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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章 橫禍 文 / 塗鴉喵嗚

    山谷,不高,剛可以把人摔成肉醬,年輕人從山谷上掉下來,就像在十八層高寫字樓被女白領丟下的衛生棉。

    丟那馬!醒悟過來的年輕人大聲向老天抗議,他的身體穿過茂密的枝葉,撞斷了不少枝椏,重重地掉落在雜草叢生的地上,年輕人最後看到的是一個被樹葉遮蔽了,只看到斑駁亮光的破碎天空,畫面結束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年輕人只覺得有煩人的嗡嗡聲在耳邊騷擾自己,他下意識地一拍,不但把煩人的蚊子拍扁,也把自己拍醒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黑漆漆的,有泥土的氣味,還有草……啊?這裡居然能看到星星!

    透過樹梢上那片難得的缺口,年輕人看到了在城市久違的點點星光。

    這麼說我現在是在野外了!年輕人無力地爬了起來,臉上、手臂上火辣辣的傷痕,頭部、屁股遭受猛然撞擊而產生的痛楚,告訴年輕人這並不是夢!

    年輕人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乘搭的火車正過山洞的時候,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去到了半空,然後掉了下來。

    肯定是下鋪那個賊眉賊眼的傢伙幹的,一上火車就覺得他老是瞄著我的行李!

    面對困境,年輕人倒不顯得十分驚慌,他自小練過些三腳貓功夫,說不上藝高人膽大,但自信心總比常人膨脹些。

    很快,他就推敲出事情的大概,自己一定是在火車過山洞時遭受到下鋪那個賊佬的襲擊,劫去了行李,然後被人從火車上丟了下來!一直滾進鐵軌旁的樹林裡。

    這大概是一種新興的犯罪手法吧,那賊人手裡肯定有麻醉成分的藥物,也就是俗稱的「**藥」,當時還是中午,現在天都全黑了,自己應該昏迷了很久。

    不用慌,先用手機報案求救,然後回到鐵軌,一定會獲救的!年輕人為自己打氣。()

    打開手機,屏幕背景是年輕人的自拍,左手護胸阿彌陀佛,右手前伸作乞討狀,看見這個眾所周知的姿勢,不難猜度當時年輕人嘴裡必定唸唸有詞「詠春,宇宙最強。」

    丟!一格信號也沒有?這裡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年輕人大怒。現在只能找到鐵軌,順著走下去了,藉著手機微弱的亮光,年輕人在樹林裡踏上了求生之路。

    這個樹林遠比他想像中要大,年輕人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路過鄉民的二次洗劫,然後把他「棄屍」到樹林深處,但自己身上最值錢的手機還在啊?

    是了,在火車上的賊人為什麼不把他的手機也搶去?年輕人摸摸屁股上的褲袋,錢包也在。

    「莫名其妙的賊人,他不會心理變態,因為我太帥而覺得不爽吧?」

    像盲頭蒼蠅一樣走了一陣,年輕人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他罵了句髒話,然後試圖爬上一棵大樹,尋找北極星的指引。

    嘴裡叼著手機,右手尋找了一個合適的攀爬點,雙腳一蹬!年輕人的身體便像撐桿跳一樣往大樹某根粗壯的枝椏上飛撞上去。

    「哇!」

    枝椏的反作用力無情地拍在年輕人頭頂上,然後他在今天第二次重重地掉落在地上,四腳朝天。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我怎麼可能跳得這麼高?

    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摸著自己好像要爆開的頭頂,難以置信地盯著那根離地面約有四米高的枝椏,剛才自己表現出來的彈跳力,已經超出了地球人的極限。

    騙人的吧!這一切難道是我在火車上做的一個夢?而且還是一個清明夢。

    年輕人把右手食指放進嘴裡,狠狠地咬了一下。

    這個由某做夢的達人總結的技巧是在網上偶爾看到的,據說能測試出自己是不是在做清明夢。

    丟!出血了!事實無情地粉碎了年輕人的猜測。

    星爺在《功夫》裡因為被虐而打通了全身的經脈,難道我也遇上了這樣的好事?

    年輕人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接受無情的現實,他在地上摸索著找到了剛才掉下的手機。

    「喂!你不是吧,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你竟然捨棄我?」年輕人竭斯底裡地把無法開機的手機摔到草地上。

    也難怪,為了這台「愛瘋」,他省吃儉用了數月,其中的辛酸不亞於追求某個自命清高的可愛女孩,誰料它竟還比不上國產的山寨貨,摔了一下就掉鏈子了。

    年輕人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待心情平復下來後才拾起手機放回口袋裡,這傢伙拆了賣屏都幾百塊呢。

    再次站到樹下,年輕人心裡想著自己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彈跳力,決定再試一次,他看了看大樹,計算爬上樹頂的最佳路線。

    這時候年輕人反倒希望剛才發生的一幕只是幻覺了,每個人心底都有希望自己獲得某種特異能力的幻想,無論是小孩大人、男人女人、正常的變態的,都渴望自己變得與別不同,然後享受那種拋離普通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但當那種能力真的出現了,真的沒有多少人能以平常心對待。

    年輕人一跳,嗖的一下,只用了七八分力,他便跳到了剛才的枝椏下面,伸手可及。

    這個高度是三米多,年輕人簡單的立地彈跳,輕易打破了奧運最高記錄,要知道1993年在西班牙的薩拉曼卡,索托馬約爾燃起來奮力後仰,也不過是創造了2米45的室外跳高世界紀錄而已。

    年輕人心裡一喜,右手攀上樹枝,然後是左手,藉著上升的力度,年輕人身體做一個大迴環動作,動作並不優美,翻身後也沒掌握好落點,差點從枝椏上掉下來,但憑借從小練習功夫鍛煉出來的平衡力,年輕人總算是穩住了身體。

    剛才超出人類極限的能力展示,似乎給了年輕人相當大的信心,樹上密密麻麻的枝葉已經沒有多少跳躍的空間,他乾脆只用兩手抓著樹枝攀爬,偶爾用腳蹭一下樹幹,輕盈地向上爬升。

    自小從不間斷的鍛煉再次展現出成果,換了旁人,任你有再強的力量,如果沒有年輕人在無數次功夫對拆中鍛煉出來的動態視力和身體協調性,也無法準確抓住那些迎面衝來的樹枝。

    年輕人弓著背上到了樹頂,輕盈得就像一隻人猿,這個過程說來囉嗦,他做起來卻不過三四秒的時間,當他顫抖著蹲踞在隨風搖擺的樹枝上,不知是恐懼還是驚奇。

    這裡有十多米高吧,我一直沒留意原來自己有畏高症的。

    求救的**壓倒了其它一切念頭,年輕人四下張望,雖然有星光,卻找不到北極星,也看不見太遠的地方。

    樹林裡只有風吹動樹葉的簌簌聲響,這種單調的聲音不斷重複著,樹林裡的樹枝不斷搖晃著,令人毛骨悚然,好像有某種藏在暗處的東西在展現自己的力量,一直表現得神經大條的年輕人皮膚起了疙瘩。

    丟……這裡真是恐怖懸疑片的天然拍攝基地啊……

    嘩……嘩……聲音似有若無。

    年輕人渾身打了個機靈,頸項和尾椎的肌肉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再凝神靜聽,是……是人聲!而且是很多人!

    年輕人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舉目遠眺。

    燈光!是燈光!那微弱的點點燈光就像一記興奮劑,給年輕人的身體注入了力量,他笨拙卻無比迅速地爬下樹,往著有燈光的方向奔去。

    「喂!喂!救命啊!」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聲音不可能傳到那邊,呼救只是徒勞,但每喊一次,年輕人便覺得自己多了一分獲救的希望。

    很快,年輕人便往燈光那邊衝出了近百米的直線距離。

    有多快?他只用了七秒,比尤塞恩?博爾特拼盡吃奶的力氣在德國柏林創造的男子一百米世界紀錄,還少了兩秒五八!而年輕人腳下濕滑的草地,隨時迎頭撞上的樹木,這些因素我們已經很大方地忽略不計了。

    可惜興奮的年輕人並沒有留意到自己又一項超越地球人**極限的表現,他卯起來用力地跑,呼吸變得火辣辣的,體能的減退沒能削弱傳來耳邊的,越來越大的人聲。

    嘩啦——嘩——嘩啦啦!

    通常在鬧市城管嬸兵天降,或者拆遷隊和釘子戶對持時,你才能聽到這種奇妙而混亂的節奏。

    聽——燙!聽——燙!聽——燙!

    這種金屬碰撞聲,一般出現在古惑仔講數無效後的集體衝刺。

    年輕人心裡一跳,他練過一陣冷兵器,認得這種聲音,心裡生起了疑惑。

    希律律律……

    這是……真馬的響鼻吧?現在的黑社會不是都喜歡開寶馬嗎?

    到了,年輕人小心地藏在一棵大樹後,火光映在他擴大的瞳孔,面前是完全超出他想像的一幕。

    這是混亂的激鬥!藉著場中火把的亮光,年輕人看見幾十個老外,正手持他說不出樣式的刀劍亂戰,聽鈴燙啷的刀劍碰撞聲,猶如擾人清夢的高分貝搖滾樂!空氣中傳來濃烈的血腥味!

    戰鬥中不時有人倒下,而地上早躺下了十幾具屍體,死狀可怖,或被腰斬、或斷頭、或破胸穿膛,那種慘烈,絕不是國內隨便塗點番茄醬在身上,然後往地上一躺就收工的低劣武俠片所能營造出來的。

    年輕人的胸膛像被擂動的大鼓,砰砰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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