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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選擇吧,夏娜 文 / 鱈魚堡烤奧爾良

    對著這兩句客氣的問候語,許淺抬起頭,有些不知所措。

    「屠城獵人」的格式被轉換成了「先生」,但他知道這裡面的問題。

    前者是火霧對同僚的稱呼,而後者是對於處於他們這個世界之外的無關人士的稱呼。儘管和那句嚇哭小孩子的「屠城獵人」相比,後面的「先生」客氣了不少。但是誰也能夠聽出差距來,不是嗎?

    對著說完見面詞就沉默下來的兩人,許淺猜想著造成這一切的原因,與此同時也以試探的語氣,對著前方在少女胸口處閃著炎星的吊墜說道:

    「亞拉斯特爾?」

    「唔?」

    對此不明的「天壤劫火」作出一個略帶疑問的簡短回答。

    「你最近好像……很少說話。」

    「是嗎。」

    又是這樣。

    「還有……外界宿最近有關於「鬥爭漩渦」的報告麼?」

    「暫時未知。」

    這位魔王幾乎每一句的句尾都截斷了一個話題,他的措辭謹慎和疏離,讓許淺無法繼續以這為藉口來聊下去。

    氣氛又尷尬起來。

    夏娜在用怎樣的目光看著他?沒有說話,纖細而下垂在腿側兩邊的手指不自然的顫抖,小小的嘴,有著不正常的蒼白。

    許淺想抓頭,又想用一句糊弄的「哈哈」來引開這個尷尬的氣氛,可是他被這位少女的存在壓的幾乎無法開口。

    火霧戰士不自覺散發出的……對於人類的威壓。

    即使再愣頭愣腦,也能察覺到兩人之間此刻的差距。

    只是因為感情無法控制,才會無法壓制自己的氣息而已。

    許淺固執的找著理由,但是他並不是笨蛋,亞拉斯特爾的目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個傢伙,以自己的私心為由,還用一副「為你好」的態度來進行發言,未免太過於多管閒事了。

    他的目的很明確,亞拉斯特爾甚至不曾掩飾自己的這個目的。這位契約魔王有著比誰都強盛的使命感和責任感,然而,在這些義務的責任感之外,執掌天罰的魔神也有著不可忽視的強烈感情。

    他是少數能略微有過如此經歷的魔王,因此他能明白自己火霧此刻心中的強烈感情。

    作為天壤劫火的他,也曾喜歡上了他的契約者——瑪蒂爾達.聖米露,身為第一任的、炎發灼眼的殺手。

    在之前的幾百年內,這位所向無敵的魔神嘗試到了感情的厲害,它是那樣的甜蜜而可口,讓人僅僅稍微淺嘗,就沉迷到無法自拔。甚至到了開心或者傷心,都不是由自己決定的地步,會因為戀人的難過而變的痛苦低沉;也會因為戀人的喜悅而興高采烈。

    就在幾百年前,「炎發灼眼的殺手」僅僅只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呆的小女孩。

    而那個時候,身為她的魔王的,是在紅世中有著「天罰神」之稱號的亞拉斯特爾,他的感情堅如磐石,來到這個現世的他只有一個目的——殲滅一切任性妄為的同胞。

    天壤劫火肩負著這個使命而來,對於其餘的一切不沾邊的物品,就如同空氣般被他所忽視,硬的像快石頭,冷的像塊的石頭,固執的像塊又冷又硬的臭石頭。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百年間,這位心中只存在責任感和使命感的強大魔神發生了變化,他的變化一天比一天明顯。因為那一個女孩,身為自己契約者的女孩而改變,冷凍的石頭被解凍,融化出了柔軟而脆弱的內心。

    從最初的少言寡語,開始漸漸變化的,有時候甚至會以自己也感覺莫名其妙的喜悅語氣和她時不時進行一兩次對話,沉默的一路因為女孩調皮可愛的聲音而變的有趣。

    一年、兩年、十年、百年。

    天壤劫火和其火霧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已經打下了偌大的名聲。

    而在其中,炎發灼眼的殺手是特別的存在,是一位純粹的戰士。她不同於別的火霧,在仇恨中以血和罪惡來呼喚魔王,憑此接受殲滅使徒的契約所戰鬥。她是一位因為戰鬥而戰鬥的火霧。

    粗略間突然這麼說,是會有些不大明白,那就先說一下別的火霧好了。他們因為仇恨而存在,這個雖說是火霧戰鬥力的根源,可是在千百年的廝殺中,心靈會漸漸變質。有的因為仇人死亡而不知所措的踏入自我毀滅的路途,有的因為征討時間過長而厭倦爭鬥開始假借徒之手了結自己,有的因為仇恨的泯滅而選擇當上調律師而輾轉諸多地域,有的因為被殺戮逼瘋而濫殺無辜遭受到火霧和使徒雙方的殲滅,有的因為存活時間太過漫長而厭世……

    火霧是一條修羅之路,這是每一位魔王都曾說過的——修羅之巷,戰鬥之庭。

    但是女孩不同,她始終以熱情高漲的純粹的心情進行著討伐的工作,戰鬥!戰鬥!戰鬥!戰鬥!從不厭倦,從不埋怨。

    而在這幾百年中,沉溺於她獨特氣勢中的魔王「天壤劫火」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的心中已經被這個女孩佔據,所有的情緒也被這樣一個小小的、對於他自身來說卑微到可憐存在所支配左右,可是卻沒有任何的不甘心,魔王不生氣,反而有些竊喜。

    契約魔王,無法自拔的愛上了自己的火霧,慶幸的是,瑪蒂爾達.聖米露也在幾百年的依偎相伴中,愛上了自己的契約魔王。兩人就這樣墜入了愛河,這是偉大的超越了種族,超越了空間和時間的愛戀。

    使命和愛情纏繞的天壤劫火有著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盛的力量,他為此深深的喜悅著,然而好景不長。

    天壤劫火在四百年前的,由那位「棺柩裁縫師」引發的有關新世界的戰爭中,犧牲掉了自己的契約人,也是身為當時火霧界的領軍人的「炎發灼眼的殺手」。

    失去自己火霧的魔神,心中是這樣的感受。他要狂吼,他要悲鳴。可是不行,因為他是「天壤劫火」。

    而那位導致這一切的「棺柩裁縫師」,她原本是一位火霧的名號,一位最早出現的、威名赫赫的火霧。

    兩者的情節幾乎和亞拉斯特爾與炎發灼眼的殺手一模一樣,「棺柩裁縫師」和其魔王「冥奧之環」亞西斯在征討的過程中陷入了愛河,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戰鬥中,「棺柩裁縫師」被擊殺,這個時候,寄宿在其體內的魔王不得不返回紅世。

    而這位深愛著自己火霧到不惜一切代價的魔王在返回紅世的剎那,吸乾了方圓十里內的所有人的存在之力,然後以不可能的「反召喚」的方式,讓他自己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冥奧之環」亞西斯在此之後,拋棄了原本的名號,以「棺柩裁縫師」為真名顯現於世人眼中。

    這位位於世界最頂尖級別的背叛者創造了葬式之鐘,在中世紀的時候,他率領著麾下的九垓天平啟動「吞噬都市」計劃得到巨大的存在之力,而擁有啟動這個恐怖自在式能力的「棺柩裁縫師」也被稱之為第一魔王。

    那場大戰因此召開。

    地點是神聖羅馬帝國,在橫斷歐洲的中央高地和德意志北部平原下,名為哈爾茲山的山腳下,展開了這場上古大戰。

    「棺柩裁縫師」有一個恐怖的野心,為此他捕捉到了「小夜啼鳥」,一位存在之力弱小的可憐的使徒,卻有著誰也無法企及的編制自在式的高超能力而被關在籠子中,製作成了寶具。

    在大戰中,棺柩裁縫師用小夜啼鳥來解讀大命詩篇,以此啟動其中的自在式,用巨大的存在之力讓使徒和人類融合創造一個共同的結晶,名為「兩界嗣子」。

    可惜,棺柩裁縫師的理想在最後一刻破滅了,在他看來最能理解他的「天壤劫火」似乎毫不在乎的犧牲了自己的火霧,啟動了天破壤碎來同歸於盡。

    沒有人知道那個少言寡語的魔王心中有麼的疼痛,沒有人知道那位從不申辯的魔王心中有多麼思念。

    所以,嘗試過這種滋味的魔王不希望、一點也不希望,他現在的契約人,寄托了他的友人的執念、他的期盼,她的願望……幾乎就和他孩子一樣的「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被其傷害。

    現在這孩子面臨的,就是和當初自己一樣要做出痛苦決定的事情,火霧是不可能和普通人談戀愛的,即使擁抱的力氣大一點,也會讓普通人不堪忍受,更何況凡人太過脆弱,會在短短幾十年間衰老、死亡。

    對一個普通人動心的火霧終究會遇到這一關,到時候會發生什麼變故誰也不知道。

    亞拉斯特爾對於當年做出的決定感覺到了嚴重的悔意,雖然當時他抱著的僅僅是想讓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吸收更多的知識的念頭,可是如果不讓那位「屠城獵人」進入天道宮的話,一切都會變的簡單明朗起來。

    作為一個背負著純粹的討伐任務的火霧,本來不應該有所羈絆。

    這方面是亞拉斯特爾的失職,作為老友的威爾艾米娜放心的把灌注了她心血的炎發灼眼的討伐者交給他,本來就是繼承上一代的「炎發灼眼的殺手」作為一個為戰鬥而戰鬥的火霧來征討下去,可是他卻讓自己的契約人因為愛情而左右不定的搖擺,當初堅定的心智和如今相比,甚至有些玩忽職守的嫌疑,對於自身的使命感要疏離不了不少。

    而且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魔神,明白這位孩子對於那位「屠城獵人」的感情是有多麼熾烈而深刻,如同燃燒的太陽一樣閃著明媚的光亮。

    亞拉斯特爾僅僅能這樣做出決定,他認為自己沒錯。

    思考在這裡略微停頓,亞拉斯特爾知道,自己現在所作出的決定不管是對於許淺還是夏娜,都是最佳的意見。而關乎這個問題的選擇權,也並不在兩人手中。

    雖然離開他身邊的夏娜會感覺到傷心,甚至會大吵大鬧的哭訴、鬧彆扭、任性,最過分的甚至會偷偷跑回御琦市暗地裡照顧著「屠城獵人」。可是又怎樣,他始終會衰老,歲月會磨平一切。

    按照亞拉斯特爾的猜想,依計劃進行,夏娜雖然會有出格的舉動,但是過了一段時間應該會好上許多。

    只要戰鬥,不停的戰鬥,討伐征討廝殺。心情會隨著這些而冷靜下來,然後反思自己存在的意義。熱火只是一時的,畢竟夏娜還太小,這些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或許等到一百年後,僅僅是把這當做一段值得紀念的回憶而已。

    一如「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當時對瑪蒂爾達所作出的回答。

    ps:再次感謝「vufov」的打賞,嗯,還有鱈魚最近從灼吧得到了一件消息,灼吧被爆了,因為一位前輩悲慘的網戀導致了轟轟烈烈的引戰,弄的灼吧現在人心惶惶,許多潛伏已久的大水怪都要退吧。所以在這裡不得不勸告大家一句,異地網戀需謹慎,誠念鱈魚保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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