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卡姆辛就找到了吉田家中,請求她配合調音,而悠二也因為某些事的緣故……被熱情的吉田父母留宿在了家裡,雖然沒有和吉田住在一間,僅僅只是在隔壁睡了一晚上而已,可被卡姆辛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發現時,兩人的臉同時都通紅一片。
調音點原本只有三個人,因為今天早上實在沒有事做的緣故,無所事事的瑪瓊琳也前來圍觀……還順便還一把拖上了在選購菠蘿麵包的夏娜。
這麼一大團火霧匯聚在一起,跟尋著這股氣息的指引,身為最後一個的許淺也趕到了這裡來。
當許淺趕來之時,吉田已經身處於一團燃燒的褐色火焰——卡修達的心室當中,由這個修正扭曲的自在式呼應四處設下的節點,可以明確感覺到整個城市進行的變化。
身為土生土長的御琦居民——吉田從小時候到現在所熟悉的一切,把這個位於崩潰邊緣的城市、一步步的進行著修正。
玄關、鞋櫃、廚房、客廳、臥室、籬笆、樹叢……
門前的百貨商場、不遠處的理髮店、街前壞掉了很久的自動販賣機、附近的公園……
御琦高校、舉行廟會的提防、回家走的陽川路、經常去的書屋、書屋旁邊的電玩城、從小到大陪伴著自己的真南川……
「啊啊,在進行著不小的變化啊,看來真的是找對人了。」
卡姆辛作為調音師,可以更為清楚的察覺到整個城市的巨大改變、由那種怪異而陌生的扭曲,向著溫馨熟悉的曾經而改變。
「小姑娘做的很不錯!這次真是多虧你了。」貝海默特也對著已經調理完畢的吉田道。
「不不、如果能夠為我從小到大所在的城市做出貢獻的話,這點不算什麼……」
剛調音完畢的吉田摸了摸有點暈眩的腦袋,然後羞澀的笑道。
「咳咳…不過還有一點很抱歉,忘記通知你,在我們的火焰中,衣服是無法生存的……」
「呀!?」
驚叫一聲的吉田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在那股暖暖的褐色火焰中焚燬了,如果不是站在這裡的男人只有悠二一個,她估計還要叫的更大聲——老爺子這種正太是被吉田所忽略的、而許淺的乖寶寶容貌更加不可能讓人把她當做可愛的男孩子。
最後反應過來的悠二急忙脫下襯衫然後給羞憤的不敢見人的吉田披上,這事才告一段落。
「啊啊,那麼……這件事情到這裡,我將要和大家告別了!」
所有事件都處理完畢,老爺子拉上風衣的帽簷,遮住了自己稚嫩與成熟交雜的容貌,然後把手插在褲兜裡。
「天壤劫火、悼詞吟誦人、屠城獵人,再會!」
向後擺了擺手,「盛裝騎手」一路既往的踏上他數千年的旅途。
「再會!不……還是別見面好了,真是的,有你在的地方連打架都不爽啊!」
瑪瓊琳凝望著卡姆辛的背影懶散的揮了揮手,帶著馬克西亞斯又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啊勒?我風一樣的女子瑪瓊琳.朵,到底是什麼啊,把你這個和老爺子一樣決絕的傢伙拴在了這個狹隘的地方嘿哈哈噗——」
「真是囉嗦。」
對此給予了惱火的回應和毫不留情的一拳,而她們打打鬧鬧的聲音也隨著在陽光下拉長的影子逐漸遠去。
「卡、卡姆辛同學!」
披著一直遮到自己大腿處的襯衫,吉田咬著嘴唇,突然對準卡姆辛越走越遠的背影鞠了一躬,即使他已經聽不到了,也非常大聲的鼓起勇氣說:
「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一旁的悠二百感交集的歎了一口氣,對於老爺子這個人,沒有人喜歡他,但是也很少有人討厭,因為他的這種認真負責的個性、也因為他的直言不諱——
做事雖然牢靠,但是和他在一起總不會感覺到愉快就是了。
「就這樣走了啊…真乾脆。」
站在比較遠的屋頂上觀看的許淺拉著夏娜準備回家,對於卡姆辛的離開是在其預料,只是走的那種瀟灑倒是沒有想到。
關於這一場調音的戰鬥——也於此落下了帷幕。
沿著回家比較通暢的一條直行路行走,許淺和夏娜也在隨意的交談著。
「剛剛的調音你感覺怎麼樣?」
「要我回答的話…目前還是看不出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地方。」
對於自在法方向的話題,夏娜雖然很不想提起,但也沒有支支吾吾的遮掩這方面的短處。
「不過你始終還是要學習一些自在法方面的知識,一直這樣的話…」
「烏魯塞,大叔也好不到哪去!」
許淺具有憂患意識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夏娜給打斷了。
「胡說!我會的自在式很多,只不過那些徒的實力還不足以讓我拿出來罷了。」
「真的——?」
這聲帶著濃濃疑惑的長音一出,還沒把這當真的許淺瞬間就被激怒了,唾沫橫飛加手舞足蹈的說:
「當然,你那是沒看到!以前我和威爾艾米娜在天道宮打架都時候,我一出手,她可是每次都被嚇的魂不守舍,出來的時候臉都是白的!我告訴你啊,有一次我用出那招——「真.女僕無法容忍之術」的時候,哼哼,那只女僕當場就跪了……」
「夏娜?夏娜!怎麼了?也被我嚇到了麼?」
朝著夏娜炫耀的許淺突然發現這小蘿莉一副挑釁的表情——居然瞬間收斂成了乖寶寶的姿態,低著頭一言不發。
看來真的被我嚇到了?!許淺內心瞬間湧出一股無比自豪的感覺,正想去摸摸夏娜的小腦袋以表欣慰之時,卻突然聽到一個呆板機械的聲音。
「早上好是也,很久不見,「屠城獵人」和「炎發灼眼的討伐者」。」
難道……馬薩卡!
被震驚的肺部裡的空氣都無法正常流通的白髮少女僵硬的轉過頭,於是——
許淺終於想起,那一天,食物被支配的恐懼,以及被營養餐統治的屈辱……
櫻色的齊肩短髮隨著風微微飄揚,嚴謹的表情配合精緻的五官,不管何時——都能夠讓人感覺到她的認真和嚴肅的女僕,也是從小到大就負責照顧夏娜的火霧戰士——「萬條巧手」威爾艾米娜。
夏娜最初的表情是喜悅和不敢置信,但是發現女僕危險的瞄向她手中的目光時,於是——小蘿莉迅速收起了手中的菠蘿麵包,然後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姿態看著那個背著一個幾乎比她身體還大的背包的女僕,抿起了嘴很委屈的道:
「不要∼威爾艾米娜!」
「不行!早上不許吃菠蘿麵包是也。」女僕理也不理夏娜少有的賣萌,面無表情的殘忍奪過淚眼汪汪的小蘿莉手中的心愛之物。
銷贓完畢後,又緩緩轉頭,殭屍臉對著許淺,然後擺出一副殺人滅口的姿勢…禮貌的說——
「最近要在御琦市呆一段時間是也,屠城獵人,請多關照是也。」
還沉浸在石化的回憶中的許淺呆呆的回應道:
「請、請多關照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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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辭而別嗎?」
「真囉嗦。」
「嘿,只是不敢相信你會一封信都不留就主動離開罷了,看來,你這個充滿缺陷的身體,估計活不到多久了吧。」
一個黑髮紅瞳的小女孩孤單的行走在御琦市的郊區當中,她皺起眉頭,而纖瘦的肩膀上正趴著一隻眼帶譏諷的黑貓。
「怎、麼、啦——」黑貓搖擺著小腦袋,「一副這樣的態度?話都不答一下。」
「沒什麼。」黑髮小女孩根本沒有想和黑貓說話的欲.望。
「嗤嗤——」黑貓瞇起了眼,詭異的把爪子搭在小女孩柔嫩的嘴角上,輕輕一抹,白色的爪尖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暗紅。
「很難受嗎?嘖嘖……真沒想到,原本以為你會死在櫻花樹下的,我還特地給你身體施加了壓力呢……如果那個傢伙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興奮啊!真是甜美的血液……」
說話的同時,黑貓的嘴吻住了黑髮小女孩嬌嫩的嘴唇,小小的舌頭還輕輕在上面一舔,臉上露出一副愉悅無比的表情。
「真棒啊!真棒啊!我的甜心,這樣的話——你的初吻算不算是被我拿走了呢?」
黑髮小女孩把嘴唇移開,仍然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不言不語。
「啊勒啊勒,**你還真是一點興奮感都沒有,能不能擺出一副「我很害怕」的模樣來滿足一下我呢?小、可、愛!」
「……」
一人一貓的身影以及聲音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