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雁夙禹、武朔搭上赤雁軍營的軍船啟程奔赴雁雲國,他們各懷心思地想著雁雲國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使得賢王雁夙零與羽千夜需要冒如此巨大的風險。
另一方面,早已搭乘小船離開魔魂島的羽千夜與雁夙零等人,他們遠遠沒有雁夙禹、武朔的那般凝滯,有說有笑的勻速行駛在旭日初升的大海上,他們行駛的目的地是離沂落邊關最近的城市:癸城。
羽千夜與雁夙零等人搭乘的船隻並不大,卻也是一艘防水、防撞擊的小型豪華船,其中船底分為兩層,可以存放不少較為重型的貨物,不過對於向來輕裝上陣的他們來說並不適用,船艙只有一層通間,用防水性極好的木材隔成四個單間加一個不算太大的廚房,四個單間擺設雖說簡單,卻件件都是華貴珍品。當然,他們最喜歡的還是這個甲板,甲板上放著一把偌大的油紙傘,傘下望天對於海上無趣的生活已然一番情趣。
「雁夙零,真沒想到雁雲國天皇竟然會同意你的計策,還一發動全身的協助於你,萬一那天皇、或者朝廷任何一人想打壓於你,這一次正是不錯的機會。」羽千夜坐在甲板上望著東昇的旭日,口中道。
「這麼多年為了在朝廷立足,雖說皇兄極力推舉本王,並讓本王將大權盡攬,如此一來也著實得罪不少朝廷忠臣,自然可以想像如今的朝野之上定然亂成一鍋粥,然而沂落邊關一事的確讓人費解,本王哪怕不惜一切代價也得親自去調查。」雁夙零冷言道。
「沂落邊關五年前發生的事情,本尊漸漸也瞭解不少,雁雲國與冥凰國表面上在沂落邊關也爭奪得厲害,始終沒有傷害到根本,故而玄天國與一直採取閉關政策的星萃國毫無從中挑釁的機會。」羽千夜又道。
「在多日前本王接獲消息,說玄天國國主在幾月前拜訪雁雲國僅十日有餘就已經回國,國主剛一回國就被傳出重病,接著由於玄天國國主有一女一子,公主年長,已然到了婚嫁年齡,卻是性驕縱跋扈的個性,無法擔當大任;太子殿下不過才八歲稚兒,更是無法上朝聽政,國主一倒,大權也就旁落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巫師肖銘塹手上。」雁夙零如實道。
「你這麼一說,本尊倒也覺得幾月前玄天國國主帶著公主前來與雁雲國聯姻,聯姻的對象竟然是你,敢情是既讓公主遠嫁,也為將來小太子殿下找個可靠的靠山啦。」羽千夜推測道:「看來玄天國國主其實並不如傳言的相信肖銘塹啦。」
「在玄天國最可能不相信肖銘塹的人就屬玄天國國主,因為有傳聞道肖銘塹乃國主死去兄長——也就是前任玄天國國主的私生子,只要國主倒下,及有可能爭權之人就是肖銘塹。」雁夙零又道。
「嘖,事件聽起來可真複雜,看來就算沒有沂落邊關一事,我們都得警惕玄天國與冥凰國暗地聯誼了,有利益的敵人都可以成為朋友,這句話一點不假。」羽千夜嚅了嚅嘴,道:「但是,本尊還是沒有弄清楚,在幾月前的狼營覆滅事件之後,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首先根據以前一直潛伏冥凰國沒有啟用的探子回報,冥凰國最近會策劃一起以百里覺為首的大行動,行動名稱、時間、事件未知,卻極可能危機雁雲國在沂落邊關的形勢,而當消息送達當日,那個探子就被殺害拋屍荒野。」雁夙零再道。
「原來如此,瞧你都落魄成這樣,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早已有了計策打入冥凰國內部呢?」羽千夜欺身上前,瞧著雁夙零之時眼角微瞇,欲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動容的表情。
臉對著臉,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嘴巴微微有些錯開……羽千夜若有所思,目光灼灼地盯緊了雁夙零這張俊美的臉,她除了發現這張臉比預想中的還要好看以外,心跳也有些無法抑制的加速。
她裂嘴一笑,道:「雁夙零,你還真淡定,連臉上的毛細孔都沒有絲毫變化,很有當探子的潛質。」
雁夙零嘴角一勾,道:「羽千夜,你似乎在掩飾,本王已經感覺到你的心跳有一點點加速了。」
「你不說,本尊還沒發覺呢。」羽千夜反而笑得更加陽光燦爛,惡作劇的勾起雁夙零的下巴,又道:「雖說本尊還未滿十五,也是妙齡少女,見到如此美男王爺,怎麼可能不動容呢。」
「呵呵,想不到羽千夜對本王如此迷戀,本王欣喜若狂。」雁夙零那雙綠色眸光將羽千夜咬得更緊,只見他眸光流轉,動容一笑,溫軟如玉的聲音在羽千夜耳邊低語:「此時本王更加懷念那一日的親吻了。」
「雁夙零,你——」羽千夜忽然一愣,想起那日在火島的強吻,她忙不迭要閃身遠離,眸光流轉間,她瞧見了呆楞在身後幾米處的三人,這一下臉紅得更加厲害了。
「天啊,原本還以為羽千夜對賢王沒感覺,見著如此大膽的勾引表白,事實並非如此了啊!」宋源驚訝出聲。
「我也覺得難以置信,看來這些日子讓他們在火島單獨相處是正確的、明智的,你們剛才聽到沒,他們在火島就親上了,賢王著實威武,不愧是我崇拜的偶像。」宋豹附和道。
宋家兄弟唱起了雙簧,欲再調侃,忽然聽到耳邊響起一陣輕微的抽咽聲,轉頭一瞧,發現竟然是楊白在哭。
此時楊白擦拭著喜泣的淚水,跑到羽千夜身側,極度溫柔的拽起她的雙手,流露出誠懇的目光,道:「小夜,你真的喜歡賢王嗎?你喜歡賢王實在太好了,賢王是個可靠的男人,和他在一起,你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哦!」
「小白……你真的誤會了……本尊和他其實是——」羽千夜幾度想要辯白,但是見著楊白一張一和、滔滔不絕的嘴,她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她後悔了,也無奈了,甚至覺得連這個天都在用它的光和熱在嘲諷著她!
就這樣一直持續著,直到羽千夜的肚子咕嚕咕嚕的打起了邊鼓,楊白才停止她極富母性光輝的溫柔,道:「抱歉,記得雁夙禹在船上準備了整整兩個月的食物,我這就去給大家準備吃的。」
宋家兄弟見著楊白回艙內準備吃食,走過來道:「賢王,我們此番去葵城是否有接應之人?」
雁夙零正了正臉色,道:「有。此人姓巫,名巫兆雲,乃母妃去閒雲山莊拜訪酒老學習釀酒之時的師兄,這巫兆雲是酒老的大弟子,比母妃整整大了二十來歲,現在就居住在葵城第一大莊巫莊,此行我們會先在葵城的港口下船,直接找巫兆雲尋求去往沂落邊關之法。」
宋家兄弟一聽,面色凝重,卻不好言明。
羽千夜也是嚅了嚅嘴角,直言不諱:「就怕那巫莊的人知道我們的身份避而不見,畢竟你母妃也過世這麼多年,你常年不是皇宮行走就是軍營之中,從未見過巫兆雲,如何尋求他的幫助。」
雁夙零卻是一笑:「這巫兆雲除了是母妃師兄,他與母妃也曾經有過過命之交,因為巫兆雲的夫人是魔族女子,他們一家曾經捲入魔族紛爭,最後是母妃用那三寸不亂之舌說服魔族幾位長老,他們夫妻才得已團聚,不過作為約定,他們將來第一個孩子,不論男女,一出生就必須留在魔族,直到孩子成年方能相見。」
雁夙零兀自說著,羽千夜的視線卻不經意間瞟向了別處:「等等,先別說了,那個東西好眼熟啦!」她緩緩站直了身子,一手抬起擋住礙眼的陽光,直到遠處的黑影約見接近、變大,直到近得清晰可見,她一陣驚呼:「它,是它!就是它!——失蹤的七階魔獸!?」
雁夙零看著急速駛來的龐大木筏,也不由得將眼角緊瞇:「還真的是七階魔獸!?不僅如此,這麼大的木筏不會將火島的魔獸全部搭載過來了吧?」
羽千夜還處於震驚之中,毫不淑女的指著七階魔獸狂然大笑:「哈哈,雁夙零,你看,你看,太有意思了,這群火島的獸獸們在集體搬家嗎?」
這時,七階魔獸也瞧見了羽千夜,立刻甩開背上的小獸獸們,朝著羽千夜張牙舞爪,口中吼聲抑揚頓挫的發出不一樣的音符,彷彿在說:羽千夜,快逃!火島的死火山要爆發啦!
這一怒吼反覆持續,結果羽千夜似乎聽成了:臭賤人!找死!今天小爺一定宰了你!使得原本激動的她面容突變,黑色眸光也變得陰騭:「雁夙零,這該死的獸獸在罵本尊,它在挑釁本尊的底線,今天本尊一定要把它宰了吃掉!」
下一刻,羽千夜單手燃起澎湃的鳳之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七階魔獸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