就回道。
「選址?」一聽這個問題,馬上就開心笑了,「不用,你要什麼地段,多大的營業樓,我直接給你辦了。」
「真的?」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而且只是讓他幫忙找鋪面,又不是不給錢。
「嗯,你說說吧,我幫你看看。」想著自己在京城的鋪面,好像真沒有特別合適的,真正的好地段,他的流雲莊都佔用著呢。
其實,這幾天雲舒也考慮過,就算是蘇家那邊送來了鋪面,她也不打算要,京城這類鋪面太多了,這次開酒樓,她準備就面向高端客戶,這京城人多,又有錢,幹嘛不賺,而在城裡面跟這些大酒樓搶生意,那也不好,所以,乾脆找一個稍微偏僻一點兒的地段,空地,自己建造?
「這樣吧,能不能想辦法幫我買塊地。」
「買地?」雲舒的這話,玉戍揚還真有些不解,不明白明明剛才還是在說著鋪面的事情,怎麼這麼一刻就跟自己說空地的事情了。
「難不成,你是準備自己修?」玉戍揚也是生意人,腦子轉的很快,所以很快回過神來,猜測到雲舒的用意。
點了點頭,也不準備隱瞞,「你知道我酒樓以後所用的東西都是從夕陽村那邊運送過來,菜類品種還有瓜果這些都不是普通貨,我準備面向高端,價格方面就很貴了,所以在酒樓這方面,我準備下點兒力氣,由我自己來設計酒樓的裝修風格和內飾,你就只需要幫我找了塊兒空地,當然了,如果空地找到了,能夠幫我找人力修建就更好了。」
「你們在說什麼?」玉戍宣被晾在旁邊好一會兒,聽到他們的聊天,也明白過來,敢情這丫頭想要在京城這塊地兒上開酒樓啊。
聽到這聲音,玉戍揚也反應夠來,反身過來就拉著玉戍宣的收,「七哥,沒想到你也在這裡,你是不是跟雲舒也認識啊。」
「算是吧。」聽著這話,玉戍宣有些傲嬌,面前的點了點頭,但看著雲舒的眸子裡,卻充滿了笑意,邪肆又強硬。
「既然認識,那幫個忙吧。」說完也不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繼續道:「雲舒做的飯菜可是一絕啊,她想要在京城開個酒樓給我們這些吃貨謀福,你不是正好管著土地這塊兒嘛,讓你手下的人幫個忙,批一塊給雲舒吧,放心,銀子方面不會短了你的。」
聽到這話,雲舒在旁邊至臭嘴,什麼時候玉戍揚能不跟她做對,這個時候竟然還不忘坑她一筆,難道不知道她很窮的嗎,死男人。
顯然,玉戍宣也發現了這個情況,看著雲舒,似笑非笑,「是嘛,不短我銀子,那看來,你們挺有錢的嘛。」
「喂,幹嘛這麼小氣啊,沒想到你竟然有這樣的身份,怎麼樣,報答一下我這個救命恩人,如何啊?」雲舒看著玉戍宣那眼神,就猜到這死男人肯定也在想著怎麼坑她了,她的銀子可不好賺,真要是強行賺了她現在的銀子,那以後,她鐵定讓他們百倍千倍奉還。
「七哥,幫個忙嘛,雲舒把酒樓早點兒開起來,我父王母妃才不會這麼繼續折磨我。」想到家裡的二老,玉戍揚眉頭都蹙緊了,沒辦法,誰讓家裡就自己是他們的樂趣呢。
「行了,你也別裝可憐了。」一把將玉戍揚摒除在外,玉戍宣直直看著雲舒,「要做酒樓老闆,想要多大的地方?」
「你能給我多大的地方?」想了想,雲舒問了句。
「十畝,如何?」這塊地因為比較靠近他的別院,這個念頭一起,也沒忍住,就直接回答了。
那就是六千多平方米的地方啊,想想雲舒眼睛都笑瞇成了一條縫,直拍著男人的肩膀說他夠義氣,同時對於他之前的毒舌和彼此之間的不和,也忘卻了。
看著此刻笑容燦爛的雲舒,玉戍宣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看著她,總感覺這樣的他給他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具體在哪裡,他就不知道了。
「喂,幹嘛這麼看著我。」回過神來,見這個男人竟然直直看著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
「沒什麼,只是在想,這麼美麗的老闆娘,到時候酒樓開張,想必會有肯定有很多達官貴人前來捧場哦。」說著,伸手輕佻的就要挑雲舒的下班。
「啪——」聲響極大,引來了門口站著的德忠的側目。
「喂,能不能淑女點兒啊。」揉了揉被拍的通紅的手背,玉戍宣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是知道玉戍揚身份的,可既然都聽到他叫自己七哥了,難道還沒猜到自己的身份嗎,竟然敢這樣對自己,不要命了嗎?
知道自家七哥這個殘暴的性格的,生怕他這個時候發怒,連忙拉著他開始轉移話題。
可玉戍宣根本沒聽進去,也沒搭理他,就任他自己在那兒自言自語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