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二目前心裡的感情很複雜。
他對於卡姆辛這種不講規則徑直把吉田拖入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世界有所怨憤,但是又對於老爺子這種悲慘的身世和千年的堅持感覺到欽佩。
要是剛才的話,悠二肯定就會從褲兜裡掏出一個肥皂砸在他臉上表示不滿、但現在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老爺子目前仍然保持著微笑,然後故意露出佈滿傷痕的臉,再上一副淒涼的表情,彷彿在對悠二說:我這麼可憐你怎麼捨得打我呢就算我砍死你媽媽你也會原諒我的對吧我還這麼小我還沒活夠大哥哥你不要這麼過分好嗎。
悠二不知不覺就心軟了,拿出一塊肥皂丟在卡姆辛的腳邊,示意一臉見鬼的卡姆辛撿起來……亂寫的魂淡退散!是拿出單片眼鏡,丟給了卡姆辛:
「你的東西,喏,雖然你有你的堅持,不惜為此付出一切也要證明它的正確,但是我和你不一樣!」
「我——」
悠二一步一步的向著這位古老的調音師走去,目光中滿是堅定:
「是阪井太二、呸,是阪井悠二,我的堅持,是守護!守護身邊來之不易的一切,而不是像你這樣,為了一個無所謂的理由、為了那種虛擬的博大、就可以隨便讓別人犧牲,我如果是你,我會一直守護我的祖國,而不是像你這樣冷血的拋棄它、就算沒有一個人記得我,我仍然會一直守護、直到滄海桑田,和祖國一同逝去,被千年的風沙掩埋在褐色的土壤深處。」
步伐雖小、卻無比的堅定,眼睛緊緊的凝視著那位穿著橘色衣服的小男孩。
「你的堅持!雖然讓我欽佩,卻同樣讓我鄙夷!」
「唔……!?」
目標盡頭的卡姆辛收起了那副滄桑的笑容,雙手插在兜裡,表情漠然的看著一步一步無比堅定的向他走過來的少年。
站在旁邊的許淺和夏娜都屏住了呼吸。
這樣的場面和前天看的電視劇一模一樣,等到達之時,主角就會狠狠的一拳揍在配角臉上,然後告訴他你的堅持不過笑話而已,認真的看清楚這個美好的世界吧!
「彭!」
「你的堅持不過笑話而已!認真的看清楚這個美好的世界吧!」
悠二走到老爺子面前,怒吼著揚起巴掌。
真是毫無趣味的發言,但是莫名的有股怪異的既視感,許淺在心裡默默吐槽。
「咕唔……?」
一股被擊飛的聲音傳來。
悠二的力氣變大了?居然能打飛卡姆辛?
不不不,還在腦補的許淺瞬間斯巴達了。
「怎麼……會、這、樣……」
「逗比,你以為我會站在這裡像個白癡一樣的被你打嗎?」
面無表情的老爺子收回了砸在一臉我即正義的悠二臉上的拳頭,然後拍拍手,對著目瞪口呆的許淺和夏娜漫不經心的道:
「啊啊,好了,繼續,博士這件事情越快解決越好。」
「呃!!」
禮貌謙讓溫和沉穩的盛裝騎手剛才絕對滿臉鄙視的說了「逗比」兩個字吧?絕對吧?還是以一副巨龍的那種「卑微的凡人」一樣的口吻說的沒錯吧?我肯定沒聽錯對吧?
許淺頓時有種老爺子的悲慘故事都是編造的趕腳。
看著連個解釋都不屑於給的卡姆辛、還有只說了一句貌似反派台詞就乾脆利落的被打昏在牆角的悠二。
許淺莫名覺得看著一臉冷淡的老爺子頓時有種看一個抱著雙爪滿臉不屑的用鼻孔噴火的巨龍的感覺。
果然那種傳聞——卡姆辛對於任何生命體都是以一種巨龍的態度進行審視的話沒錯嗎?
「這個……」
「習慣就好,火霧都是這種匪夷所思的性格,活的太久了,找個人幹掉他一次就會好上一點。」
許淺嘴抽了抽,旁邊的夏娜也顯然是一副驚呆的表情。
倒是亞拉斯特爾幫夏娜解釋完這一句就沒有說話了,看來比較熟悉這個上古火霧的尿性。
在驚呆的人群裡,天空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可素!你們這群混蛋,圍觀的夠久了吧!?我可是非常想回家去洗個啤酒浴來把這一身的汗給消掉啊!」
還在和斷了個胳膊的機械人玩「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你再打我一拳我再踢你一腳,你還打我一拳我還踢你一腳」遊戲的瑪瓊琳找了個空閒對著下方的諸人吡牙咧嘴。
「知道了啦!」
「啊啊,正主還沒出現呢,再暫時等等……」
「哼!正你妹啊!我看你們純粹就是不想出手。」
瑪瓊琳火大的哼了一聲,繼續投入到了戰鬥中。
而另外一邊,機械人卻是損失慘重,自從第一次被打臉後,惱火的多米諾就不小心就把手弄斷了,還是賴以生存的右手!
已經訂了婚的「五姑娘」就這樣香消玉損了,多米諾想著,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渾沌聖堂啊,大哥對不起你啊!把弟妹給弄丟了!等以後大哥有能力了,再給你找個鈦合金的弟妹。
渾沌聖堂也在默默哭泣,大哥,我曉得了,我會爭取活到那迎娶鈦合金五妹子的那一天的!
這邊先不說,開局下體就被打出大姨媽來、差點被多米諾拿了一血的的瑪瓊琳又被下方的同黨們以一副看猴戲的眼光觀察,更是火的要爆炸了,一招一式都是粗暴的近身肉搏,恨不得直接把那個機械人掐成天津麻花一樣。
「啊喲,放棄自己的優勢和別人比拚起自己的短板,難怪說親戚來了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尤其是這種百年鐵**啊,哈哈哈……」
對於這種近乎白癡的戰鬥方法,火焰巨熊裡傳來馬克西亞斯促狹的大笑。
「少囉嗦了,再多嘴我把你書頁裡面藏的金髮女郎全部撕掉!」
被魔王揭短的火霧呸了一聲,惱羞成怒的道。
「啊?好卑鄙,那你的肌肉兄貴也別想要了!」
魔王顯然不怕這個的威脅。
「肌肉兄貴?」下方不小心聽到的亞拉斯特爾倒是有些疑惑的問,身為一個正直的紳士,他是不會去看那些h.漫的。
「嗯嗯,沒想到瑪瓊琳居然有腐女的屬性,而且萌戶愚呂弟這種的肌肉疙瘩。」
一旁的許淺也腦補了一下瑪瓊琳的肌肉兄貴,然後發現亞拉斯特爾這種胸前肌肉彷彿巨石一樣狂野有力佈滿青筋的還會噴火的石頭人很符合她的審美觀。
「啊!什麼嘛!我才不會在意勒,那些什麼美到不敢置信的肌肉疙瘩我才不喜歡!。」
大姨媽不停從下端流出的瑪瓊琳用盡全身力量保持著冷靜,森森的盯著馬克西亞斯,突然擠出了一絲冰涼的笑容。
「但是你呢,就千萬給我小心一點哦!最近有很多竊書賊啊,嗜好變.態到會用你的身體來摀住下面的東西一動一動呢……」
「泰森,我的泰森!還有施瓦辛格,別走,我愛死你了,天哪,別來**我了布魯斯,唔唔,史泰龍∼親親∼」
馬克西亞斯也撕破臉了,陰陽怪氣的喲了一聲:
「還要我繼續說嘛?親愛的,我反正無所謂,神器是你的,要是願意把一個男人的數億萬兒子背在肩上的話,你會樂意的。」
「繼續,你繼續,王八蛋,你繼續說!給我等著,混帳!」
瑪瓊琳深呼吸一口,轉過頭去盡量不去看馬克西亞斯,額頭青筋一條一條的蹦了出來,默然半晌,又傳出她森然的聲音,「還有,下面的兩個,看夠了嗎?」
一直看的一臉興致盎然的卡姆辛連忙轉過頭去,避開瑪瓊琳殺人一樣的目光,然後裝模作樣的對著許淺正經道,「屠城獵人,你能夠確定這個和倒扣的碗一樣的自在式是一個傳送陣嗎?」
「雖然記憶有點模糊,但還是能夠大致的確定!應該沒錯。」
和卡姆辛回到正題來的許淺肯定的點了點頭,對於灼眼的情節他在穿越空間蟲洞來到這個世界時忘記大半,只記得一些大致的劇情走向了,但即使如此,還是能夠確定這個自在式其實就是傳送的道具。
「啊啊,既然如此,他們布下這個傳送陣又是要做什麼呢?」
「誰知道呢,或許方便化妝舞會都人來城市來買醬油吧。」
許淺心不在焉的回答著卡姆辛,他都思緒早就飄到了另一邊去了。
「接下來……就要見到那個有些呆的大祭司了嗎?」
腦袋有些混亂的許淺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身高——只到現在的自己肩膀這來的、面無表情的美少女。
海藍的瞳孔至始至終都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但是只要輕輕一碰她的小臉就會變的粉紅,卻又不善言辭,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只能一副可憐巴巴的姿態站在那裡,看上去萌翻了。
想到了大祭司,被遺忘了n久的沙布拉克又浮現了出來……咳咳,目前叫做小黑。
黑你妹啊!你這只混蛋蘿莉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黑黑黑黑黑我黑你全家!已經來到現世的沙布拉克砍死了一隻閒逛的火霧,憤憤的抱怨道。
「大祭司?」
一旁的夏娜似乎是聽見了許淺的喃喃,原本一副「我才不理你」的表情瞬間變的有點不安、但下一秒又強制性的冷靜了下來。
我管這些做什麼啊!
但是心裡面又不停的傳來一個**的聲音——這個大祭司肯定是個女生,而且非常可愛,要不然不可能被大叔記住!嗯,肯定確定以及篤定!
然後另外一個聲音又開始反駁——他的事關我什麼事啊!我才不想管勒!根本就懶的理他了的說!
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
漸漸的、漸漸的、越說不想管腦袋裡反而越想這件事!
夏娜小蘿莉目前滿腦子就是這三個字在徘徊,但是礙於情面又不好直接以一副質問的口氣去詢問許淺。
哎呀!煩死了!什麼大祭司啊!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最終,忍不住的夏娜只好把目光投向渾然不覺的亞拉斯特爾,躊躇了一下,滿是忐忑的問,「亞拉斯特爾,這個……大祭司是誰?」
「嗯?你怎麼知道大祭司?我記得沒讓你接觸過她。」
「剛才、剛才、剛才……」夏娜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小,最後只能鼓起勇氣怯怯的說,「從……大叔嘴裡聽到的……」
「什麼?你聽他說話幹什麼!把他拉黑啊!刪好友啊!屏蔽啊!總之既然不想理他就竭盡一切方法遠離他!」
剛才休閒下來的亞拉斯特爾頓時又是火冒三丈,啊,臥槽!怎麼總是這個王八!時不時就冒出來噁心我一下。
「天壤劫火」表現的就彷彿一位自己女兒被許淺qj了的的父親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亞拉斯特爾,我、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大祭司是誰……」
被亞拉斯特爾這股怒火嚇到的夏娜連忙低下了頭,聲音越來越小,隱約都帶上了點哭腔,滿是委屈。
「唔……」
亞拉斯特爾趕忙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對於夏娜,他可是比疼自己的親女兒還要再疼愛三分的,怎麼捨得對她生氣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沒事,既然你想瞭解的話,我告訴你就是了!」
「十分感謝……」立馬傳來非常歡呼雀躍的聲音。
「怎麼……誒!?」
「真抱歉……突然間眼淚就沒有了,明明剛才還在的……」
抬起頭來的夏娜眼睛上沒有半點淚痕的辯解道,嘴角更是有一抹狡猾的微笑。
像只可愛的小狐狸正眨著大眼睛對你不好意思的笑,頓時給人一種就算是被騙也不過如此嘛,還能看到如此可愛的美少女的笑臉真心值了的趕腳!
這也讓亞拉斯特爾心裡立馬滄桑了十年——
「可惡啊,夏娜啊,我的心肝啊,心頭肉啊,居然因為那個該死的雜碎來騙本王!混帳,都是時辰的錯!為什麼要讓這雜碎來到本王的世界可素可素可素!!!」
已經躺著中槍了無數次的時辰滿眼淚目的看著瞬間金閃閃附體的亞拉斯特爾——怪我咯!?
但即便如此,最終亞拉斯特爾還是解釋道:
「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