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緊接著年底的期末考如期而至。對於梔子而言並不緊張。宿舍其他幾人平時也不是偷懶的人,所以都還安然。兩個星期的考試結束,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接著就是興奮的狂呼。因為之後的寒假也悄然降臨。
正式放假的這一天,宿舍裡除了丁玲住在學校,其他三個人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顧清清雖然也是本市的,但家距離學校也很遠。她的爸爸早就派人在樓下等她。多愛愛和甜妞也在幾天前就訂好了回家的車票,啟程都是在今天。宿舍一下子空了下來。丁玲想讓她去自己家裡住幾天,直到她回家的時候。可是梔子拒絕了,因為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假期她不準備回家過年。她想留在這裡打工。因為自己的弟弟已經上了高中,自己雖然有把握拿到全額獎學金,但是那只能夠自己用。弟弟下個學期的學費還未著落。
考試之前梔子已經給家裡打過電話,說了一下自己的決定。雖然家裡母親對她的決定很心疼,可是梔子是一個有主張的孩子。勸慰了母親,鼓勵了兩個弟弟,梔子毅然掛斷了電話。
站在校門口,梔子面含微笑送走了最後一個離開的多愛愛。轉身向校外走去。寒假裡學校並不允許學生留校,就算有特殊情況學校的暖氣也只提供到下個星期。在這個北方的冬天,宿舍裡就是冰窖根本無法住人。梔子想留下來只能重新找住處。她希望能找一份工作,最好是能夠管住。
走在滿是梧桐的街道,冬季的梧桐林光禿禿,淒淒寂然。冷風刺面卻帶著點點冰涼。抬頭看天,發現,竟然下起了雪。今年的第一場雪,是不是有些遲呢?
穿過梧桐林的樹隙,梔子看到了兩個人。男的挺拔俊逸,女的嬌容飄靈。交纏的兩隻手緊緊握著。男子摒棄以往的清冷,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半個多月沒有見過他,他的笑依舊那麼好看,可是此次卻不是對著自己。
梔子收回目光,心中雖有失落卻是自嘲。他的笑又有哪一次是為了自己?與他之間不過是偶然的幾面。偶然的……心裡那片模糊地帶蕩起一層漣漪,攪得梔子有些苦澀。
重新邁開腳步,眼中忽略了周圍的一切。
楚千里為沈萬馨打開車門,後者快速的坐進了車裡。兩隻小手不停的揉搓。
「好冷啊……你看什麼呢?還不上車?」
看著站在冷風裡一動不動的楚千里,沈萬馨嘟起了小嘴。
「快關車門,我快冷死了!」
楚千里隨手帶上門,卻依舊站在原地,飄雪的梧桐林裡是那抹漸漸模糊的身影。在這初雪的清晨,冷冷的空氣裡蕩起一絲暖暖的漣漪。
已經三天了,梔子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那種正式的工作很少招短工。更別說住處了。梔子每天都會在貼滿小廣告的校外牆旁遊蕩,根本沒有適合自己的住處。要不就是價錢很貴,要不就是那種無暖氣無傢俱無安全的三無房子。其他還好說,這無暖氣梔子實在是受不了,她怕冷。更何況,如果沒暖氣還不如住學校宿舍。如果再過幾天還是沒有進展,梔子打算暫時還在茶莊工作。至於飯店和網吧,由於學校放假生意很淡,梔子已經沒有必要呆在那裡。雖然在茶莊打工錢不算太多,但總比沒有工作好。既然這樣決定了,梔子只能一心去尋找住處。
幾天後,午後天氣陰沉,梔子正準備出去,宿舍的門被敲響。梔子以為是舍監老師來攆人。畢竟自己拖延的時間很長了。暖氣在早上就已經停了,宿舍裡開始變的冰冷。
打開門,梔子有些吃驚,來人不是舍監老師,是一個不算認識的熟悉的人。
「你好,你自己住嗎?」來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梔子想否則那晚的晚會主持人也不會是她。
有些詫異,梔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來人恬靜的微笑等著答案。
「算是,你有事嗎?」
「學姐,你好,我叫沈萬馨。」女孩子伸出了纖細的小手。
看著伸到眼前的手,梔子腦子裡突然閃現出兩個鏡頭。那晚校內湖石橋上,楚千里向自己伸出的手;還有便是前幾天在飄雪的梧桐林,那兩隻交纏在一起的手。梔子發覺自己心裡酸酸的。一時忘記了伸出自己的手。
沈萬馨臉上的笑依舊保持著沒有迴避,一直在等著梔子回應。片刻,
「你好,我叫華梔子!」
兩手相握,梔子感到溫溫的,沈萬馨感到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