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灼眼的夏娜物語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曾曾經的王子 文 / 鱈魚堡烤奧爾良

    「啊哈哈,這只王八殼終於打開了!」

    其中瑪瓊琳顯得格外興奮,還沒有說幾句話就披上了火焰外衣去和機械人扳腕子。

    「擦,說動手就動手啊……」坐在中央樞紐的多米諾還沒反應過來。

    外界的火焰巨熊以常人難及的速度奔跑、接著一拳砸在了機械人臉上,把它從原地打飛了三十多米遠。

    「不是很抗揍啊。」

    巨熊裡的瑪瓊琳甩了甩手,往常她力氣可沒這麼大。

    雖然紅有三模式讓多米諾血比別人少三倍、防禦比別人脆三倍,但速度卻比別人快三倍、力氣也比別人大三倍。

    或許這就是佛教裡說的有失必有得,伯樂說的老子失馬焉知非福,牛郎說的蘋果永遠只會從我頭上掉下,這就是所謂的萬有定律……

    掉落在地面的機械人木架一樣的手臂彷彿隨時都要散架了一樣,但不過三秒,它又堅強的從地面爬起——

    「阿基米德啊,賜予我力量吧!」

    速度居然遠超過瑪瓊琳,如同一道幻影般奔襲回來,然後一拳砸在巨熊的……襠部!

    瑪瓊琳只感覺自己的下面一涼,好像有血滴落。

    「說好的打人不打臉,你打我臉我就讓你脫離百年老**的行列,死唱歌的金髮歐吉桑……」

    多米諾一臉憤恨的碎碎念。

    瑪瓊琳和多米諾玩的興高采烈,而此時的火霧聚集地卻是出現了問題。

    可惜並不是許淺和夏娜之前的相愛相殺,而是悠二和老爺子之間基情四射的對視。

    悠二一直站在許淺後面的大樹旁邊,由於火炬的存在感比起許淺這位煞氣上頭的火霧低多了,基本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但是所幸這片刻的沉默和觀察,悠二已經確定——給吉田那個單片眼鏡的,就是站在中間穿著鄉巴佬一樣的土黃色衣服面無表情還帶口癖的死矮子。

    瞬間的,明確了這點的悠二心底一股怒氣就升騰而起。

    於是大腦瞬間被大量的馬桶水佔據的悠二衝了出去、並且大吼了一聲:

    「那個穿黃衣服的小學生,給我站住!」

    接著,還在觀看瑪瓊琳和多米諾大戰的老爺子緩緩回過頭來,朝著悠二望去。

    許淺和夏娜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看向了怒氣槽已滿的密斯提斯先森。

    在萬眾矚目下,悠二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你就是那個大明湖畔賣眼鏡給吉田的夏雨荷……不、矮冬瓜嗎?」

    卡姆辛的褐色眼珠緩緩的凝視著他面前的火炬,旋即點了點頭。

    「啊啊,是吉田小姐嗎?想必你就是她所說的那個阪井太二吧?」

    「是阪井悠二!呸,現在不是說這點的時候,為什麼、為什麼讓一個普通的女孩踏入這個殘酷的世界?」

    悠二深呼吸了一口,惡狠狠的盯著那位從始至終都沒露出過驚訝表情的調音師。

    「啊啊,在下是火霧。」

    卡姆辛依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

    「如果你需要道歉的話,那真抱歉對未來的阪井太太所做的一切,但既然你已經接觸了這個世界的真實,另外一半的存在也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吧?」

    悠二臉頰上的憤怒越來越濃烈、也或許是卡姆辛這幅冷淡的態度刺激了他,在他看來,被這樣找上門,臉上至少應該要帶上一些愧疚不是嗎?

    「先說明一點!我和吉田僅僅是普通的同學關係,雖然對你說的那些感覺很高興,但是只要一想到吉田同學當時的表情,就覺得無論如何都原諒不了你!」

    「為了這個城市,必要的犧牲可以原諒,我們都會記住吉田小姐所做的一切。」

    「不要說的這麼好聽!那為什麼不是別人做出犧牲?而是她?」

    對於這樣的指責,卡姆辛微微垂下眸子:

    「因為她最適合。」

    悠二緊緊的咬住了嘴唇,突然認真的看不出一絲的開玩笑的心態,絲絲鮮血從他嘴角冰冷的滑落,冷不防,他突然森然笑道: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你在和我開玩笑?僅僅因為一句適合?讓一個那樣開朗的女孩露出這種可怕的表情?你知道我那個時候心裡在想什麼?想什麼!!你這個只會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行走在人世的火霧根本不理解啊!說到死我們在你眼中也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是吧?是吧是吧?啊?」

    看著不停的做著深呼吸、臉上卻掛著一絲猶如魔鬼般笑容的的悠二,卡姆辛輕歎了一聲:

    「想聽我講個故事嗎?」

    說著,卡姆辛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另外兩位火霧,露出一種帶著點無奈的苦笑表情,「你們也可以聽聽。」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透露出自己內心感情的表情——卡姆辛不太喜歡笑,但是這樣的苦笑例外,這個表情下的他,誰都能感覺到這個滄桑的人心底那股驚人的悲傷,在黃沙吹落的國度,寂寥千年的男孩。

    「你那個老掉牙的淒慘身世?老實說第一次還是挺感動,但是翻來覆去都聽就一點意思都沒了。」

    許淺翻了翻白眼,但還是表現出一副很樂意聽下去的姿態,他也是從很多地方的傳聞聽到,如今當事人願意當面講一講他自然願意聽。

    「唔,盛裝騎手的故事可以一聽。」亞拉斯特爾也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

    夏娜雖然在這出道的幾年間闖下了很大的名氣,但很多火霧界的秘史都是她所不瞭解的,所以聽聽卡姆辛的故事也好。

    「開什麼玩笑?腦袋癡呆的小學生?給我講白雪公主和七個聖鬥士嗎……」

    悠二還沒反駁完,卡姆辛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個遙遠的國度,有著一位被稱為神童的王子,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名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有一天,國王帶著他外出鄰國征戰,卻意外的碰到了在戰場上殺戮優秀之人、以他人痛苦為自身愛好的吃人魔。」

    「在過去王子曾有遭到國王的妃子嫌棄、而囚困在地牢的經驗,在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刻,他終於感應到了存在之力的流動,從而得知怪物的行動、甚至是襲擊國王的意圖,儘管如此,但王子還是決定挺身而出對抗怪物。」

    「怪物此時不解的說:王子啊王子,多虧我吃掉了妃子救你一命,現在又好心準備吃掉妨礙你的國王,為什麼要阻攔我呢?敵方的將軍和國王已經被我吃掉,只要你下令前進,馬上就可以成為英雄了,這是多麼美妙的事情!……王子當然知道妃子的事情,但他還是揮劍向怪物砍去。」

    「過去國王曾經遭受妃子的唆使將自己關進地牢,但無論如何國王仍然是自己的父親,最後,王子失敗了,在即將遭受啃食的剎那,聽到了一個聲音——「我專門懲戒吃人魔,你願意捨棄一切成為我的容器嗎?相對的,我會賜予你驚人的力量!」……雖然王子對於捨棄一切這個詞有著不詳的預感,但他還是接受了這個提議。」

    「接下來的王子獲得了神奇的力量,他打敗了怪獸,並且把它驅逐,成為了理想中的英雄,因為他拯救了國王、拯救了軍隊、拯救了國家,豈料,王子興致勃勃的對著國王說話之時卻大感錯愕。」

    「國王不再記得王子、士兵們也忘了王子,不再是王子的他聽到體內那道不可思議的聲音說「你捨棄了自己的一切,相對換來的不就是這種希望嗎?」,他遭受嚴重打擊,但還是驅逐了可能會繼續吃人的怪獸。」

    「在接下來的日子,他在世界各地遊蕩,打敗並消滅怪物的同夥、尋找怪物的下落,他的祖國在這時經歷幾次大難、國王死去,新王上位,百年後,最終被別的國家戰敗化為黃沙處的遺址,此時的他卻仍舊在不知疲倦的獵殺著無窮無盡的吃人魔,絲毫不知曉自己已經舉目無親、曾經的國家變成了世界上微不足道的塵埃。」

    「偶然的一刻,他來到了自己的國家邊境,終於發現了那個怪物,怪物說道:「啊啊,很高興見到你,我可愛的王子」,相隔數百年,面對著唯一知道自己人類身份的怪物,他卻仍然選擇了一戰。」

    「激戰的結束,他殲滅了怪物,臨終之前的怪物說道:「啊啊,我可愛的王子,你攻擊殺了妃子救你一命的我,又破壞我為你準備的英雄美夢,奉獻自己的一切,消滅最後一個知道你是人類身份的我,你為什麼——總是在做傻事呢?」。」

    「他也覺得自己是個傻瓜,總是要去做這些根本就是白癡才會做的事,總是要站在這個外人看起來不可思議的選擇位置,對他來說,選擇的永遠是正確、否定的都是失敗,雖然事後總是會無比的後悔,正確的答案比失敗更讓人難過的要命——但是事後無論再過幾次,他都會選擇同樣的答案。」

    卡姆辛驀然抬頭,極為認真的看著還沉浸在他那個故事中不知不覺就入了迷的悠二:

    「雖然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是不管再過幾次,我仍然會選擇那個女孩當自己的協調者,這就是我的回答。」

    對於所做都事情永遠處於最理想的思考、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背負著無窮無盡的絕望卻仍舊在奮力尋找著光明的王子。

    譯為:

    ——「盛裝騎手」卡姆辛。

    帶著濕潤的風吹起了這位佇立在溫暖的橘色燈光下的王子的兜帽,露出了他那張稚嫩的容顏——

    和他沉穩的語氣和嚴肅的態度遠遠不同的小孩子容貌,原本應該天真無邪的側臉卻佈滿了各種猙獰恐怖的傷痕、一條刀疤從他的嘴唇處延伸至下巴,看起來異常觸目驚心。

    回過神來的悠二盯著卡姆辛,突然驚呼了一聲。

    「啊——啊!?」

    「抱歉呢,不遮住的話,很容易嚇到人。」

    「既然如此把它消除不就好了?」

    卡姆辛抱歉的笑笑,又把帽子戴上,但是面對自身魔王的調侃,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我的曾經,沒有人記得的曾經,如果不做個記號的話,總會忘掉的。」

    他抬頭天空的眸子,帶著一絲緬懷。

    那些在風沙中的曾經,有著一個渴望當大英雄的小男孩,他被埋葬在八百米下的黃沙深處、幸福的和祖國一起陷入永恆的沉睡。

    而站在這裡的,只是一個復仇完畢的惡魔,只剩下空虛的身體日復一日的麻木行走在這個世界,妄圖得到一絲可憐的諒解而樂此不疲。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