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蹄子,不就是想要偷懶?我可對你說,今日對殿下來說,可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出了差錯,你死上一百次都賠不起,可別想別的好好做事才是正經。殿下若是事成,咱們也跟著雞犬升天,若不成,咱們都得陪葬。」被換做玉兒姐姐的女子低聲道。
「這,殿下是要做什麼?青兒我可沒什麼心思,只要好好活著有口飯吃就夠了。」之前的女子驚恐的說道。
「你瞎說些什麼呢!主子的事哪裡是我們下人可以過問的,咱們是二皇子府上的奴婢,只能跟殿下一條心,二殿下若是好了,咱們都好,若不然,便是一起死。這,都是命。」玉兒無奈歎道,「好了,莫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快些送過去吧,那位客人可不像好說話的。」
青兒哪裡還敢再說旁的,趕忙跟著玉兒往那邊走去。
屋內,雨茗坐在桌前,低聲重複一遍:「二皇子,澹台青墨!」雨茗早知道澹台青墨是個有野心的,更不可能甘於一個王爺的身份,而且從之前僅僅因為唐乾拒婚就針對唐家,也可以看出不是能容人的,若是澹台青墨當真即位,只怕不止容不下其他兄弟,首先針對的就是身為異姓王的護國王府。
雨茗站起身,走至窗下,往外看去,果然如那兩個丫鬟所說,府內燈火通明,看樣子有不少的客人。雨茗原本以為,雪無雙出手傷她只是因為心胸狹隘,容不得有人比她更好,只是,白天剛剛被雪無雙打傷,晚上就被人擄到這裡,不得不讓她懷疑,雪無雙根本就是受人指使,故意傷她。否則,雪無雙那樣的人,就算暗算,恐怕也會直接對她,而不是算準了她不會讓殷氏受傷。
雨茗知道以她現在的情況,最好乖乖地呆在這裡,既然澹台青墨需要她來做威脅,至少目前是不會傷她的。然而雨茗也不算好動,但也受不了一個人呆在這裡等著人來。想著既然今日府上客人多,恐怕也混亂不少,便站起身準備出門去渾水摸魚。
大概因為人多的原因,雨茗之前一直昏睡,不僅她房裡沒有別人監視,外面也沒有守衛。雨茗此時行動不便,她也不著急,以她的隱蔽潛行功夫,一般人也發現不了她,便慢慢的往外走,時不時停下來聽些八卦。等她慢慢的繞了一圈,便發現這燈火通明的一片便是皇子府的客院,而大多數的房間,雖然亮著燈,但裡面的人都躺在床上昏睡。
雨茗進京不久,認識的人不多,尤其是男子,礙著男女大防,雨茗認識的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不過雨茗記性好,那些個官家子弟見過一兩次,雖說不知道是誰,卻也有些印象,倒是好奇澹台青墨怎麼將這些人都弄到府上來的。那些人似乎都中了迷藥,如今正在昏睡,而其中一個房間卻時常有下人出入,雨茗想起之前兩個丫頭的話,猜想就是那個要宵夜的姑娘,似乎與其他人都不同呢!
雨茗想著,就小心的向那個房間靠近,果然接近房間就發現,這邊的守衛要嚴密得多。雖然守衛嚴密也就意味著更加危險,卻耐不住雨茗也越發好奇,小心的避開了守衛,向房間靠去。
這邊與別處佈局不同,倒是一處獨立的庭院,雖說不大,卻遠比普通的客房精緻,而守衛的人,除了皇子府的侍衛,還有些別人,看裝扮似乎是雪國人。這個認知讓雨茗微微皺起眉頭,看樣子,雪國此行的目的似乎不僅僅是聯姻,又或者聯姻只是一個由頭,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大頭,就是不知澹台青墨與他們達成了怎樣的協議。
雨茗正想著繼續靠過去,還是先退回去再做打算,畢竟雪國有些神秘以她現在的狀況,一旦被人發現,絕對逃不了。偏巧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之前送宵夜的青兒的聲音,青兒看上去年紀還小,嘴裡臉上都藏不住心事,之前還有玉兒在身邊提點,這會兒不知玉兒去了哪裡,只有她一個人,一路走來嘴裡還在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雨茗湊近了些,聽青兒話裡的意思,似乎是這邊的客人挑剔得很,不好伺候。雨茗眨眨眼,隨口問道:「那是什麼客人啊?怎麼殿下這般看重,這深夜了還由著這般折騰?」
「可不是嘛,說是雪國公主呢!哼,之前那個公主鬧得滿城風雨的,這一個更加討厭,玉兒姐姐那麼好的人,一句話不和,便毀了玉兒姐姐的臉!她以為她漂亮呢,若她不是公主,一定被人罵陰險狠毒!」青兒確實是沒有心機,雨茗隨口問話,她便順著接口。
「青兒說得對,這樣的人最討厭了!」雨茗說著已經繞到青兒身後,對著她的後頸一個手刀狠狠劈下,青兒順勢倒下,雨茗眼疾手快的接住青兒手中的食盒,把青兒拖到花叢深處,解了她的外衣自己穿上,道:「哎,真是個不懂事的丫頭,這些話哪能對人說起,要是讓你家主子或者那個公主聽到,你怕是撿不回來一條小命呢!瞧著你今日幫我一個大忙的份上,姑娘我救你一命,你可要謝謝我啊!」
換好了衣裳,雨茗提起食盒,順著之前青兒走的路,往前面的屋子走去,收斂了容色,微低著頭,似乎就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守衛知道雪無垠剛剛毀了一個漂亮丫鬟的臉,對於現在換了一個丫鬟來送夜宵也沒有意外,簡單的查看了食盒,就將雨茗放了進去,順便給了雨茗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雪無垠是雪國二公主,也就是雪無雙的姐姐,雪國只有三個公主,而雪國皇帝也一向不拘男女,因此三個公主都有資格即位為皇帝。然而,論才能品行,雪無垠不及長姐雪無易,論長相才華,雪無垠不及小妹雪無雙,從小生活在姐姐和妹妹的陰影下,也就養成了雪無垠從小就陰險狠毒的性格,平日裡看上去端莊嫻雅的,然而一旦稍有不順心,便要那身邊伺候的人出氣。
雨茗走進屋內,只見雪無垠坐在軟榻上,不遠的桌邊坐著一名華衣女子,看上去並不像是下人。雨茗一直低著頭,進到屋內也只是小心地用餘光看屋內的人。雪無垠端著架子,坐在軟榻上,一臉的冷色,身邊一名侍女小聲的勸說。至於另一人,雨茗只看了一眼,就露出驚異的目光,只因那人有一張幾乎跟蕭子昕一模一樣的臉,只是面前的是一名女子,且不同於蕭子昕一身的淡漠清冷,此人看上去溫和柔美,竟是端莊貴夫人的模樣。雨茗愣了一愣,立即想到了蕭子昕那個從未見過面的母親,雪國聖女,梅伊。
雪無垠怒氣未消,而雨茗進門之後,就站在原地,便罵道:「二皇子府上的丫鬟怎麼這般沒有規矩,見到本公主也不知道行禮!來人,替本公主教教這個沒規矩的丫頭,先掌嘴十下!」身邊的侍女應聲,就要上前拉雨茗。
一直端坐著不說話的梅伊見狀,皺眉道:「夠了,雪無垠,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你已經傷了一人,何必在大齊落下個陰險狠毒的名聲!」
「呦,梅聖女不再擺著個冷漠的臉了?」雪無垠陰陽怪氣的向梅伊道,「梅聖女該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可想好了,是您死,還是那個野種去死?」
「你……」梅伊冷冷盯著雪無垠,道:「我梅家的事,不勞公主掛心。」
「呵呵……」雪無垠冷冷一笑,「梅聖女以為這裡還是那個將梅家視若神明的雪國嗎?這裡是大齊,你以為我們為何支持二皇子?二皇子許諾,若雪國助他奪得皇位,不僅北疆三城歸屬雪國,最重要的就是,護國王和世子會交給雪國處置。護國王是大齊功臣,手上沾了多少北疆人的血,殺掉護國王和世子,雪國百姓只會對雪家感恩戴德!」
梅伊臉色微變,卻沒有接話,只淡淡道:「既然,上天注定,雪國到此為止,梅伊也沒有辦法!」
「哈哈——」雪無垠嘲諷的笑道,「梅伊,你是不是把梅家看得太重了?你當真以為,雪國離了你梅家就沒有活路?不過是當初梅家先祖為了梅家的地位編造的一個神話罷了,你們當真以為你們便是雪國的神!」
梅伊沒有接話,只淡漠地掃了雪無垠一眼,站起身來,看向雨茗,道:「公主既然不想吃東西,就不必麻煩了,你隨我來,將東西拿到我房間裡去。」
雨茗對蕭子昕的母親多有好奇,趕忙向雪無垠行了一個禮,跟上梅伊。屋內的雪無垠剛要發怒攔住梅伊,身邊的女官趕忙攔住雪無垠,道:「公主,稍安勿躁,這個梅伊,現在還有用。之前雪雲傳來消息,蕭子昕敢當著雪國人的面廢掉三公主的武功,只怕他在大齊不僅身份尊貴,更是武功高強,若有梅伊在,他定當不敢亂來,當初為了他,梅伊可是差點丟掉性命的!」
「你是說——」
「蕭子昕,包括澹台宜,都不會不管梅伊。」那女官勾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