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不知為何突然間就跌落谷底,各個屏息凝神,沒喝醉的瞪大眼睛喝醉了的醒了大半。
藏鶯瞥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差點瞎了眼。
好醜的字!
那麼可愛的姐姐寫出來的字居然這麼醜?!
看著自家主人好像被施了定身術,若不是親自檢查過鳴蟬都要懷疑信上動了手腳。
原以為只有她們四個在意,可如今看公子這反應……怎麼好像不太對?」
隔燕被擋在藏鶯身後根本沒瞧見東西,這會兒急的不行直嘟囔,「到底寫了什麼啊?都快要看出花兒來了……」
良久,汀墨才緩緩收了信,「沒什麼,只是尋常不過的告別話而已。不過這丑到驚世駭俗的字讓我驚呆了。」
此話一出一片哄笑。
躲在水中偷聽的鹿溪白聽了這話差點一頭栽進水裡。
居然嫌她的字難看……雖然的確是難看。
可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哪兒能寫得好毛筆字,方才又寫得急能認識就不錯了。
短暫的安靜之後船頂又響起歌舞聲,鹿溪白輕輕搖首潛入水底,黑衣如墨在夜色包裹的水底一滑而過。
水中畫舫徐徐過,岸上燈火連成影,水中那一抹黑影無聲而過,風月不覺。
前世……應該也算是前世吧,畢竟已入了這一世換了個身體。
雖說前世善水,可這一世的身體卻不同,在水底游了一段已覺到極限,畢竟這個身體之前太弱。
鹿溪白浮出水面喘息,方才水底沉悶尚未察覺,這一抬頭卻發覺不對勁,「該死!」
這是怎麼回事?身上的力氣正以可察覺的速度消失,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
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可是汀墨和那四個小丫頭明明在船頂……
到底是誰?
心一橫用力咬住了下唇,疼痛入腦口中也嘗到了甜甜的血腥味,視線卻清晰了許多。
鹿溪白偏頭吐掉口中的血,準備游到岸邊。
只是還未行動,頭頂便傳來一道關切的男聲。
「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鹿溪白這才發覺身旁不知何時靠了一隻畫舫,抬頭望去卻愣住。
是他?方纔那個什麼沈少爺。
見鹿溪白沒有理會,那沈少爺似乎更著急了,「喂!你沒事兒吧?」
猶豫了片刻,鹿溪白終於開口,「我好像被水裡的東西咬傷了,救救我。」
方纔她穿著女裝又帶著面紗這個人應該認不出她才是,總歸也算見過一面,總比她一會兒不知暈倒在哪兒的好。
最多……她被送回汀墨那兒。
鹿溪白拉住船上拋下來的錦繩被人搭著扶上了船,腳落在甲板上便軟倒在地。
那沈公子已等待多時,見人上來立即揮退了僕人,親自上前將人扶住,「這位公子你沒事兒吧?來,我先扶你進去。」
說著便吩咐僕人去叫郎中。
許是衣服涼了的緣故,溫熱的體溫熨帖過來,鹿溪白竟無端的覺得噁心,「謝謝,我自己可以走。」
「公子你就別逞強了,看你站都站不穩了。」
見人不鬆手,鹿溪白本就無力又不能甩開手,只好咬牙忍著。
船艙裡不意外的奢華,柔軟的長毛地毯踩上去簡直有罪惡感,那沈公子倒是不介意鹿溪白一身濕衣直接將人扶到了床上。
「還是別了,我這一身水別弄髒了公子的床榻。」
「這算什麼,救人要緊。」
方坐到床上屋門竟從外被人關上,鹿溪白頓時僵住了動作,眼神帶上了警戒,「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想讓公子好生休息,外面太吵了。」某人笑的體貼,語氣更是溫柔的不像話,如果除去肩上那兩隻不老實的手還比較有說服力。
鹿溪白側身避開,靠到床欞上,「別跟我打馬虎眼,你到底是什麼人?」
難怪出現的這麼及時,方纔那兒人多哄亂她一時竟沒注意到他,看來就是他做的手腳無誤了。
若只是方纔那一面也不用將她擄到這兒來,方纔那幾個小丫頭還說這人是個色狼,難道色膽真有那麼大?
「我們方才見過,美人兒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不過沒關係,現在我重新介紹一遍。我叫浚之,是沈家莊的小少爺。」沈浚之笑瞇瞇的介紹自己,色溜溜的眼睛卻直在鹿溪白身上打轉。
果真是個尤物,方才沒見著臉便跟著了魔似的,如今看到了容貌簡直把持不住。
這種小美人兒要是被欺負哭了,一定美極!
那眼神看得鹿溪白都要吐了,「好,沈浚之是吧。方才在驚鵲她們面前我看你應該挺怕她們的吧?你既然敢對我動手就該知道我與汀墨有點關係,你就不怕……」
「怕,當然怕。」沈浚之撩開衣擺坐下來,撩起鹿溪白一縷濕透的髮絲輕嗅,「可古人也有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更何況……」
鹿溪白眸色一暗,拉回髮絲,冷冷的睨了沈浚之一眼。
只是這充滿殺意的眼神沈浚之感受不到,眼裡全是被水浸過的那濕漉漉惹人憐的樣子,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更何況方纔你留書出走,他們只以為你離開了。只要我不讓人見到你,你便是我的!」
說著,突然起身壓了過去。
背脊磕在床欞上,鹿溪白疼的面色一白卻咬牙忍住不吭聲。
軟玉溫香在懷,沈浚之已魂迷心竅,拉住鹿溪白的衣襟便一把扯開。
「該死!放開我!」掙扎無果,鹿溪白氣的臉都紅了。
這小子死定了!
可此刻沈浚之哪裡還能停下來,只見身下的人紅著小臉,黑衣之下露出的一小片鎖骨跟玉似的,眼頓時紅了,「美人兒!美人兒你太美了!簡直要了我的命了!哥哥這就來疼你……」
看著那人急急地低下頭,鹿溪白眸色一凜,直接迎頭用力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沈浚之哀嚎一聲倒在一旁。
鹿溪白見狀掙扎著起身,可力氣已在方才用盡只能眼睜睜的跌回去。
該死!難道她今日就栽在這兒了嗎?
沈浚之已經緩過來,捂著通紅的額頭眼角,戾氣盡顯,「居然敢傷本少爺?!哼,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