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夏爾城的高樂商會,名下所有店舖正在高速運轉,藥物、角馬、武器、行賄官員獲得的身份證明、全部集中起來被分批送到夏爾城的貧民窟,另有各地分批進入夏爾城的傭兵成員,就像滴入大海的水珠,無聲無息地潛伏在貧民窟,卻出奇地讓這個罪案高發區各種罪案減少了起碼五成。
高樂商會會長約翰?芝華士平日沒少幹這種違法的事,但這麼大規模的還是第一次,他不明白自己的兄長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卻對腦瓜比自己活絡的兄長言聽計從。
夏爾城的貧民窟內,走過充滿嘔吐物臭味的廉價酒館,經過隱約可聞妓女呻吟聲的小屋,可見七八棟荒廢得就像鬼屋一樣的建築物,如果有人能避過外面數十名傭兵團成員——包括兩名魔法師布下的三層監控網,通過一條污水橫流的窄巷,便會發現裡面另有乾坤,一間樸素但整潔的小石屋建立在這裡,它就像是被鬼屋守衛著的神聖之地,與整個貧民窟的氣氛格格不入。
癲馬莊園有近五分之一的客人知道,莊園背後有個芭樂傭兵團,那五分之一的客人中,又只有一半知道芭樂傭兵團團長詹姆斯?芝華士的大名,但絕對沒有人知道,在癲馬莊園予取予求的詹姆斯,芭樂傭兵團團長,夏爾城最大黑幫的首領,會住在貧民窟這種地方,那怕小石屋看上去很整潔。
詹姆斯讓所有心腹集中在大本營召開幹部會議,那是他真正的心腹。
「你,還有你,從今晚起暫代黑狗傭兵團和野牛傭兵團的團長,把所有有異議的人清除掉癲馬莊園的小事就交給其他人做。」
如果有夏爾城的混混在會議現場,便會發現詹姆斯指示的兩個人都是原黑狗傭兵團和野牛傭兵團中不起眼的小隊長,有實力,卻一直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坐在傭兵團更高的位置,原來他兩人才是詹姆斯的真正心腹。
「你和治安總長的關係最好,把他和那幾個欠了我們賭債的治安隊長帶到癲馬,喝最好的酒,玩最漂亮的精靈女人,那天晚上,我不要他們出現在夏爾城的街頭。」
又一個命令被指派下去,詹姆斯的目光望向另一個心腹。
「至於你,笑牆門衛長和男爵夫人通姦的證據拿到手了嗎?很好!讓他在那天打開城門,告訴他我們有一批走私的貨物要進夏爾城,讓他做一個瞎子、聾子,那麼他現在租的房子,還有隔壁和他眉來眼去的小寡婦,都是他的了,如果他看到不該看的,聽到不該聽的,憤怒的男爵會把他的小兄弟切掉,搗成泥巴!」
一條條命令被詹姆斯有條不紊地頒發下去,小石屋中的氣氛,不像一個黑幫的大本營,倒像是一個軍營。
「是!團長!」心腹們站起來齊聲領命,右拳捶胸的動作彭彭作響,整齊得好像演練了無數遍。
「很快,你們也是團長了,真正的團長!」詹姆斯也狠狠地捶了自己胸口一下,像獸人擂動戰鼓,發出豪邁的聲響,動作裡有屬於軍人的榮耀,伯爵,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同一片夜空下,那發出慘淡月光的月兒又大又圓,是否像極了所有男人孜孜不倦索求的東西?
羅克當下的生活沒有陰謀、沒有詭計,他和莉莉娜坐在酒館的一角,雙眼盯著不遠處那個正對坐在他大腿上酒娘上下其手的酒鬼。
他的手真的伸進衣服了!還慢慢向下滑落!羅克面紅耳赤,要靠冰鎮的麥酒平復激動的心情,有酒精的刺激,這下子更熱了,緊挨著他的莉莉娜能感覺到他身上火辣辣的溫度。
「主人,我們什麼時候回去?」莉莉娜已經嚇得不敢四處張望了。()
「再坐一會,再坐一會……」羅克的眼睛完全沒有離開過那個酒娘,杯子空了,胖老闆又親自送來了第五杯麥酒。
「洛克先生,你有那個賭鬼希布利斯的消息嗎?」老闆問。
「別提他……他欠的賬我應該已經還請了吧?」
「是還清了,不過……那個可惡的賭鬼,他竟然把我客房裡的地毯剪下好大的一塊……」老闆試探地說道。
「知道啦,算我倒霉,待會和酒錢一起算。」
本來羅克不想再管希布利斯的破事,無奈胖老闆剛好站在他前面,擋住了對面的酒娘,這不是計較幾個元貝的時候,立即打發他走才算是一個生理正常騷年的行徑。
散場了,酒鬼摟著酒娘上了二樓的房間,羅克默默目送他們,意猶未盡。
其實……主人和我也可以……為什麼要一直看別人……那個酒娘……好像也不是很漂亮……
這些糟糕的說話莉莉娜是不敢對羅克說出口的,精力旺盛的羅克這些日子憋得很辛苦,這個待推少女何嘗不是壓抑得很厲害?
幸好羅克有很多新學的劍術訓練分流多餘的精力,有天賦是一回事,把天賦變成一種穩定的能力輸出又是另一回事,羅克原來就像一塊最純淨的鑽石原石,但是卻找不到能讓它發放光芒的切割方法,好在現在他有五芒劍。
五芒劍已經有少成,要是希布利斯還在這裡,也許又要在心裡讚歎他驚人的天賦,只有羅克才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那不但有身體上的刻苦磨練,還有精神上的悟性,那讓羅克找到點在原來世界練習吉它的感覺。
羅克以前學習吉它完全是野路子,靠自己摸索自學,有時為了學習一個和弦指法,他會找一些樂隊的mtv,放慢速度對照著練習,上百遍上千遍地練習,細心臨摹每一個撥動絃線的動作,到最後,他的整體指速竟然到達和最頂尖的搖滾樂手同步的程度!不過也指示指速而已。
羅克的表現讓他的那些一起玩吉它的夥伴驚艷,他們不會知道羅克為此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彈破了多少次指頭,手掌抽筋了多少次。
在無數次的比照練習中,羅克發現自己單純的指速其實還是比不上那些頂尖吉它手,有些天才生下來就是要讓其它人仰望的,但是,羅克發現自己有種能找到「捷徑」的天賦。
手指在絃線上的活動範圍很小,但從一條絃線到另一條絃線的切換,手掌的角度、力度偏差不同,理論上會產生無數種移動方式。羅克經過無數次的機械練習,後來即使再接觸新的樂曲,練習新的指法,他都能在彈撥絃線的切換中找到讓手指「偷懶」的那條移動路線。
換言之,羅克擁有把指法最優化的才能,那怕一條絃線的切換只比別人快0。01秒,一首樂曲下來,羅克的整體指速也可以和最頂尖的搖滾吉它手媲美了!不過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指法精準的羅克最終得到的結果是他的演奏毫無感情,就像電腦的合成音樂,這讓他的整體表現反而不如那些指法平平的傢伙。
在付出比別人更多的耐力後,再尋找偷懶的捷徑,這才是羅克最大的天賦。
「立即滾開,否則你會後悔的!」
酒館中忽然有個女子在喝道,羅克望去,原來是自己認識的一個鐵衛正在糾纏一名女子。
「小姐,不賞臉也不必這麼凶嘛,說兩句話你又不會少了兩團肉……」
鐵衛仍然笑嘻嘻的,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這些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大多是這樣的德行,他們輕薄的言語,有時候很難分清是不是真的有惡意。
握劍,出鞘,交錯切割,回鞘,一氣呵成。被鐵衛糾纏的女子,動作快得只看見一連串虛影,手半劍就如毒蛇咬向鐵衛的喉嚨,這完美得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劍招,原本應該奪去鐵衛的性命,如果女子真的想殺人的話。
鐵衛中招後才如夢初醒,仰頭後退,他的咽喉位置多了兩道成十字形的血痕,傷口再深一點點,他頸動脈就會噴出血,甚至可能把酒館的天花都染紅。
羅克瞇著眼,打量那個女子,也許他是酒館裡唯一勉強看清女子動作的人了,女子的劍招他從未見過,卻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那個鐵衛有點不知所措,女子的劍術很厲害,他根本沒有發狠的餘地,但就這樣罷休,以後還用到這酒館混嗎?
羅克看出了那個鐵衛的窘境,而且在他看來被人調戲幾句,的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向著兩人走過去,想打圓場。
那個女子好像背後有眼,羅克剛走到她背後,她就猛地轉過身體朝著羅克,兩人之間形成的距離,剛好能讓女子劍刃的最大發力點刺割到羅克身上。
羅克被對方的殺機牽動,水之劍的練習馬上凸顯出成果,腳下一個小幅度的圓舞步,讓女子的優勢化為烏有,那種感覺很玄妙,就像在齊胸的水中避過從上游漂下的一根浮木。
女子顯然很驚訝,她身體在微微顫動著,她不是在害怕,而是在克制變招出劍的衝動,單憑這一點,羅克就知道對方的實力比自己高出很多,這個女子能攻擊到他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