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木櫃中的雁夙零就著清冷的月光,剛好瞧見傷痕纍纍、流血致死的忠伯。
「忠伯!?」忠伯死亡的慘狀讓雁夙禹不由低聲驚呼。
緊接著,因為這一驚聲低呼引發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吸引了二度闖門的黑衣殺手們:
「剛才哪裡來的聲音!?」為首的黑衣殺手一聲低呼,發現不算大的屋子裡家徒四壁,找不出可以躲藏的地方:「你們都仔細搜,一定要將稚子的人頭帶給主公。」
「是!」眾黑衣殺手們毫不在意他們的聲音是否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高聲大呼。
又是一陣瘋狂掃蕩,只聽一黑衣殺手喊道:「頭兒,這裡有一木櫃。」
另一黑衣殺手道:「這不是塞那老頭的木櫃嗎,有什麼好看的?」
他的話立刻換來黑衣殺手頭兒的不滿:「你過去看看。」
接著,那黑衣殺手打開櫃子,映入眼簾的正是忠伯那雙因為受不住折磨慘死而睜得老大的瞳孔,黑衣殺手看著忠伯滿是血槽、完全僵硬的身子,很是滿意的一勾嘴角,道:「頭兒,只有那個老頭,沒有別人!」
黑衣殺手頭兒卻道:「把這老頭翻出來搜。」
話未落音,只聽一聲「啊!」地慘叫,原本躲在忠伯身後的雁夙禹單手貫注虛無之氣,衝出木櫃抹殺掉這個黑衣殺手,並借由被抹喉的黑衣殺手擋掉幾人攻擊,欲破窗逃之夭夭。
未想,這群黑衣殺手著實訓練有素,早已洞悉先機,一眨眼的功夫,雁夙零就被這十來名殺人不眨眼的黑衣殺手們團團圍困。
眼前的光景表面上看來雁夙禹已然處於劣勢,就在他們齊齊進攻之時,雁夙禹嘴角一撇,將早已死透的黑衣殺手隨手一扔,虛無之氣貫注雙拳之上,呈現出皇家獨有的金黃色。
頃刻間,金色虛無之氣在雙拳上隱約幻化成尖銳的鋼釘模樣,他周旋在黑衣殺手之中近身搏擊,欲要殺出一條逃生血路,然而這些黑衣殺手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暗殺高手,逃生之路還沒有殺出來,自個兒的身上早是傷痕纍纍。
雁夙禹毫無喘歇的機會,與這群黑衣殺手纏鬥廝殺,許是面對極為強大的死亡威脅,堅韌的求生欲迫使他將虛無之氣燃得更甚,接連又是幾道強勁有力的拳風橫空掃過,他終於逮到機會掀起一股金色鬥氣直掀屋頂,破頂而出,蹭蹭幾下向著海浪聲騰空撲去。
正當他暗自慶幸著死裡逃生,又被殺手頭兒封了去路,幾個來回下去,再度陷入殺手們的團團包圍。
「小子,看你的裝扮應該不是本地人吧,只可惜你來到一個不該來的地方,更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只能讓你去見閻王了。」殺手頭子開口說道。
「你們大費周章的屠殺貧民窟的村民,你們要找的東西肯定很重要,不如這樣,你們繼續找你們的東西,我呢,本就是一外地人,既然玩夠了也就回自己該去的地方。」雁夙禹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動向,口中一番討價還價。
「你的確該回自己該去的地方了,那就是讓你去地府見閻王!」殺手頭子冷聲道,手勢一打,這群黑衣殺手再度一波接著一波的對著雁夙禹群起而攻之。
「該死的!早知道就不來這貧民窟,直接與方木卓那老匹夫回皇宮得了!」雁夙禹見談判失敗,低聲詛咒地再度周旋在這群凶殘的殺手中間。
眼下身陷囫圇在經過接連不斷的阻擊之後,體力開始不支,更嚴重的是身上的傷口刀刀深入皮肉,血流不止,再這樣下去就算不被這群黑衣殺手凌遲而死,也要失血而亡,既然如此,唯有擒賊先擒王,抓了那囂張的殺手頭子,乘著這群殺手群龍無首,伺機逃亡。
雁夙禹正覺此計不錯,這殺手頭子親自送上門來,一手揮開這群殺手欲親自將他殺之後快。從這殺手頭子囂張跋扈的態度來看,也是個自恃甚高的傢伙,深得他意。
雁夙禹快速從空間錦囊中掏出一大把的補血丹塞進嘴裡,他隨意咀嚼滾下喉嚨:「怎麼?殺手老大光站著看不過癮,也想躍躍欲試與我糾纏廝殺一番。」
殺手頭子哈哈一笑:「我果然沒看錯,你不僅能打,還很狂妄,夠資格讓我親手殺你!」
雁夙禹一撇嘴角:「敢情你這殺手頭子能耐大啊,想殺我還得看我樂不樂意,不過這樣也好,就算我死了也有個殺手頭子墊背,樂哉!」
話剛落,貫注強烈虛無之氣的雙拳先發制人,隨眼底倏然升起的濃烈殺氣,旋起強大氣流逼向殺手頭子的小腹。
殺手頭子儘管輕鬆躲過突襲而來的攻擊,虛無之氣灌注產生的拳風依然割壞他的胸襟。
雁夙禹一拳揮空,欲要再攻卻是失了先機,加之傷口迸裂,使得行動力越加遲緩,然而群狼環伺,殺這個殺手頭子是唯一的逃生之法。
於是雁夙禹接連又與其虛晃幾招,抬腳錯開對方的凌厲攻擊,虛無之氣瞬間轉化在雙腳之上,踢上對方小腹。
殺手頭子早已洞察先機,在雁夙禹急急踢上一腳之時輕鬆後退,未料就在他欲狂妄大笑,忽然面上一僵,一抹猩紅從喉間噴灑,然後從半空落下重重砸破屋頂。
「雁夙禹,不過一群殺手而已,怎麼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隨著一道詼諧之聲響起,一魁梧身影出現在了雁夙禹的對面。
「武朔,你終於來啦,就知道你們不會拋棄我的,快些解決掉這些混蛋,然後一起離開魔魂島闖蕩江湖去。」雁夙禹一見來人是武朔,一時高興得忘記身上的疼痛,大喊出聲。
話音未落,就見無數人從遠處奔來,讓人詫異的是,這群人不是他預料中的羽千夜等人,而是方木卓與赤雁軍營的士兵們。
雁夙禹一時詫異,困惑的目光望著手持清幽劍與黑衣殺手們纏鬥中的武朔,此刻黑衣殺手們早已死傷大半,他驚呼道:「武朔,你搞什麼鬼,不曉得我們現在與方木卓那老匹夫不對盤嗎,怎麼還把這些人引過來了,這樣一來,我們還怎麼跑路!」
「皇宮內不知道發生什麼變故,賢王與方木卓明明來魔魂島接應我們,後來竟然傳出賢王綁架你來到魔魂島,方木卓的任務就是將你帶回皇宮,羽千夜以感覺情況有變,讓我告知方木卓你的去向,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武朔白了雁夙禹一眼,道。
「看來只有我回到皇宮,小皇叔就可以和羽千夜他們安全離開魔魂島,既然如此,我就跟著方木卓那老匹夫回皇宮去。」雁夙禹也想不出所以然來,道。
「羽千夜還說了,賢王一離開赤雁軍營,估計軍營內凡與賢王有關之人都會受到牽連,你我二人無論如何都必須在赤雁軍營佔據一席之地,特別是你,要做的就是盡快立功,掌握赤雁軍營的幾分大權。」武朔又道。
「以往小皇叔在赤雁軍營都無法做到實權大握,我又如何立功求賞呢?」雁夙禹疑惑的睨了武朔一眼,又道:「別賣關子,快說說羽千夜還有什麼話?」
「玄天國與雁雲國一年一度的軍事演習的日子快到了,你要做的就是先從這場軍演開始,逐步取得那些將軍的信任,讓他們無條件聽從於你。」武朔說著與雁夙禹再殺幾人,就見方木卓帶著士兵們急匆匆的趕來。
「太子殿下,您沒事實在太好。」方木卓來到雁夙禹面前頷首,瞧了瞧四周的光景,道:「還請太子殿下隨本將速回皇宮。」
「方老將軍,我現在就隨你回皇宮。」雁夙禹也不讓人幫助包紮傷口,說道。
方木卓見著雁夙禹率先離開,示意幾個士兵將其保護,然後來到武朔身邊,道:「武朔,這次你做得對,放心,有本將在,羽千夜的事情不會牽連到你,只要你肯努力,將來在赤雁軍營定然有一席之地。」
武朔頷首:「是,方老將軍。」
赤雁軍營一行人離開覆滅的貧民窟,急速往海岸港口奔赴而去。
且在雁夙禹欲登上軍船之時,忽然見遠處懸崖之上站立兩人,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貧民窟的嬌娘和叫「梵愚」的小男孩,而在他們身後正是幾個手持帶血刀劍的黑衣殺手。
「壞了,他們要跳崖了!」雁夙禹顧不得疼痛,拉著武朔快步往懸崖撲去:「武朔,你去解決那些殺手,我來救人!」
「你確定你會游泳呢?」武朔疑惑的睨了雁夙禹一眼。
「有羽千夜在,不會也得會!」雁夙禹白了武朔一眼,道。
這時,嬌娘緊緊摟住梵愚跳下懸崖,雁夙禹急急抱住兩人,經受住兩個浪頭之後,騰空撲倒在海灘上,待雁夙禹仔細查看,發現嬌娘早已身受重傷,至於名叫梵愚的小男孩也因驚嚇過度而昏迷。
同一時間,方木卓與幾個士兵飛奔過來,他們在得到雁夙禹的指示,忙碌著將二人抬上了赤雁軍營的軍船之中。
「雁夙禹,那個叫梵愚的似乎是個麻煩,你將他帶走確定沒事?」武朔將那群黑衣殺手滅口之後,回到軍船之上。
「反正現在已經夠麻煩,不在乎多這二人,就不知道小皇叔和羽千夜是否平安離開魔魂島?」雁夙禹微微一聲歎息。
此時隨著一聲大喝,赤雁軍營的軍船平穩啟航,向著東昇的旭日急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